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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劍江湖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狡詐對上老奸巨猾(二)

作者/騎驢上仙山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也是這時,原本不知藏匿在何處的凌月影聲音交迭響起,“好一個狡詐的小子。不過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去管別人的閑事,不知死活。”話音將落,凌月影鬼魅欺身接近,一掌暴烈毫不掩飾自身的殺意傾瀉下來。

    徐江南一記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勾引出了暗處的凌月影之后,桃木劍脫手徑直朝著韓塵激射過去,而自己則是一腳踹在凌月影手腕處,靈活騰挪數(shù)圈落地,落地時分,桃木劍“鏗鏘”一聲,像是珠玉落水一般,鑲嵌在石像上,劍柄巍巍峨峨,韓塵嚇得立馬松開雙手,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徐江南落地之后,看著依舊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凌月影,嬉皮笑臉說道:“謝過老前輩的夸贊,江湖上不是都說,惡人奸詐,想做個好人就更要奸詐,不然怎么整治歹徒不是,前輩老奸巨猾喜歡當(dāng)縮頭烏龜,小子也就只能使出這般手段引前輩出來,好瞻仰瞻仰前輩的風(fēng)姿不是。”

    凌月影對于徐江南的冷嘲熱諷像是沒有放在心上,面色如漆黑夜幕,先前留手試探也就是想看看面前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何來路,韓家家主的信上擺明說了聽他吩咐就是想讓他看著韓塵,少惹事。而面前這個背匣的年輕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大致都會有些個背景,他也有意無意的提到這人的父母,若是尋常人,那不早就跳腳自報了門楣,可惜這人是徐江南,門楣算有,但是見不得光的那種,同樣也是心底最為敏感的存在。

    沒說出來,凌月影也就想著試探下手腳,天下武功雖然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還是會有些個小分叉,枝枝葉葉多,脈絡(luò)上若是仔細(xì)也會看得出點東西,而他在韓家,天南地北的手腳功夫也都或多或少的見識過一點,若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世家公子,無非就棘手一點,倒不是沒有辦法處理,之前韓塵已經(jīng)報了門楣,想必只要是西蜀道的,也應(yīng)該都聽過,大不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韓塵個臺階就坡下驢,少惹事端。若是個稀松平常的江湖人,只是嘴硬而已,那就簡單多了,殺了就殺了,江湖人本來就多,少幾個礙事嗎?

    不過一番交手下來,著實看不出套路,招式太過簡單凌厲,卻行之有效,給他的感覺像是北地的人,畢竟西蜀道這邊劍招精細(xì),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因為在沒更名改姓之前,凌月影有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小歲月,咋看這劍招,作風(fēng)上看又像個沉溺殺人之道多年的老將軍,疆場風(fēng),難不成是個將門子弟?不過隨后他自己也是摒棄了這種想法,將門子孫要砥礪,就算不在疆場殺陣上,也不會在這草莽龍神的阡陌江湖里。

    若這人北地尋常的江湖散修,只是一般江湖的散修,這番年紀(jì)能到這般修為?拿把破桃木劍就砍得進(jìn)石像?這得要什么天賦,駭人了點吧。

    凌月影不知道徐江南的過往,自然不知道李閑秋先是帶他在江湖已經(jīng)走了一番,冷暖人心都見識過,救過人,也冷眼旁觀過人的生死,心性上不輕不重的錘煉過,再后來魏老俠客帶著他在生死線上轉(zhuǎn)了一圈,生生體驗了一番人心,還有一腳踩在黃泉,一腳踩在陽間的九死一生,心性比起往常同齡的年輕人不知道要堅韌多少。

    出了涼州之后,遇見弘道,出于私人原因,弘道有意無意的在徐江南身上澆冷水,正面的阻攔雖然沒有,但對徐江南來說,正是那份走心的話語分量更重,心情低到谷底,只不過后來遇見李顯彰和謝賢老夫子,各表一枝的在徐暄身上落子,這本是徐江南心底最為脆弱的存在,也就是這番添磚加瓦下來,牢不可破。

    天下武道殊途同歸,無論是劍客修德,刀客練品,追溯到底就是一個心字,但求問心無愧就好,上面數(shù)次看起來都是修心,其實不然,前兩者就相當(dāng)于單純的練劍,后一個是為什么練劍。這幾番下來,心境早就不同往日,出手也沒有絲毫顧忌,自然就凌厲果決很多。

    凌月影在之前徐江南一番云淡風(fēng)輕下看似笑談實則嘲諷的話語后,也是微微回應(yīng):“小后生,你的口舌功夫,可比你的身手要強上太多。”

    徐江南依舊一副笑臉說道:“謬贊了,比不得前輩的內(nèi)外兼修,表里如一啊。”徐江南有恃無恐,知道了凌月影不動手的緣故,無非是他后面那位如今動都不敢動的韓塵,這就好對癥下藥了,說話上也沒什么禁忌,譏諷味道更甚。

    徐江南沖著凌月影微微一笑說道:“老前輩,漫漫長夜,這樣對峙下去是不是有些大煞風(fēng)景,蹉跎了良辰美景了啊!

    凌月影聽到徐江南調(diào)侃的話語之后,拂了拂袖子,傲然說道:“小后生,難不成你認(rèn)為你跑的掉?”

