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天下午？”我在腦袋里蒙了一下。
乍然一看，是suki學(xué)姐的頭像，才想起來……
是了，這是學(xué)姐給我的機會。一星期前，就約好了，我怎么就給忘了呢！
于是，我趕緊慌慌忙忙提了菜回去。
剛進宿舍，一股濃濃的米香襲來，本來就已經(jīng)餓了，現(xiàn)在一嗅，仿佛更餓了。
“現(xiàn)在是，先不管她賠不賠錢的事了。現(xiàn)在的主要問題是，怎么解決剩下的兩袋衣服。”
一進門，就聽見老大在著急地說。
余下的幾百件衣服，再不賣出去，怕是要陪給投資商一大筆損失金。
就看我們現(xiàn)在賺的來說，明顯是不夠付的，就是加上賠償金也不夠付的。
好在因禍得福，中年婦女弄臟的衣服，經(jīng)過協(xié)商，她能賠償一部分，就相當(dāng)于，有一部分的衣服給她買下了。
現(xiàn)在我們手頭上，包括衣服褲子裙子之類，起碼還有兩三百件的模樣。
我放下手中的菜，依舊攥著手機，一面聽老大老二和舍友A她們商議著，一面時不時瞅著學(xué)姐的微信號，生怕她給我回信息，等了好一會兒，估計學(xué)姐是有事情去忙了，我便也放下手機。
我一回來，友人P是第一個看見我的，連忙湊了上來。
“買了什么？”
“肉，皮蛋，還有小青菜，一會兒我煮個粥，嘖！別亂動。”我拍開友人P胡亂翻騰的手。
友人P不滿：“快點，我快餓死了。”
“幫忙啊，幫忙啊。”我亂的暈頭轉(zhuǎn)向，“粥呢，粥在哪？煮好了沒有。”
“又要我?guī)兔Γ植蛔屛覄印！庇讶薖更是不滿，“要干什么？”
“把肉洗了切了。”我總算找到桌子上的小口鍋，鍋內(nèi)水已滾沸，白米在沸水中翻騰著，微微開花狀態(tài)。
“煮這么少？不夠吧。”我說。
老二就在隔壁，剛剛掀開鍋蓋：“這還有一鍋，煮了兩鍋，絕對夠了。”
我一看，果然，舍友A桌上還有一口小鍋在煮，果然踏實了。
切好肉，洗好菜，在粥里一滾，下調(diào)料，就可以出鍋了。
宿舍突然多了一個人，連碗筷都找不到。
也是第一次那么多個人圍在兩口鍋面前拿著各種奇怪的餐具喝粥，友人P估計是真的餓瘋了，在啃了我七八塊早餐餅干后，居然又喝了大半鍋的粥。
有了吃的，饑餓感得到安撫，也暫時有腦子考慮別的事情。
我一面喝著皮蛋瘦肉粥，不經(jīng)意瞄了一眼堆在角落里的兩袋衣服……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說：“我們是不是給坑了……”
“就是那條商業(yè)街最火爆的店，也沒有一個月幾百件成交量的業(yè)績吧。”
“有的。”老大計算地很清楚：“日銷量在十件左右，是絕對能達到我們那個數(shù)的。”
“那我們……”我算了算：“我們?nèi)珍N應(yīng)該只能達到一半左右，如果沒有發(fā)生今天的事的話。”
擺攤，按照這樣的速度，一個月內(nèi)絕對達不到這個銷售額。得盡快想辦法找到新的渠道來出售才行。
況且，還有十多天就要過年了。總不能在這里待到過年還不回去吧。
“我后天就要回去了，到時候沒有人幫你們搬東西，你們要想清楚。”友人P剛剛吃飽，坐在一旁揉著肚子，聽我們說還是要繼續(xù)，覺得不可行。
“所以，還是得回歸到線上銷售。但是，我們的線上沒有人買啊。”我又很納悶。
為什么會沒有人呢？明明我們的搭配也沒有問題，點子也很新，時間也不會很遲。
“我覺得還是放錯了地方的問題。”舍友A也撐著下巴，很是納悶。
這一整個銷售中，舍友A是最失落的人了。
因為，事情是她擔(dān)著的，保證書也是她簽的。設(shè)計了一系列的方案，正都準備坐收“漁翁之利”，卻萬萬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人家說，擺攤是最小最簡單的創(chuàng)業(yè)，看著簡單，還是有很多門路要學(xué)的，就像現(xiàn)在，我們做的就不夠好。”
老大這樣說，倒讓我們無地自容。因為絕大部分的交易成功的衣服，幾乎都是老大使嘴皮子說服的。
如果我們繼續(xù)擺攤的話，那必須是要重新找一個位置了，照了原先的位置后面攤主的恨，如果又在原地擺的話，怕是會不好過。
但是現(xiàn)在，我們又去哪里找新的位置擺攤。
“我覺得不只是放錯位置的問題。”我說，“可能是我們原先的搭配就有問題。”
刷出我們已經(jīng)做好的頁面，截圖下來：“你看，這是我們現(xiàn)在的系列，看起來好像很順沒有問題，但是，你看完這個。”說著，我又切出某寶的銷售頁面，劃了劃，“很明顯看出來沒有？都是賣衣服，但是我們的圖片沒有讓人看了就像買的欲望。”
