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世林聽了也是默默無語,今年陛下投建了幾個大項目,組建內(nèi)河水軍,打造新型戰(zhàn)船;擴建軍器坊,以提高生產(chǎn)火器的能力;修繕江南各處驛站,添置馬匹和增加人員;投資建設(shè)保險所,占用了部分資金;再就是擴充海上商隊,船錢還是以內(nèi)藏庫鹽稅做的抵押。
當(dāng)下內(nèi)藏庫,莊世林劃拉劃拉也只有不足二十萬貫的現(xiàn)銀可以調(diào)動,這還是太后叫停了為景炎帝修陵才剩下的,否則就得借債度日了。而小皇帝大婚又提上了議程,此次保守估計也是一后五妃同時迎娶,不說儀式和置辦所需耗費的銀錢,就是彩禮錢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
莊世林知道皇帝大婚,朝廷會拿出一部分錢補貼,可即使這樣以現(xiàn)在內(nèi)藏庫的財力根本無法支撐婚事所需。而此刻小皇帝半是叫苦,半是玩笑的哭窮,讓他也很沮喪,自己畢竟是執(zhí)掌內(nèi)藏庫,并管理朝廷各項開支的審計,可以說是大宋的半個官家。而他也清楚若是沒有小皇帝,混到現(xiàn)在自己頂多也就是個小海商,如此大恩他在陛下用錢的時候卻束手無策,也讓他倍感自責(zé)。
“你們這是干啥?朕可不是找你們哭窮的,而是有筆大錢要賺,只要成功了,即可扭轉(zhuǎn)咱們的財政之困!”趙昺看看哭喪著臉的莊世林和上官鴻,又瞅瞅還懵懂不知何事的鄭永言道。
“陛下請講,但有驅(qū)馳,屬下在所不辭!”莊世林聽了眼睛一亮道。他可是知道小皇帝那就是聚財童子,在開府幾乎彈盡糧絕的時候,順道打了廣州便解決了一時之需,還為在瓊州站住腳跟打下了基礎(chǔ);行朝遷瓊后,也是窮的叮當(dāng)響,陛下又通過曬鹽獲得了巨額財賦,不僅一舉解決了財政危機,還為反攻江南積累了所需。
“陛下,盡管吩咐!”上官鴻也施禮道。
“你們二位都曾做過海商,可知販賣什么東西最掙錢?”趙昺問道。
“當(dāng)然是香藥!”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言道。
“對,咱們想到一塊了,利潤最高的就是香藥!”趙昺點點頭道,這玩意兒趕上了現(xiàn)代毒品的利潤了,看來大家也是有共識的。
“陛下,香藥雖然掙錢,但是都是來援于那些蕃商,咱們也只能從他們手中買進,再運回國中,可有時有錢也買不到啊!”莊世林言道,一邊的上官鴻也點頭稱是。
“話是不錯,香藥生意被大食的蕃商壟斷,他們憑借的不過是知曉香藥的來源而已,從而能夠把持貨源,掌控價格,從中獲得巨額的利潤,對不對?”趙昺又問二人道。
“嗯,陛下說的極是,那些香藥的來源被他們奉為機樞,無論是重金收買,還是言行逼供,他們都不肯泄露半分。即便告訴你,也是那些虛無縹緲之地,不是找不著地方,就是根本無力涉足。”莊世林同意法,可想找到貨源談何容易。
“這是他們聚寶盆,當(dāng)然不會輕易泄露出去,否則錢還輪到他們來賺。”趙昺撇嘴笑笑道。
“陛下難道知曉了香藥的生長之地?”上官鴻聽出了門道,驚喜地問道。
“你猜對了!”趙昺點點頭,叫鄭永將海圖拿了過來,又讓三人聚攏過來,他在圖上點了點。
“陛下,難道香藥就產(chǎn)在三佛齊國。”莊世林看看小皇帝指點的位置,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三佛齊正是前往大食的必經(jīng)之地,相對來說比之大食還要近一些。
“這里海島眾多,朕無法確定是哪一個島,但是大致方位錯不了。那些肉桂、豆蔻、胡椒、沉香、丁香就產(chǎn)在這一帶,其中有兩座島產(chǎn)量甚豐,且為外人所不知,價格極其低廉。”趙昺言道。
“如陛下所言,只要我們找到這兩座島,那就是尋到了兩座遍地金銀的寶島了。”上官鴻喜不自勝地道。
