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盧振宇忐忑無比的來到公安局，刑警隊一年四季都是忙忙碌碌，韓光出差了，薛老實接待盧振宇。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南泰縣醫(yī)院窩案，我們后續(xù)跟進了一下，根據(jù)你提供的名單，走訪了確實不適合，胡萌嘛，勉強，也有些超標了，我倒是最適合。”    “張哥，您這是答應(yīng)了？”盧振宇欣喜道，“我這就給薛警官回個話。”    “答應(yīng)，當然答應(yīng)，這案子必須要管，這是良知底線的問題。”老張擲地有聲。    ……    南泰縣長途汽車站，從江北的城際客車進站了，下車的旅客不算多，還沒坐滿一輛車，但是車站內(nèi)等著上車離開縣城的打工者卻成群結(jié)隊，春節(jié)假期結(jié)束，人們結(jié)束了一年中短暫的與父母兒女相聚的時光，又收拾起行囊，奔赴南海北，背井離鄉(xiāng)的打工掙錢。    下車的旅客中有一對父女，男的五十多歲，穿著廉價的黑色夾克衫，臃腫肥大的黑褲子，臟兮兮的翻蓋皮鞋，背著個蛇皮口袋，偶爾摘下頭頂?shù)娜嗽旄锢项^帽，露出謝頂?shù)哪X袋和幾綹因長期不洗頭而黏在一起的頭發(fā)。    女的年紀不大，穿紅色的羽絨服和款式過時的牛仔褲，跟在爹背后出了汽車站，兩人打了一輛縣城常見的三輪摩的，直奔縣醫(yī)院。    南泰縣醫(yī)院是南泰最大最好的醫(yī)院，三級甲等，一千多職工，一千多床位，除了疑難雜癥需要去大城市的醫(yī)院，其他病災(zāi)，縣醫(yī)院都能解決，尤其是一到季節(jié)變化，感冒病毒橫行的時候，縣醫(yī)院的走廊里走住滿了病人，以前吊水還用玻璃瓶的時候，光是蹲點在醫(yī)院收廢品的都發(fā)了財哩。    婦產(chǎn)科也是人滿為患的重災(zāi)區(qū)，而且不分季節(jié)，一年到頭人都多，生孩子嘛，大不大，不，在鄉(xiāng)衛(wèi)生所生未免太兒戲，去市里大醫(yī)院又太夸張，縣醫(yī)院最合適，所以全縣人民生孩子都往這兒跑，床位相當緊張，不托熟人送紅包就只能住走廊的加床。    張金鳳是婦產(chǎn)科的主任，這是個炙手可熱的職位，她能坐上來一方面靠的是兢兢業(yè)業(yè)，但更主要是跟對了人，現(xiàn)在熊兵死了，這個位子快坐不住了，張金鳳自己身體也不大好，她很著急。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還沒來得及進來，外面的人就闖入了，是個陌生面孔，一看就是鄉(xiāng)下窮老漢，張金鳳擰起眉頭正要哄人，那人開口了：“是張主任么，我是富根的本家，叫張洪祥，從河南來的。”    張金鳳恍然大悟：“哦，是富根介紹的，快進來坐，這是你閨女？”    老漢正是張洪祥扮演的角色，而女兒則是胡萌出演，她怯生生的跟在爹背后，似乎有些害羞，低垂著頭不敢和陌生人對視。    “對，是我閨女，叫張萌。”老張答道。    張金鳳打量著這個女孩，個頭不算高，但也不算矮，一米六出頭的樣子，穿的很樸素，看相貌也是個老實孩子。    張洪祥坐下，翹起二郎腿，咳嗽了幾聲，喉嚨里一陣沙沙響，似乎有濃痰要吐出，但他喉嚨一動，好像咽了下去，張金鳳看的惡心，坐回辦公桌后面，話了：“張師傅，都是自己人我就直了，丫頭在我這兒干活，包吃包住，一個月八百，但是有試用期的，別怪我丑話前頭，試用不合格，我可不能留。”    “知道知道，中。”張洪祥點頭如搗蒜，從行李包里拿出一個茶銹斑斑的大號樂扣塑料杯，很不見外的在辦公室的飲水機里倒了滿滿一杯熱水。    “我這邊的情況，富根也跟你過了吧，每就是買菜做飯，陪陪我兒子。”張金鳳道。    “知道知道，都中，就是能不能先……”張洪祥瞇起眼睛，無恥地拈著手指，看到他眼角的眼屎，張金鳳又是一陣惡心，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里面裝了八百塊錢，是她剛從一個紅包里拆出來的。    “這個你拿著，丫頭下班跟我走。”    “中。”張洪祥接過信封，毫不避諱的當場打開，用手指蘸著唾沫數(shù)了兩遍，當女兒的很不好意思，扭頭不看這邊。    “我這丫頭人笨，又不會話，有啥事你打她，罵她，都中，反正是交給她姨你了，我也放心。”張洪祥拿了錢，笑瞇瞇的起身，“那我先帶閨女外面轉(zhuǎn)轉(zhuǎn)，下班再過來。”    “去把。”張金鳳打發(fā)了他爺倆，嘆了一口氣，為了兒子，她不得不提前布局了，這個丫頭是親戚的親戚介紹的，長得不孬，但是有殘疾，是個聾啞人，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老實當保姆都不合適，但張金鳳找的不止是保姆。    到了下班時間，張金鳳剛出辦公室，就看到那一對父女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心還行，是老實人，便走過去我請你們吃飯吧。    飯局設(shè)在醫(yī)院對面的一個酒樓，算是中檔偏上的，張金鳳把張家父女安排在包間里，回家接了傻兒子回來，偌大一個包間，就他們四個人。    “你們點菜。”張金鳳將鍍金的菜譜推過去，幾番推讓之后，張洪祥不得已點了幾個菜，土豆絲，臘皮肉絲，干絲，都是最便宜的菜，讓丫頭看菜單，丫頭也點了一個拔絲地瓜，就搖頭堅決不再點了。    張金鳳接過菜譜，又點了幾個硬菜，基圍蝦、烤羊排、肘子、還有一只雞，完了問張洪祥喝不喝酒，老張急忙推辭：“出門不敢喝。”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于是張金鳳又點了一瓶之藍。    酒菜上桌，張金鳳矜持地招呼遠方來客，不要客氣，敞開了吃喝。    這個河南來的老張，見了酒就跟見了親人一樣，一杯一杯滋遛滋遛的往下灌，這種酒鬼張金鳳見的多了，在心里給這個當?shù)�的打了個負分，但是閨女人還不錯，倆孩子坐在一起，自家兒子至今不會拿筷子，吃飯灑得到處都是，這丫頭不用人教，竟然主動給兒子夾菜，盛湯，盛飯，看來在家也是個經(jīng)常干活的。    張金鳳就問老張，你家里還有幾口人啊，閨女將來什么打算。    老張喝了二兩酒，一張老臉紅通通，拆開一包紅旗渠開始吞云吐霧，話也順溜了許多，他家里還有個閨女，在蘇州電子廠打工，大閨女有殘疾，能找個好點的婆家嫁了最好。    張金鳳又問，孩子的聾啞是怎么回事，老張三歲那年發(fā)高燒，硬是燒聾了，十聾九啞，聽不懂話怎么學話，自己常年在外面打工，也沒精力給丫頭弄助聽器啥的，就耽誤了。    “怪可惜的。”張金鳳。    吃完了飯，張金鳳帶“張萌”回家，老張找個旅館住一夜，明就回老家，他把銀行卡號留給張主任，每月開了工資，直接打到這張卡上，而不是發(fā)給在張金鳳家當保姆的女兒。    張金鳳住的是老公房，兩室一廳七十八平米，她和兒子各住一間，保姆只能睡客廳沙發(fā)，當然在張金鳳眼里，給河南鄉(xiāng)下來的土丫頭住客廳已經(jīng)是抬舉了，這房子有空調(diào)，有抽水馬桶，不比她在老家強多了。    