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快快快,找到那只外出巡查的金烏王使鎮守的方位,趁虛而入,竊取火種!”
“怎…怎么找?”一口子飛出了三十公里,葉成還沒喘勻氣。
“扶桑大人,請開方便之門,以便主人取出八卦陣圖,堪輿定位。”
自從深入湯谷深淵,圣靈財尊簡直化身萬事通,不管什么安排都井井有條,觸類旁通,搞得葉成一度以為這些事情都預演過了一般。
同時他還覺得,從遭遇熔巖巨獸王開始,主導權好像一直被財尊牢牢握在手中,自己說難聽點就像一顆棋子,只需一絲不茍的執行。
包括現在它讓世界樹開門,以便取八卦陣圖堪輿定位,葉成都不知道說的是什么要干嘛。
他只隱約覺得,唯一與自己締結有認主契約的圣靈體,應該是為了保證竊取火種的順利進行,以防被鎮守在各個方位的金烏發現。
“主人,快,注入靈氣給八卦陣圖,使其懸于虛空。”圣靈財尊爭分奪秒的指點著葉成:“不必擔心被發現,這陣圖可遮蔽天機!”
“好。”
葉成知道財尊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他,所以不管對方讓做什么,他都一一照辦。
靈氣流自指尖源源不斷地輸出,注入八卦陣圖后,葉成問:“然后呢”。
“吟咒!”財尊意念傳音給葉成:“上北斗司元氣化育萬物者也,斗柄指東天下皆春,空罩業火,明照虛缺!”
“是七星打劫咒!”比起聞聽北斗大神咒時,魂帝此次更為震驚:“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本門凋敝多年,這可都是不傳之咒啊!”
葉成很想杠一句,不傳之咒你咋一聽咒語就知道名字?但他現在沒空計較這些。
咒語一經吟誦,他感覺前身是裂魂聚靈陣陣圖的八卦陣圖,仿佛變成了自己的眼睛,可以俯瞰到深淵火海的全貌。
剛才只是到了深淵火海的外圍,火焰并不旺盛,因為有靈氣護體,也并不感覺有多灼熱。
可現在俯瞰全景,他發現,火海之所以稱之為海,就是因為它燃燒的太過兇猛激烈,似驚濤如海浪。
特別是,中間跳躍閃動著的那幕幽藍,只是看一眼,便讓人有種被閃瞎的錯覺,炎炙感直沖靈魂。
刷!
就在這時,一道洶涌的火焰沖天而起,刺向虛空中的八卦陣圖,同時夾帶著一縷驚疑:“青冥當真來取劫天神焰了?”
“別看它的眼睛!”圣靈財尊急切的聲音響徹葉成耳畔。
但為時已晚,葉成瞬間放大到幾乎撐裂眼眶的眼珠里,兩道被灌注以七彩流光的星眸,死亡凝視般緊盯虛空。
迫于它的凝視,葉成驚鴻一瞥后便緊閉雙眼,奈何汨汨血流還是自眼角滑落,經由鼻彎,滴落胸前,繼而被高溫蒸發成煙。
…
“天殺的!竟忘了讓主人撤下靈氣護罩!被它感應到了!”
鼎內,財尊驚叫連連:“時隔千年,它竟還記著當年之恨!主人快切斷靈氣,不然我們全玩完!”
“額……”
葉成木訥應聲,行尸走肉般停止了對八卦陣圖灌注靈氣的動作,隨之破滅的還有一直保護他不受火焰侵襲的靈氣罩。
登時,葉成臉上新生兩道惹眼血痕,那是自眼中流淌出的血液,被瞬間的高溫沸騰所燙。
而來勢洶洶的星眸,也潮水般褪去了對虛空的死亡凝滯,兀自哀嘆:“應是本王鳥眼昏花,千年一瞬,他八成已經仙去了。”
……
“主人,您怎么樣?”圣靈財尊關切的聲音透著一股焦急。
“??”
葉成卻沒有回應,他閉眼呆呆站在火海外圍,任熾烈的火焰炙烤周身。
空氣中開始彌漫一種焦臭的氣息,那是葉成裸露在裝備外的血肉,被極其可怖的高溫烘烤散發出來的氣味。
但葉成好像已經失去了痛覺,他張開被高溫脫水到揪在一起的臂膀,似乎在感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火鳴焰舞。
這期間,他周身散發的氣息開始蛻變,不再是那個令圣靈財尊親切叛逆的葉成,由內而外好像換了個人一般。
良久,才睜開眸眼。
天呢,這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眸?!空洞渙散的眼眶里充斥著令人驚懼作嘔的眼白!
“汝,財帛星君。”
葉成開腔,對圣靈財尊用上了那個從沒叫過的稱呼:“為何騙吾早入火海?”
“至,至尊!”
鼎內,圣靈財尊如聞驚雷!
它第一時間幻化出本體跪伏在地,周身散發出一種怯懼的氣息,惶惶而言:“小仙糊涂……焚齏諸神……小仙萬死難辭……”
圣靈財尊磕磕巴巴的半天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念汝尋莊周玉榻有功,便不罪罰與汝,且退下吧。”
說完,葉成動了。
他眼內充斥眼白,端的是瞎了,腳下卻長眼般縮地成寸,移速比之全盛時還快了十倍不止,很快行至八卦陣圖剛剛定位到的虛缺方位東南巽宮。
這里,巡查元始地泉的金烏王使藍鷚王至今未歸。
…
忽!
