“醒了，你旁邊有袋子，里面有水有干糧，隨便用點墊墊肚子，忍一下等到城里再吃飯。”聶志杰從后視鏡里，看到小姑娘在后面翻來覆去，要醒過來了，便提醒她，睡了一上午了。

    上了車后，王婷躺在聶志杰給她準備的后座睡覺，醒來了天大亮，太陽明晃晃掛在天上。

    車窗開著，有風吹了進來，不是很熱，讓人不想醒過來。

    “幾點了？到哪里了？”剛醒來，嗓音還帶著鼻音，像只慵懶的貓。

    座位下面陪著睡的大白也抬起頭，翅膀拍了拍王婷的手臂，提醒她不要踩到它了，然后張開翅膀揚了揚。

    王婷揉著眼睛，慵懶地坐起來，頭靠在椅背上，雙眼半磕著，鴉黑絲綢般順滑的長發，飄逸地飛揚。往車外睨了眼，車外兩邊的山林飛速往后邊疾掠而去。偶有看到長途汽車駁身而過。

    “十二點，大概還有兩個鐘，下午兩點左右會到。”

    坐了會，人清醒了很多，從包里翻出她帶來的毛巾，倒了點水，隨意擦了擦臉跟手，用膠袋包起來收進包里，然后拿了水壺干糧，從后座爬到前面來坐。

    “開了這么久的車，累不累？要不要休息會？”王婷喝了口水，咬著饅頭細嚼慢咽著，看到他嘴巴有些干裂，水壺遞到他嘴邊。

    “好好坐著，我自己來。”知道小姑娘心疼他，聶志杰接過水壺，單手握著方向盤，快速喝了幾口，水壺還給她。

    “你沒吃吧！一個人吃飯不香，你陪我一塊吃。”

    王婷撕了一大塊饅頭塞他嘴里，饅頭還是聶志杰從食堂領的，有七八個，個個都有拳頭大。想了想，又爬向后座，從袋子里翻一罐竹來，里面是炒好的酸蘿卜炒肉絲。

    “光吃饅頭沒什么味，昨天阿嗲炒了幾個菜，昨晚沒吃我都帶來了。出門要幾天，菜放家里不吃，回來肯定壞了。啊，張開嘴！”她早有先見之明，帶了筷子，打開竹罐，夾了一筷子菜再塞他嘴里。

    “大白，饅頭你吃嗎？”王婷回頭問蹲坐座位上的大白，大白瞅了眼白白的大饅頭，晃著鵝頭拒絕了。

    “那你喝點水。”大白不吃，王婷沒有勉強它，倒了點水喂它，然后不管它了。

    “這次你外出辦公要幾天，我只有三天的時間，明天接了浩浩盈盈坐車回來，不等你了。”王婷咬一口饅頭吃一口菜，然后喂聶志杰一口饅頭一口菜。

    “不用等我，我要留兩天，進城先繞去火車站取票。今晚住那里？回爸媽哪里嗎？”聶志杰望了眼小姑娘，小姑娘很怕麻煩，爸媽那邊有她不想見的親戚，小姑娘大概不想住爸媽那里的。

    “不知道，到時候看吧！”王婷說。

    “我在城里有套房，平日請了阿姨打掃，屋里很干凈，家具廚具都有，煮飯也方便，你不想住爸媽那里，可以去那里住。”聶志杰說。

    “你在城里還買了房？可以啊，我親愛的老公，以后我就靠你養了。”王婷吃了一驚，兩眼發亮，崇拜的看他。

    “嗯！”聶志杰耳尖發紅，掠了眼兩眼亮晶晶看他的小姑娘，彎了下唇角。

    “這次不去了，接了浩浩盈盈要回爸媽那里，整理他們的行李，要住一個月，東西肯定很多，時間比較趕。不過你可以先帶我認認我們小家的門，下次我們一起過來住，就當度假了。”

    后面的大白‘鵝鵝’叫喚，提醒別忘了它。

    “放心，不會忘記你的。”王婷笑著調侃大白。

    “你這幾天住那里？回這里住還是在外面住酒店？”王婷糾結了，要是聶志杰晚上回這里住，她也想回來住了。可她又不能丟下雙胞胎不管啊！

    “我不方便回來住！”聶志杰似笑非笑睨了眼小姑娘，王婷臉皮厚，不怕他看，她就是喜歡跟他膩歪一起怎么了？

    好了，不用糾結了。

    進城去火車站取了火車票，是臥鋪來的，王婷拿著票笑靨如花，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王婷就會抱著聶志杰親一口了。

