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人進了屋子,慕鐘嶺冷漠望著眼前崩潰喊叫的女人,他緩緩開口道:“行了。”
綠凌卻是痛苦著想要起身,她含淚喊叫道:“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你把他還給我!”
喊叫之間,地面瞬時長出了尖刺,朝著慕鐘嶺一陣一陣襲來。
那些女人嚇壞了,全都跑出了屋子。
慕鐘嶺見此,皺了眉。
他身為妖王,這綠凌哪是他的對手。
慕鐘嶺躲過了襲來的地刺。他飛身到了綠凌面前,掐過了她的細脖。
慕鐘嶺已在世間活了三千年之久,卻是悟性淺,熬了許久才得以當上妖王之位。
他得做妖王這兩百年來,綠凌都一直輔佐在他身旁。綠凌機靈聰慧,這么多年來幫他做了不少事。他對于綠凌倒是都寵愛有加。所以這時對于綠凌他倒是有些許憐惜。
慕鐘嶺緩緩道:“事已至此,別不知好歹了。不過是一個孩子。”
被慕鐘嶺牽制著,綠凌倒是冷靜了下來。
卻是苦笑著。
不過是一個孩子?她都未有跟好好陸云申分享她孩子的消息。就如此被眼前這個男人,為了守住他那妖界與天界的交好。殺了他的孩子。
綠凌眼中是已冒出了無邊的恨意。
慕鐘嶺見此便是松了手,他皺眉道:“罷了。”轉而他道:“你可知前幾日,水神與牡丹仙子大婚,風神闊氣的送了無數珍寶,是他多年征戰四方獲得的無數戰利品,都快堆滿了水神與牡丹仙子的居所,那日風神是一反常態的喝得伶仃大醉。你自己想想,你同他傳的話,他可有去聽一句。他忙著為舊愛難過,可有下來見你?”
聞言,綠凌倒是愣住了神。
“本王不過……幫你做了個正確的決定。”轉而,慕鐘嶺幽幽開口。
聞了言,綠凌卻是突然悲憤的笑出了聲。
是啊,還真是個正確的決定。綠凌痛苦的錘著自己發痛的胸口,卻是還不停的笑著。她眼邊的恨意沒有減少一分。
轉眼多年,她離了妖界,五百年都未回去一趟。她也再未有見過陸云申一面。妖王覺著這事情應該早已被綠凌抹去,卻不知早就被她埋藏于心底。
她這抹恨意,是對于妖王亦然,或是陸云申亦然。是都有。不過恨得最多的,便是慕鐘嶺這“愚蠢”的決定。至于陸云申,那抹怨恨,深埋于心底,慢慢的變成秘密。陸云申是否知道這事,都顯得不這么重要。她慢慢接受,她與陸云申不過酒醉后的不清醒。根本談不上感情。不過是她的幻想罷了。她也沒有資格去摻和到他的生活里。她這個小妖,對于風神殿下來說,不過就是過眼云煙一般。他早把自己給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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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硯已上樓去休息了。綠凌站在柜臺前,有些出了神。
忽而有人推開了門。門上的青銅鈴鐺清脆作響。
綠凌回了神,她抹了抹眼下的淚珠。一抬眼便與一人對視。
那人一身銀色盔甲,手握銀色長劍,威風凜凜。
那人面容俊朗英氣十足,見了綠凌倒是停下了腳步,眉目緊鎖。
有風拂過綠凌的長發,她都看呆了眼前的場景,指節都有些顫抖。那夢里無數次出現的人,現如今就如此出現在了眼前。是她今日修為耗損而產生的幻覺嗎?
綠凌苦笑著低了頭。
定是幻覺吧,風神殿下每日忙之又忙。哪會到這凡塵小店之內來。是自己太想他了吧。
雖是如此想著,綠凌耳邊卻是有腳步聲傳來。陸云申走到了柜臺之前,他緩緩開口道:“好久不見。”
他已有五百年沒見到過這個小妖精了,如此五百年,倒是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更添了幾分韻味。
綠凌聞了言,瞬時驚訝抬起了頭。
真是風神殿下,不是她的幻覺。轉而綠凌卻是瞬時恢復了冷靜的表情。她緩緩言道:“好……好久不見。”
陸云申有些拘謹,聞了言后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他緩緩移步到了一旁的桌前,放下了手中的長劍,坐了下來。
氣氛倒是有些僵。連陸云申都忘記了此次前來的目的,他只端正的坐在座位上,動也不動。
綠凌見此,想起了什么一般,她忙從柜臺取了一壺酒。她雖覺著自己挺鎮定的,可手指卻有些不受控制。一旁的另一壺酒壺被碰倒,掉到了地上,發出脆響。酒壺碎了,酒撒了一地。
綠凌趕忙慌亂的放下手中的酒壺,蹲下了身子去撿著地下的酒壺殘渣。
耳邊卻是傳來擔憂的聲音道:“沒事吧。”
陸云申不知何時已起了身,走到了她的一旁。
聞了聲,綠凌的手卻是顫抖了一番,指腹被殘渣碎片刮出了一道血口。她趕忙藏了藏手,卻是笑道:“沒事,我不過是想給你拿壺酒,都怪我自己手笨的。殿下你過去坐著吧。”
陸云申卻是看在眼里,綠凌藏著受傷的手指,一副笨拙的樣子。陸云申覺得不忍心。他一把將綠凌拉了起來道:“我來吧。”
綠凌見此,心中倒是流出一股熟悉的暖意。
這是這一瞬間,綠凌便是清醒了過來。她忙攔過了陸云申要蹲下的身子,她道:“不必,我之后自己處理。殿下精貴,別臟了手。”
聞言,陸云申倒是說不出什么滋味,這番話讓陸云申覺著有幾絲不舒服。
綠凌轉而拿了柜臺上的一壺酒,她往剛剛陸云申所坐的位置上走去。把酒壺放在了陸云申那把長劍的一旁。
綠凌言道:“不知殿下到我這凡塵小店有何事?”
