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霆坐在桌前，看著桌子上的一堆文件，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疼。
人獸之戰雖然已經結束有一段時間了，但這場戰爭帶來的問題卻還有很多都沒有解決。
像是傷亡統計、戰后重建、安撫受傷元獸等等……除此之外，還有元獸戰場抗命，違反戒律吸食靈魂等等更加嚴重的問題有待處理。
不過，在現在的羽霆看來，這些問題都比不上他正遇到的另一個問題——
他的女兒，觀天水懷孕了！
一想到這個，羽霆就恨不得馬上撕破空間跑到那小子所在的地方，將其撕成碎片！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
羽霆立馬平復了情緒，回道；“進來。”
門開了，來的人是七長老蛇獄。
羽霆只是看了對方一眼，顯得并不是很高興，面無表情地問道；“七長老來找我所為何事？”
這次的元獸之戰，眼前這位七長老帶的隊伍出的問題是最多的，不僅縱容手下元獸吸食人類靈魂，還把自己率領的大軍全部葬送在了戰場之上……那可是數十萬的元獸大軍啊，光尸體就能堆成一座頗具規模的小山了，然而現場卻是干凈到除了廢墟再不見一滴血液。
元獸大軍的死肯定另有蹊蹺，若不是有大長老和六長老的孩子在那里為蛇獄作證，羽霆早就嚴刑逼問了。
蛇獄也感覺到了羽霆對自己的態度并不好，不過他并不在意，他走到羽霆對面坐了下來，看著羽霆說道；“這幾天我在森林中閑逛時遇到了一件事。”
蛇獄的語氣就像是在和一個熟人聊天，這讓羽霆一時間有些搞不懂對方到底想干什么，便順著對方的話說道；“什么事？”
“我看到了之前我們隊伍隨行的那位獸醫。”
聽到這話，羽霆愣了愣，隨后面色如常地看著蛇獄說道；“然后呢？”
有戲。
蛇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露出了一個讓人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容，說道；“我想起來之前若水少主受傷昏迷，給他醫治的正是這位獸醫，所以便有些關心若水少主的身體，便問了問她，結果……”說到這，蛇獄停了下來，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羽霆。
羽霆卻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咬著牙問道；“那蠢貨告訴你什么了？
”
我明明叮囑過那位獸醫！告訴了她若水懷孕的事不能到處說！果然還是自己的手段太溫柔了嗎？！
蛇獄快要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喜悅了，他強自鎮定了下來，但卻不再接著剛才的事說下去，話鋒一轉說道；“這次的人獸之戰，因為擔心大長老和六長老的那兩個孩子不聽話，所以我在他們身上動了一些手腳，這件事應該很快就會被那兩位長老察覺，到時候他們若是來找我的麻煩……”
聽到這話，羽霆頓了頓，然后盯著蛇獄說道；“你在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而是一場交易，一場互幫互助的友好交易。”蛇獄笑著說道，“你幫我應付那兩位長老，我幫你保守這個秘密，并除去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這種事，你堂堂首領不好親自動手吧。”
聽到這話，羽霆沉默了下來……
蛇獄靜等了一陣，然后說道；“你不回答的話，我就當是默認了。”
“……”
“合作愉快。”說完，蛇獄便笑了笑，然后起身離開了。
空蕩蕩的房間內，就只剩下了羽霆一人。
“哎……”
良久之后，響起了一聲嘆息。
……
果然，就在蛇獄找過羽霆之后的第二天，六長老獅王便來找到了羽霆。
“新峰和小龜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獅王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大長老已經看過了，他們的精神世界中有七長老的氣息。”
聽到這話，羽霆愣了愣，這才明白了之前蛇獄說過的在那兩人身上動過手腳是什么意思……竟然是記憶操控。
那兩人可是幾十萬大軍中除了蛇獄之外僅剩的兩個幸存者，現在他們的記憶被動了手腳，那么蛇獄與這件事的關系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然而，即便知道了這點，羽霆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若水懷孕的事一旦暴露，他即將面對的就是整個家族，在那種情況下，即便是他也無法保證若水的安全。
一邊是無故消失的幾十萬大軍，一邊是懷孕中的女兒。
一邊是自己的職責，一邊是身為父親的私心。
羽霆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見羽霆不回話，獅王接著說道；“放縱手下不管，而且還讓幾
十萬大軍有去無回……我覺得首領可以下令對七長老進行‘內清’了。”
所謂“內清”，其實是長老會自我管理的一種方式，只要當長老會半數以上的人認為長老會中的某人罪大惡極不配再當長老時，便可以實施內清，撤銷其職務并實施處罰。值得一提的是，首領也在內清的行列之中，不過要內清首領，必須得得到所有長老的支持。
羽霆沉默了良久，最后嘆了口氣，說道；“這一次，就放過他吧。”
聽到這話，獅王卻是愣了愣。
在他的映像中，羽霆從來就不是個會心慈手軟的人，更何況這次的事可是牽扯到了幾十萬元獸的性命，再怎么嚴肅都不過分。
“你！”獅王剛要開口說什么，卻又沉默了下來。
他和羽霆也認識了好幾十年了，很清楚對方的為人，聯想到剛才對方的沉默和猶豫，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被他威脅了？”獅王問道。
“……”
“如果是的話，你可以告訴我。”獅王平心靜氣地說道，“我可以幫你的忙。”
聽到這話，羽霆再次沉默了下來。
確實他和獅王已經有了好幾十年的交情，但兩人之間一直都是君子之交，很少過問對方的私事，彼此之間也禮貌有加，并不是那種無話不談的摯友。而且，獅王的孩子獅新峰對若水仰慕已久，這是整個內部森林都知道的秘密，若是現在對方知道若水懷了其他人的孩子，那……
想到這，羽霆搖了搖頭，然后回道；“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你，不再追究蛇獄的責任，便是你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聽到這話，獅王沉默了良久，然后嘆了口氣，站起身離開了，臨走前撂下一句話；“我可以放過蛇獄，不再追究他的責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作為‘父親’，我還是要教訓他一頓的。”
在說到“父親”二字時，獅王特意加重了語氣，顯然是已經猜到了什么。
羽霆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啟動機關，然后取出了藏在墻洞中的那枚水晶。
精神力探入其中后，那個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又再次浮現了出來。
“若冰，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女兒的……”
在“首領”和“父親”這兩個身份之間，羽霆選擇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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