“那些大食蕃商真是狡詐,他們在這里收購香藥后,又不遠萬里運回去,然后再賣與我們販運回國,使人難以獲知產(chǎn)地。若非陛下窺破玄機,世人不知道還要被蒙騙到何時。”鄭世林嘆口氣道。雙方交易少說也有幾百年了,一直被他們騙到了現(xiàn)在,想想也夠悲哀的。
“不要太過樂觀,一切待找到之后再說,但是這事情只限我們幾人知道,不得向外人泄露半句,否則失了先機,那才是血本無歸。”趙昺讓他們壓低聲音道。
“對、對,若是為外人所知,那我們就不能獨占香藥之利了!”莊世林趕緊點頭道。
“嗯,盡聽陛下安排,絕無二話!”上官鴻答道。他們都已意識到,只要能找到地方,那么就等于發(fā)現(xiàn)了一座金礦,只要守住秘密,便能源源不斷的獲得財富。
“陛下,膳食準備好了。”這時王德進來稟告道。
“送上來吧,我們邊吃邊談,只是沒有酒助興了。”趙昺言道。
飯菜送上來,三人不知是得到這么個好消息食欲大開,還是寺里的素齋味道太后,反正是吃的不少。而趙昺也先介紹了自己的計劃,他讓鄭永率戰(zhàn)船五十艘,搭載兩千步軍以護航為名隨商隊出海。在到達三佛齊后,以設(shè)置補給基地為名先與當(dāng)?shù)毓俑嗌蹋缅X直接買下也好,掏錢租借也好,都要爭取在麻六甲海峽東端尋一處良港建立常駐基地。
同時派出戰(zhàn)船和商船按照海圖所示的方位,尋找香藥的產(chǎn)地。一旦發(fā)現(xiàn)便采用以物易物的方式與當(dāng)?shù)赝撩窠灰祝@取所需,并建立長期合作的關(guān)系,且要保守秘密,防止為外界獲知。而建立的基地則可作為香料的周轉(zhuǎn)地,一部分送回國內(nèi)銷售,大部分則下西洋沿航線銷售。
趙昺其實是想試著開通繞行非洲南端好望角的航線直達歐洲,但是他知道此航線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航線,那里強勁的西風(fēng)急流掀起的驚濤駭浪常年不斷,而除風(fēng)暴為害外,還常常有“殺人浪”出現(xiàn)。這種海浪前部猶如懸崖峭壁,后部則像緩緩的山坡,波高一般有十五米至二十米,在冬季頻繁出現(xiàn),還不時加上極地風(fēng)引起的旋轉(zhuǎn)浪,當(dāng)這兩種海浪疊加在一起時,海況就更加惡劣。
且這里還有一很強的沿岸流,當(dāng)浪與流相遇時,整個海面如同開鍋似的翻滾,航行到這里的船舶往往遭難,因此還有風(fēng)暴角之稱。因此這里成為世界上最危險的航海地段,趙昺覺得以現(xiàn)在船舶的適航能力及不完善的海圖是極其危險的,弄不好就是人財兩空,便暫時按下了這個念頭。也只能繼續(xù)以亞非兩州交界的亞歷山大港為目的港進行交易,以換回國內(nèi)所需的真金白銀,不過就依然要忍受阿拉伯商人繼續(xù)薅羊毛。
“陛下,若是我們找到了香藥島,他們不肯賣給我們,或是有國家干涉,當(dāng)如何?”鄭永是上盤菜就吃光一盤,還不住的讓添飯,直到吃了個半飽才放下筷子道。
“鄭都統(tǒng)不必擔(dān)心,那里大大小小的島嶼數(shù)不清,許多島上根本無人居住,且當(dāng)?shù)氐墓俑寂磺宄约汗茌牭牡孛嬗卸嗌伲云У膷u嶼上都是各自為政,官府也是任其自生自滅,根本無人干涉!”莊世林畢竟是曾做過海商,走過這條線的人,他擺手笑道。
“如此說來,倒是與瓊州原來那些生俚相似,世代過著隱居山野的日子,不交糧不納稅,但是也極為排外,難以對付。”鄭永聽了又喝了口羹湯道。
“以財帛誘之,以槍炮脅之,難得朕讓你帶著戰(zhàn)船去耍嗎?”趙昺卻生氣了,用箸子指點著其道。
“陛下之意是要屬下攻占那些島嶼嗎?”鄭永有些懵了,本來是去做買賣,怎么就成了侵略了。
“有何不可?那些皆是無主之地,你要將我大宋皇旗插遍新發(fā)現(xiàn)之地,那里就是我大宋的國土!”趙昺言道。
“屬下遵命!”鄭永趕緊起身施禮道。
“你要知道商道關(guān)乎著我大宋的經(jīng)濟命脈,這與我們攻取江南,欲伐中原都是一個道理,必要的時候就要以槍炮開路,爭奪屬于我們的利益。這就如同大食諸國隔斷我們西去的商路沒有什么區(qū)別,但終有一日,我們要讓他們給大宋讓開商路,使得大宋商人可以暢行天下。”趙昺滿是豪情地道。
