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下車后匆匆忙忙追了過去,前方一個人正舉著手里的棍子追逐著什么,而在他的前面則是一個正在逃跑的姜黃色影子。這人一邊追一邊罵,眼瞅著就追上了,他操起手中的木棍用力向那姜黃色的影子砸了下去。
不過,意料之中的慘叫沒有響起,反而是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秦逸一記手刀將這根木棍劈斷了。這會兒這人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接著看了看手里的棍子,咽了口唾沫:這畫面在電影里和某些武術(shù)表演上見過,但親自經(jīng)歷還是第一次。
而秦逸身后,一只姜黃色的貓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隨即他就鼓起勇氣,看著秦逸沒好氣道:“干嘛?這只野貓溜進(jìn)我們店里偷東西吃,我把它趕走而已!是你的貓嗎?不管好你自己的貓,你想干嘛?要打人嗎?”
秦逸低頭看了看那只姜黃色的胖貓,確實是張雅麗的貓阿毛,這會兒它顯得很害怕,但是它也認(rèn)出了秦逸,縮在他身后害怕的蜷縮成一團(tuán)。從它口鼻處溢出的血跡看,應(yīng)該是被這店員打到了,畢竟當(dāng)家貓時間久了,跟人親近之后就會沒了戒心。
店員的殘暴行徑引起了周圍人的不滿,尤其是些女孩,她們紛紛斥責(zé)道:“那你這也太過分了吧?都把它打成這樣了,它就是只貓而已!”“就是啊,你把它趕出去不就行了,它又不懂事,有必要嗎?”“剛才這小哥哥要沒擋住那一下你都要把它打死了!”
迫于周圍輿論的壓力,這店員明顯有點退縮了,秦逸看他這裝束也不像是什么大餐館的店員,多半是路邊小店,于是從錢包里掏了一百塊出來,遞給了他:“夠了吧?”
這店員二話沒說,接過錢然后扔下一句“以后把你的貓看緊點!”就準(zhǔn)備離開。
秦逸也沒打算為難他,畢竟作為店員來說,把野貓野狗趕出去也是情理之中,愿意接納野生動物確實是善舉,但不接納也是正常的,任他離開了。而他則是矮身把阿毛抱了起來,查看了一下它的情況,呼吸很急促,七竅流血,應(yīng)該是傷到內(nèi)臟了。
“小逸!”夏雨馨這會兒從車上追了上來,緊張的問:“怎么了?”
“這個。”秦逸把阿毛往懷里托了托,“是我一個學(xué)生的貓。”
“你學(xué)生的貓?他把它遺棄了嗎?”夏雨馨皺眉問。
秦逸搖了搖頭:“她絕對不會這么做的,我估計她家里應(yīng)該是出事了。”
張雅麗平時在圖書館,只有在他的課上才會回來,畢竟一個班學(xué)生太多了,秦逸也不可能把每個學(xué)生都觀察一遍,所以沒察覺到張雅麗的情緒有什么問題。而這之前張雅麗說是感冒請了兩天假,再加上明后兩天是周末的雙休,秦逸知道張雅麗家里應(yīng)該是出問題了。
“總之,先送它去寵物醫(yī)院看看吧,你餓了嗎?餓了先回去好了。”秦逸抱著阿毛問道。
夏雨馨莞爾一笑,搖了搖頭:“那我去買點東西我們在路上吃吧?”
