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送走軍區(qū)的戴處長之后,黃夕才送許巖回家。
在倆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許巖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那么快地恢復(fù)自由了:“許處長,我們已經(jīng)得到通知了,日政府的使者和我們外交部的陪同人員,他們將在今天下午抵達錦城。。”
許巖“哦”了一聲——對于跟日人的會面,他一點興趣都沒有:“行吧,等他們到之后,我就見見他們吧。這種事情,早完事早好!”
看出許巖對這件大事根沒放在心上,黃夕心里很犯愁,她委婉地提醒許巖道:“許處長,時間比較緊迫了,部里還是希望,許處長您能抓緊時間做好功課,認真對待的,以免倉促上陣,耽誤了事情——京城那邊,對這次會談還是很重視的。許處長,您覺得,日人為什么愿意花費那么大的代價,非要見您一面呢?”
對這個問題,許巖也蠻感興趣的,他隱隱有點擔(dān)心:是不是自己殺四個日警察的事暴露了,才引來了日政府的追究?
但黃夕信心滿滿地保證,決計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許處長,死了幾個警察,確實算得上是大案了,但若是放到國家的層面上的話,這就算不得什么了,日政府決計不會為了一樁刑事案件就轉(zhuǎn)換了他們一貫的國家外交政策,這件事里面,應(yīng)該還藏著更深層次的原因。
日戰(zhàn)后七十年的外交立場,基上就是一句話:緊跟美國人!他們歷來走脫亞入歐的政策,緊跟美國人走。
但在東京銀座怪獸事件之后,日政府的態(tài)度就有了明顯的變化,他們緊密地采取各種方式,頻頻向我國示好。尤其是他們首相連續(xù)在******和靖國神社問題上的讓步表態(tài),連續(xù)多次發(fā)布了對我國的關(guān)于當(dāng)年歷史問題的悔罪演,這都讓國際社會十分震驚。
現(xiàn)在。我們情報部也好,外交部也好。對日政府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都感到十分震驚。現(xiàn)在,上頭也在納悶,日人為什么突然一夜之間就變得對我們友好了呢?
所以,對于日人和許處長您的這次會晤,上頭是非常重視的——日人明顯有求于您,估計他們不敢對您隱瞞的。這時候,您可以順勢向他們打聽,他們的外交立場為何突然轉(zhuǎn)變?他們這樣做。到底在圖謀什么?這些問題,上面都希望能在這次會晤里得到解決的。”
“哦!”許巖恍然——黃夕的話,也解開了他的一個疑惑:為什么上頭會同意自己會晤日人。
按平常的管理來,像許巖這種涉密的重點人物,要跟外國情報機構(gòu)接觸,那是幾乎不可能獲得批準(zhǔn)的。但這頭次的會晤,卻是很快得到了批準(zhǔn),情報部甚至還在積極推動這次會晤。
現(xiàn)在,許巖明白了:上面估計是想通過這次交談,來摸清日人的底細了——看看日人向許巖提出的問題和請求。那就能猜出他們真正關(guān)心的問題,也能猜出他們政治和外交政策轉(zhuǎn)向的原因了。
至于許巖泄密的危險——現(xiàn)在,形勢已經(jīng)來明朗。關(guān)于f病毒狂化癥和層出不窮的各種怪物,這明顯不是針對華夏或者哪個國家的,這是對人類的威脅。所以,在這個問題上,就算泄露一些情報給日人,那也不是多大的問題了。
黃夕啰啰嗦嗦地了好一陣才肯走,她給許巖留下了一堆資料:《外事工作基礎(chǔ)知識手冊》、《日民間禮儀風(fēng)俗詳解》、《常用日語對話五百句》——黃夕剛出門,許巖就把她留下的資料統(tǒng)統(tǒng)扔到了床底下:開什么玩笑,以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難道還有必要迎合日人嗎?應(yīng)該是日人來好好學(xué)習(xí)一下許大爺常用語五百句才對!
