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月影求教攝心術(shù),條件就是將瑤送給了窅燚。
“有。你先帶我進去,我要當(dāng)面跟你家尊主說!
童子猶豫了一下,打了開秘境的大門,帶著菱鑰走了進去。
順著懸浮的石道,菱鑰跟著魅妖童子到了一處幽暗的宮殿。
殿中空無一人,幾張石雕的座椅,墨黑的墻壁上,幾盞宮燈散發(fā)著慘淡陰冷的白光。
“你在這里等著!
站在外頭的童子冷冷地說了一句,便消失進了墨黑的墻壁。
過了一會,童子又從墻中走了來,“主子讓你進去!
話落時,墻上浮現(xiàn)了一彎門洞。
一陣陰風(fēng)吹出,菱鑰禁不住打了一寒顫。
童子冷哼一聲,“進來吧!”說話間,走進了門洞里。
菱鑰壯著膽,跟了進去。
里面,如冰窖一樣陰冷,墨黑的墻,石桌石椅,幾盞蛇形落地宮燈,還有兩個年歲相仿的魅妖小童。
窅燚一身玄衣,閉目盤坐在石床上,身邊盤旋著兩條墨黑的巨蟒,口吐著芯子,幽綠的眼,極度地詭異。
菱鑰對著窅燚福了福身子,“尊主萬安!
窅燚看了一眼菱鑰,閉目言道:“說說看,你能有什么價值,值的我?guī)湍愕摹!?br />
“我知道鈴蘭的元神在那里!绷忤自信地說道。
話音剛落,窅燚募地睜開了雙眸。亦在同時,身側(cè)的一條巨蟒猛地一晃,電閃飛竄,緊緊地纏在了菱鑰的身上。
突來的窒息,全身動彈不得的菱鑰本能地張開了嘴。巨蟒幽綠的眼眸直視菱鑰,吐出的芯子突然就伸入了她的喉嚨。
蛇舌如利劍刺入,梗塞后一陣鉆心的刺痛,意識到窅燚不相信自己的菱鑰,急忙發(fā)出了“嗚嗚~嗚”地狐叫聲。
窅燚盯著菱鑰,幽幽說道:“跟本尊耍心眼的后果,那可不是你能想像的!”
強忍著疼痛,菱鑰吃力地眨了眨眼眸。
窅燚動了動手指。巨蟒放開了菱鑰,吐著帶血的芯子,盤回了石床上。
一得解脫,菱鑰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急促地呼吸著。
窅燚斜了一眼,“說吧。”
實力的懸殊,弱者無疑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斬剁。若窅燚反悔,她只會賠了籌碼又賠命。
菱鑰狠了狠心,嘶啞著說道:“我保證,我等會說的都是真話,若不是,尊主讓我怎么個死法都行。”
“有膽量!狈悹D當(dāng)然明白她的心思,頓了一下,說道:“你想要什么?”
菱鑰冷靜地說道:“攝心術(shù)!
窅燚垂目冷笑了一聲,道:“又是個癡心的,好,成交!
窅燚爽快地答應(yīng)了菱鑰的要求,言畢,便將懾心術(shù)傳授給了菱鑰。
“說吧!”事畢后窅燚冷冷地說道。
菱鑰笑了笑,試著對方才對自己用刑的巨蟒試了一下這剛學(xué)到的懾心術(shù)后,才開了口:“鈴蘭的元神就在瑯玕手里,仲景娶鈴蘭真正的原因,就是為了要她的元神來保存他紅顏知己的真身。尊主不防去空靈宮去一趟!
“玉瑤……”
聽聞是窅燚微微一怔,隨即又問道:“你是如何知曉?”
菱鑰微微一愣,隨后說道:“這個尊主就不必問了!
菱鑰的先祖曾與仲景有過淵源,一次酒后,仲景情緒失控,無意中說出了此事。
窅燚雙目陰沉地看著菱鑰,冷冷地說道:“最好是真的,若不然,本尊定讓你生死不得。送客!”