說來也是天真，我們當(dāng)時光顧著趕時間做系列，就把原先商家給我們的樣板圖給切上銷售了，傳給阿玖的時候，阿玖不懂這些，便也原封不動地照著我們給出的系列做。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沒有宣傳，壓根沒有。我們以為校園小程序能自帶人氣，所以我們在計劃這件事之前，沒有宣傳，在我們做完這件事后，也沒有宣傳……”
老大舍友A還有友人P很認真地聽完，也表示贊同。
唯有老二一直拿著個手機在刷。
老大怒了：“老二，大家都在這里討論，你在那哪個手機干嘛，這事你也有一份，不要事不關(guān)己！“
老二原本退在一角，被老大這一訓(xùn)斥，很是委屈：“我在買票，我媽昨天打電話來，我再不買票，我就沒有票回家了……”
“要買也不急于這一時吧。”友人P也插話，畢竟在討論著正事。
“算了，她家也挺遠的。”老大一聽老二這樣說，便沒了脾氣：“你先買票吧，別回不去到時候才是饑荒難打。”
因為當(dāng)時都說不準什么時候回去，所以我們四個都沒有買票，我如果是坐大巴那前后幾天都可以買，不擔(dān)心，不擔(dān)心，舍友A就算回不去，也有父母接送，也不是很擔(dān)心，老大家近，平時坐公交車都能回家，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
反倒是苦了老二跟我們一起挨……
“我當(dāng)初就說不要，你們偏要接，現(xiàn)在又騎虎難下……”老二越說越委屈。
“快別說了，你票買完沒有？買了哪天的？”老大問道。
“下周二的……”
“買完就過來吧，有什么好哭的。”老大過去，溫柔地摸摸老二，將她領(lǐng)過來，讓友人P往旁邊挪出一個位置給她坐。
“這方面，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夠好，一個是宣傳問題，一個是系列問題。”老大一面掰手指數(shù)，“現(xiàn)在，我們也沒有模特，不可能重新拍……”
模特嗎……
“模特應(yīng)該可以有。”
此言一出，四人的目光紛紛集中到我身上。
“我有一個學(xué)姐，是服裝設(shè)計的……”我緩緩將我跟學(xué)姐的事情跟他們說了，并也說我明天就要去見學(xué)姐。
我說：“找學(xué)姐，應(yīng)該會有辦法。”
“問題是，你說人家那么厲害的人，人家愿意幫嘛……”老大很是擔(dān)心。
“這個我不知道。”我搖搖頭，我也不能確定，畢竟，想見學(xué)姐一面都是不容易的事，更何況是找她幫忙。
“既然這樣，你先試試吧，可以幫的話那就是再好不過，如果幫不了我們就不強求。”舍友A難得有擔(dān)當(dāng)了一回：“宣傳的事我們來想辦法。”
友人P也拍拍我的肩：“對！你放心去吧，后事……放心交給我們。”
我翻了個白眼，又問：“你的手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多半是廢了。”
“哈？”我嚇了一跳。
“對，廢了，你要對我負責(zé)。”
我就差點沒忍住給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誒，別別別，逗你玩呢。”
……
終于如約見上了suki學(xué)姐。
就在我還在偌大的別墅區(qū)兜圈子的時候，穿著上次學(xué)姐送我的小禮服，總算找到了suki學(xué)姐的別墅大門。
“我親愛的，真的來了。”學(xué)姐優(yōu)雅地抱了抱我：“我很想見你呢，還有漢姆，就是給你設(shè)計禮服裙子的，他也很想見你。”
Suki學(xué)姐在擁抱我的時候，一眼就注意到我穿的禮服裙子，很是歡喜：“我看看，果然很合身，嗯，漢姆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真漂亮。”
我有點靦腆地笑了笑，只是我第一次，在沒有小晨師兄的陪同下，獨自跟suki學(xué)姐相處，多少感覺有點不適應(yīng)。
“進來吧，快進來。”學(xué)姐熱情地招呼著。
“有一位太太她想見你很久了。”
太太？
我跟隨suki學(xué)姐進了客廳，這客廳還是跟上次來的一模一樣，優(yōu)雅整潔。左手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坐著一位同樣優(yōu)雅的女人，約莫三四十歲，紅色深V長裙，正品著咖啡。
見我過來，眸中頓時亮起一抹驚異，連忙放下咖啡杯。
