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給我也來個。rg”沒待章老先生更多，陳老先生直接伸出了手。
于是許廣陵第四次施針。
陳老先生和前面三人都不一樣，因為他的手心處不需針灸而“自帶漩渦”，只是針灸之后，這漩渦的流速一下子加劇了很多，而同樣握于其手心處的木片，其中的霧氣，幾乎不需許廣陵引導(dǎo)，便被吸納進了身體之內(nèi)。
“咝！”
身體一樣地微微顫抖著，與此同時，陳老先生齜牙咧嘴，像是被冰扎或者身體過電一樣。
“許，老夫服了，你這是逆天手段啊！”過了半晌，氣血平靜下來的陳老先生開口第一句，便是這般道。
“是的，拙言，了不得。”章老先生接著。
如何了不得，如何逆天，兩位老人是最清楚不過的。
一個是武學(xué)大宗，開了三竅，一個是醫(yī)學(xué)大宗，對身體有極深入的了解和感受。
許廣陵笑了笑。
這不是逆天。
而是“回天”。
不過兩者，好像也差不多？
“老師，陳老，這針法直入根，針和灸配合起來效果比較顯著，但是屬于對身體的強行改變。因為是初次嘗試，究竟有沒有負(fù)作用還不清楚，需要進一步觀察。”
“而就算沒有負(fù)作用，這個手段，我也總覺得不宜多用。”
許廣陵語氣有凝重地緩緩道。
所謂針和灸，針不用，那灸自然就是指在針的同時配合著導(dǎo)入霧氣。
這和灸的性質(zhì)是一樣的，但從層次上來，自然是極高甚至是最高層次上的灸，絕非尋常的所謂灸能比的。
對于這一，兩位老人自是了然。
不過陳老先生卻笑道：“你子是被這效果嚇著了吧，功效太大，以至于讓你覺得它近‘妖’而不正常？”
這確實是許廣陵的心思。
所以他老實地頭。
章老先生接過話題：“拙言，慎重是有必要的。但在慎重之外，同時也要大膽。有個詞叫‘有破有立’，立，你已經(jīng)有了，而下一步，你需要做的，就是‘破’了。”
“破出為師的窠臼，在醫(yī)之一道上，建立起屬于你自己的體系。”
“不妨，就從這個針法開始吧。”
章老先生的這話，讓站在一邊的陳致和目瞪口呆。
曾經(jīng)的時候，老師對他，最多也就是“將就”、“可以”、“還行”，而這已經(jīng)是極難得的贊許了。每得到老師一句這樣的評語，都能讓他高興好久。
但是現(xiàn)在，老師對這位師弟，是怎么的？
如果沒理解錯的話，老師的意思是，師弟已然……超過了他？
是這個意思吧？
知道他的這位師弟很了不起，之前就知道，而通過剛才的針灸，更知道了。但再怎么樣，陳致和也難以置信，他的這位師弟現(xiàn)在居然就已經(jīng)……
他現(xiàn)在真的不是在做夢？
還真不是！
“弟子哪敢，老師，弟子現(xiàn)在和您相比還差得遠呢。”
陳致和聽著師弟這么道。
嘿，你這話倒還中肯。
陳致和在心里這么著。
但緊接著，他就聽到老師鄭重且認(rèn)真地道：“是差得多，不是差得遠。拙言，為師的許多雜學(xué)，是你目前還欠缺的。但在醫(yī)道的根體系上，為師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教你的了。”
“你現(xiàn)在不超為師，尚待何時？”
許廣陵默然，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
嗯，權(quán)當(dāng)是老師對他的激勵吧。
“老師，我希望能夠超你，但那真的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沉默良久之后，許廣陵這般道，然后想起一件事，“老師，對于周的這個病情，我之前提出過‘反’、‘扶’、‘袪’這三個方針。”
“之前只有‘反’而沒有‘扶’，所以這個‘袪’我也不敢施用。”
“現(xiàn)在，這最后一個方針也可以上場了。”
怎么袪？
用藥。
或者用藥是其中之一。
在學(xué)習(xí)針灸的時候，章老第一課就給他講過針和藥。
針能調(diào)濟身，但也只能調(diào)濟，真正意義來講，談不上補也談不上袪，其一切效果，都是通過對身體的調(diào)濟來產(chǎn)生的，通過身體的自身作用，來產(chǎn)生補或者袪等方面的效果。
它沒有負(fù)作用，用到位了，效果也極其顯著。
但是。
有它自身的局限。
而藥恰好相反。
是藥三分毒。
藥有負(fù)作用，但它是一種外來力量，可以強有力地對身體造成干涉。
針?biāo)幓パa。
而“針”和“藥”也正是中醫(yī)的兩大根流派。
目前來，針派式微而藥派發(fā)揚。當(dāng)然這絕不是針不如藥，而是藥好學(xué)而針不好學(xué)，三歲孩童即能口誦湯藥歌訣，而想學(xué)針，不是學(xué)個皮毛的那種……
就一句話，先成為半個或者至少半個宗師再提這事吧。
若沒有這個前提條件，哪怕有名醫(yī)手把手地言傳身教，也最多只能做到固步自封式的繼承，而若想在這個基礎(chǔ)上往前踏出半步，那基是絕無可能。
擅針者一人，擅藥者萬人。
這是章老先生曾經(jīng)過的話。
許廣陵的話，章老先生自然是聽得明白，然后頷首道：“好，這個我來安排。另外，從明天開始，拙言，我來給你講一講‘藥’。”
討論完這些，章老先生和陳老先生兩人都不再理許廣陵，而是徑直在院中走起了開天步。
陳致和也跟上。
許廣陵倒是在一邊看著。
這種鍛煉對他現(xiàn)在是一效用都沒有。
不過看著看著，許廣陵卻是有了一新的發(fā)現(xiàn)。
在天眼視野下，三人才轉(zhuǎn)了大半個圈，然后每次落腳，身周的光環(huán)便都稍為劇烈地膨脹和收縮一下。
這個情況，是開天步身引起的，還是因為之前霧氣引入，然后經(jīng)由開天步的活動而造成的？
不過不論是哪一種，許廣陵都可以確定，這個開天步，對身體確實有不的作用。
整整踏了將近一個半時，三人才意猶未盡地終止。
陳老先生興致盎然地對許廣陵道：“許，你剛才的那一針，足抵我三年之功。”
“等弟子再潛心研究探索一段時間，如果確證它沒有負(fù)作用，到時，為你和老師一天針一次都行。”許廣陵微笑道。
“師弟，還有我呢。”
陳致和在一邊嚷嚷，像是搶糖吃一樣。
如同怕被遺忘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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