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沖霄此行志不在獸戰(zhàn),不想節(jié)外生枝惹來邪靈強獸,便對著靈靈招招手。靈靈游落狄沖霄背上,依著入海前說下的對策借出雷靈。狄沖霄展開灼雷殺技焚天熔爐。海獸們慣了溫涼海水,海水驟熱如沸,難受之下先退避到遠處。包圍不改。
封圈內(nèi)層,水炮蝦打頭,對著極熱海水噴出遠處溫涼海水千節(jié)海蟃繞域游轉(zhuǎn),牽引海中暗流會聚海谷。眾獸合力,卻是始終無法壓下沸熱。狄沖霄維持周遭的沸熱海水,趁海獸沒有習(xí)慣前潛入海谷,于沉船間往來搜索,終在一間破船屋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對并躺床上的尸骨。尸骨旁有兩尊殘破魂器,一是劍,一是盾。
狄沖霄知是找到了,噴出氣泡隔開海水,收尸骨、魂器入袋。離船而出,又在海谷處搜了一轉(zhuǎn),有尸骨、殘物就收集起來。
不多時,海獸大聚,終有不畏沸熱的獸類,領(lǐng)頭的一是邪靈箭魚,一是龍鱗墨章,后者是深海休息、淺海捕食。海獸無盡,將海谷地域圍了個結(jié)實。沒有元靈水覺醒,或是神魂別有玄奇,圣神境想于海底硬對兩邪靈實是找死。
狄沖霄隱匿神光躲在一艘破船里,看著于海谷邊沿游繞尋找的兩邪靈,咧嘴笑笑,手按船壁,極限增強焚天熔爐的威勢。霎那間,海水盡化為灼熱氣靈,范圍不斷增擴,令海谷出現(xiàn)一個奇景:四周海水,中間氣霧。
游繞海獸們立知闖入獸巢的人就在氣霧中間,卻是氣熱無水難以接近。龍鱗墨章不懼熱,也能無水而行,爬到氣霧與海水邊界處,分出一半長獸腳插入海水里汲水,當(dāng)先對著氣霧噴出強猛海流,灌水入氣。千節(jié)海蟃們趁機再行卷繞海流,八方齊壓氣霧,終將氣霧回壓了些。邪靈箭魚游到遠處,靈光蘊身,頭生劍角,下一瞬,如電飛射,破海入氣,又穿氣回海。往來飛射,逼迫隱躲的狄沖霄現(xiàn)身。
過得一會,原先覆占整個海谷的氣霧團在獸群合壓下只余下不到海谷一成,可氣熱遠勝先前,海水近沾就化為氣靈,隨即被氣霧汲收。
覺著差不多到極限了,狄沖霄以玉露映霞護住自身與靈靈,對著全力控氣的靈靈點點頭。靈靈豎起一根小虎爪,爪尖一點火靈閃現(xiàn)。轟然巨震,借水而成的強猛灼靈氣爆攪得海谷天翻地覆,除去少數(shù)強獸,弱獸們盡皆被洶涌暗流卷入帶遠,圍谷陣勢立時七零八落。
趁著海水尚未回還合圍,狄沖霄雙腳蹬地,對著地面轟出轟雷破。雷光反震,狄沖霄如箭上貫,破穿海水,飛入空中。海邊正有數(shù)人焦急等待,見人回來,心下大寬,正要接應(yīng),驚見一道靈光破海而出,如劍飛射。一人驚呼飛魚劍角。
狄沖霄早有防備,一手托拿掛在頸前的樹祖乾坤盒,一手拽著靈靈虎尾,于頭頂如電飛繞。
靈光撞身,脆鳴傳震十里,海邊人神光護耳猶然耳鳴如雷,難受至極。
邪靈箭魚劍角刺入木盒半分,再無法刺入,頂著狄沖霄飛撞。狄沖霄狂喝下甩虎尾,以虎作鞭。靈靈借勢喵吼下?lián)洌R伸,竟是輕松破開極為滑韌的邪靈魚鱗,在魚身上帶出十道血糟。原來狄沖霄對著靈靈施展了蘊雷靈身,這一神技強在能借生靈體內(nèi)本有的雷靈強化肉身,六靈飛翼正是與神技最為相合的獸類之一。