一團炎威靈慟的火焰示威般驅逐入侵者!
臉部燙痕扎眼,以至面目全非的葉成卻不為所動,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自乾坤袋中掏出一顆珠子,艱難塞進張合困難的齒間,周身瞬間形成一層微弱的光澤。
觀其色氳,顯然不是無敵光環,亦不是天罡護罩,也不是入湯谷深淵后屢護凡體的靈氣罩,似乎是得自神寂馴獸師雪印風飛的避水珠。
也是,這珠子可避密度強于火焰的天水湖水于身旁三米開外,自然也能規避深淵火海中的熊熊烈焰,只不過作用面積小些罷了。
刷!
被避水珠保護著,葉成整個人如風神附體,輕松躲過一簇簇張牙舞爪的火氣肆虐,順利來到火海中宮地帶。
若不是臉上燙痕累累有煞風景,這一幕別提有多寫意。
“三足金烏,”站定在中宮后,葉成開口“千年轉瞬,時過境遷,吾嘗初愿,來取神焰,個中因由,可須復言?”
“圣,圣尊?你還活著?”金烏王隱于烈焰,滿腔驚愕:“不合理啊!您那時圣體仙元,并未突破,壽元怎會……”
兀自揣測良久,金烏王才道“圣尊無需復言。那日之后,本王遣使者遍尋聯盟,不得圣尊一絲音訊。不想您今日真的重現人界,修為竟跌至此境,也罷也罷,劫天神焰圣尊取了便是,無您與我那道忠言,金烏一族怎能延續至今,本王知足了。”
“汝勿需如此掛恩。”葉成聲調平緩“與汝忠言,皆是那暗黑枯樟所逼,日后汝仍會為其所用,亂神迷智,與扶桑為敵,最終死于鼎下。但這也不失為一場造化,畢竟因果輪回,禁制由它千年前所下,亦會經其承載者之手開,只要汝七魄有感,人界徘徊,待吾重開星路,煉途必然與汝成行!”
“感懷青尊點解迷津,烏王罪死難彌往后負咎,靜候佳音。”
金烏王話音落定,葉成手起鼎落,熟稔地將一簇粘稠如蜜汁般的火焰收入鼎內,竟是連鼎聚乾坤都懶得誦念。
忽!
火海中,因劫天神焰被收取而式微的熊熊烈焰,突然回光返照般沖天竄起數十近百丈高,炙烤的金烏部落空頂焦石橫飛。
而被避水珠保護著的葉成,身子卻一下子癱軟下來。
是避水珠,它形成的保護罩被破滅,珠體在葉成口腔內崩碎,強大的沖擊力瞬間將脫水嚴重的他擊暈。
人在遭遇危險時的求生意念是強而烈的,這句話最能體現在圣靈財尊身上。
“萊特,快,開動飛船去元始地泉,護送主人遠離深淵,這里要塌陷,我告訴你出去的路線。”
財尊言罷,請扶桑樹將八棱飛船頂出鼎外,自己則站在鼎內,朝最旺盛那簇火焰的方向拱了拱手:“財帛謝金烏王仗義施予,就此別過,他日星路開,定隨至尊面表機緣。”
圣靈財尊,又名財帛星君,場面話說的那叫一個漂亮,全沒有葉成被附體時那股軟蛋樣。
但金烏王沒有搭理它,可能跟它不太熟。
如果熟的話,圣靈財尊怎會不知道劫天神焰的歸屬早在千年前就有交涉?以至于慫恿葉成來偷!又何至于令他靈不庇體,滿目骯疤?
呱!
就在萊特抱葉成進入船艙之際,金烏王所在的方位,流光般竄出一道金黃色利影,隨一行人駕船而去!
……
與此同時,米國區,泰平洋海域。
藉由仙獸火鳳自成一隅的禁制空間,紫懿和貝露賽卜卜不出意外的待在了游戲上。
紫懿本打算帶著貝露刷海怪練級以增進友誼,不想這時卻突生變故,火鳳發了瘋般載二人向東飛馳。
……
湯谷深淵六層帝隕祭壇。
來自兩個多小時以前世界樹的暗算,只是令主要打擊目標暗黑枯樟元氣大傷,熔巖巨獸王和龍莒師徒雖也飽嘗了無妄之災,卻無甚大礙。
此時,有感于地動山搖,原地休整的熔巖巨獸王,眼中藍焰盡消,復又沖天熾盛:“預言成真,深淵劇變!你二人快與我去七層取了劫天神焰,我族金烏王使會接應我等!”
當主導權被熔巖巨獸王握在手中,連龍莒說帶暗黑枯樟遍尋圣源療傷都不被重視,更何況龍騎士那聲祭壇禁制好像松動了。
…
巖漿迸濺,碧波瘋灌!
來自元始地泉的水與火,先是在七層金烏部落小范圍碰撞交惡,引得空頂崩塌后,又在七六兩層之間擠壓出一道大裂縫,隨即開始大范圍肆虐。
湯谷深淵,成了大自然好勇斗狠的戰場。
…
現實中,來叫葉成下游戲赴徐盛約的月晴驚訝發現,一點點深棕色疤痕烙印在葉成裸露在外的脖頸胳膊上。
最觸目驚心的,是臉上那兩道深紅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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