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驍媽聽了之后走到一邊，往外打了兩個電話。
“別著急。最近網絡環境安全是該嚴打了。你也是，我都跟你說了，硬氣點。早就該跟我說的。”
“謝謝大媽。”
千羽張著手要錢驍媽抱，嘴里含糊著：“奶奶，汪汪。”
“哎喲，我們千羽要看汪汪啊，走奶奶帶你去看。”
錢驍不知道從哪聽說小孩子多和狗一塊能增加抵抗力，搞了一只小狼狗回來。但是李子元住的小區不大方便養狗，干脆狗放大院養著，不只千羽喜歡，老爺子也迷上了。
李子元看院子里幾個人看著千羽，就去廚房里幫著做飯。
王姨見她進來，讓她趕緊出去。
“都是油煙，你也歇會去。”
“沒事王姨，我愛做飯。”
“你儲阿姨呢？”
“一會就過來，家里收拾東西呢。”
“元元，你說我給你儲阿姨介紹一對象怎么樣？”
“真個啊？好事啊。雖說儲阿姨現在每天帶著千羽，但是后面千羽上幼兒園上小學我也擔心她孤單。”
“她那個兒子，真不是東西。張嘴要錢的時候喊的親熱，平時一句話都沒有。她怕你擔心她，有時候帶千羽遛彎過來找我說話。我一直都掛念著呢。”
王姨啪啪啪的拍蒜，李子元把桂魚抹上淀粉，下油鍋炸，橫著鍋蓋站遠一點點。
“王姨，我以后肯定會在北市買房定居。畢竟這里教育環境要好一些。儲阿姨雖說不是我親媽，可對千羽來說，她就是親姥姥。等她老了，我肯定管她養老，可我更希望她能開心的度過晚年。”
“有你這句話，老儲就夠了。我跟你說，我們院里有個老師姓戴，獨身了二十年了。當年因為妻子過世，孩子還小，不愿意給孩子找后媽。現在孩子長大了，成了什么外交官，天南海北到處跑。一回來就張羅給他老頭子找個伴，著急老頭在家萬一哪天磕了碰了都沒人知道。”
“那怎么不請個保姆呢？”
“沒到那個地步。戴老師雖說六十歲了，身體還挺好，沒事就去湖邊釣魚。來往也都和幾個釣魚的老友。我為什么這么清楚，就是他總往家里送魚。跟老爺子認識，好像以前還教過錢驍。”
“聽您這么說，戴老師環境不差，人品肯定沒問題。那為什么沒找著伴呢。應該很多人愿意介紹才是？”
“戴老師先前一直不答應人跟他介紹呢。說些老了就老了，死了就死了的話。這回聽說是他兒子以婚姻大事相逼才同意的。他兒子說，爹不結婚他也不結婚。”
“王姨您呢？您就不想找個伴？”
“瞎說什么呢。我是自梳女，自梳女你懂嗎？”
“我知道，用現代的話說，其實您是不婚主義者。”
“嘿嘿。我也不怕你知道，其實我年輕的時候喜歡女孩子，根本不能和男人接觸，男人一碰到我我就覺得惡心。后來一直不嫁不嫁的，到處給人幫傭養活自己。錢驍沒出生我就在家里幫著干活了，等錢驍出生了，多數時間都是我在照顧，就像真的養了個孩子。錢驍在外面叫我王姨，其實就我們倆的時候，他叫我姆媽的。我覺得我的人生圓滿了。”
沒想到王姨還有這樣的故事，也沒有想到她這么坦率的告訴了自己。
李子元鼻頭酸酸的，凈了手給王姨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知道，另外一個世界的劉琴，有沒有好好生活。
“哎喲，好好的，大過年哭什么鼻子。我就是覺得你是年輕人，能理解才告訴你的。這可是咱倆的小秘密。”
王姨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我們那個年代，自梳女大部分都是我這種情況。什么村里幾個姐妹發誓不成親，自梳不嫁人，其實是搭著伙過日子，不叫人知道而已。不管哪個年代，一個女人過日子，都不容易。”
“是啊，姆媽，你可要開開心心才是。”
聽見李子元這樣喊她，王姨爽朗的笑了笑：“你叫我一聲姆媽我可得給你壓歲錢的。”
“姆媽不用給我壓歲錢，應該我給姆媽壓歲錢才是。不過呢，您也是做姥姥的，可得給千羽大紅包才是。”
一頓年飯，熱熱鬧鬧的。
老爺子率先舉杯，給家里每個人都送了寄語。
“錢驍，明年必須帶個小媳婦回來。帶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桌上人都笑起來，錢驍恭敬的陪老爺子喝了一杯。千羽以為喝什么好喝的嚷嚷著“要！要！”
李子元湊趣，拿杯子給她倒了一點點果汁，指揮她端起來給老爺子碰杯。
“乖，阿公給你大紅包！”
老爺子的紅包給了，其他人的紅包都來了。
李子元的手機也叮叮咚咚的，余笙張帥她們都發了新年祝福和給千羽的紅包，剛下桌秀秀的視頻電話彈了出來。
“元姐，我在家里。”
視頻里，錢家幾房人都在。李子元抱著千羽，把鏡頭對著她教她喊人。
電話里嘰嘰喳喳的，恐怕都聽說了錢強和李子元離婚的事。
不過幾位嬸子都說了，謝謝寄回來的丸子，年夜飯還吃了呢，味道很好。又說謝謝給買的擦臉的，比在香市大商場買的還好用。臨了，催著秀秀給千羽轉紅包。
秀秀的轉賬消息剛到，錢強的消息就來了。
“方不方便看看千羽？”
李子元看了看正被錢驍抱著玩小煙花的千羽，直接拍了個視頻發過去。
“我在大媽家一起過年，一會回去再視頻通話吧。”
“我媽想看看千羽。行嗎？”
正巧這時候陳嬌嬌的電話來了，李子元下意識的接了。
“媽，新年好。”
“呵，真是啊，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給我也打一個？”
“這不是忙著呢么，媽你過年還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我跟你說，你狄叔叔給我打了一根金項鏈呢。”
“是呀？我給您寄的丸子收到了嗎？”
“吃都吃了。你狄叔叔一輩子廚房呆著的還夸你做的好呢。”
“嗯，喜歡就多吃點，以后我再給你做。”
“誒元元，我跟你說，我今天年飯的時候跟你狄叔叔幾個兒子兒媳婦說了，你給了我老六渡橋的房子，真被你猜著了。呵，那態度，立馬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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