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往上一重天的道路在麥哲倫面前顯現(xiàn),那像是一個突兀的空洞,里面是純粹的黑暗。
“再見。”
女神看著麥哲倫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搖頭嘆了口氣。
“時間還來得及嗎?”
在她身后,另一位神明出現(xiàn)了。
“公主還在河邊,她似乎并沒有急著尋找對手。”
“你應(yīng)該聽到他剛才說的話了吧?”
那位神明笑了笑:“我會藏好表情。”
女神轉(zhuǎn)過身嘆了口氣:“你以為我剛才露出了什么表情嗎?”
“對神明而言,一切都可以隱藏。”那位神明依然自信,他有這樣的資格,神明遠遠凌駕于凡人之上,“無論是眼神,呼吸,一切的一切,都可以。”
“如果是神力的流動呢?”
“那不可能,一個凡人……”
“一個凡人怎么可能完成這樣的苦行。”
女神擺擺手,嘆了口氣:“原本我以為那公主只是個好用的誘餌,但現(xiàn)在看來,她也許是另一個希望,我親自去。”
“我……”
女神沒有給那位神明說話的機會,她凌空而去,消失在了空中。
飛躍過一段距離之后,女神落到地上,她已經(jīng)看到了女伯爵,也就是神明們口中的公主。
她正坐在水邊出神,似乎正在想著什么。
“凡人?”
女伯爵聽到了一種扭曲渾濁,仿佛非人的聲音,她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一團霧氣。
那霧氣仿佛一刻不停地飄舞著,那怪異的聲音就是來自里面。
“這里是神明的領(lǐng)地,你也許進入了自己不該涉足的地方。”
“謝謝提醒,”女伯爵看著這團霧氣,露出了一個微笑,“真是了不起,就算作為一個神明而言,你看上去也十分醒目……”
“醒目?”霧氣中的聲音沒有語氣可言,“很少有人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一個神明。”
“你和所有我見過的神明都不一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不行,”霧氣中的聲音依然毫無波動,“我只是來找你完成游戲。”
“這么說,”女伯爵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驚喜,“你就是第二重天的守衛(wèi)者?”
“你怎么知道……”
“我曾經(jīng)跟隨著一個婆羅門學習了不少時間,他對須彌山充滿了向往。”
“那么讓游戲開始吧。”
女伯爵點點頭,霧氣中的女神終于松了口氣。
“這里有兩枚骰子。”
“經(jīng)典的運氣游戲,在大多數(shù)時候都有相當程度的公平,你似乎很擅長游戲。”
霧氣中的聲音沒有回應(yīng),它像是沒有任何感情一樣向女伯爵說了游戲規(guī)則:“三枚骰子,兩次,你猜哪次更大,猜對贏。”
“很公平,”女伯爵笑著走到不遠處一塊平整的巨石上,“有點難,讓我們開始吧。”
兩次骰子落到石板上的聲音,然后女伯爵皺起了眉頭。
“第二次更大一點。”
霧氣歸于平靜,不僅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甚至連飄舞也收斂了。
女伯爵笑著伸出手:“我可以看看那骰子嗎?”
“你猜錯了。”
“不,我猜對了。”
寂靜持續(xù)了一點時間,然后三枚骰子從霧中落到了石板上。
“為什么?”
女伯爵拿起透明的骰子放在手心,舉起手放在眼前:“神明的造物,完美無缺,對吧,無論是重量還是形狀,沒有一絲誤差,只有神明才能做到。”
“你想說什么?”
“除了一個缺點,”女伯爵笑著將三枚骰子扔到石板上,沒有低頭,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十一點。”
她猜對了。
“怎么可能?”
霧氣中的聲音終于有了語氣的波動,雖然十分稀薄,但是確定無疑的訝異。
“聲音。我說過,這些骰子有一個缺點,它們上面是用凹陷來表示點數(shù),這也就意味著,每一面都不相同,而且是可以聽出來的不同。當然,那區(qū)別太微不足道了,不過一,和它正相反的六,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也就是說,我可以將六個數(shù)字分成兩部分,更小的,更大的,那已經(jīng)足夠了。而且,因為同時有三個骰子,所以那三個不同的聲音相互對比,會顯得更加清晰。”
霧氣終于散去,露出了里面的女神,她一臉驚訝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對著女伯爵點點頭:“你贏了,公主。”
“那么我可以進入第二重天了?”
“是的。”
女神看著女伯爵,抬起右手。
一個圓形的漆黑物體在女神手心擴散開來,然后變成了一個標準的圓形,大小剛好能讓一個人走過。
“我終于開始相信,你真的有可能完成苦行。”
“請不要擔心,”女伯爵笑著將三枚骰子放回女神的掌心,“我會完成苦行,解決所有麻煩的。”
女伯爵站在門前停了下來,然后轉(zhuǎn)過身。
“你很漂亮。”
沒等女神說什么,海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凡人……”
……
黑暗之后是無盡的黑暗,當麥哲倫終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碰上麻煩的時候,一位神明出現(xiàn)了。
“這里不是凡人可以停留的地方,跟我來吧。”
那是一位麥哲倫曾經(jīng)聽聞的神明,力量強大的風神伐由。
“阿修羅的進攻已經(jīng)到了這種程度嗎?”
麥哲倫沒有跟上伐由,而是留在原地,站在無盡的黑暗中環(huán)顧四周。
“你在看什么?”
伐由笑了起來,這里只有黑暗,他不相信麥哲倫能看到什么。
“我在想,你會選擇什么游戲。”
“我并不是第三重天的守衛(wèi)者,實際上,你還沒有踏足第二重天,這里是外道之地,不是凡人能夠逗留的地方。”
麥哲倫跟上了伐由的步伐,在他眼前,黑暗中顯現(xiàn)出光明的道路,然后突然,風神消失了,只留下了一道道路盡頭的光之門戶。
麥哲倫穿過光明,然后睜開眼睛。
這是雪山的半山腰上,綠色的庭院外面就是寒風冷冽的雪地,積雪萬年不化,冰冷刺骨。
麥哲倫只是聽著那里傳來的風聲,就從心底感覺到一股寒冷。
不過那感覺很快消失了,這里是個溫暖如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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