“尊主放心,此事千真萬確!
言畢,菱鑰看似恭敬地福了福身子,隨后,隨著魅妖童子退出了石洞。
菱鑰這一說,窅燚算是徹底的明白了,仲景為什么要殺自己與鈴蘭。
原來這一切都是算計了好的,這根本就是一場陰謀。
想及此,窅燚是狠狠地對著洞壁劈了一掌,身子瞬間閃出了塌陷的石洞。
里面的童子和兩條巨蛇亦騰空而出。
窅燚看了一眼那兩條蛇,沉聲問道:“想報仇嗎?”
兩條蛇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窅燚冷哼了一聲,幽幽說道:“仲景,本尊定要你血債血償!”
……
菱鑰從窅燚處出來后,便下了凡間。自有盤算的她避著天后,悄悄地將瑤和琰入夢和假懷孕之事作為條件告訴了琴音,要求琴音幫她入夢。
琴音答應(yīng)后,利用瑤的發(fā)絲施法牽引,找到了瑤的夢境入口,作法幫著菱鑰進入了夢境。
完事后,琴音自己亦跟著進入了這神秘的夢境,意在作梗。
入夢后,琴音很快便察覺到了夢中的異樣,居心不良的他當(dāng)即施法給夢境又套疊了一個結(jié)界。
夢境被加上結(jié)界的霎那,遠在岐靈同樣感覺到夢境異樣的啟顏,在夢境與現(xiàn)實脫離消失時,當(dāng)機立斷進入了夢境。
一個翻版的三界,就此呈現(xiàn)。
真作假時,假亦真。
夢境里的瑤,在昊澤夫婦的疼愛中一日日地長大。
三百年的光陰,說長且短。
昊澤夫婦對這來之不易的女兒是心疼得不得了。心頭肉掌上珠,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住的長生宮是門禁重重,每日里仙婢前簇后擁,生怕茜瑤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這一年,茜瑤二百九十一歲,離她要去云夢山的日子是越來越近。女兒奴的昊澤索性放下了靈毓國所有事體,躲在長生宮是寸步不離,專心地陪起了妻子和孩子。
長生宮,宮苑。
倚月亭中,青紗圍幔,一方青色琉璃石桌,幾張琉璃石凳,桌上的香爐香煙裊裊。
昊澤端坐在內(nèi),翻閱著手中書籍。君后在亭子里做著針線活。兩人的中間放著一只圓形高二尺來許的藤編籮子,里面裝滿了各種質(zhì)地顏色不一的布料。
慈母手中線,嬌兒身上衣。
這兩百多年來,惜諾是一得空便不停地做著針線活。各式各樣給茜瑤穿至成年的衣裙,她是足足做滿了一千九百九十九只大箱子。
一千九百九十九只箱子,這是惜諾心中的愛,亦是和茜瑤的約定,茜瑤答應(yīng)過她這個娘親,不穿爛這一千九百九十九只箱子的衣裙她是絕不離開。
每個箱子如無底之洞,看似滿了,卻永遠也塞不滿,惜諾可以無盡的添加。不論這個孩子來自哪里,又是誰的分身,她只想她的茜瑤九九歸一歸根這里。
虛幻的境界,虛幻的自己,惜諾別無他法,只有這真心一片。
這邊,亭中的君后是飛針走線,理頭苦干。
那頭,花叢里一身雪白的茜瑤是玩得不亦樂乎。時而飛躍,時而伏地細看,嘴里碎碎叨叨:“小兔兔,乖兔兔,你在哪里呀!出來陪瑤兒玩呀!再不出來,就不理你了,我找母后去了。” 言畢是佯裝著要離開。
就在茜瑤起身的一刻,身旁白色花叢中,突地竄出了一頭碩大有著兔尾的白色月狐,猛地撲向了她。
悄無聲息,突然竄出,邊上的幾個仙婢是根本沒有察覺。
茜瑤只覺得眼前一晃。
月狐居高臨下,身量大不了月狐多少的她是立馬被撲倒在了地上。
手肘一陣刺疼,小家伙扁了扁嘴說道:“我的手好痛,兔兔,你好重!你快壓扁我了!”
