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徐寧和張順的母親都在安道這兒治療,為了方便,李瑾干脆將安道家附近的一家酒樓客房包了下來,一行二十幾人都住在這里,每天等安道看完病人之后,大家就在酒樓喝酒暢聊,或是李瑾等幾個江湖武人談論拳腳,較槍比棒,或是李瑾和安道談論醫道,好不快意。rg
這天,五人正在二樓一張靠窗的桌邊喝酒,張順偶然間一回頭,卻看到了窗下街道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猛地站起身來,驚喜地道:“李大哥!”李瑾四人看他這反應,都探頭往窗外看去,這一看,驚喜的表情也出現在李瑾的臉上,他開口喊道:“貫忠兄長!”
街上正有五人并肩而行,聽到喊聲,都抬頭往樓上看來。看到李瑾和張順,其中四人臉上也是一臉他鄉遇故知的興奮表情。其余四人李瑾不認識,但是其中一人卻是在汴口相識,一路同行到東京,與他相談甚歡的許貫忠。
李瑾幾人隨即下樓,將那一行人迎上樓來。“兄長,東京一別已有半年,近來可好?”李瑾拱手,對許貫忠問道。
“為兄一切安好如常,倒是賢弟一鳴驚人,在山東做下好大事業!如今江湖上怕是沒有幾人不知道你的名號了。”許貫忠拉住李瑾的手,笑著道。
“兄長取笑了,打鬧,打鬧。”
“聽江湖上的朋友起你山寨的事業,可不是打鬧而已。”兩人笑了幾句,李瑾問道:“這幾位朋友是哪里的好漢,兄長快介紹給我認識。”
許貫忠笑著道:“你這般急切,莫不是想要拉他們入伙?”
“知我者,貫忠兄長也。”李瑾心中未嘗沒有這樣的心思,也不隱瞞,半是認真,半是笑地道。
“這三位乃是縱橫這浩蕩揚子江的好漢,賢弟必定也聽過他們的名聲,不如猜上一猜如何?”許貫忠卻不直接回答,而是和李瑾賣起了關子。
李瑾也不著惱,看向那三人,這三人怎生模樣?其中一個身材長大,濃眉毛,大眼睛,紅臉皮,鐵絲般髭須;另外兩人也是身材高大,面相卻有五六分相似,一般古銅色肌膚,顯然是一對親兄弟。
李瑾想了一會兒才道:“聽聞揚子江上有三位做私鹽生意的好漢,一位是混江龍李俊,一對親兄弟,喚作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義氣豪杰,便是這三位哥哥了嗎?”
許貫忠沒有開口,反倒是張順口快,率先了出來,“正是我三位哥哥,李瑾兄弟確實是好眼力!”完,正式介紹李俊三人給李瑾認識。“李大哥,二位童家哥哥,這位李瑾兄弟便是如今聲名鵲起的山東梁山水泊的寨主,賽子龍李瑾!這兩位一位是山寨馬軍頭領,金槍手徐寧兄長,一位是水軍頭領,活閻羅阮七!”然后又一指安道道:“這位是建康府有名的神醫安道安先生!”
李俊三人上前見禮,道:“早聞寨主和貴寨眾位頭領大名,今日得見,果真都是奢遮的好男兒,實在是三生有幸!這位安先生的名聲也是早有耳聞。”
“三位哥哥言重了,你們三位的名聲我往日也是多有聽。”李俊三人自不必多,都是水上的好漢,不敢他們的事多高,在水上的功夫至少也是和阮氏三兄弟相當的,更為難得的卻是李俊的見識。
征方臘之后,李俊心中知道蔡京、童貫、高俅等一干人必定不肯輕易放棄對付梁山的一眾人等,但是宋江、盧俊義心中滿是回朝受賞的打算,李俊便在回師途中在蘇州稱病,特意要求留下童威童猛兄弟照顧,等宋江走后,李俊等人到太湖榆柳莊尋找太湖四杰費保四人,打造海船,從太倉港出海,投化外海國而去,李俊最終成為暹羅國之主,這三人是原梁山中少有的得了善終的好漢。
幾人敘禮之后,許貫忠接著道:“這三位好漢便是你猜對了,你再猜猜這位兄長的身份。”
李瑾看向許貫忠身邊那人,但見他面容俊逸,一副讀書人的打扮,卻是身材高大雄壯,一股武人氣息。一時之間猜不出這人是誰,李瑾卻不愿輕易認輸,對那人問道:“這位兄長有禮,敢問兄長高姓?”
那人俊逸的面龐上滿是溫和的笑意,道:“姓蕭,無名之輩,與許兄弟相識于江湖,想來寨主是沒有聽過的。”
李瑾則是轉向許貫忠,道:“兄長能否再給些提示?”
