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休假，他們年級來學校練舞，跳過幾圈休息的時候，王曼曼走到陳尋和林嘉茉身邊，頗有深意地問：“平時總找你們的女孩是誰啊？”

    “啊？你是方茴？”陳尋。

    “對！就是留扣邊兒的那個，叫方茴是吧？她可真逗！”王曼曼望著遠處的方茴。

    “怎么了？”陳尋納悶地問。

    “喏，你看看她穿的是什么褲子啊！”王曼曼湊到他旁邊笑著。

    陳尋和林嘉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方茴正在和喬燃話，她沒穿校服，上身是件很普通的翻領T恤，下身則是一條早已退出流行的深藍色短裙褲。

    “還真是夠土的！”王曼曼嬉笑地。

    陳尋知道方茴不是時髦的女孩，平時別的女生拴個繩掛個鏈的，她就從來沒有。那會兒F中要求體穿校服，渾身上下大家都是一個樣，稍微能顯露點品位的地方就在腳上，所以大家都對鞋下工夫。一般家里條件不錯的男孩都穿耐克阿迪銳步，稍微遜色點就穿李寧。女孩中時尚點的就穿松糕鞋、大頭鞋，或者女版的高級運動鞋，平常些的女孩也買雙顏色鮮艷的百事什么的。而方茴則一直穿著很普通的布鞋，上體育課時穿的也僅僅是國產雙星牌球鞋。

    不過，方茴雖然樸素，但是氣質很清淡，學習又格外出色，所以沒人因此而嘲笑她。陳尋更是從不挑揀她，換句話，在他眼里根就沒看到過這些，他覺得方茴無論怎樣都是好的。

    可是如今被王曼曼一，他心里就不自在了，嘴上訕訕地：“還好吧，我看著還行啊！”

    “還行？得了吧你！我都多少年沒看過裙褲了，好像還是學的時候穿的呢！對吧，嘉茉？”王曼曼扭頭向林嘉茉。

    林嘉茉來氣就不順，聽她這么一更是勾起了火。陳尋的回答也讓她不滿意，她心想，別人都這么方茴了，他怎么也該出頭反駁兩句，可是瞧他卻蔫頭蔫腦的壓根沒這個意思。于是她白了陳尋一眼，冷冷地對王曼曼：“裙褲怎么了？你那天不還穿短褲來著么？”

    “能一樣嗎？今年流行牛仔短褲，我那條是前幾天才在西單勸業場買的！”王曼曼不高興地。

    “反正這褲子穿就得分人，方茴腿好看，穿什么都顯好，是吧陳尋？”林嘉茉挑釁地看著陳尋。

    “對！我看就挺好看的！”陳尋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美滋滋地。

    這下換成王曼曼惱怒了，她臉蛋長得漂亮，個子也高，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腿略粗一些。她覺得林嘉茉這是明褒方茴暗貶她，尤其當著陳尋的面兒，未免太讓她下不來臺。

    她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嘀咕：“得得得，你們都是一班的，不跟你們倆了，不就一土老冒兒么，至于這么護著嗎？”

    “王曼曼，你別這么她啊！”這回陳尋終于忍不住了，惡狠狠地撂了一句。

    “你有完沒完啊！”林嘉茉幾乎同時。

    “怎么了！她是誰啊，還不準人了！”王曼曼也急了，瞪著眼睛喊了回去。

    “當然不能了，她是我好朋友，是他女朋友！”林嘉茉心里終于舒坦了點，幸災樂禍地。

    “啊？”林嘉茉的話讓王曼曼瞬時忘記了憤怒，她驚訝地看著陳尋，一臉不相信。

    陳尋瞥了林嘉茉一眼，林嘉茉知道自己漏了嘴，也不狡辯了，干脆破釜沉舟：“干嗎？不信啊！我又沒撒謊，她就是陳尋女朋友。”

    “真的嗎？”王曼曼哀怨地看著陳尋。

    “是真的。”陳尋大方地點了點頭，“你別跟別人啊。”

    練舞解散之后，林嘉茉拉住方茴上下打量著：“明兒別穿這身了。”

    “啊，怎么了？”方茴不解地問。

    “沒怎么，就是今天王曼曼你來著，現在不流行穿裙褲。”林嘉茉輕描淡寫地。

    “哦。”方茴牽強地笑了笑，手不自覺地拉緊了衣服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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