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兒,你怎么了?”金門大君覷見大驚失色,急忙奔過來,伸臂一把將女神攬在懷里,滿眼流露出疼憐的神色。
“大君……”女神看見金門大君出現,欣喜若狂,仰起面首,含情脈脈而視,一顆幸福的淚花悄然掉落了下來,“郄兒還以為見不到大君了呢!
“郄兒,你怎么變成這般模樣?這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金門大君緊緊摟住玉體冰涼的女神,眼含淚光,急切問道。
“不姜山已被妖人搶占了。那伙妖人窮兇極惡:殺我眾神,役我黎民,毀我宗廟,在山下臨江郡境內大肆掠奪黃金。不姜山三族眾神為驅妖人,戰死了一十一位,只剩下我一人逃了出來,如果大君還愛憐郄兒,一定要為我不姜山眾神報仇!迸裥悄炕秀,已在彌留之際。
“郄兒,我答應你,F在你什么也不要說,我來替你療傷!苯痖T大君柔腸寸斷,一邊含淚說著,一邊來把女神的脈象,卻發現女神五臟六腑俱碎,縱是大羅金仙的手段也難以救治了。
“不必救我了,我被妖人打壞腑臟,幸虧虞姑給我鎮住傷勢,才有性命來此!迸窈粑贝俚卣f道,“那妖人名叫夜……夜……夜離……”
女神吃力的吐出最后兩個字,往金門大君的懷里緊緊依偎,同時顫微微地抬起纖手,將那枚青龍勝舉在金門大君的眼前道:“能…能死在…大君的懷里……是音郄最……最……最幸福的事了……”
話音落處,一息散盡,女神的纖手忽然垂落下來,美麗的瞳眸漸漸擴散,失去了最后的照人光彩。
“郄兒!郄兒!郄兒……”
金門大君頓如五雷轟頂,拼命地摟緊女神冰涼的玉體,竭力嘶喊,淚珠滾滾。
如果音郄在虞姑(貝機國護國仙蚌祖)替她鎮住傷勢時,不去中曲山而是直接來這系昆山,并且被金門大君醫治及時,或許尚能保住性命,但是她為全友義,去了一趟中曲山,如此去來多出數千里,皆把那醫治傷勢的最佳時機給耽誤了,等到了系昆山,傷勢早已發作,只是沒有見到金門大君,未了托付之事,便把那一口氣強撐著而已。此時心事已了,心滿意足,女神氣息一松,合眼而逝。
三位山君見金門大君摟著女神,滿面凄楚,嚎啕落淚,也不免心生難過,神色愀然。
許久,襄山山君陽交勸道:“女神已去,大君節哀。”
融天山山君陽白怒極道:“那妖人夜離膽敢毀我宗廟,奪我山河,殺我眾神!大君,我們這便去殺了那妖人夜離,替女神和不姜山眾神報仇!”
“不可!此時正是解救神王的關鍵時刻,怎么能撒手而去?”不庭山山君嫪俞嚴肅道,“何況我等現在又都身負重傷,法力萬不及昔日二三。”
“那妖人夜離不過一人而已,即便我等身負重傷,難道以我四人之力,還滅不了那妖人?”融天山山君陽白爭辯道。
“諸君不要爭了,那妖人夜離殺我眾神,役我黎民,毀我宗廟,實非我等族類!此仇不共戴天,我等不知便罷;既然已經知道,自然刻不容緩!苯痖T大君本就辜負女神許多,此刻更是滿懷愧疚之感。
“大君,還望三思。捍缶秊榱说鹊竭@次機會,已用了三千多年的時間,難道為了一個小女娃兒,就這般放棄了?如果族老們知道了,他們又會作如何感想?”不庭山山君嫪俞力勸道。
“量那妖人夜離又有何能?不過喝口冷水的功夫便可斬殺了它!等斬殺了那妖人,再來解救神王不遲!”金門大君目睹心愛之人死于懷中,早已傷心痛絕,被那仇恨填滿胸膛。
因此他話音才落,抱起女神的香體,騰空而去。
陽氏兄弟狠瞪了嫪俞一眼,雙雙飛起在空中。
不庭山山君嫪俞萬般無奈,嗟嘆一聲,狠狠一跺豹頭杖,隨后直奔不姜山而來。
四大山君一路騰云駕霧,行夠多時,便已飛抵不姜山苦山之巔的玲瓏香舍,一時俱落下身來。
金門大君招來一群小狐妖,仔細詢問了不姜山所發生的戰事,當得知那伙妖人攻克浮云關,占領臨江郡,大肆掠奪黃金,并且斬殺了不姜山三族共一十一位山神和無數神兵時,直氣他得濃眉擰成一團黑疙瘩,三味火噴出兩丈多遠。
三大山君更是怒不可遏,意要即刻前往臨江郡,誅殺妖人。
金門大君決定先安葬了女神音郄,然后再下山誅殺妖人夜離。
金門大君在苦山四處行走多時,往日與女神相遇相愛的光景歷歷在目,不禁淚落漣漣。
最后在玲瓏香舍左旁高崗上擇了一塊繁花之地,將女神并那枚青龍勝一并埋葬了,并令一眾小狐妖好生守護女神的香墳,四季照理,逢忌日祭拜。
