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視角,自欺欺人?”
“呵呵,蕭衍,蕭二少,蕭警官,我看你才是那個自命不凡,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什么尸體到了你手里,都能讓死人說話的蕭醫吧?”
面對務靚花渣這種小兒科似的挑釁嘲諷,蕭衍根本都沒放在眼里的,他腹黑玩死人不償命的時候,這位夏老板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夏之,跟我耍嘴皮子,你還嫩點,勸你不要自取其辱!
蕭二少氣場全開的時候,連死尸都會慶幸自己已經歸天了沒有知覺,那種蔑視人間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個小小的夏之可以招架得住的。
葉隊長這才發現上一次蕭衍配合自己審訊的時候,真的算是收斂了氣勢的。
這會兒,他那種與生俱來的高人一等的尊貴感,排山倒海一樣的直接碾壓住了夏之的小家子氣。
此刻的夏之就猶如螻蟻在天神面前,完全都不夠看,蕭衍這個天神對她完全視而不見,連伸出根手指碾死都非常的不屑。
對于夏之這種自以為聰明的人,蕭衍對付起來還是很在行的。
果然,夏之堅持不了多久就無法再繼續跟蕭衍對視了,奔潰似的大叫。
“蕭衍!你別欺人太甚,就算你發現了花渣寨里的秘密又怎么樣?我們又沒犯法,你能拿我怎么樣?”
“怎么樣?”
蕭衍狹長的鳳眸閃過精光,嘴角往上露出一個極為挑釁的笑容。
“把這個秘密公知于大眾,怎么樣?”
“你敢!”
夏之激動地想要站起身,但是因為手銬的關系,差點連著椅子一起翻倒在地。
葉隊長趕緊上前把人扶正,最后又把她按坐到位子上。
“夏之,這個時候把你做過的事情交代清楚,還來得及!
“否則,等其他嫌疑人被抓了,你確定自己不會成為炮灰替罪羊么?”
葉隊長好言相勸著。
蕭衍卻是涼颼颼地說道,“葉隊,跟這種人有什么好啰嗦的,自以為是,自我,卻不知道自己智商情商都讓人著急。”
“蕭衍!”
“你說誰智商低呢?”
“哪里還有嫌疑人可以給你們抓的?別搞笑了!老陶人都已經死了,你們還去抓誰!”
yes!激將法成功。
夏之自己說漏嘴了。
等她看到蕭衍一副‘都說你智商不夠’的眼神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時氣急說錯話了!
“夏老板,你剛剛是不是說老陶死了,我們還能去抓誰?”
“呵呵呵,你嘴里說的老陶,就是蒼白術他們考古隊包車的那個司機老陶吧?”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呢?”
“我們警方都沒對外公布的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嗯?”
夏之,啞口無言了。
蕭衍給葉隊長使了個眼色,他‘壞警察’的部分演完了,這下該輪到他這個‘好警察’出場了。
“務靚花渣,只要你把案發當時,考古隊是怎么在你的旅館里離奇失蹤的,全都交代清楚,我會在報告你都寫明白你主動自首,這樣法官在審訊時都會酌情考慮的。”
良久。
夏之才把臉上的黑框眼鏡給摘了下來,然后慢慢地開了口。
“蒼白術,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他貪財,也不至于會害得他整個考古隊的人都客死異鄉。”
“哦?所以你知道蒼白術這次來源城的真正目的?”
“當然,因為是我找他來的!
聞言,蕭衍微微闔眼,這案子走向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你為什么要找他來?”
葉隊長提出這個問題后,夏之很久都沒回答。
蕭衍哼了一聲,“是為了中飽私囊,把你們寨子里的東西賣給他吧?”
夏之的臉色一下變了,證明蕭衍說的一點沒錯。
“我沒想全部都賣的,寨子里這兩年日子也不好過,我就想說賣掉點木頭給他們補貼一下生活費!
“生活費?”蕭衍‘不可思議地’質問道,“你不是說你們花渣寨的人都自給自足么?要什么生活費啊?”
