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之前一樣,器靈再無聲音傳來,李天畤再三追問都悄無聲息,也只得作罷,暗道你個老倔貨,老子終有一日殺到第七層,看你還能往哪兒躲?
“你也莫怪他,泄露天機是要遭重罰的,它能說這句話就已經(jīng)很冒險了。”小金人嘆氣。
“為什么要受罰?誰規(guī)定的?天機到底是個什么東西?”李天畤發(fā)怒,關(guān)鍵的信息就在眼前卻陡然中斷,心里急的像貓抓一般,上火也屬正常。
“這個不好說。”小金人像是在努力思考,片刻后緩緩道,“天機是規(guī)則的一部分,任何世界都運行在規(guī)則之下,任何生靈也必須遵循規(guī)則存活,失去規(guī)則的世界是無序和混亂的,最終會崩塌,違反規(guī)則的生靈,也會被規(guī)則滅殺,沒有例外。”
規(guī)則,李天畤喃喃自語,誰制定和掌握規(guī)則?誰來掌控秩序?
“天地間的法則高深莫測,建立在法則之上的規(guī)則才有跡可循,只有遠古的大能者才能夠理解和加以運用,至于神皇那樣掌握一界秩序的大神通者,也只能窺探和了解一些規(guī)則的皮毛而已。”
嘶,一席話頓時讓李天畤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中,話雖不長,而且語意簡單,但信息量極大,跟小金人相處日久,第一次聽到對方說出如此富有玄機的話,不免刮目相看,即便是小金人轉(zhuǎn)述,那也了不得。
小金人沒有再打擾李天畤,知道他此時已鉆入語境中而無法自拔,至于能不能領(lǐng)悟,領(lǐng)悟多少,它都無法給予幫助,因為小金人根本不理解,正如李天畤猜測的那樣,它是轉(zhuǎn)述器靈的話。
不知不覺中,外面的日頭已經(jīng)漸漸偏西,莽莽群山再度被霧氣籠罩,云山霧海,影影綽綽,映著西邊淡淡的晚霞,顯得很不真實。李天畤這才長出一口氣,從冥想中醒來,查看洞外的情況,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天過的如此之快。
再放出神識探查四周的情況,李天畤被嚇了一跳,意外的發(fā)現(xiàn)神識放出的范圍前所未有的廣闊,仿佛一下子摸不到邊際,心神也異常的舒暢,自西向東,從南至北,意識所想,瞬息便至,世界也一下變得微觀清晰,螻蟻覓食,蟲鳴蛙叫,鳥獸低語,草木搖曳,一切都在感知中顯得無比直觀。
當然還有人類的竊竊私語,無人機嗡嗡的馬達聲,他們是仍然在搜山的警察和武警戰(zhàn)士,隊伍規(guī)模未見縮小,反而較昨晚擴大了不少,貌似圍捕的重心依然在漏斗坪附近,說明張志強那邊并沒有什么動靜,此人心思沉穩(wěn),狡詐異常,驟然沉寂下來,逃出包圍圈的可能性很大。
李天畤很快收回神識,然后再緩慢的放出,體會感知力所能達到的極限,很久之后他才徐徐睜開眼睛,驚喜之情迅速沖淡的剛才的不安和焦慮,神識延伸的范圍比之前至少擴大了十倍有余,而感知力更為強悍,能分辨數(shù)里范圍的內(nèi)所有生靈的細微響動。