安葬已畢,金門大君含淚在女神香墳上道了別,領三大山君飛離了苦山,直撲臨江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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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姜山??烏沙江流域??臨江郡。
自貝機國伯陀夜離頒布了諭旨后,烏沙江兩岸數百里的黎民百姓無論男女,還是老少,凡是有體力者,都在無日無夜的淘煉黃金,勞累致死者不計其數。
各處收集的黃金陸續運至臨江郡駐軍府,約有二十余車,夜離便準備親自押送回天都圣宮,但曲易勸住:逃走的妖女必定會搬兵來戰,還需夜離親自坐鎮臨江郡,以防萬一。夜離思之有理,遂就一邊選精兵百十人運送黃金回圣宮,一邊傳令下去,將強弓巨弩布防在駐軍府外,加強戒備。
忽忽過去數日,不姜山并無動靜,夜離稍稍放寬了心。
這日凌晨,夜離正沉浸在燕爾美夢之中,突然一陣快促的腳步聲就將他驚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正見火南一副驚恐的模樣來到床榻前,不禁怒喝道:“火南,你慌個什么?把寡人的一場好夢都給打擾了!”
“啟稟伯陀:駐軍府外來了四個兇惡的妖人,直呼伯陀去見。曲易正在調兵遣將,加強戒備,請伯陀速去。”火南跪稟道。
果然不出曲易所料啊,那女妖果真搬來了援兵!夜離聞言,暗吃一驚,便翻身下床,急急穿了衣袍,與火南出了寢宿,直來到駐軍府門外。
果然低空中云霧滾滾,如波似浪,其間站立著四位神人,相貌奇怪,殺氣騰騰,正是金門等四大山君。陽氏兄弟各舞著手中兵器,兀自吶喊:“妖人夜離!速出來受死!妖人夜離!速出來受死……”
夜離看見此景,好不驚懼,闊步走出,昂首高聲道:“本伯陀夜離在此!你們是何方神圣?找我夜離有何事?”
金門大君俯眼觀看夜離,見他身形頎瘦,赤發黑面,不過二十三五的年紀,未免產生懷疑:便是這毛頭小兒滅了不姜山眾神?于是他示意陽氏兄弟停止了叫喊,含威不露問道:“你就是夜離?”
“正是!”夜離見問者金門大君白面干凈,略蓄小須,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因此并不驚懼。
“好!實話告訴于你:吾乃巫山大君金門,這三位分別是襄山山君陽交、不庭山山君嫪俞和融天山山君陽白。只因得到傳報:你這妖人占我江山,殺我眾神,役我黎民,毀我宗廟,所以吾今日特來取你性命!若是識趣,速速俯首就擒,免得生靈涂炭。”金門大君道。
“哈哈哈哈……我夜離管你幾個是什么鳥山君!我夜離并不想占你的江山,殺你的眾神,役你的黎民,毀你的宗廟,只是想來此地取些黃金回去建造一座黃金臺,等黃金臺建造成功,我夜離自會離去。要怪只怪那些山神三番五次來與我作對,壞我的大事!凡壞我大事者,一律格殺勿論!”夜離放狂道。
“你這乳臭未干的娃娃,又有何能說此大話!此處乃是吾祖基業,你個妖人竟敢來此胡作非為,還要大言不慚,你――有幾條小命?”金門大君勃然大怒。
“大君!這妖人便是夜離了,還與他啰嗦什么!速殺了他,我等也好回系昆山解救神王!”陽交道。
“正是!不必大君親自動手,免得失了大君身份,讓我這老頭兒去斬殺了那妖人!眿嵛匆娨闺x之時,心中尚有所懼,如今見了,卻原來是個毛頭小兒,因此心生蔑視。
話落處,他略一施禮,提豹頭杖俯沖下去。
金門大君果然巋然未動,蔑然而視。
在他眼里,夜離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屁娃,能有幾多道行,若要親自動手,卻不是有辱巫山金門大君的名號!陽氏兄弟自然也有這種自矜情結,并且深信不庭山山君能夠輕松斬殺夜離,因此各自站立在金門大君左右,一副從容觀戰的神態。
不庭山山君嫪俞臨空而下,其速驚人,未及眾兵開弓發弩,業已飛至夜離跟前十余丈遠,揮杖擊下,一道白光應杖而生,威力甚大。
夜離并不慌張,縱出戰陣,蕩袖拂出一道紅光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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