“你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天使。”秦逸笑著回道。
夏雨馨去買了些可以隨手抓著吃、比如手抓餅和雞排這樣的食物,然后兩人向?qū)櫸镝t(yī)院趕去,給阿毛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
“還好,沒什么太大問題,反正不致命吧。”女醫(yī)生檢查著阿毛的狀態(tài)解釋道,“前爪骨折了,受了點內(nèi)傷。而且它應(yīng)該是被打到頭了,這邊的右眼,看到了嗎?有淤血。估計會失明,但是它會活下來的。給它處理包扎就可以出院了,每天注意照顧著它一點,然后藥物方面待會我會給你開一些幫助它恢復(fù)的藥物,拌在貓糧里給它吃就好了。”
“好的,謝謝醫(yī)生。”秦逸點了點頭說,隨即伸出食指輕撫了一下阿毛的腦袋說,“好了,沒事了。你乖乖的,醫(yī)生會給你把傷治好的,別亂動哦。”
盡管受了這么重的傷,但是阿毛還是勉強(qiáng)用腦袋在他手上蹭了蹭。
“我可以問問是怎么弄的嗎?車禍,還是?”那醫(yī)生有些好奇的問。
“它偷偷溜出去,跑到人家店里找東西吃,被人打的。”秦逸簡單的解釋道。盡管他知道事實并不是這樣,絕對是張雅麗的母親趙媛故意把阿毛扔掉,或者是打開門給了它溜出去的機(jī)會讓它逃出來的,大概是不喜歡張雅麗花太多時間照顧它和它玩。
“唉,現(xiàn)在的人真是”那醫(yī)生皺眉抱怨道,“這貓帶著項圈,明顯是家養(yǎng)的貓。”
在醫(yī)院里給阿毛包扎好,帶了些營養(yǎng)藥物和恢復(fù)藥物后,秦逸又去買了點貓砂和貓糧,這才帶著阿毛和夏雨馨一起回了家,打算暫時讓它在自己這待幾天,然后去張雅麗那看看她家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再把阿毛還給她。
“讓它待在我們家,你沒問題嗎?”秦逸摸著夏雨馨的腦袋問,夏雨馨則是蹲在地上摸著阿毛的腦袋:“沒問題啊,它很乖嘛。再說,其實我也很喜歡貓貓狗狗的。”
“想養(yǎng)嗎?”秦逸笑著問,夏雨馨抬起頭調(diào)皮的笑道:“結(jié)婚之后應(yīng)該會養(yǎng),我聽人家說養(yǎng)貓養(yǎng)狗也能鍛煉自己照顧孩子的能力,以后家里有個伴侶陪著寶寶也比較方便。”說到這夏雨馨臉上一紅,“可惜,有人就是不跟我求婚”
“那我不是想給你浪漫點的求婚嗎?”秦逸無奈的說。
“好啦,我知道,又沒有催你。我覺得慢點也好,畢竟我倆交往也沒一年。”夏雨馨吐了吐舌頭說,“再怎么,我也想等交往個一年再說,有些矛盾要時間長了才會出現(xiàn)。”
“可是我又不跟你吵。”秦逸輕撫著她的秀發(fā)笑道,“頂多就是你自己發(fā)脾氣而已。”
“是啊,但其實這樣更讓人來氣,我每次跟你發(fā)火你就笑著看著我,把我當(dāng)小孩子,搞得我火氣更大了。”夏雨馨沖他做了個鬼臉抱怨道,“你為什么從不發(fā)火?”
“我脾氣好,一般很難發(fā)火,但我發(fā)起火來很可怕的。”秦逸回道,“一般都會死人。”
夏雨馨斜睨著他,問道:“那如果我把你惹生氣了,你會殺了我嗎?”
“你能惹我生氣的唯一方式就是出軌,如果是那種情況,我不會殺了你,但我大概會殺了你出軌的那個人,然后和你分手。”秦逸調(diào)侃道。
“你這人好可怕啊。”夏雨馨笑著說,在秦逸臉上掐了一把,“不過放心啦,我是絕對不會出軌的。就算我不愛你了,我也會先和你分手,再去和其他人在一起。”
秦逸還沒回她,阿毛在邊上“喵嗚”了一聲,伸出爪子撓著那盒貓糧。
“知道了知道了,先把你喂飽。”秦逸笑著回道,把貓糧拆開了。
第二天,秦逸就來到了張雅麗家里拜訪她,打算看看發(fā)生了什么。
來開門的是張雅麗的父親張玉山,看到秦逸后他顯得很緊張,似乎知道他會來似的。
秦逸板著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張玉山咽了口唾沫,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問:“喲,秦老師您來了,請問這時候上門,有什么事嗎?”
