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琰是吃驚不小,張著雙手,疑惑地看著瑤,想問問,硬是憋不出一句。
瑤將臉貼在了琰的肩膀,“琰,玘的事你也別太自責,錯不全在你。我也有錯,是我態度不明,才給你們造成了誤會。我跟玘不會再有什么的。”話到這里,瑤是頓了一下,眼眸呆呆地,無意識地看了一眼琰身后的書架后,接著說道:“你總說念兒可愛,你要是真喜歡的話……我們可以要的……”
要說剛才的琰是呆怔,那么這下的他,那就是震呆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太意外。
琰張著的手跟著心跳止不住地顫抖,過了許久,他才泰然地抱住了依偎在身上的人,問道:“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想信我。我不敢說我現在有多愛你,但以后會的。”
一個人的痛苦,能換所有人的心愿,瑤學會了委屈求全,學會了說謊。
“瑤兒,你說得是真的。”
“嗯。”
幾句言語,琰想寫和離書的想法是瞬間瓦解,欣喜若狂的他捧著瑤的臉是一通狂親。
玘入噬神劍時,那記憶中的璟琛,正如蔚時所說,除了那雙深遂的眼眸,模樣與琰一樣無異。
來時,瑤就已經作出了決定。將靈根給玘,將自己給琰,這時,她是任憑著琰的心情。
情至所致,情難自禁。琰當即就抱著瑤回了臥房。
荊楚走后,書房的門本就開著。這一切,看得守在院中的幾個仙婢是目瞪口呆。
紫茵亦是吃驚不少,強忍著笑意,驅趕道:“去去去,這里沒你們什么事了,趕緊給回屋去。”
聞聲,菱鑰從一側的轉廊中走了出來。好奇地問道:“紫茵,怎么了?”
紫茵溫和地笑了笑,言道:“沒怎么了,仙子早些歇著。”言畢,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紫茵進房后,菱鑰悄悄地靠近了琰和瑤的房間,干起了聽墻角的事。
房里。
被琰放上床后,瑤是緊張得汗毛倒立。看著琰的眼眸是難掩心底的不情愿。
琰笑了笑,躺在了瑤的身側,“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的,我能等,你今天能這樣說,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睡吧!”
瑤暗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急忙拎起床里邊的被子塞給了琰。身子習慣性地往里挪了進去。
寬大的紅松木床,瑤的身子倚傍著床壁,外頭空著兩三人的寬距。
琰又如往日里一般被晾在了外頭。
自從他賴在這張床起,瑤便一直跟他保持著這個距離。
初時,琰也是不甘心,裝睡往里挪了進去,誰知半夢半醒的瑤要么是一把將他踹下了床,要么就把自己連頭帶腳地裹在了被子里,弄得他是哭笑不得。
幾番下來,琰是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久而久之,這個距離便成了兩人間的規矩。
面對著這楚河漢界,琰無奈地笑了笑,決定越界的他,蠕動著身體靠了進去。
琰入侵的舉動,瑤似乎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急忙起身,撿起了被琰拋棄在床沿的被子,給琰蓋在了身上。
自己換了個位置,半蓋著被子,躺在了外頭。顧忌琰有想法的她,這次倒沒有空出那條寬闊的鴻溝。不過,還是巧妙地用錦被留了點合適的間隙。
瑤的舉動,琰是心滿意足。欣喜之余的他側身,手托著腦袋是直勾勾地看起了瑤。
溫熱的鼻息撲面縈回,琰身上平常那若有若無的檀香味,瑤聞得是真真切切。
過了一會,瑤被看得是實在不好意思了,忍不住說道:“睡吧!”
琰搖了搖頭,拒絕道:“不睡,我就是要這樣看著你,你睡著了,我再睡。”
瑤尷尬地笑了笑,閉眼進入了裝睡模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是瑤裝得太像。以為瑤睡著的琰,在瑤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后,便也躺下睡了過去。
聽著房里已無動靜,外頭的菱鑰躡手躡腳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外頭細微的聲響,瑤雖是聽得清清楚楚,以為是紫茵的她也沒有在意。
過了良久,覺著琰已熟睡,瑤這才起身下了床。心里記掛著玘的她,尋思著要去沉怡居把把靈根過渡給玘。
瑤輕手輕腳地出了房,走出了瑾怡苑,欲往沉怡居而去。只是沒走上幾步,就碰著了巡夜的一眾仙衛。
“尊妃萬福。”
見著瑤,迎面而來的眾仙衛是齊齊地行了一個躬身禮。
瑤笑著,微微地點了點頭。
見瑤獨自一人,領頭的將領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鄰近的沉怡居,說道:“夜深了,尊妃,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卑職們隨同。”
那將領看沉怡居的那一眼,瑤已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琰的顏面她是不能不顧。隨即說道:“不用了,我只是出來透透氣,你們忙吧。我這就回。”
聽后,那領將恭敬地說道:“已是子夜,入秋的岐靈寒涼如水,那娘娘早些回去歇息。”
瑤點了點頭,想著明日再渡玘靈根,便轉身而回。
瑤往回走,一眾仙衛也未急著離去。看樣子是要看著瑤回瑾怡苑,他們才甘心。
這時,琰出瑾怡苑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件披風。
“圣尊。”見著琰,眾仙衛急忙躬身施禮。
琰頷首應答,將披風披在了瑤的身上,心疼地責備道:“你呀,夜里涼,出來也不知道要多加件衣服。受寒了怎辦?”
