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格蘭收下令牌后,遠前輩似是放下了什么心事,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為之一變。
蘇格蘭的感受最為明顯,在精神力的探知中,遠前輩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若隱若現(xiàn)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前輩這是……”
『這只是我的一縷執(zhí)念而已,現(xiàn)在心愿已成,執(zhí)念也將不復存在。』
說罷,遠前輩取下了臉上的金屬面具。
面具里面竟是空無一物,肉眼看過去都能看到刻畫在鎧甲內(nèi)部的法陣。
怪不得對方總是身披黑袍穿著密不透風的鎧甲,原來在鎧甲里面,并沒有任何肉體的存在。
蘇格蘭看著遠前輩,臉上的震驚之色溢于言表。
在他面前的遠前輩,其實只是憑借著法陣之力將執(zhí)念依附在鎧甲上的一具分身,并不是他本人。
這分身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依靠的是什么法陣?真正的遠前輩現(xiàn)在身在何處?到底是什么人?
蘇格蘭的腦海里接二連三的冒出了一堆疑惑,不等他開口詢問,遠前輩的傳音又在他腦海里響起;『能教的我基本都教給了你,還有這最后的一樣東西,乃是我獨創(chuàng)的“靈魂陣法”體系,這東西我也只是摸索出了一點皮毛,希望你能將它發(fā)揚光大。』
說罷,遠前輩便將手里的面具遞到了蘇格蘭面前。
蘇格蘭卻并沒有急著接過法陣,而是看著遠前輩說道;“晚輩有很多問題想問前輩。”
『有關(guān)靈魂陣法的事,我都已經(jīng)記錄在面具中了。』
蘇格蘭搖了搖頭,問道;“前輩的執(zhí)念是什么?”
『執(zhí)念么……』遠前輩頓了頓,扭過頭,空蕩蕩的頭部望向了蘇格蘭,『我的執(zhí)念有很多,但思來想去,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
『你一個人在這世間闖蕩,沒有后盾,也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便想來看看。』
聽到這話,蘇格蘭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只是這樣?”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前輩到底是何人?為什么要為晚輩做這么多?”
遠前輩搖了搖頭,回道;『我們還會再見的,到那時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這副軀體只剩一點時間了,就留給我一個人吧。』
這是在委婉的請?zhí)K格蘭離開了。
蘇格蘭猶豫了一陣,這是他和遠前輩的最后一面了,他有些不舍得離去,但很快又釋懷了。
這不過是前輩的一具分身而已,前輩也說了還會再見,又不是永別。
想到這,蘇格蘭開口問道;“我們什么時候還會再見?”
『當你領(lǐng)悟了神陣之后,我們就會再見了……這也是我給你的第三個試煉。』
“嗯!”蘇格蘭接過了遠前輩手中的面具,鄭重其事地說道,“晚輩一定完成前輩的試煉,不會再次辜負前輩的期望。”
『那我期待著和你再次相遇。』
……
當蘇格蘭離去后,神秘人拿出一張白色的普通面具,戴在了面部,擋住了空蕩蕩的盔甲內(nèi)景。
孩子,對不住了。
剛才他在蘇格蘭面前撒了很多個謊,這些謊言他已經(jīng)沒有機會再去解釋,但所有事情的真像,他都已經(jīng)留在了蘇格蘭身上,等時機成熟了,蘇格蘭便會知道發(fā)生的一切。
不過有一件事他卻是沒有說謊——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從森林里一路走來到現(xiàn)在,他
依靠著這副盔甲和殘存的靈魂,茍延殘喘了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
想到這,神秘人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朝小山之外的某個方向走了過去。
不得不說,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
他窮其一生也未能徹底領(lǐng)悟神陣,卻在身中劇毒,軀體灰飛煙滅的前一刻,終于有所頓悟,一舉參透了尚未參悟的那部分,然后厚積薄發(fā),徹底掌控了神陣。
這之后,他借助神陣之威,將自己的靈魂從即將崩潰的肉體剝離,寄宿在了這盔甲之中,然后掩埋了自己的和好友的遺體。
不得不說,親手掩埋自己遺體真是一件奇特的事——雖然在他掩埋的時候,那所謂的遺體已經(jīng)化為了一灘血水。
神秘人抬起頭,向西方望了一眼——那邊是森林深處,內(nèi)部森林就在那里,他的仇人也在那里。
這一個月的時間,他本可以用來選擇復仇,去內(nèi)部森林尋找殺害了他和他朋友的那條毒蛇,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有的仇恨似乎都已經(jīng)可以放下,唯有那些情感才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舍棄的。
所以他放棄了仇恨,選擇了朝森林東方而去,去尋找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蘇格蘭。
只可惜面具無法表達出神秘人內(nèi)心的情感,否則現(xiàn)在面具上的一定會是一張笑臉。
他的孩子長大了,變得有能力,也有責任心了,而且也和那兩個小丫頭相處得很好,他的老友九泉之下也可以閉眼了。
對于一位父親來說,還有什么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呢?