見此,陸云申回了座位,也不再去管那地下的殘渣。他望著桌上的酒壺,有些出神。他緩緩道:“倒也沒什么事了。”
綠凌一笑,倒是反省了過來。今日小蜘兒化為人形動靜極大,風神只可能是為了這番動靜前來。她倒是還有幾分期待著,陸云申是來見她的。
綠凌故作巧笑道:“殿下是為了今日這雍城郊外的動靜前來的吧。今日我在這店里釀著酒,倒是也聽見了。也不知是何處來的妖魔鬼怪,弄得這么大動靜。”
聞言,陸云申皺了眉。
他望著綠凌這緩緩道來的樣子,倒是與五百年前她對著自己娓娓道來的樣子別無二異。
“那風神殿下你可得快去探查一番了,我到現在可都是擔驚受怕著的。定要快些抓到這些賊人。”綠凌言道。
陸云申不言,緩緩點了頭。
見此,綠凌倒是笑著。從容的從屋內的角落拿了一把掃帚,掃著柜臺邊的殘渣。
“殿下您喝喝我新釀的酒吧。”綠凌邊掃著地,邊對陸云申言道。那手指上的鮮血把掃帚柄都沾了幾點紅色,綠凌卻是不覺一絲異樣。依舊從容掃著地。
陸云申聞言,他望著長劍邊的那壺酒。他幽幽開口道:“我已五百年未喝過酒了。”
聞了言,綠凌倒是停了動作。她背對著陸云申,面上露出了幾絲苦笑。
是啊,牡丹仙子大婚之日你應該是醉得不成樣子了,把你這臉都丟盡了。還如何喝得下酒。
綠凌雖是苦笑著,她卻是調侃道:“殿下可別為了那些流言蜚語所影響,不過是在牡丹仙子的婚宴上喝得伶仃大醉。又有何影響。殿下還不是那個征戰四方威風凜凜的風神殿下嗎?”
聽完綠凌的話,陸云申不覺開心,倒是皺了眉。
他像是要轉了話題一般言道:“三百年前妖界與天界聯合同魔界大戰,我竟是沒見到你……”
“哦……三百年前啊。我五百年前便已不在妖界了。這五百年在人間啊,過得倒是舒坦。”綠凌笑言道。
陸云申聞了言,卻是不知再說些什么了,兩人之間便是久久的沉默。過了半響后,陸云申緩緩起了身,他言道:“我便不久坐了,公務在身。”
“嗯嗯,那小女子便不留殿下了。殿下慢走。”綠凌這才轉了身,對著陸云申燦爛一笑。
陸云申雖然是有些猶豫,他卻是手拿起了長劍。向著門外走去。
剛到了門口。他卻是停下了腳步。
綠凌望著他的背影,發愣了幾分。那夢中無數次出現的人,如此一走后,再次相見又會是多久呢?是下一個五百年嗎。或是再也不相見。
陸云申咬了咬牙,換了只手拿劍。他猶豫了良久后開口道:“其實……我聽不見風帶的話的。這世間成千上萬的聲音,若是都入了我的耳,我豈不是早就亂成了一團。”
說完后,他便默默推了門出了屋子,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而后只留著綠凌站在原地,被這句話沉痛的一擊著。
是啊,她早該知道的!什么風帶話呀,是她活該如此癡傻。陸云申從一開始便只當自己是一個過客,他們的故事早就結束在了那一晚結束之后。
綠凌苦笑了一聲,丟了手上的掃帚。她撐著身子跌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雖是早已接受過這樣的事實,可被陸云申如此親口說了出口后,綠凌竟是如此的悲痛。綠凌捂著自己的臉,哭喊出了聲來,手指上冒出的血抹在她的臉上,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暗。把她滴在桌上的淚水都照得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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