趙昺自然知道隨著西方海權(quán)意識的覺醒,此后國家之間戰(zhàn)爭將不再限于陸地上,而是轉(zhuǎn)向海上。通過強開口岸,建立殖民統(tǒng)治,以篡取財富和人口,地那時誰控制了海上的要點就將占盡先機。當(dāng)下他搶先一步將那些看似無用之地占領(lǐng),不僅有利于控制海上商路,還為后世爭奪這些島嶼提供口實,可以說是‘利在當(dāng)代,功在千秋’的大事。
“陛下之意,屬下明白了。”鄭永聽了也是心潮澎湃,施禮道。
“你真明白了?若是那些蕃商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香藥來源地,試圖插上一手,甚至強行奪占,你當(dāng)如何?”趙昺問道。
“如其膽敢在我大宋頭上動土,屬下定會將其驅(qū)趕,若以武力來犯便讓其嘗嘗我軍的厲害。”鄭永言道。
“嗯,不錯。但是做買賣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做事也要先禮后兵,不要失了禮數(shù),有損我大宋禮儀之邦的名聲。”趙昺滿意地點點頭道。
“是,屬下明白!”鄭永聽了遲疑下施禮道。此刻他心里卻是不免腹誹,小皇帝這是當(dāng)婊子又立牌坊,里子面子都想要,只是苦了自己這個辦事的。
“陛下,商人逐利,若是那些蕃商得知我們也已獲得香藥的秘密后,必如鄭都統(tǒng)所言他們不會甘心拱手讓出如此豐厚的利益,在南海爭奪失利后,將會在進入西洋后搗亂,或禁止我們靠岸交易,或是壓低價格強買,又將如何啊?”上官鴻想了想問道。他過去為了獲得小皇帝急需之物,往往是在島外尋找,而出門在外就不得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明知吃虧也是敢怒不敢言,忍受他們的盤剝。
“你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這也是朕要在麻六甲海峽設(shè)置基地的緣故,他們?nèi)羰悄懜沂箟模蹅兙头怄i海峽,讓他們同樣無法運回去。而他們只能向北來我們大宋交易,那又是誰說了算啊?”趙昺笑笑道。
“陛下說的雖有道理,但是我們封鎖海峽,必然會有損沿途國家的利益,他們定然會深為不滿,對我們經(jīng)商也極為不利啊!”莊世林聽了皺皺眉言道。
“呵呵,看來你在朝中待久了,不適合在經(jīng)商了。”趙昺指指莊世林笑笑道,“要知道商路上最不缺的便是強盜了,他們的船被海盜搶了,人被海盜殺了,又與我們何干,要怨也只能賴到那些國家清剿不利啊!”
“對,陛下所言甚是,只是委屈鄭都統(tǒng)了,堂堂官軍卻要扮賊了!”莊世林馬上反應(yīng)過來了,海盜可以說是與商隊是對冤家,相伴相生,而有的商隊甚至就是亦商亦盜,真假難辨,以當(dāng)下大宋水軍的實力,周邊那些小國哪個也不是對手,想不稱霸都不可能。
“海盜猖獗,那些深受其害的國家,一者放任不管,二者只能向強者求援。可哪里會有白幫忙的事情,他們總要付出些代價的。”趙昺冷笑著道,“不過朕以為即便會發(fā)生爭執(zhí),也會很快解決的,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掙錢,兩敗俱傷不是他們想看到的,雙方會很快達成妥協(xié)的,不會拼個你死我活!”
“陛下所言有理,當(dāng)年我們封鎖瓊州海峽,韃子的那些斡脫商人便難以承受,紛紛與我朝暗通達成協(xié)定,不惜出賣本朝的利益。”莊世林點頭稱是道。
“你們要記住,要行商四海,沒有強大的國家和有力的武裝力量做后盾是難以做到的。同時也要告知隨行的海商勿要見利忘義,勿要學(xué)那些斡脫商人為了掙錢而出賣國家和民族的利益!”趙昺言罷肅然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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