“切莫得意呦,真正強大的神識,可以侵入他人體內(nèi),甚至可以用作武器擊殺對手。”小金人忽然又跳了出來,很不是時宜的打擊了一下李天畤,它已爬上岸,慵懶的伸了伸腰肢,搖頭晃腦的對著徐徐流轉(zhuǎn)的七彩光域吐納呼吸,一個白天的時間又變的精神抖擻。
小金人的話把李天畤嚇了一跳,神識也可以用來殺人?但細細一想也不奇怪,遠的不說,就拿他的老對頭三首麒麟獸來說,此物用神識化形的小麒麟便是極為厲害的攻擊利器,打了許多次,他一直拿這個小東西沒有任何辦法。
如此說來,不光是妖獸、魔物,神的戰(zhàn)技里也有精神和靈魂攻擊的手段,神識的強大,必然是元氣和精神力的強大,歷次交鋒中,李天畤都無法承受小麒麟的黑色炎火,那個玩意兒的可怕之處在于中招后肌膚沒有任何損傷,但對靈魂灼燒的痛苦難以忍受,只需破了對方的神識攻擊,那三首麒麟獸的眼神也不足為懼。
想到此處,李天疇的心中頓時燃氣雄雄戰(zhàn)意,神識溢出,嗖的一下又鉆進了玲瓏寶盒,要想破了黑色炎火,必須忍受其灼燒,了解其屬性,才有機會破之。
“喂,喂,不就一句話么,別想不開呀。”小金人頓足喊叫,李天畤卻早已沖進了鎮(zhèn)魔塔。
元氣之海已經(jīng)十分充盈,金色的波濤下蘊含著極為兇猛的力量,七色光域炫目之極,一刻不停的在汲取這股力量,光柱忽明忽暗,閃閃爍爍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暗金色的符文,符文繞著光柱旋轉(zhuǎn),漸漸變大,啵的一聲,又一個符文出現(xiàn),這回卻是翠綠色,也繞著綠色光柱旋轉(zhuǎn)。
小金人看著有趣,剛想跳到海里游近些看個仔細,轟隆一聲,一股氣浪把它直接掀進了海里,一股黑色的炎火自空中墜在岸邊,搖曳出詭異的光芒,整個元氣之海都在震動。
神藏外轟隆隆的響聲不斷,也震動著整個元氣之海的天空,那是李天畤痛苦的呻/吟和急促的喘息聲,小金人暗叫大事不好,飛速的游到岸邊,一見那黑色的炎火便驚叫起來。
突然,刺目的綠光乍現(xiàn),空中那個綠色的符文像風(fēng)化了一般頃刻間化作碎末,但并沒有消散,而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碎末聚攏成云團狀飛速的繞光柱旋轉(zhuǎn),下一刻猶如閃電一般飛向岸邊,轟然擊中了那團黑色的炎火,釋放出奪目的光華,一聲若有若無的咆哮聲迅速遠去,黑色炎火居然被綠光轟的連渣也不剩。
小金人瞪大了眼睛,這道強悍的光芒依然如云團一般在岸邊繚繞盤旋,組成云團的是極其細小的顆粒,每一個顆粒竟然都是一個符文,似曾相識,但實在想不起來是什么文字,正在搜腸刮肚的試圖找回丟失的記憶,海岸的那邊升起了李天畤面孔的虛影,模模糊糊還可以看出命魂所化作的肌膚被燒的如同黑炭一般,卻顧不得疼痛,齜牙咧嘴的死死盯著符文看。
“難道這也是神文?”好半天之后,李天畤頹然嘆息,跟小金人一樣,對符文似曾相識,可就是認不得,剛剛轟殺黑色炎火的狂喜,一下子被沖的無影無蹤。
“你打贏它了?”