    有了老公，這待遇就是不一樣。

    然后繞去了小公寓認了門，地段是還不錯，周邊有商城有店鋪，還有夜市，附近還有幾所學校，離浩浩盈盈的學校也不會，坐公車過去只要十分鐘。

    房間很大，足有兩百個平方，將來就是生幾個孩子，都夠地方打滾了。

    “這房子我喜歡，”王婷往沙發上一滾，然后滾到聶志杰身邊，頭枕在他腿上，“我男人目光就是長遠，你怎么會想到在這里買房？又不是常住這里。”

    “手上有閑錢就買了，錢放在銀行也是閑著，買了房子將來總會用到。”他從家里出來參軍后，沒想過回去爭，部隊又在這邊，將來結婚了，妻子孩子不一定跟著他在部隊，要是留城里生活，總為他們打算，房子是必須的。

    王婷抬提上半身，在他唇角親了一口，然后滾離他的身邊。她現在不敢過分撩撥他了，省得遭罪的還是她。

    聶志杰：“……”小姑娘越來越狡猾了啊！

    “學校還沒放學，我在家待一會。公事要緊，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接了雙胞胎我回爸媽那里。你一人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你要多想想我，我在家里等著你！”

    軍人出任務比較危險，保家衛國是他們的職責所在，王婷理解，所以從來不說不讓他出任務，或是讓他轉業的話，只能多叮囑他。

    要是可能的話，王婷恨不得跟著他一起出任務。

    “嗯，我知道！”聶志杰摸摸小姑娘的臉，然后將小姑娘抱在懷里，這是他嬌寵出來的，他舍不得留她一個人，更不能容忍小姑娘嫁給別的男人。

    聶志杰眼底溢著殺氣，小姑娘這輩子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這一片區域全是高檔小區，安全措施比較完善，你放心在這里呆著。你帶著弟弟妹妹，火車上注意安全，要留心小偷人販子，遇事要找火車的乘警，不要沖動做事！我知道你會點功夫，雙手難敵四拳，弟弟妹妹們不會，你要為他們著想。這把鑰匙是這里的，我留了把給你，放你包包里了，不要弄丟了。”

    還沒離開小姑娘，聶志杰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堆事。從他認識小姑娘以來，不知道出了多少事。

    “我知道啦，我有分寸不會亂來的。不是還有大白在，大白不會看著我被人欺負的。”王婷立下保證，送他出門，揮手道別后，帶著大白在小區溜達。

    走出小區的聶志杰又倒回來，指著王婷的背影特意跟小區保安交代，小姑娘是他的妻子，帶著大白鵝，讓他們認清楚人。

    小區的保安都是退伍的軍人，自然崇拜軍人，早就知道小區里有在職的軍人入住，只是一直沒有看到人。因此聶志杰一交代，個個拍著胸口保證完成任務。

    小區里住的多是有文化內涵的人，看到她帶著只鵝，在高檔小區溜達來溜達去，心里不高興也只是皺眉，倒是沒人過來阻止。

    王婷也沒那個自覺，就是發現小區里人看她目光異常，她對異常的目光早就免疫了。

    在小區逗留了半個小時，王婷整理好她的包包，鎖了門下樓，離開小區時，發現小區保安亭里的保安好像都看了眼她。

    “大白，你發現了嗎？”出了小區大門，王婷問大白。

    大白當然知道保安看什么，聶志杰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它聽到了。還算他體貼，不過，它是不會告訴王婷的，省得王婷那個傻女人又只記得他的好！

    “鵝鵝鵝”

    大白叫喚，就你多心，估計聶志杰從沒帶過人回來，保安好奇看看你唄！

    王婷到學校的時候，晚了四五分鐘了，學生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值日生在打掃衛生。

    今天正是盈盈值日。

    “盈盈，”王婷在門口喊了聲，一眼就看見教室里那個很漂亮的小姑娘，是她妹妹。

    王盈抬頭，看到門口有個漂亮的姐姐對著她笑，且有種面熟的感覺，愣了下，突然睜大眼，震驚地看她。

    “還記得嗎？我是大姐，”王婷走到她身邊，“怎么就你一人在啊！浩浩呢？”

