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州,某個偏僻漁村。一間破舊木屋外,停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錦衣馬車,并有數名挎刀而立的黑衣騎士,附近擠滿了眾多圍觀的男女村民,個個面帶興奮之色,并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著什么。
“真的是金家,府城的那個金家嗎?”
“不會錯的,看這些人身上繡的的金色標識,除了豐城金家,整個開元府都不可能有第二家了。”
“嘖嘖,真沒想到啊!石亭當初離開妻子二人,一走十來年沒有消息,原以為早死在了外地,沒想到竟是攀上了金家,還派人回來接石牧了。可惜石牧母親已經病故多年了,否則這母子二人,以后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這可不一定嗎,沒聽剛才金家老頭的稱呼嗎,石亭早已經是金家姑爺了,若是石牧母親沒過世,恐怕石亭根不敢派人來接石牧過去的。”
“不管怎么,石牧也算是熬出頭了,昨天還是一個孤兒,今天就成了金家大少爺。”
……
“我父親病重在床,我還有個妹妹?”石牧盯著眼前的青衫老者,緩緩問道。
年紀不過剛十四的他,因為常年吹海風緣故,皮膚微微黑紅,但濃眉大眼,個頭比一般同齡人高出半個頭去,破舊襯衫內,更隱約現出凸起的一塊塊精壯肌肉,目光深沉,給人一種充滿野性的桀驁不馴感覺。
“是的,老爺這次病的很厲害,很可能撐不過去了,所以夫人才會派老奴前來接石少爺過去,好能見老爺最后一面。”青衫老者笑著回道。“夫人?既然他拋棄母親這么多年,現在又何必再來認我這個兒子。你回去吧,我不會跟你去金家的。”少年陰著面孔,毫不猶豫的道。“咳!石少爺恐怕誤會老爺了,其實老爺這些年之所以一直沒有再回村子里,其實是有苦衷的,只要少爺和老爺當面見上一見,所有誤會都能煥然冰釋的。”青山老者聞言,輕咳一聲的又道。
“哼,你就算的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那人拋棄妻子的事情。不用再多了。”少年冷哼一聲道。
青衫老者聽到這里,終于皺了皺眉頭,再仔細看了少年兩眼后,才忽然下定決心的再道:“少爺這幾年,在鎮上購置的藥草,是不是出乎預料的便宜?另外,縣城武館的李教頭,傳授少爺拳腳時,收費是不是比其他弟子低的多!還有,石少爺出海打到的魚蝦,是不是到鎮上就很快就被人搶的干凈,還很少有人去講價的。”
“你的意思,這些事情都是那人安排的?”少年臉色終于一變了,厲聲問道。
“是不是老爺親自安排的,我不清楚,但這些的確是夫人親口吩咐老奴去做的。”青衫老者微笑的回道。
少年聽到這里,面色陰晴不定,終于有些猶豫起來。
“對了,石少爺不是一直在修煉淬體之術嗎,看來一定很想成為真正武者。夫人在老奴過來前,還曾經吩咐過。只要少爺肯答應去見老爺,她會想辦法給石少爺弄一個開元武院的入試資格,但到時是不是真能錄取,還要看石少爺自己的能力了。”青衫老者終于出了自己此行的最大依仗。
少年沉默了起來,半晌后,才冷冷的道:“三天后再來,到時我再給你正式答復。”
“好,那老奴三天再靜等佳音了。”青山老者見此,知道少年心意已定,倒也沒有再繼續勸下去,當即微微躬身的告辭起來。
“成管事,我們真就這樣回去了。不如直接用強將人帶走就是了,何必再多耗時間的。”在一行人簇擁馬車方離開漁村沒多遠,一名身材魁梧的騎士,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胡什么,石少爺雖然不是金家的嫡系少爺,卻是老爺的親生骨肉。我們這次過來,只要穩穩妥妥的將人帶回去即可,決不可表現出任何怠慢輕視之意。否則以夫人和老爺間感情,我們絕對無法交代過去的。”青衫老者聽了,臉色頓時一沉。
“是,是的腦子糊涂了。”魁梧騎士有些惶恐起來。
就在這時,道路旁忽然人影一晃,又一個同樣打扮的黑衣騎士一閃而出,沖老者一躬身后,忙道:
“成管事,兄弟們在附近發現了五老爺的彪氏兄弟,你看要如何處置?”