送走了黃夕,許巖檢查了下自己的電話。給趙嫣然等幾個關(guān)心的朋友回了信息,他還沒來得及歇息呢。電話又響起來了,來電的是一個不認識的電話號碼。
“喂,哪位?”
話筒里傳來了一個彬彬有禮的聲音:“您好,許巖同學(xué),我是唐耀唐律師,前些日子,我們見過面還談過一樁業(yè)務(wù)的,您還記得我嗎?”
許巖記起來了——這不就是上次幫秦老大做代表的那個唐律師嗎?
自己剛從公安局出來,剛回到家,唐律師的電話立即就到了——這明,對方在公安局里有很靈通的耳目,對自己的行蹤一清二楚啊!
這算是對方在對自己示威嗎?
許巖不動聲色:“當(dāng)然記得,唐律師,你好,好久不見了呢。有什么要緊事嗎?”
“是啊,好久不見了。”唐律師也笑了,他斟字酌句地道:“我聽,昨晚,許同學(xué)你跟我的當(dāng)事人產(chǎn)生了一點誤會。。。嗯,一點誤會,我的當(dāng)事人希望能跟你妥善處理。有什么誤會,大家慢慢談就是了——許巖同學(xué),不知您今晚方便嗎,我們吃個便飯慢慢聊?”
許巖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他淡淡道:“唐律師,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今天剛從公安局出來,現(xiàn)在沒什么心情見面,我們還是改天再約吧。”
“當(dāng)然,我是尊重許同學(xué)您意見的——您看,明天方便嗎?”
“明天啊?明天我要去見日外交官,也沒空啊!唐律師,到時候我們電話再聯(lián)系吧。”
罷,許巖徑直掛了電話,他當(dāng)然知道,唐律師急切地想找自己,那是為什么——肯定是為了秦岳的委托,想用金錢來收買許巖,但這次,許巖怎么可能還放過他呢?
那個秦老大,雖然他長得一副慈眉祥目的可親樣子,但這家伙曾欺騙了自己,還想派人過來綁架自己勒索金元寶,一想到他,許巖心下的殺意就無法抑制——見多了這么多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也受文修之和朱佑香兩位狠人那么久的熏陶。如果現(xiàn)在的許巖還存有不敢殺人的婦人之仁,那就是開玩笑了。
許巖有種感覺,自己的心魔。就是因為對秦岳的仇恨而起,只要那家伙還活著。自己的心魔就很難消除。事關(guān)自己的修煉道基,秦岳就是拿再多的錢過來,許巖也不打算放過他了。只是,許巖也不打算把話給死,而是若隱若無地給對方留下了希望——把對方逼得太緊的話,雖然不擔(dān)心秦岳會狗急跳墻,但他若是就此逃之夭夭了,那也是很麻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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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許巖還在睡午覺呢,他的手機又“嗚嗚”地響起來了。他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黃夕么?”
“許處長嗎?告訴你一個消息,日人派來的特使和他們的大使館官員一個時前已經(jīng)從京城出發(fā),外交部的人陪著他們,還有一個時飛機就要降落了——”
許巖睡得正香甜呢:“哦哦,他們來了嗎?來了就來了吧。。。好的,我還在睡呢。”許巖已經(jīng)把手機一按,隨手丟開了。
但今天,許巖想好好睡個午覺補休的愿望是注定要落空的。還沒等他重新入睡呢,電話又響起來了。許巖生氣地嚷道:“嗨,我黃夕,你還有完沒完啊?”
電話里沉寂片刻。然后,許巖聽到了文修之熟悉的聲音:“巖子,是我!怎么,日人來的事情,黃夕已經(jīng)通知你了吧?”
“哦,文哥,不好意思,我還在休息,沒注意是你的電話啊——對的。黃夕剛剛已經(jīng)打過電話來了,怎么了。文哥,你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倒也沒什么事。我就是想知道,日人過去你那邊,你打算怎么接待他們?”