“雅麗和她母親在家嗎?”秦逸淡淡的無奈道。
“她跟她母親回老家去了。”張玉山笑著回道,“正準(zhǔn)備下周一給您請假呢,要回去一周,家里有親戚去世了。她作為家里的晚輩,要回去守孝一個星期。”
“是嗎?”秦逸面無表情的問,他作為審訊專家,自然看得出張玉山在說謊。
張玉山緊張的點頭,然后似乎是要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似的,打開門笑道:“那個,您要進(jìn)來坐會兒嗎?”
“啊,那就進(jìn)去看看吧。”秦逸回道,然后直接進(jìn)了門,一邊四處看著一邊問道:“您知道我以前在美國那邊的工作嗎?我和您說過嗎?”
張玉山迷惑的搖了搖頭,秦逸四處查看著情況說:“您可能只知道我是斯坦福大學(xué)的心理學(xué)博士,不知道我曾經(jīng)受雇于,在那邊給他們做心理顧問。”
“、”張玉山顯得越發(fā)緊張了,秦逸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問道:“簡單說,我的課題就是研究人說謊時的反應(yīng),以及在各種情況下人的心理變化。您是個差勁的騙子。”
“是、是真的。”張玉山連忙問道,“不信,您可以打電話過去問我太太。”
“那我問你,去世的誰?”秦逸簡單的問道。
“是我太太的二姑媽。”張玉山說,秦逸迅速問出下一個問題:“她今年多少歲了?”
“八十四了。”“去世的原因?”“說是腦中風(fēng)。”“叫什么名字?”“趙麗萍。”“中風(fēng)后送醫(yī)院了吧?去的哪家醫(yī)院?”“這個,我不知道,沒有問。”兩人進(jìn)行了一系列的對話,似乎沒有什么漏洞,張玉山也顯得有底氣了一些,笑道:“秦老師,您滿意了嗎?”
但秦逸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繼續(xù)和張玉山一問一答了起來:“您太太的老家在哪?”“在林彬市的一個小縣城。”“所以葬禮你不回去嗎?”“我沒有假了。”“您現(xiàn)在還在和之前出軌的那個女人來往嗎?”“什么?沒有!”“趙麗萍老人享年多少歲?”“八十二。”“八十二,剛不是說八十四嗎?”“對對對,我記錯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張玉山已經(jīng)開始緊張起來。而秦逸沒有給他機(jī)會,快速詢問著他一個又一個問題,但其實也就是把同樣的問題換了幾個說法,中間穿插了一下別的事。
隨著他們的對話繼續(xù),張玉山已經(jīng)錯得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緊張,最后連他太太的二姑媽叫什么都忘記了。這是在警方和里比較常用的一種審問技巧,用來審訊外行人是很實用的。這種審訊的根本目的,其實是為了攪亂被審訊者的腦子而已。
就算是說真話的人,在這樣不斷的詢問中也是會出現(xiàn)一兩次錯誤的,不過通過這些問答中的細(xì)節(jié),就可以判斷出哪些是真的情報而那些是假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張玉山終于崩潰了,捂著耳朵咆哮道,“我只知道,孩子她媽帶著她回老家了!您有什么就去問她吧!我可以把電話告訴你!其它的我一律不知道!您要不滿就報警抓我好了!”
秦逸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即冷笑:“真是可憐張先生,繼續(xù)這樣下去,您的生活也不會好轉(zhuǎn),您的太太也還是會像現(xiàn)在這樣把你當(dāng)個卑賤的奴仆對待。而您不僅得不到您太太的尊重,很快您連您女兒都要失去了。好自為之吧。”
說著,秦逸推門離開了張雅麗的家,接下來就是看他作為特工的本事了。
表面上看起來沒有線索,但秦逸并不是一般人,這點是趙媛不知道的。秦逸觀察了一下張雅麗家里的狀況,并且發(fā)現(xiàn)了一些細(xì)節(jié):家里有張雅麗和趙媛?lián)Q洗的臟衣服在。
這說明了很多問題,因為家里并沒有堆疊太多的衣服,趙媛平時是有潔癖的,所以張玉山會每天把換洗衣物都洗掉,這也就是說這些換洗衣物應(yīng)該是最近留下的。
因此,這對母女應(yīng)該是在一個離家比較近的地方,而且周圍沒有洗衣房,住的地方應(yīng)該是賓館這類沒法洗衣服的位置。順著這些線索的話,就很容易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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