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死中得活當喜,離而再見應悅。
可是,我此時無論如何也喜悅不起來。眼看易輕荷三人團團而坐的‘照幽燈’,幽綠的光甚是刺眼。
我撇過頭,讓過刺眼的綠光,轉而死死盯著劉二爺,緊咬著雙唇,不知該怒罵還是求饒。剎那間心中便閃過無數念頭,可皆是一一否了。
只因劉二爺的手段多且高明,隨意展露一手,便可讓我和大海吃不了兜著走。
劉二爺的心思何等深沉,此時哪能看不出我心中所思所想。看我拿眼瞪他,只冷哼一聲,徑直走過去,提起了‘照幽燈’,作勢要走。
見此情形,我心中頓生煩悶,實打實的感受到‘我為魚肉,人為刀俎’是何種滋味:心有余,而力不足,胸口一團悶氣,憋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劉二爺扭頭瞧了我和大海一眼,嘿嘿一笑,:“看樣子,你們很生氣?”
身側傳來雙拳捏得太緊而發出的‘咯咯’之聲,以及滿嘴鋼牙幾乎咬碎的‘喀喀’聲響,還有急速的**的‘呼哧’聲。
我心中無奈嘆息,耳中聽得大海一字一頓的:“老東西,信不信我現在宰了你。”
聞聽此言,我心中一驚,趕緊扭頭緊緊盯著大海,生怕他一時蠻撞,立時和劉二爺動起手來。即便他能殺了劉二爺,那易輕荷三人恐怕也還不了陽了。
果然,大海話聲剛落,劉二爺撇嘴不屑,:“家伙,不懂尊敬老人。哼,你若要動手,大可一試。誰生誰死,憑天意,如何?”
大海一聽此言,頓時一聲怒吼,腳下一錯舉起早已握在手中的軍刀,要朝劉二爺撲殺過去。
見此情形,我心中一急,大吼一聲,“大海,不得沖動,有話好好!
大海呼哧哧喘著粗氣,一臉不忿的收回踏出去的腳,憤憤然撂下一句‘無恥老賊’,干脆撇過頭,再不瞧劉二爺一眼。
見得大海還算清明,我心中懸著的石頭稍稍落了些許,扭頭再看劉二爺,強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沉吟半晌,終究還是問道:“二爺,您何苦為難咱們這一眾后輩,倘若以后傳揚出去,豈非損了您赫赫威名?”
劉二爺一聽,那一張老臉頓時滿滿的精彩絕倫,似笑似哭似不屑,各種表情充斥在那張老臉上,平時并不甚明顯的溝壑,此刻因為臉部肌肉的抖動,而格外醒目。
片刻之后,正當我揣度著是不是錯話時,劉二爺暴發出一陣狂笑,笑聲刺耳,在幽綠的‘照幽燈’下,顯得有些詭異。
我和大海看著大笑不止的劉二爺,怔怔出神。我不由暗自腹誹,難不成剛才的話刺激到了這老頭,一下讓他失心瘋了不成?
可是隨即我又在心中否定了,以這老的奸滑心性,恐怕我現在他兒子是他老婆偷漢子生下來的,而且他還白白幫別人養了二十年,他也不會瘋。
半晌,劉二爺似乎笑夠了,一手提燈,一手撫胸捋著笑岔的氣,:“周哥兒哪周哥兒,老夫這區區一黃土都埋到脖子,天天想著挖墳倒斗發死人財的老頭,哪會有什么赫赫威名吶。”
聞聽此言,我險些一口老血噴將出來,想不疼不癢的拍拍這老頭的馬屁,哪想到卻是拍在了馬腿上,平白讓他好一通取笑,自討一肚子氣沒地兒撒。
我憋悶的哼了兩聲,正想著點什么,好化解自己的尷尬。劉二爺卻不等我開口,抬手朝我揮了揮,:“周哥兒,不必多,你在想什么,老夫清楚得很”
沉吟片刻,劉二爺收起笑意,繼續:“罷了罷了,不逗你們倆娃娃了。老夫實話告訴你們,若沒有老夫的‘照幽燈’攝魂,這姓易的女娃兒和這傻子,外國佬兒能平安走過陰陽結點?”