“沒事的,我一點都不冷。你怎出來了?”瑤淺笑,柔聲說道。
“陪你走走。”琰一臉深情。
一陣夜風吹過,鼻子微癢,瑤是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誤以為瑤受寒的琰是心疼得不行。一言不發,打橫著將人抱起,閃身便進了瑾怡苑,回了房中。
瑤與琰和玘的三角關系,傳聞一直是撲朔迷離。看完這一出,眾仙衛樂得跟撿了寶似的,直說傳言絕不可信。他們的圣尊夫婦,絕對是對恩愛夫妻。
次日。
一早,荊楚便從外頭回來。有幸找著錦瑟母子的他,帶回了瑯玕建議的一個法子。
木心依著瑯玕所說,嘗試著給玘醫治。遺憾的是,幾日過去,未見一絲的效果不說,昏迷的玘是愈發的虛弱。
見此,瑤和琰叫停了木心。
這一日恰好是歧靈山的聚仙節,類似于凡間的元宵,乞巧。入夜后,神族四面八方的神仙一般都會來歧靈山城中觀燈游玩,年輕男女亦會相約相面。琰向來體恤部下之人,那一夜,除了幾個必要的當值,山莊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去了山城。
不甘心玘就此成為廢神,青鸞與木心、七色兩人破天荒地達成了一致的想法:由木心去尋回知應,兩人合力,依著瑯玕的法子再試一次。
自從天玄傷勢痊愈后,知應就一直云游在外,行蹤不定。
入夜后,想去山城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著知應,木心便悄悄地出了岐靈。
夜深后。
瑤避開瑾怡苑留守的幾個,決定給玘靈根的她瞞著琰悄悄地來了沉怡居。
剛到玘的門口,住在一側廂房的青鸞隨即便從房里了走了出來。
看樣子是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尊妃留步!”
青鸞嬌媚的聲音明顯帶著不悅。
出于禮貌,瑤停下了腳步,轉身,靜靜地看著這裊裊婷婷而來的妖嬈女子。
青鸞走近,看似恭敬地福了一下身子,說道:“尊妃,白日里不是來過了么?這么晚了,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讓人說三道四的。”
“除了你,何人會說三道四?”
未等瑤開口,房里便傳來了七色惱怒的聲音,說著人亦到了門口,厭煩地看一眼瑤身后的青鸞。笑道:“姑姑,里面請。”
瑤點了點頭,便邁進了房門,見著房里只有七色一人,隨口問道:“木心睡去了?”
七色當即應道:“今日是聚仙節,木心說自己許久未見知應師父了,想他,便出去碰運氣了。”
言語半真半假。
瑤聽后,只是淺淺一笑,也未言語,便走向了睡在里頭的玘。
見此,青鸞亦走了進來,又道:“娘娘自重。岐靈人多嘴雜,您遠遠看一眼就好。就算您不在乎,您總得為圣尊想想吧!”
瑤微微一愣。
七色當即怒懟:“你不多嘴,沒人會說。”
有神君這座靠山,仗著最近來玘對她的親近,青鸞是根本沒把七色放在眼里。不屑地看了七色一眼后,便閃身擋在了瑤的前頭,言語尖酸地說道:“帝君這次受傷以致靈根盡毀,雖是堇沁所害,但也是尊妃御下不嚴才導致的后果。這些年來,他為您受盡了各種折磨,聽盡流言蜚語。為您受的還不夠多嗎?您還想怎樣,真的想要他萬劫不復嗎?”
一口一個您,青鸞的言語是句句刻薄戳心。不稱帝君,而是一口一個他,她是極力地彰顯著玘和她的關系。
聽完青鸞這番言語,七色當即是火冒三丈,只是正欲斥責,就被瑤的一個眼神給逼退了下去。
玘對青鸞態度上的轉變,瑤是看在眼里的。若是玘真的已經喜歡上了青鸞,那日后,青鸞就會是玘身邊之人。她不想七色因自己與青鸞鬧僵。
隨后,瑤是淡淡地說道:“素堇犯錯,自有天規誡律,帝君醒后,本尊自會擔責,無須你來責問。”
一改往日脾性,瑤霸氣護短。話到此處,她是雙眸直視青鸞,不怒而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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