    徐江南微微側(cè)頭看了眼正想說話的韓塵,將韓塵已經(jīng)吐到了嘴邊的話給生生憋了回去,攤開雙手破罐子破摔說道:“老前輩可以試試看,小子的命不值錢,放手一搏能換一個韓家的富貴老爺,不虧。老前輩認(rèn)為呢?”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就怕這種光腳不要命的,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口,韓塵面色上總算是有些驚慌,也是轉(zhuǎn)頭看向凌月影,畢竟徐江南之前的表現(xiàn),比起自己的花拳繡腿是要強上太多,就光一劍入石像,他自認(rèn)自己做不出來。

    魏陽眼見韓塵的目光沒在他身上之后,這會也是透了口氣,抱著自己的包袱從石像背后跑了出來,站在徐江南與凌月影中間像個和事佬一般喊道:“對的,對的,以和為貴,以和為貴。江湖那么大,能處在一家廟里就是緣分不是,各自退一步,本來就沒個鳥大的事嘛,莫要打來打去傷了和氣!闭f到最后的時候,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雙方臉色,謙卑的加了句!吧賯b,前輩你們以為?”

    凌月影不動聲色的看向韓塵,韓塵一邊往凌月影那邊退散,一邊外厲內(nèi)荏說道:“算你們命好,老子今日沒有見血的心情!

    徐江南微微一笑,往之前的石像走去,凌月影的聲音也是這會在背后響起,“小子你是哪家的娃娃,老夫聽你口音斑駁的很,說不定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徐江南身影頓了頓,對于這白須老頭莫名的示好話語怔了一下,先前還是一副刀光劍影的江湖局面,這會就成了一家人,他心里微微一嘆,臉皮功夫自愧不如的甘拜下風(fēng),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最為關(guān)鍵的是自己還要去衛(wèi)城,從此江湖不見不太可能,所以說話不難聽,不過也不好聽,“先前就說了,末流的無名小卒而已,不足掛齒。”

    說完之后,將桃木劍從石像上取下,反手放回劍匣,見到魏陽的怔神姿態(tài),拍了拍魏陽的肩膀,走到之前搭的木板上,抱著劍匣若無其事的躺了上去,微微閉目。

    凌月影本來就沒想著說一句好話就從徐江南口里得知什么,不過他的目的達(dá)到了就行,韓塵安然無事就好,而且之前那一劍的教訓(xùn)和徐江南的威脅話語顯然生效,過來之后,韓塵也沒有再說有什么出格的舉動,這是他要的,這一路上韓塵不知道大大小小招惹過多少人,不過大多聽到是韓家人之后,皆是緘口不言,忍氣吞聲。

    不過衛(wèi)城是個什么地方,說是一個吸引天下劍客往來的圣地不過分,越往衛(wèi)城走,見到的人少說都會有些個手段伎倆,韓塵這性子如果不被敲打,不收斂點,真的碰到有什么依仗又不賣韓家面子的,遲早會招惹什么事端,這不就遇見了徐江南,所幸還好,點到輒止。倒不是他越活越膽小,家主信件上的事沒有說明,但光那份急忙召回他的行動就能說明一些,沒出事斷然也不會有如此吩咐。

    而魏陽被徐江南拍醒之后,尷尬一笑,見著兩方總算是休止兵戈之后,心想這條小命總算是保存了下來,呼出一口氣,又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看了下形勢,顯然之前徐江南的救急一劍在他心里有些靠譜,再者說如今也沒什么退路可以走了,于是抱著包袱跑到離徐江南最近的角落上坐了下去,低著頭,精神在一陣緊繃之后的松懈,也是倦意漸生,哈欠不停。

    夜?jié)u深,一夜寂靜,只有篝火噼里啪啦的響著。

    有幾人熟睡不知道,反正魏陽幾乎是一夜都沒閉眼,直到臨近了五更,實在忍受不了困意,昂著頭,靠著柱子,張開嘴巴,不雅的閉目過去,可惜好景不長,行走江湖靠耍嘴皮子吃飯的魏陽本來睡眠就淺,經(jīng)過昨夜事宜之后也不敢深睡,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醒了過來。

    天才冒出微光,還沒亮,徐江南便在大堂院子里伸著懶腰,系開原本綁在樹上的韁繩,牽著馬往外面走去。

    魏陽揉了揉眼,見到這番場景之后,哪里還敢停頓,精神抖擻一股腦翻身而起,看了眼沒有動靜的韓家二人,舒了一口氣,抱著包袱滴溜滴溜的跑了過去,讓他一個人在這里,那不得死去活來好幾次。

    徐江南用手綁著韁繩,見到跟上來的魏陽之后,也不急著上馬,就此牽馬出廟門,不過出門的時候為了等一會還在后頭的魏陽,也是發(fā)現(xiàn)了一副之前沒有注意到的楹聯(lián),上聯(lián)是“行些善事心正身安魂夢穩(wěn)”,下聯(lián)是“做個好人天知地鑒鬼神欽”。

    魏陽跟上來之后,順著徐江南的眼光看了看,疲倦的臉上譏諷一笑說道:“小兄弟,你信這個?”

    徐江南聽到魏陽的聲音之后,知道他笑的是這份楹聯(lián),而不是自己,只是他當(dāng)下沒有回應(yīng),牽馬前行,走了幾步之后,這才說道:“至少昨夜是睡得挺穩(wěn)的!

    魏陽怔在當(dāng)?shù)兀读算,撓頭憨笑數(shù)聲,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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