“別的不能,只是這位蕭兄長乃是皇室后裔。”
這么一,李瑾忽然醒悟過來,道:“兄長可是為荊南豪杰競相推崇結交的蕭嘉穗?”
“荊南的朋友們抬愛而已。”蕭嘉穗謙虛一句,也是證明了李瑾的猜測沒有出錯。
許貫忠則是道:“看來這整個江湖都在你李瑾李大郎的胸中裝著啊!”
“兄長笑了,蕭兄長可是在荊南地面上數一數二的人物,我若是不知道那才是奇怪。”李瑾這話可不是恭維,蕭嘉穗的高祖蕭嶦,字僧達,為南梁高祖武皇帝之弟,荊南刺史。
史書記載,江水敗堤,蕭嶦親率將吏,冒雨修堤。雨水甚壯,將吏請少避之,嶦道:“王尊欲以身塞河,我獨何心哉?”乃刑白馬祭江神,俄而水退堤立。
蕭嘉穗游歷荊南,荊南人思慕其祖上仁德,對蕭嘉穗十分敬重。蕭嘉穗人也是襟懷豪爽,志氣高遠,度量寬宏,膂力過人,武藝精熟,乃是十分有膽氣的人。凡遇有肝膽者,不論貴賤,都與他結交。到了宋江征討淮西王慶時,正好蕭嘉穗在荊南城中,因不忍滿城百姓受賊兵屠戮,便用計集合了城中居民,與宋江里應外合,打下了荊南。
宋江要上表為他請功,但是蕭嘉穗已經看透了大宋朝堂上下的腐壞,堅決推辭之后,當晚離城遠遁。這樣的人物,卻才是真正有男子氣的須眉丈夫!
和蕭嘉穗幾人認識之后,李瑾叫來伙計重新安排了一桌酒菜,眾人就坐喝酒。都是豪爽漢子,幾杯酒下肚之后,放開彼此之間初次相識的那點不熟悉,互相稱兄道弟起來。
“兄長,我聽聞先生你中了武舉,不得使用,離開東京,如何卻到了南方地界來?”
聞聽李瑾此言,許貫忠將杯中酒喝干凈,才道:“雖是中了武舉,朝堂之上卻沒有我的安身之地,想起賢弟起江南種種亂象,我就來看一看,這正好路上遇上蕭兄長,我們便一路同行。”
“既是如此,想來兄長已到過兩浙,不知其地情況可是如我所?”
“當日從賢弟口中起兩浙百姓種種慘象,我還以為是賢弟夸張了,到了兩浙之后,方才知道,局勢遠比賢弟的嚴重。”
蕭嘉穗也插言道:“如今的兩浙局勢可以是一觸即發了,若當真有人帶頭舉事,不出一年,必定席卷整個南方!”
“只怕兩浙有此心的人不在少數吧?”李瑾問道。
“賢弟所言不錯,兩浙百姓苦于花石綱久矣,確實有不少人有這般想法。”
“那依兩位兄長看來,何人最有成事的氣象?”
“方臘!”許貫忠和蕭嘉穗異口同聲地道。
“兩位兄長倒是英雄所見略同!弟再問一句,兩位以為那方臘能做到何種地步?”
兩人對視一眼,片刻之后,許貫忠道:“只怕不會走得太長久。”蕭嘉穗也是贊同地點頭。
“為何?”
“那方臘手下雖有寶光如來鄧元覺、厲天閏、石寶這般猛將,但畢竟是依靠宗教凝聚人心,迷惑百姓,起事之后或能席卷一時,只怕朝廷大軍一到,難逃覆滅敗亡之運。”蕭嘉穗如是道,看樣子他和許貫忠已經就這件事討論過不少次了,憑兩人的見識眼光,得倒是切中要害。
這時,阮七給三人倒上酒,道:“三位兄弟只顧這些七聽不懂的,該罰,該罰!”
李瑾笑著道:“七哥得是,李瑾認罰。”罷,將酒喝下。許貫忠和蕭嘉穗也爽快地將酒喝了。
此時張順對李俊問道:“哥哥怎么到了這建康府來?”
李俊回道:“揭陽嶺上新開了一家黑店,我和童威童猛還不知道,那日我與他們去喝酒,差點著了道,還好許、蕭二位哥哥路過,救了我們兄弟,我們一道將那黑店主殺了。兩位哥哥要到這建康府來看看,左右無事,我們也要來這進一批貨,就和兩位哥哥來了,不想如此巧合,在這建康府中認識了這許多好漢,當真不虛此行。”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當浮一大白!”李瑾舉杯道,眾人都舉起杯,碰杯之后將酒喝下,暢快大笑。
“李俊哥哥殺的可是那催命判官?”和李立結交算是李俊身上的污點,聽他將那黑店主殺了,李瑾問道。
“正是那人!”李俊一時想不起來,還是童威聽那人臨死前自報家門,記在了心中,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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