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廳房,長約十五米,寬約十米,布置的豪華考究,兩邊各一排低矮長桌,散座著三五六人,每人身邊各有數名妓女相伴。
廳中央,一群妝容艷麗的舞妓身著鵝黃色半袖宮錦衣服,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寧暨,今日怎么還帶了個小郎君來?你不會換口味了吧?哈哈!”坐在一排最末的一年輕男子笑道。
“你們可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咱們大宋的才女,無數郎君仕子心中的神女,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白夢之呀!”
“寧暨!”夢之憎恨而又不可置信,這人果真是膽大包天,挾持她還不算,竟然還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
寧暨一把攬過夢之的肩膀,走到對面一排的首座坐下。
夢之自是不肯,掙扎著想跑。
“這可是我的地盤,你給我老實點。”
四周一片驚訝的嘩然之聲,接著開始有人討論起來。
“哈哈!那不是托了你的福,得見真人了嗎!”
“你可別蒙人,誰不知道白夢之早就嫁給了你的那個死對頭郭瑋了。”
“你可別不是急紅了眼,把人家娘子擄過來了?”
“這玩的有點大啊!你還是自己控制好了分寸吧!”
寧暨一擺手“怕什么!這小娘子今日鬼鬼祟祟跟蹤我,送上門的大禮我還能不收?拿不出證據他們能奈我何?”
“寧暨,你無恥!你就不怕郭瑋找你算賬嗎?”
“我無恥?你,上去,你不是色藝雙絕嗎?和她們比比!”寧暨重重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郭瑋算什么東西,我還怕他不來呢!”
“我爹可是樞密院副使,朝廷重臣。”
“是我把你綁來這里的嗎?你又能拿出什么證據呢?在坐的人會為你做證嗎?”他揚起手看看大家。
“我們都不知道!”在座的人齊聲呼應他。
一群人又接著賞著鶯歌燕舞,買醉尋歡。
若是尋常宴飲為何這般偷偷摸摸?而這些人如果是尋常身份,就算是狎妓宿眠也照樣可以正大光明,除非,他們全部都有官職在身!而這也絕不是尋常的宴飲,招些妓女陪酒那么簡單,所以,這些女子也絕不是登記在冊的官妓。看來是進了淫窩了。
就這樣過了好久,夢之乘著寧暨與友人敬酒,伺機開溜,還未跑到門口,就又被寧暨抓了回來。
“你還想跑?”他拉著夢之的手臂一把拽到了位子上。
“給我斟酒。”
夢之別過頭對他根本不予理會。量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樣。
“不斟?”
寧暨看著她,突然怒火中燒,拿起桌上的酒壺,手掌捏著夢之的下巴就猛地將酒灌進她的嘴里。
他的力氣很大,夢之盡管掙扎依舊是掙脫不了。酒順著她的嘴角四溢從脖頸滑進衣領,胸前衣襟也濕了大片。
必須要想辦法離開,夢之心里很清楚,于是她心生一計謀,佯裝醉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果然,寧暨中計以為她果真醉了,喚來下人將人扶了出去,忽而又不放心,猜到她可能會耍什么計謀,又吩咐下人將她鎖在了房內。
“好歹是官宦家眷,等散了還是把人放了,別把事情鬧大。”宴席上有人規勸道。
畢竟大家都是來尋歡的,若是鬧大了,誰都不好看。
“行了行了!別讓這點事影響了大家的心情,咱們繼續!”
……
郭瑋剛從軍營回到郭府門前,還未來得及下馬,管事便急匆匆前來,說有人遞了一封急信,請他今日務必要看。郭瑋下馬接過信,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四句錯亂的詩詞。
寫著:
黃二娘家花滿蹊
此時此夜有為情
碣右瀟湘無限路
只待春時鎖洞房
黃二娘家花滿蹊?不是應該黃四娘家花滿蹊嗎?他蹙起眉頭,合上了信紙,問道:“什么人送來的?”
“是個大約十幾歲的小娘子。”
他點點頭,并未放在心上,這送信人著實讓人參不透,也并未署名,也不說緣由。
他沒走幾步,剛踏進門檻,管事又喊住了他。
“郎君!”
他轉過身問:“還有什么事?”
“嗯……”管事有些猶豫要不要和他說。
“快說。”
“大娘子一早出去,到現在還未回來。”
“什么?”
“可知去了哪里?”
“不知。”
郭瑋面色有些難看,肅然說道:“把敏言叫來。”
管事立馬吩咐下人喊來了敏言。
“昨日顏大姑娘來訪,說起了她的婚事,娘子說要替她看看未來的夫婿,今日正是為了這事出去的,至于去了何處,奴婢不知。”
“什么?她去找寧暨了?你們是怎么照顧娘子的?連去向都不知。”
敏言被斥責得立即跪了下來。
郭瑋此時心急如焚,那寧暨是什么人,與他有宿怨不說,品行低劣,又貪戀女色。為今之計只有派人查一下寧暨今日的行蹤,再看看能否找到夢兒。
轉頭便又出了門,剛上馬,突然想到方才收到的信件,又從懷中掏出來細細品讀著那幾句錯漏百出的詩句。這信件莫非與夢兒有關?
“黃二娘家花滿蹊
此時此夜有為情
碣右瀟湘無限路
只待春時鎖洞房”
黃二娘應是黃四娘,此時此夜有為情,這里的“有”應是“難”,碣石瀟湘“石”字寫成了“右”字,最后一句的“春時鎖洞房”應該是李商隱的“齋時鎖洞房”。
“四娘,有難。”這句詩原來是這個意思!有人要告訴他夢之有難!
“右,石,春,齋……石齋書院!”
人在石齋書院!糟了!郭瑋拉起韁紳便策馬獨自一人揚長而去。夢兒,一定要等著我。
……
夢之被鎖進了房里后,一直在房內尋找出路,撬鎖?破門?砸窗?
正在茫無頭緒的時候,突然聽到幾聲輕微的敲門聲。
“是誰?”夢之警惕的問道。
一陣清新悅耳的嗓音輕柔說道:“一個曾受郭郎恩惠的人。門已經開了,出了門往西院墻邊有個小門,你可以從那里走。”
是個女人。
“多謝娘子!”
夢之悄悄打開門探出頭,卻已經不見了那娘子的身影,夢之向西走了沒幾步,卻想起青藍還被關在柴房。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我走了,青藍怎么辦?必須找她。
宴席散了后,友人們各自左擁右抱共赴云雨之歡,寧暨酒酣耳熱,一時情迷,拉了身邊的舞姬便去了房中行樂。大概鎖門的下人發現門鎖被撬,趕緊出來尋人,正好遇上了在東張西望的白夢之。
“別跑!”那下人伸出手指著她說道。
夢之一看不妙,撒腿就跑,到了拐角處,便偷偷躲進一間房里,再悄悄掩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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