    還真是那個養在鄉下的大姐。

    王盈不可思議地看她，媽媽拿給她看的照片是黑白照，照出來的人看不出美丑，她也沒什么期眨。

    在阿嗲那山窩窩養大的，不是黑不溜秋，就是面黃肌瘦……她見過的農村來的女人都那樣。

    可她大姐，不是那樣，白白凈凈，人又長得水靈，穿著比她這個城里姑娘還時尚……

    王盈心里真是有些復雜。

    “他先回去了。”王盈噘著嘴，瞄了眼大姐，突然覺得委屈。

    “他先回去了？糟了！大白你看著盈盈，我去追……”王婷臉色一變，話沒說完跑了。

    “怎么了？”

    王盈見她臉色不太好，丟下掃把，扯過書包從后面追過來，另一個值日男生追到教室門口喊，“王盈，你地還沒掃完！”

    “我家有事，你能不能幫我掃下？”

    “大叔，你有沒有看到我家浩浩往那邊走？”王婷跑去門衛室問。

    她媽說，請了那煮飯的女人來接送雙胞上下學。她來就沒見到那女人的人影，浩浩萬一出了事，王婷非要打斷她的腿。

    “閨女，你跟他們什么人？”門衛大叔疑惑看她，要不是看這閨女長得白凈不像壞人，門衛大叔早就喊人抓好了。

    “我是浩浩盈盈大姐，大叔，你看到他往那里……”

    追過來的王盈，指著對面街道大喊：“姐，百貨大廈后面有條老巷子，離家比較近，浩浩喜歡從那里走，他走路磨磨唧唧的……”

    王盈話沒說完，王婷已沖跑了。王盈氣得跺腳，還是追了過來，后面跟著大白。

    王婷穿過馬路，跑進盈盈指的巷子。百貨大廈后面是居民樓，巷子四通八達，不知道浩浩走哪條道。

    王婷四處看看，挑了往她家方向又比較老舊的巷子跑進去。剛進巷子口那里還有住戶，跑了幾分鐘之后就是以前的老舊區，沒幾戶人住了，也沒什么店鋪，樓頂稀稀拉拉掛著一兩件衣服。

    大白天都出去做事了，巷子里也很清凈，沒什么喧嘩叫嚷聲。

    拐過一個彎后，王婷聽到前面遠方有小孩子的大喊聲，心里一緊，飛快跑了過去。

    說實話，她對雙胞胎沒什么印象了，更不記得他們的聲音了。之所以一眼認出盈盈來，那是盈盈比較愛美又掐尖，小姑娘

    王婷雖沒記得浩浩的樣，聽他那久扁的話，她就知道熊孩子就是浩浩，別人誰像他那么欠扁。

    “我不認識你們，我不會跟你們走。你說是我爸派你來接我的，你怎么證明……你先給我十塊錢，我就相信。哎，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叫救命了啊！救命啊，有人拐子啊！”

    老遠王婷就聽到浩浩救命的聲音，跑過去看到兩個大男人穿著老土，面相老實像是農村出來的農民，誰看到也不會認為他們是拐子。

    一個過來要抓浩浩的手，一個拿著大麻袋準備裝他。

    “快點，一會來人了！”拿著大麻袋的人催促，并從兜里掏了塊布出來。

    王浩一看情況不妙，拔腿往回跑，邊跑邊撂下狠話。

    “知道我爸是誰嗎？敢來抓小爺我，等我爸回來打斷你們的腿。”

    王婷嘴角抽搐，實力吭爹的兒子。你以為你爸是什么重要人物，知道不是好人還不趕緊跑，哪里來那么多廢話。

    王浩畢竟是小孩子，哪里跑得過大人，眼看就要被抓住了，王婷沖了過去，飛起一腳將追過來的人貶子踢出去。

    “碰”

    一聲巨響砸地上，半天不見動靜，也不知是生是活。

    王婷還是腳下留情，要不然那人販子不是死了就是殘了。再說了法治社會得講法，不能干犯法的事。

    “你誰啊，多管閑事。”后面拿著麻袋的男人，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同伴，兇神惡煞怒喝王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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