“佳華太太，這位，就是上次說服漢姆保留設(shè)計的女生，她是我的師妹。”suki學(xué)姐作為主人，帶著我上前引薦。
我有些懵，下意識地伸出手：“太太你好，我叫啊壹……”
那位被suki學(xué)姐稱作佳華太太的女士明顯愣了一下，端詳著我，臉上的笑很是溫柔慈祥。
“哦，原來就是你啊，很漂亮的一個小女孩。”佳華太太很友好地抱了抱我，看上去很是滿意。說著，還拿起沙發(fā)上的挎包，從夾層中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我彎腰，接過：XXX有限公司法人兼XXX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
似乎是跟學(xué)姐的工作室是上下游關(guān)系的，很有來頭。
我不敢怠慢，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很鄭重地收進包里：“謝謝太太。”
“別叫太太，你可以叫我佳華阿姨。”佳華太太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緊張，忙撫著我的背，叫我坐下。
“果然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來，坐我這邊來，今年多大啊。”
“十九。”我很乖巧地順著佳華太太坐下：“上大二。”
佳華太太很是驚訝，不敢相信：“才十九啊，看上去不像，看上去才十一二……十三四歲這樣子。”
我光笑，畢竟，家中已經(jīng)有不少長輩誤以為我是剛上初中的毛頭孩子。
事實上……
我確實還是一個毛頭孩子……
恰這時，管家太太正好給我倒了一杯茶上來，不同于小晨師兄上次來的咖啡，這次是茶。
我連忙接過，輕輕放在靠邊的小玻璃桌上。
“我聽詩詩說，上次那條無袖的禮服是你設(shè)計的？小小年紀藝術(shù)感就這么強……”
什么？我設(shè)計的？
我嚇了一跳，這個誤會大了：“不是的，那裙子原先是在suki學(xué)姐這里設(shè)計好了的，我只是……”
我連忙解釋道。
沒想到，佳華太太說：“我知道，你學(xué)姐都跟我說了，我很喜歡那條裙子，我也很想見見能說服漢姆那個頑固家伙的人。”
“這位太太，現(xiàn)在就是裙子的主人，太太一直很想見你的。”suki學(xué)姐就在一旁，微笑地替我解釋道。
“是啊，如今見著了，沒想到這孩子這么小，身型也好，臉蛋也好，我真是喜歡的緊。”說著，佳華太太還禁不住摸摸我的頭：“我有一個兒子，也跟你差不多大，他可調(diào)皮了……”
佳華太太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聊著天，看上去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我就莫名地尷尬和著急。
原本，我來這是找suki學(xué)姐幫忙的，沒想到現(xiàn)在脫不開身，也不好開口提，只能陪佳華太太閑聊。
正當(dāng)這時，樓上噠噠噠地下來一男人。
男人帶著英國腔口音的中文，很是激動：“嘿，佳華太太，你怎么來了。”
那男人也看見了我：“喲，小啊壹，你也來了，我太高興了。”
來人正是漢姆，精致的北歐混血面孔，仍是一頭灰白色的長發(fā)，利落地披在耳后，露出了很流行色彩的耳釘。
我一聽這話語，忙轉(zhuǎn)過頭去看。
“哦，你穿了我給你的裙子，我看看，很合身嘛。”那男人已經(jīng)從玻璃樓梯上下來，一面打量，朝我們這邊走來。
“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見到客人還是這么沒有禮貌。”suki學(xué)姐笑著罵道。
佳華太太似乎跟下樓來的漢姆很熟，也是笑罵：“就是輕狂的很，你要是今天畫不出我想要的，看我把你怎么樣。”
“畫不好還能重畫，保證讓您滿意，我的太太。”漢姆也是絲毫不介意，徑直來到我們身旁，輕輕握住佳華太太的手，給了個優(yōu)雅十足的吻手禮。
虛空地一吻，又來到我身旁，緊緊地給了我一個擁抱：“我很想你呢，寶貝。”
抱完，又退后仔細端詳了一下，淺藍色的瞳孔流露贊許：“這條裙子果然很適合你，我的測量果然不會錯的。”
“太太，看看，我給這位姑娘設(shè)計的。”漢姆輕輕牽著我的四指，對佳華太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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