她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個臉上兩坨農(nóng)村紅的女孩，可是江北報業(yè)集團老總的千金，雖然不上掌上明珠，但從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住的是江北最高檔的豪宅，哪受過這種罪啊。    但胡萌內(nèi)心是壯懷激烈的，她只是一名實習記者，干的卻是最高級的調(diào)查記者臥底的工作，對于一名記者來，這是巨大的驕傲和值得炫耀一生的資本，為了記者的榮耀，她舍得犧牲。    張洪祥和盧振宇就住在這附近的賓館，一個電話就能趕來支援，其實這個臥底任務(wù)談不上危險，張金鳳就是一普通職業(yè)婦女，她兒子是個傻子，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生命危險，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怎樣裝的像一個農(nóng)村聾啞女孩。    張金鳳教胡萌使用抽水馬桶，煤氣灶和洗衣機，電視機和空調(diào)怎么遙控開關(guān)調(diào)臺控制冷暖，胡萌一學就會，張金鳳非常滿意。    胡萌一夜輾轉(zhuǎn)難眠，和衣而臥，次日一亮就爬起來了，刷牙洗臉，燒水做飯，張醫(yī)生有潔癖，早餐從來不吃外面的包子油條，胡萌下了一包掛面，打了個荷包蛋，張金鳳洗漱完畢，這邊早餐好了，她點點頭，夸贊了幾句，這孩子耳朵不是全聾，能聽明白褒貶，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這一口漂亮潔白的牙齒對于一個鄉(xiāng)下女孩未免有些奢侈，但張金鳳沒有注意。    張醫(yī)生上班去了，家就留給胡萌，她負責買菜，做午飯和晚飯，其余時間陪著張醫(yī)生的兒子李超看電視，玩游戲，在花園里玩健身器材，總之閑得很。    張金鳳留了個心眼，她擔心保姆偷東西，欺負兒子，提前找醫(yī)院計算機中心的師傅在家里大衣柜頂上裝了個攝像頭，和自己手機相連，隨時可以進行監(jiān)控。    這一監(jiān)控不打緊，張醫(yī)生是真心喜歡上了這個保姆，這孩子實誠善良，又勤快能干，這八百塊錢花的太值了。    保姆買菜做飯，伺候兒子吃飯，耐心細致，拿著勺子一口口喂的，吃完了飯刷碗掃地，陪著兒子一起看電視，做些簡單的游戲，把兒子哄得一個勁笑，看的張金鳳眼淚都下來了。    兒子李超自從三歲發(fā)燒癡呆以來，沒上過學，一直養(yǎng)在家里，沒和外人打過交道，怕生，靦腆，雖然人傻，但是生理功能一點沒落后，現(xiàn)在十八歲了，晚上會遺精，到了該找媳婦的年紀，可是現(xiàn)在這年頭，找對象實在是太難了。    張金鳳是知識分子，又是農(nóng)村人出身，她既明白當下中國的男女人口比例之失衡，也知道農(nóng)村找個媳婦有多難，現(xiàn)在連二婚帶孩子的女人都是搶手貨，動輒張口就是十萬塊的彩禮，要房子要車，房子得一百平方往上，車得朗逸那個級別，還得不和公婆一起住，而且現(xiàn)在的女孩子不像以前了，都不純潔了，年紀輕輕出外打工，不潔身自好，精明狡詐，兒子那么傻，真找了這個的女人不得被人活活玩死。    但這個張萌看起來挺好的，還沒沾染什么壞習氣，她的家庭是那種典型的農(nóng)村家庭，超生了兩個女兒，父親是個沒本事的酒鬼，全靠女兒掙錢買酒，只要價錢合適，他鐵定愿意。    張金鳳主意已定，但她還是想再觀察一段時間。    但罪惡調(diào)查組留給她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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