“哼,看來五老爺那邊還沒有放棄原先的打算,彪氏兄弟都是后天武者初期,只有我才能對付。既然如此,你們幾個在這等著,你帶路,我親自過去一趟,將他們解決了。”青衫老者眉頭皺起后,斷然道。
“是”
這名騎士身形一動,立刻轉身向來路奔去。
青衫老者卻“嗖”的一聲,直接從馬上飄落而下,跟著這名騎士一沖而去,其身形輕飄無比,竟仿佛絲毫重量沒有。
魁梧騎士等剩下幾人,則仍然簇擁著馬車,老老實實的留在原地。
……
傍晚時分,漁村一里外的某個無名土丘上,淡淡月光下,石牧獨自跪在一個微微凸起的墳頭前,墳前一個淡黃色石碑上,上面赫然寫著“石門王氏之幕”等幾個黑色大字。
“母親,你萬萬沒有想到吧,父親大人竟然沒有死,反而在外面入贅又娶了一個妻室。不過,你放心,我當初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父親當初離開你,是以成為追尋武者夢想為借口,那牧兒也一定會成為真正的武者,并且還是世上最強大的武者,好讓你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
少年在墳前喃喃了幾句后,就站起身來,再活動了下手腳后,竟在墳前打起拳來。
在“啪啪”的骨骼作響聲,少年動作漸漸由慢變快,身形如虎,一盞茶工夫后,就只見團團拳影滾動,附近泥土都被刮起一層黃色塵霧,將少年身形徹底淹沒了進去。
“嗖”
一道人影從晨霧中一沖而出,一拳狠狠打在附近一顆碗口粗的大樹上。
“轟”的一聲巨響,大樹一陣晃動,無數枝葉掉落而下,樹干上赫然多出一個半寸深的拳印。
石牧盯著樹干上的拳印,眉梢一挑。
這套拳法是他從鎮上武館學到的唯一套拳法,也是廣為流傳專為淬體而創出的武功。
按照武館教頭的法,他能在樹干上留下這般深的痕跡,現在應該有淬體七層了,離真正淬體大成可以進行傳聞中氣感領悟,也只差最后兩層而已。
而這就花了他足足四年時間!
要知道,窮文富武的法是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自從他決定開始習武起來,廣為攢夠武館的三兩白銀的基學費,就足足攢了五六月之久,而這費用還是他多加懇求,遠比其他弟子低多了的緣故。
只有開始淬體以后的多次藥浴花費,更讓石牧這幾年的打漁收獲都投入其中,高的自己身上經常分文沒有,家中更是一貧如洗。
即便如此,石牧表現也已經讓武館眾人大吃一驚了,幾位教頭更嘖嘖稱奇不已,認為他的根骨上佳,是天生的習武料子。
畢竟在此期間,他雖然陸陸續續的請武館藥師配制藥湯洗髓身體,但能夠拿出的這點錢在鎮上又哪能真買到什么真正靈草,大都是些普通藥草,能起到的淬體效果微乎其微。
石牧想到這里,心里卻不禁嘆了口氣。
他很清楚,自己根骨恐怕十分普通,之所以能在短短數年內就達到現在淬體層次,卻是因為兩年前的另外一番機緣所致。
他之所以先前沒有馬上答應青衫老者去金家,也是有此原因在其中。
少年想到這里,再抬首看了看天上月色后,當即轉身向山下飛奔而去。
一刻鐘后,石牧出現在了某處礁石叢生的海邊,“噗通”一聲,直接跳入海水中,仿佛大魚般的飛快向下扭動潛去。
不大一會兒工夫,人就來到了三四十余丈的深處。
驚人一幕出現了。
原漆黑海水下方,竟有開始出現淡淡的白光,并來亮,將附近海水照映的通亮。
石牧對此毫不驚奇,只是仍然憋住氣,再飛快劃動手腳的向下幾米后,雙足驀然踩在了沙地上,赫然已經到了實地處。
這時才能看的清楚,那散發出淡淡白光的東西,赫然是十幾枚巴掌大的貝殼,圍著一塊七八丈高的巨大礁石,忽暗忽明的閃動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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