可以的話,他也想繼續(xù)這樣看著蘇格蘭成長下去,甚至還想親手抱一抱自己的孫子……但做人不可太過貪心,能有這樣的結(jié)局,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這時,神秘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一棟小木屋之外。
這里是蘇格蘭的師父——羅天斗的住處。
他抬起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羅天斗此時正坐在院子里看著手中的功法,素心則坐在一旁一邊研磨著手中的藥草,一邊介紹著那功法的好處,以及修行那功法的一些心得。
看到走進來的神秘人,素心當即便提高警惕,擋在羅天斗前方,喚出了元素之靈。
羅天斗想起了從蘇格蘭那里聽說到的一些事,看著神秘人說道;“你就是教那小子陣法的那位前輩吧。”
『我找你有事商量。』神秘人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是和那小子有關(guān)的?”
『是和你有關(guān)的。』說罷,神秘人扭過頭望了一眼素心。
素心明白對方的意思——這是希望自己離開,當即便回道;“不行!我若是離開了,他的安全就沒有保障了。”
羅天斗嘆了口氣,說道;“以這位前輩的能力,若是真要殺我,就算你在這里,也保護不了我。”
素心緊抿著嘴唇,沉默了一陣之后才回道;“至少,我可以和你死在一起。”
聽到這話,羅天斗不由得愣了愣,心中有些感動,抬起頭看向了素心那略顯單薄的身軀。
“素心,你……”
『無妨,她留在這里幫我們護法也好。』神秘人一邊說著一邊朝羅天斗走了過去,『你的情況我已經(jīng)聽說了,沒有火元素親和,卻強行在體內(nèi)凝聚了火元丹,導致身體受到了火元素的侵害,日積月累,深入骨髓。就算清除了體內(nèi)的火毒,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我可以在你體內(nèi)布下一套法陣,只要開啟法陣,你就可以獲得火元素掌控
的能力,雖然控制靈敏度會不如其它元素,但身體受到的火元素侵害會降到最低,稍一調(diào)養(yǎng)變可徹底去除。』
聽到這話,羅天斗微微一愣,隨即滿臉震驚:“法陣連這種事也能做到?”
『法陣能做到的事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多。那小子雖然已經(jīng)學有所成,但對體陣了解的太少,還無法布置出這樣的法陣,等以后他有能力了,你可以讓他再給你重新布置一遍。』神秘人回道。
羅天斗沉吟了一陣,看著神秘人問道;“為什么要幫我?”
『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在這之前,得給那小子找個靠山。』
“能遇到你還真是那小子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說罷,羅天斗朝神秘人抱了抱拳,“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你了。”
……
“嘩啦!”
當法陣布置完成后,神秘人似乎也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一身盔甲也失去支撐,散落在了地上。
羅天斗開啟法陣,精神力四散而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空氣中游離的火元素,他一個指令下去,空氣中的火元素立馬在他手中匯聚,很快就形成了一個火球。
“啪!”
羅天斗剛想再做試探,旁邊卻突然伸過來一只纖纖玉手,一巴掌打散了他手中的火球。
“不要命了!你體內(nèi)火毒都還沒清除,只是暫時壓制了下去,要是再爆發(fā)了怎么辦?!”素心怒道。
羅天斗微微一愣,扭頭望向了素心,以他的脾氣,若是有人突然打斷自己的術(shù)法,他一定會破口大罵。
可看到素心,他又不由得想到了剛才的一幕,心下一軟,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然后關(guān)上了法陣;“抱歉,太過興奮,一時忘記了。”
素心冷哼了一聲,然后扭頭望向了其它地方。
羅天斗獲得了火元素掌控能力,彌補了他一直以來的缺陷,她應(yīng)該為他感到高興才是,可她心中卻不知為何總感到有些遺憾。
她想起了在和罡風鷹一戰(zhàn)時,羅天斗帶領(lǐng)著她的精神力,讓她在他體內(nèi)操縱火元素運轉(zhuǎn)的一幕(第三百九十七章)。
那時他可以說是把他的命交到了她的手中,那種信任讓她至今都頗為留戀,那時的她和他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jīng)融為了一體。
要什么法陣,有我不是更好嗎……
想到這,素心不由得有些埋怨起了羅天斗,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現(xiàn)在的能力在羅天斗體內(nèi)運轉(zhuǎn)火元素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傷害到他,所以她選擇了閉口不言,只是把這份遺憾埋藏在了心底。
羅天斗當然不會知道素心心里的那些想法,他只是看著地上的那堆盔甲碎片,嘆了口氣,然后彎下腰將其一片一片的撿了起來……
……
另一邊。
在離開小山后,胡麗又爬到了蘇格蘭的后背上,似是知道蘇格蘭的心情不太好,她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從后面緊緊抱著蘇格蘭,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對方。
“小狐貍,謝謝你。”
“嗯。”
“明明說好是陪你的,結(jié)果卻一直都是跟著我在四處跑。”
“我只要能在格蘭身邊就好了。”
“接下來要去什么地方,你來說吧。”
“等你先處理好眼前的事再說吧。”
“嗯?”
“你回一下頭,看看后面,那家伙已經(jīng)跟蹤我們挺久了。”
蘇格蘭回過頭,這才注意到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張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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