此時的兔兔已非原先的兔兔,早已被菱鑰入夢的元神附體。
聽見茜瑤喊疼,幾個仙婢這才發(fā)覺,手忙腳亂地將壓在茜瑤身上的白狐推了開來。神色慌張地問道:“公主!你傷著哪里了?”
未等茜瑤開口。
一抹月白的身影,從宮外電閃而入,靈敏嫻熟地抱起了倒在地上的小人。
見著簫軼,被困在月狐身體里的菱鑰是歡喜不已,吱吱地了叫喚了幾聲。
被簫軼抱起,茜瑤是立馬就伸出了受傷的手,說道:“疼……軼哥哥,瑤兒手疼!比缭掳沭嵉男∧樕蠞M滿的小痛苦。
蕭軼皺了皺眉頭,將茜瑤放下了地,握著冒血的手臂是滿心的心疼,責(zé)備道:“哥哥不是說過,讓你不要跟兔兔玩的么?你偏不聽,這下知道疼了!
茜瑤扁了扁嘴,一臉的委屈?礃幼泳鸵蕹鰜怼
蕭軼立馬繳械投降,哄道:“乖乖乖,別哭別哭……哥哥說錯了,哥哥不好,哥哥這就帶你去上藥!
蕭軼言畢,身側(cè)的白月狐是吱嗚了一聲,伸出尖舌,看似討好地舔了一下茜瑤帶血手肘。
蕭軼不悅地看向了白狐,正欲開口時,白狐的身上突然就散發(fā)出了強烈的白光。
突發(fā)的狀況,蕭軼本能地撈起了茜瑤,輕身閃出,急忙喚了一聲“姨父”。
倚月亭中的昊澤、惜諾聞聲而至。
白光驟收,月狐現(xiàn)出了人形。
茜瑤驚奇萬分,口中糯糯地喚了一聲“兔兔”,身子順桿子一樣從蕭軼身上滑了下來。
只可惜,蕭軼是一把把她撈了回去。
將茜瑤鎖進懷里的同刻,蕭軼是扯了自己外披的長袍扔給了光身的兔兔,“穿上!”言語冷冷地,眼底亦布滿了陰沉。
見著月狐的相貌,昊澤夫婦當(dāng)即是怔在了原地,猶其君后,眸中神色是瞬息萬變,月狐是她在月牙湖撿到的。
良久后。
瞧著這張像極了惜言的臉,君后問道:“你是誰?你是言兒么?”
菱鑰愣了愣,裹著蕭軼的長袍,叩首道:“狐女兔兔叩見國君、君后。君上、君后萬福金安!
君后愣了愣,說道:“不必多禮,快些起來。”說著便伸了雙手去扶兔兔。
“阿諾……”
喚了一聲,昊澤的臉陰沉了下來。
見此,兔兔精致嫵媚的臉立時是充滿了恐懼,半起的身子止不住地發(fā)抖,隨即又跪了下去。
昊澤沒有言語,冷著臉,下垂的手隱隱地泛著寒光,尋思著是否要殺了兔兔,一條性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只是未等他想定,蕭軼身后的仙婢是驚呼出聲:“天啊……公主的血落地生花了!”
聽得驚呼,眾人是齊刷刷地向了茜瑤受傷的手臂……
一眾人眼看著茜瑤手臂上的血滴落地上,又眼著著入地的鮮血長出一株火紅的瑤草,開出了如夢似幻的同色花朵。
隨后是一片鴉雀無聲,個個震驚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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