這問題蕭衍是故意問的,哪里來的自給自足?之前去寨子里的時候,蕭衍就注意到了寨子里所有的人看著都眼神呈呆滯狀,人都木木的沒精神,完全不像是享受著純天然農耕生活的人,花渣寨,整體都是死氣沉沉的。
夏之被蕭衍這么一反問,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最后只能囁嚅著,“花渣寨現在日常的吃用,都是讓人送去的!
“送去?”
“對,我每周都會讓林亭縣城里的肉販和菜販開車去送一趟食材,還有大米調味料這些的!
“這些人也都是給我的小旅館供貨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
“沒不信,你繼續說。”都已經交代到這個份上了,蕭衍知道夏之也沒必要在撒謊了,對她自己沒什么好處。
“蒼白術是我之前在源城博物館工作的時候認識的,他一聽說我出身是花渣寨原始部落的,就很感興趣,問我能不能去寨子里參觀!
“但是我們寨子里的規矩就是不對外人開放,其他人都不知道內情,只有每一代的巫醫還有女頭人知道,就是為了我們得守著老祖宗留下的那些寶貝!
“所以,我一開始就沒答應蒼白術!
“后來因為信用卡債的事情,我丟了工作,沒臉回去寨子,我就偷偷拿了自己家廚房里的幾個玉石碟子,還有一個黃花梨的梳妝盒,跑去寧遠城找到了蒼白術!
“就那幾樣東西,蒼白術給了我六十萬。”
“我還了信用卡就沒剩多少了!
“回到寨里,我住了沒多久就悶了。”
“后來無意中知道林亭縣城的那個小旅館要轉手,我就想去盤下來!
“然后”
“然后你沒錢就又拿著東西去找蒼白術了是嗎?”
“是,盤下一個小旅館也要不少錢,再加上我想重新設計裝修成自己喜歡的風格,所以我連著賣了好些東西給他,直到我父母留給我的東西全都被賣完了!
“蒼白術后來就跟我說,干脆讓他去寨子里自己收,”
“收的東西,我可以拿到20的好處費。”
說到這里夏之似是有些同情自己的苦笑了一下,“雖說我是女頭人,但是寨子里真正的話事人是老巫醫,比起我,寨子里的人更聽她的話!
“她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不能自己做主讓蒼白術去我們寨子收東西!
“那蒼白術既然來了,就代表你說服那位老巫醫了?”
葉隊長記得那位老者看起來就不是很好說話的呢。
“是,為了讓她同意,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全盤托出了,還答應蒼白術給我的20的傭金,我分一半給她!
前情說完,總算該輪到重點了。
“既然蒼白術這次帶著人來是去你們寨子的,那又是怎么會全員慘死,還被拋尸在外的?”
到目前為止,葉隊長和蕭衍都基本上排除了這個夏之會殺人的可能性了,她沒必要也沒動機,反過來還應該阻止蒼白術出事,否則,誰那么大手筆地上門去收東西呢?
木材玉石再值錢,但是制作工藝不好,也是廢的,收藏價值不高,蕭衍也在想蒼白術是怎么把這些尷尬的寶物給重新打包再以大價格賣出去的。
“蒼白術他們考古隊具體怎么死的,我不知道!
“我只是聽人吩咐,在他們入住的前幾天把監控給故意弄壞了,然后做了一頓晚飯,另外,還在席間給眾人派發了一圈手卷煙!
“說到那個手卷煙,里頭是摻了曼陀羅花,但是,量很小的,這東西是巫醫給寨子里的人看病時常用的一種藥,我自己也抽過,只是起到鎮靜麻醉的作用,不會對身體造成什么影響的。”
“我家里還有這種手卷煙,你們可以拿去化驗。”
葉隊長點點頭繼續問道,
“那監控壞了,你那天晚上也不在小旅館,所以你不知道考古隊怎么離開的?”
“還有,你剛說聽人吩咐,那個吩咐你的人又是誰?”
葉隊長問的時候很是有些興奮,這是終于要說出幕后指使者了!
夏之眼神忽地有些怪怪地,估計也是覺得這幕后的大佬,說出來會讓兩人覺得很驚訝。
“是是蒼白術的堂弟,蒼耳子。”
呵,果然是他!