邪靈箭魚傷損,又怕人虎會困魚于空,便棄斷劍角,落回海里,劍角重生。龍鱗墨章浮海趕到,八腳刺空。要趁著空中人虎神光大損之機卷帶回海。
靈靈控風(fēng),帶著狄沖霄避開獸腳卷抽。狄沖霄拔下盒上劍角,蘊入神光,大喝劍斬。破靈千疊狠狠撞斬在獸腳上,稍有震阻就破開龍鱗,將獸腳斬下一截。意外之得,靈靈歡喜咬住斷腳,帶著狄沖霄上飛,來到兩邪靈無法攻到的高空。斷腳重生,縮回。
人類很難纏,又是遠飛,兩邪靈不愿在海面多留,帶著獸群潛回海谷,收拾獸巢去了。
狄沖霄躍落海岸,揮了揮劍角,暗贊是極上品的劍針器獸料。狄沖霄收角入袋,看向樹祖乾坤盒,只見顯現(xiàn)的樹人臉已經(jīng)將盒上小凹痕修補完整。不愧是蘊有樹祖樹魂的至尊木靈器,盡管本意只是用來裝納木靈,可用來當(dāng)木盾一樣結(jié)實可靠。靈靈丟下長大獸腳,開心喵吼。
海岸處人終是耳內(nèi)復(fù)聽,緩過氣來,飛奔至狄沖霄身側(cè)。狄沖霄擺手示意先別說,帶著人東北行,遠離海岸才停下。狄沖霄自幻形袋中取出那對尸骨,及殘破魂器,放在地上。領(lǐng)頭人老淚縱橫,拿過殘器交給身后年輕人,對著狄沖霄就跪了下去。
狄沖霄托人不及,閃身避開,道:“你常與冥鑒通消息,幽冥鬼影之規(guī)該當(dāng)清楚,鬼影接取鬼怨只在小小良心,生死自負(fù),無需任何報酬與感謝。”
領(lǐng)頭老人執(zhí)意磕了頭,起身道:“老夫不謝鬼影,獸尊與此事無關(guān),也非鬼影,老夫豈可因它是兇獸就不知感恩?”
靈靈道:“你這老頭說話很違心呢,不過本尊并不生氣。哥哥,我有些明白你以往說的話了,以后對這種違心人,小拍兩下也不用了。”
狄沖霄抱起靈靈,道:“靈靈這回很有大獸威風(fēng)呢。椰老,我還找到一些殘骨,雖然已經(jīng)無法確認(rèn)身份,但是椰馬古人無疑,請你代為安葬吧。椰老,你先祖的事,黃泉鬼怨中只是寫了為救椰馬一國自沉海域,從先前海谷地理上看,不像是與獸群同歸于盡。我能聽聽其中隱情么?死亡在即,攜手安然,你家先祖必是人世罕有的英杰。”
椰老道:“我一族曾經(jīng)是椰馬國宗。兩百多年前,人世出了一個絕頂魔邪,元靈火覺醒,神魂極為稀絕,是一種無形魂火,于生靈肉身無礙,卻能將人的生命靈光焚盡。他生平最愛之事就是將活人化為焚絕火種,一旦轟爆,小則一鎮(zhèn),大則一城,所有生靈的生命靈光都會被焚盡。有一天,他來到附近海域,椰馬千島,有一半都讓他化成了人世絕域。先祖夫婦三戰(zhàn)皆敗,僅以身免,長老及隨行弟子死盡。先祖夫婦向光明宗求援,卻是毫無消息,其后毅然散宗,以魔道邪食強增神光,決死迎戰(zhàn)。終是再一次敗戰(zhàn),皆成了焚絕火種,但魔邪也受到重創(chuàng),逃離椰馬。神光強,焚絕火種爆發(fā)威勢就越強,為免牽累無辜,先祖夫婦自沉海域。邪魔沒死,后人們?yōu)榉缊髲?fù)便是一直逃躲,一直都是他人眼中的禍胎,受盡苦楚,直到魔皇出現(xiàn)世間,她那時尚未入十魔會,聽得那邪魔死于魔皇之手,這才重新安居,但后人不知先祖夫婦于何處自沉,也是不肖,無能潛海搜索。椰馬宗后人不怨世人冷漠,可也不愿再欠任何人人情,便求于冥鑒門。”
狄沖霄思索著道:“就是那以太古火神后裔自居的焚人劫?”