許巖詫異道:“接待?我為什么要接待他們?這幾個日人又不是我請來的,我也沒叫他們來錦城——憑什么我還要管他們吃喝玩樂加三陪啊?”
電話的那頭,文修之仿佛正在喝水時候給嗆著了,他連連咳嗽:“咳咳,我,巖子,你話不要那么搞笑好不好?這畢竟是外事交往,不管咱們心里怎么想都好,外賓既然來了,基禮儀還是要講的嘛,不要讓人笑話咱們不懂禮數(shù)。
就像巖子你去日東京,日人也不見到如何歡迎你,但人家還不是照樣請你在希爾頓住下,把你們招待得舒舒服服?現(xiàn)在,人家過來了,巖子你就這樣不聞不理,好像不怎么合禮數(shù)吧?”
文修之如果跟許巖談什么外交工作很重要之類,許巖還真不睬他:那是官老爺考慮的事,關(guān)我鳥事!
但文修之到禮節(jié),許巖就無話可了——雖然后來日人要對自己翻臉了,但在前期,自己剛到的時候,日人對自己還真是非常照顧的,安排自己住高檔賓館,還安排隨身譯員接待自己——雖然許巖也知道,日人的陪同也是不安好心,但不管怎么,接待畢竟是接待,自己還是該領(lǐng)情的。
文修之搬出這條來,許巖就無話可了,他悶哼一聲:“文哥,你得是——你要我怎么做呢?”
“按禮節(jié)做好你分內(nèi)的事情,那就行了!對日人,只好態(tài)度和善,不要讓他們挑出禮節(jié)上的問題,那就可以了。。。比如,客人遠道而來,飛機還應(yīng)該要接一下的。”
“如果。。。如果日人要求我透露一些關(guān)鍵消息呢?”
“巖子,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呢?你只管禮節(jié)上讓他們挑不出毛病就是了,表面功夫做到了就行——至于給不給他們實料,那就要看他們給你什么好處咯!”
“好處?文哥,什么意思?”
“巖子,你別裝了!消息都傳開了,是日人愿出一千萬美金買這場跟你的會晤,這事,我不信你不清楚!這筆錢,等于是他們指定送給你的了!”
文修之笑道:“就算你不知道,你的那助理黃夕,那女孩可是個財迷,她不可能放過這單生意的——不會吧,黃夕沒跟你?那不行,難道是她想自己獨吞這筆錢?這樣的話。我就不能放過她了!”
許巖趕緊解釋:“沒有沒有,文哥,黃夕她是早跟我過了這件事。只是我覺得這件事不是很妥——我如果收了錢而把要緊的機密告訴了日人,那豈不是出賣國家機密?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內(nèi)奸了?所以,我覺得這錢不能拿。”
“呵呵,巖子,你是聰明了,知道考慮后果了啊!”
文修之笑道:“我打這電話來,也是想跟你這問題——要從日人手上直截收這筆錢,那不行的,但如果過渡一下——呃。你不妨就跟日人,你非常熱愛咱們國家的慈善事業(yè),希望他能對咱們國家的某個慈善基金進行捐款。日人如果捐了款呢,你就不妨跟他們點真貨實料——就像你的那份報告,你不妨給日人也透露一點,讓他們也傷傷腦筋去!”
“文哥,”許巖很驚訝:“我的那份報告。。。允許透露給日人嗎?”
文修之嘆了口氣:“你的報告,我們是呈上去了,也連續(xù)開了幾次會研討了。你的這份報告,夠大膽了。也夠異想天開的——如果換個人敢提出這種報告,首長明天就讓他去精神病院報到了。但問題是,提出這份報告的人是你。在上頭的心目中,你許中校還是有一定分量的——現(xiàn)在,你提出了這樣一份報告,首長們真是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了!