“勉勉強強,但那三首麒麟獸還是太厲害。”
“莫急,我隱約記得這符文好像是輔以某種心法才能識得,啊,不對,應(yīng)該是一種功法,呃,莫急,莫急……”
“我不急,你慢慢想吧。”李天畤嘆息一聲,不作更多指望,小金人神智的開啟程度恐怕還要落于后他的覺醒,與其耗在這里,不如養(yǎng)精蓄銳,參研一番那‘蕩魔九式’的刀法,雖然注解也是神文,但更多的是圖畫,逼急了仍然走‘神罰之印’的路子。
這次在鎮(zhèn)魔塔中豁出老命讓那黑炎之火灼燒,果然大有收獲,七彩光域里居然生出了符文,并一舉滅掉了炎火,符文有如此犀利的攻擊手段,讓李天疇匪夷所思,如果參悟了符文該是怎樣的強大?看來還是實戰(zhàn)中出真知,打過了總有收獲,不過這次吃了大虧,當時被炎火燒的死去活來,卻冷不丁的又被一只雙頭蛇頸怪偷襲得手,一尾巴掃的他差點神識消散,想想都后怕。
穩(wěn)固命魂,恢復(fù)元氣恐怕還需消耗一日的時間,李天疇索性連同‘蕩魔九式’一道參看修習(xí),稍有感悟便鉆進鎮(zhèn)魔塔內(nèi)打上一架,這座險峰的山洞極為隱蔽,而且群山之大,圍捕隊伍也一時半會難以發(fā)現(xiàn),張志強一心逃亡,在脫離包圍圈后,短時間內(nèi)也不敢再貿(mào)然下手屠殺生靈,如此倒也稍稍安心。
隨著李天畤不見了蹤影,圍堵搜捕的重兵也被拖在了漏斗坪附近,郭玉喜還沒來得及上火,就匆匆趕往六十里開外的茅家坪,因為上午十點左右,那邊埋伏的警員終于發(fā)現(xiàn)了張志強的蹤跡。
這是一個重大消息,郭玉喜窩了一晚上的火也只好咽回去,權(quán)當東邊不亮西邊亮,簡單交代一番便帶著盛光達和一名外勤離開,圍捕李天畤的指揮權(quán)暫時交給肖亞東,他雖然跟這個倔驢有矛盾,但還是信任此人的能力和操守,除盛光達外,特勤組的其余五名組員也一并留下,足見郭玉喜對李天畤的重視。
整個抓捕工作其實進入了一種奇怪的膠著狀態(tài),凝望著秀美如畫的井岡山,肖亞東心中壓力重重,緊縮的雙眉一刻也沒有舒展過,他深信李天畤就在這莽莽群山之中,但搜查之難不亞于大海撈針,各種技術(shù)手段和先進裝備輪番上陣,夜間直升機出動了不下五次,所帶來了的無人機也已經(jīng)全部放飛,消耗的人力物力之大,前所未有。
霧氣越來越濃,天色也越來越暗淡,才不過下午四點鐘,已經(jīng)黑的可以點燈泡了。一名警員匯報天氣狀況,晚間有大霧,而且一直要持續(xù)到第二天中午,肖亞東聽了氣的要罵娘,天公不作美,這不是明擺著給那個混賬以逃竄的機會么?
南方潮濕天氣多,但遠在千里之外的北方河套地區(qū)卻是晴空萬里,霞光疊嶂,夕陽的余暉下,火燒云形態(tài)各異,變化萬千,那重重火云之后的太陽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火爐正在灼烤著廣袤無邊的天幕。
大地和草原則被渲染成了泛著橙色光暈的暗金色,不遠處的額爾納河緩緩流淌,水波粼粼,紅光燦燦,之前還在悠然漫步的牛羊,已被牧人成群的趕回圈攔,此刻的草原顯得空曠寧靜,卻宛若童話世界。
河灘邊的一塊巖石上,一對年輕的男女卻與這悠然的畫面格格不入,男的在來回走動,不時的伸出手中的取景框,對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比劃,但總是不滿意,而女的則蹲在河灘邊,用手中尖厲的巖石畫著奇怪的圖案,口中念念有詞,手下亦是涂涂改改,像是在計算著什么。
兩人各忙各的,偶爾會低聲交流幾句,不久又一同起身朝河流的下游走去,步調(diào)齊整,步幅也罕見的精確,數(shù)百米后他們停下了腳步,稍稍在河灘邊觀察一番,又開始重復(fù)之前的動作,男的取景,女的蹲下來寫寫畫畫,十分忙碌,也相當?shù)纳衩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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