椰老道:“正是此人。沒想到狄神將竟然知道。可笑光明宗事后竟說驅(qū)走魔邪是光明出力,天下第一宗不過如此。”
狄沖霄道:“事實真相未必不是光明宗有出力。椰老當(dāng)知極炎魔的來歷,圣潔之暗要對付的正是天下間一般人一般方法無法對付的黑暗與魔邪。”
椰老道:“狄神將,不是老夫嘴硬,光明宗從不承認(rèn)一個支脈,是復(fù)真閣從不認(rèn)同一個支脈,就是圣潔之暗。光明宗都不認(rèn),老夫為什么要認(rèn)?”
狄沖霄道:“這句極有道理。不過我所知道的魔皇傳說中,焚人劫并沒和魔皇斗戰(zhàn)過,他未必就死了。我很有興致與他斗戰(zhàn),能斬殺此種專一毀滅美好的魔邪,會是一個極為難得的大修行。椰老不妨和我說說所有知道的焚人劫事。鎮(zhèn)宗至寶毀損雖重但非全毀,椰老可以去義天城天雨門找大長老馬伯,他必可修復(fù)。以此做為交換。”
椰老大喜,將宗中所知盡皆細(xì)說。當(dāng)年,為防魔邪傷愈報復(fù),椰馬宗后人在探究焚人劫底細(xì)上費盡了心思,盡管并不多,但皆是當(dāng)時實情,遠非后世傳聞可比。
狄沖霄記下,起身要行,想起一事又道:“椰老,椰馬后人游蕩世間之時,有沒有聽過炎梟焰獍?”
椰老一愣怔,尋事將子侄們支遠,低聲驚語:“這對魔邪極是兇殘可極擅偽飾,行事更極為隱密,以至世人毫無所知,且早就死了,為何要問?”
狄沖霄精神大振,道:“事關(guān)一親人。此事連冥鑒門也只知這對魔邪死于獸襲,尸身殘破無人可辨,但遺落魂器確然無誤,由此定的是死迷,而非死實。椰老知道多少?”
椰老道:“若非是鬼影當(dāng)面,老夫只會以所知有限搪塞。這對魔邪,怕是老夫最有了解了。老夫知無不言,只是一言兩語難以說清,就讓老夫送送狄神將。”
狄沖霄心喜,向島東偏處行去。椰老跟上,行走間盡說隱密。
為避可能的仇殺與麻煩,椰馬后人一生時光大半都在逃躲中度過,是以神魂多是探察類,其次是能令人獸不愿接近的一類。椰老親父幻形神系覺醒,污骨泥鷲寄魂。椰老父親曾一度懷疑炎梟就是焚人劫化名幻形,為此離族,以獸身潛行探察,偶然間遇逢了潛隱荒野的炎梟焰獍,憑借獸身的極度惡臭僥幸逃得性命。回族后,椰老父親為防給族中又帶來一對無法對敵的魔邪,去世前只將事告訴了長子椰老。
說談間來到島東盡頭,靈靈控風(fēng)飛空,帶著狄沖霄離去,前往第三個黃泉鬼怨。椰老回行,心中感嘆正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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