到此處,劉二爺歪過頭看向大海,捏著稀拉胡子,:“不過,你怎的沒陷入虛無,老夫到是好奇的緊!
劉二爺自顧自,我聽得心中一沉,陰陽結點的恐怖,我算是領教過了,若無劉二爺那名喚‘破冥’的大紅燈籠,此刻我怕是早已魂歸冥冥了。
死中得活,氣還沒喘勻又叫劉二爺一通取笑,我哪里會去想大海怎的能安行走于現實世界。此時聽劉二爺一提,才猛然驚覺,不由得便側頭看了過去。
大海見狀,一臉莫名,瞧了一眼劉二爺,隨即扭頭朝我看來,聳聳肩,撓撓頭:“這個我也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氣,腦中努力回憶著從遇見大海起,到此時此刻所經歷的一切,卻是找不出半點破綻來,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想必大海定不能與劉二爺一般,扮豬吃虎。
想通此節,按下心中不安,我強打起笑顏伸手拍了拍大海的肩頭,:“不必理會他,我信你!
劉二爺嘿嘿一笑,也略過此話頭不提,展顏:“走吧,這次兩位可要跟緊了,否則再陷入虛無,老夫可是再無力氣相救了。”
聞言,我心中一懔,與大海對視一眼,默默跟在提燈而走的劉二爺身后,只是不敢跟得太緊,只敢踩著‘照幽燈’所能照亮的極限邊緣,看著前方三個泥雕一般的背影,走得戰戰兢兢。
構筑起巨大冢山的漆黑條石,仿佛與虛無融為一體,行走其上,似乎走在暗無邊際的虛無之中,每每踏出一步,都生怕此踩空,墜入那茫茫無際的陰冥界中,從此再不能見到半點光明。
我扭頭看了一眼大海,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些許,以便讓‘照幽燈’的光亮能完籠罩身,如此方才多了些安感。
四周的空氣很是陰冷,這片地下空間不知在幾千幾萬年前形成,當我周氏先人找到這里,筑起了橫跨陰陽兩界的鎮魂城,修起這巨大冢山,葬入古格王朝的王,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或是埋藏什么?
我不得而知。
只是,當我掛著禁衛腰牌,拿著天羅寶傘,揣著八寶羅盤闖入地此,真能找到周家先人的秘密?
我無法肯定。
劉二爺行藏詭秘,掌握的陰邪秘寶想必不少,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對此地異常熟稔。他究竟是誰,是否真如當初庫爾斯基蹩腳卻又分明的解釋:他是劉二爺,卻又不是劉二爺。
我腦中思緒亂飛,一時間便忘記了周遭的陰冷詭秘和對劉二爺的防備戒心,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
突然,走在前方的劉二爺停下了腳步,輕嘆一聲,:“霸王卸甲術,果然厲害。若要叫老夫在這固若金湯的墓頂上開個口子,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耳聽劉二爺自言自語,我心中微驚,與大海相視一眼,加快腳步穿過泥人一般的三人,來到劉二爺身邊,借著‘照幽燈’的綠光看去,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眼前的冢山墓墻上,出現了一個剛巧能容人通過的豁口,一截斷掉的黑石,仿佛被人生生扣了出來,胡亂丟在一旁。
我看了一眼那截斷石,只見那石頭足有半丈之厚,一米來長,實難想象,憑人力怎能將這石頭從灌了鐵槳,嚴絲合縫的冢山墓墻上砸成兩截,再扣出來一截來。
劉二爺捏著胡茬子,搖頭晃腦的:“鬼盜術,嘿,鬼盜術。霸王卸甲術這術了得了,那要是得了鬼盜術,豈非天下盡可去得,妙,妙哉!
到盡興處,劉二爺低低笑出聲來,仿佛他此時已然得了所謂鬼盜術,正穿山入海,大發死人財。
卻在此時,只見劉二爺一揮手,‘照幽燈’燈苗一閃而滅。下一刻,易輕荷三人茫然醒轉,眼睛無神的轉了片刻,才齊齊暴發出一聲怒吼。
易輕荷憤然大叫:“劉二爺,你敢使詐!
五咬牙切齒,“早知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上,趁早宰了他!
庫爾斯基抹了一把臉上的黃水,含恨:“劉二爺不是劉二爺,原是個不要臉的老匹夫。”(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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