閻煜的直覺果然了得,竟然猜了個七七八八。
“大約在半年前,有一天我小旅館里來了一對中年夫妻。”
“其中那位丈夫,就是蒼耳子!
“他說很喜歡我這小旅館的風格,之后他又來過幾次,每次都是要去源城,經過林亭!
“這一來二去的,我跟他就熟絡了起來。”
“然后就在上個月,他又來住店。”
“他突然問起花渣寨的事情,我問他怎么知道的,他也沒說,只是跟我提了一個交易請求!
“交易?”
“是,就是在蒼白術要去花渣寨的時候,讓他后腳跟著一起去!
“然后,他會出比蒼白術更高的價格,而且我的傭金也可以再多10,變成30!
“我想著,有競價的人,寨里的東西肯定能賣更好的價格。畢竟,我后來也發現了,其實蒼白術這人很小氣,我之前給他的東西,他都壓價了,比市場價要低很多!
這么聽起來,夏之就是被利用了!
“蒼耳子為什么讓你弄壞監控?”
“說是蒼白術這人很神經質,做事很小心,為了維護他考古學家大教授的名聲,肯定不想讓人知道他私下里竟然在做這些買賣古董的行當!
“的確,蒼白術來之前就打電話跟我說讓我把監控給關了!
“但是作為林亭縣城唯一的旅館,我這里來來往往的外鄉人是最多的,派出所的老袁沒事就會過來兜一圈,每次都要看看監控,然后檢查一下住客的信息登記有沒有問題。為了不讓警察起疑心,我就干脆把監控器給弄壞了!
“然后本來我第二天一早就要帶著蒼白術他們去花渣寨的,結果他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失蹤了。”
“我一開始以為是蒼白術跳過我,直接去了寨子,后來想想又不太可能!
“之后我打電話什么的也找不到人,后來等等就覺得不對勁,我才報警的!
“那蒼耳子呢?蒼白術他們來的時候,蒼耳子人到了嗎?”
“到了,他其實是早一天到的,只是一直在房間沒出來,吃的東西都是我送進去給他的。”
原來是這樣。
所以說,考古隊在小旅館的時候,蒼耳子也在!
那也就是說,他完全有作案的時間和機會。
但是,蒼耳子一個人對考古隊十一個人么?
就他一個小老頭,怎么對付得了那么多人的?
因為曼陀羅花的手卷煙中毒致幻了么?
“蒼耳子是一個人來的?”
夏之搖了搖頭,“不是,還有他妻子也一起來的!
關于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妻子,蕭衍之前就想問了。
“蒼耳子每次來你這里的時候,都是跟他妻子一起來的嗎?”
“不是,就第一次,還有最近這一次。”
“你知道他妻子的名字么?她有沒有登記住客信息?”
夏之搖了搖頭,“那個老女人很兇的,她不樂意給我看身份證,我就沒強求!
“蒼耳子跟他這個老婆的關系看著有點怪,我還從來沒見過對自己老婆這么低聲下氣的男人!
葉隊長和蕭衍對視了一眼,這個女的,也有可能是從犯了。
蒼耳子根本沒結過婚,哪里來的老婆?
“最后一個問題,你確定剛才說的所有事情沒半點撒謊的成分?”
“沒有,我覺得兇手肯定是蒼耳子,到時候在法庭上,我愿意作證的!
蕭衍揚眉看著夏之,現在倒是知道到底應該站哪邊了。
夏之被他看得手腳無處安放,重新把眼鏡戴了回去,似是這樣還有點安全感。
這邊蕭衍和葉隊長對于夏之的審訊使得案子的進度條往前走了一大段,寧遠城的蒼石醫院里,安沅中間醒了一下,隨后又睡了過去。
閻煜都快瘋了。
好在,何仁喜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忙到半夜,終于查清楚了那方洮硯上頭涂了一層東西。
曼陀羅花的花粉。
也是神奇,不知道是用什么工藝弄上去的,就牢牢地附著在硯臺上。
知道了致毒的藥物,閻煜馬上就把醫生給找來了。
一番緊急的治療后,瀟安沅的高燒總算是退了下去,人也漸漸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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