現(xiàn)在,上面已經(jīng)研究過了,你的那份報告,可以適當(dāng)透露給日人知道——因為,如果你的事情是真的。那將會是人類的災(zāi)難。我們的煩惱,不妨讓日人也給分擔(dān)上一點吧。
巖子。按你的法,那個時空縫隙出口是在箱根吧?這個消息。可以告訴日人,讓他們也慌上一陣才好。”
許巖順口答應(yīng)了,這時候,他才想起一個問題:“啊,對了,文哥,你還沒清楚呢——日人給慈善機構(gòu)捐款了,可真是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拿到啊!”
“瞎,巖子你這家伙啊,你就不能高尚一點純潔一點,做一個有節(jié)操的熱愛慈善的愛國青年嗎?你就********鉆錢眼里去了?要知道,部里為了幫你擦昨晚的屁股,幫你出醫(yī)藥費和賠償金,我們可是剛花了幾百萬呢!這個賬是沒法報銷的,你總要讓我們拿回金吧?”
不知為什么,文修之顯得心情很好,他打趣道:“好了,這件事,你也不用問了——這一千萬美金,你肯定不能部拿完,但也不會部不給你。至于給你多少,就要看情況了——我,這時候,你該對文哥我客氣一點的,呵呵!”
文修之在電話里很卑鄙無恥地浪笑起來,許巖正想回罵幾句呢,卻聽到“嘟嘟嘟”的電話忙音,文修之已經(jīng)搶先掛了電話。他發(fā)呆了兩秒鐘,卻是聽到了短信鈴聲,打開一看,文修之給自己發(fā)來了一個慈善基金的名字,后面還有一句話:“讓日人捐款進這基金!”
“去!”許巖悶哼一聲,他拿起電話打給黃夕,沒頭沒腦地了一句:“黃夕,咱們?nèi)C場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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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多鐘,許巖開著車子,停在了機場的停車場。他走出停車場,在機場門口外面遠遠就看到了黃夕——她穿著一身紅色衣裳,鮮艷得像一團火似的,站在機場的門口東張西望。
許巖沖她揮揮手:“嗨!黃夕!你來了?”
看到許巖,黃夕也是很高興,她快步迎了上來:“許處長,您可是來了!飛機大概十分鐘后抵達,我擔(dān)心你來遲到,那就麻煩了!”
“放心吧!”許巖安慰黃夕:“咱們錦城機場的飛機,可是從就沒有準(zhǔn)點過的——晚點半個鐘頭以內(nèi)的話,那就算是準(zhǔn)時抵達了。我就算來遲一個鐘頭,估計這飛機還下不來。怎么樣,跟總部聯(lián)系上了吧?他們怎么?”
“是的,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總部了。他們了,日人過來錦城這邊的食宿,是由咱們的外交部來安排的,費用則是由他們自行處理,不用我們操心。我們只要專心集中精神開會應(yīng)對好日人就好了。”
聽到黃夕這么,許巖也是松了口氣,他笑道:“那就好——外交部總算干了件人事,把這活接了過去。想到我要跑上跑下幫日人安排食宿的話,我還不如寧愿去死咧!”
黃夕抿著嘴笑了——即使真的是讓許巖來負責(zé)安排,這位大爺多半也是抄手抱胸等著的貨,這活最后肯定還是要落到自己身上的。
倆人在出機口等了一陣——按平常,飛機不誤上一兩個鐘頭,那還真不像是錦城機場的航班了,但今天來也奇怪了,還不到幾分鐘,機場的廣播已經(jīng)嚷起來:“來自京城的東方航空公司xxx航班即將降落,請接機的朋友到二號出站號等待。”
很快,許巖和黃夕在出站口見到了自己要迎接的人。這是一個頗為龐大的隊伍,在下飛機的游客中,有幾個人西裝革履、服飾正規(guī),表情嚴肅,這群人走在那些休閑的游客中間顯得很是顯眼,許巖一下子就注意到他們了。這時候,黃夕已興奮地嚷了起來:“師姐!齊師姐,我在這邊啊!”(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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