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挺、葉徐、馬千乘借著興頭兒,就此定下了姻親之約。時人重然諾,雖然沒有紙面文章,但是他們三人是何等身份,吐口唾沫就是個釘兒的人物,此事自然再無疑議。
雖然孩子尚未出處,不能確定男女,但哪怕都是同性,也是金蘭之交。三人之間的感情自然親近了許多,于是劉大刀吩咐廚下備酒,將二人和秦良玉延請入后宅款待。
酒席宴前,馬千乘舊話重拾,道:“劉大哥,葉二哥,弟我最,你們可得讓著我點兒,這攻克海龍屯第一攻,你們可不能跟我搶。”
劉大刀身為八路討逆大軍的總指揮,就沒可能去搶先鋒官的活兒,反正他是正牌的總指揮使,不管誰立了功,都少不了他那一份兒。
不過,是三家聯姻,其實他和馬千乘算是通過葉徐才掛上的親戚關系,要遠近還得是葉徐,再者葉徐是他部先鋒,有這樣立下大功的機會,總要分個遠近親疏,所以便向葉徐看去。
葉徐明白他的意思,略微一想,道:“你既叫我一聲二哥,我怎么好與你搶,我不但不搶你的功勞,而且我還會助你一臂之力。”
馬千乘喜道:“這哥哥真是沒白認下,二哥打算如何助我?”
葉徐四下掃了一眼,劉挺會意,沉聲道:“統統退下,沒我吩咐,擅自靠近者,殺無赦!”
劉大刀正在軍中,他是正牌的朝廷將領,可比不了葉徐這樣的土司老爺隨意,身邊敢留有女侍,是以此時一旁端茶遞水、斟酒侍候的都是兵弁。一聽總兵大人如此吩咐,眾人稱喏一聲,紛紛退下。
葉徐看看劉挺、馬千乘和秦良玉,道:“這里再沒旁人了,我有一個打算,就要與大哥商議的,此時正好合盤托出。”
葉徐略一沉吟,道:“其實,在我營中,一直藏著一個女人。”
馬千乘指著葉徐道:“哈g知二哥風流,果不其然。你不怕幾個嫂子吃醋嗎?”
葉徐白了他一眼,馬千乘轉向秦良玉,嘖嘖連聲地道:“你看看人家。”
秦良玉笑吟吟地看著他,柔聲道:“郎君若想納妾或再娶幾位夫人,奴家也無異議的。”
馬千乘瞧見她甜美可愛的笑臉,卻情不自禁打個哆嗦。此乃誘敵深入之計,一旦中計,必被坑殺得片甲不留,不能上當。
劉灣了皺眉,對葉徐道:“這仗一打就是幾個月,****行軍在外,你嫌乏味,身邊留個女子侍奉,我這里睜一眼閉一眼,權當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卻不必出來,幸好此間沒有外人,切記在別處可不要提起,否則我想偏袒你,也不好對諸將交待。”
葉徐揉了揉鼻子,頗為尷尬,尤其是迎著秦良玉既好奇又好笑的目光,葉徐更是無奈:“老子的名聲就這么不好嗎?明明從未干過欺男霸女之事,如今貴為一府土司,也不過只有四個夫人,煙花柳巷從不曾去過,除了幾位夫人再不曾有過別的女人,連通房丫頭都沒占過一個,怎么人人都認定了我生性風流。”
葉徐咳嗽一聲,道:“大哥、三弟,你們想的岔了。我把這個女人留在軍中,實是因為她的身份特殊!”
葉徐嚴肅起來,一字一句地道:“她是楊應龍的三夫人,白泥田氏的大秀,田雌鳳!”
廳中寂然,劉大刀和馬千乘肅然起敬,就連秦良玉都瞪大了一雙杏眼,心里起了些不好啟齒的念頭:“這個二哥,也不知道是哄人的功夫厲害,還是榻上手段高明,怎么連楊應龍的三夫人都拐走了。”
馬千乘一拍大腿,道:“哎呀!我就,當初在臥牛嶺參加你的婚禮時,就隱約聽這位三夫人和你,哈哈,果然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吶b恨b恨!”
他的親娘就是被楊應龍誘騙失節,甚而為此害夫陷子,試圖投奔情夫的,如今楊應龍遭了現世報,被葉徐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馬千乘心中實是快意無比。
劉大刀一拍大腿,道:“這種手段,忒也無恥!不過,想用來打擊楊應龍,激他憤然出戰,或者確有效果。只是,哪怕你是為了朝廷,二弟啊,那田雌鳳可是謀逆主犯之妻,除非她肯幫你,主動效忠朝廷,不然恐怕逃不過誅族之罪。”
葉徐忍無可忍了,一拍酒案,惱羞成怒道:“夠了們把我葉徐看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等好色無行之徒么?”
劉挺正色道:“二弟,男兒‘色’,誰好色便無行了,大哥頭一個不同意也不必多想,這等事情,便是承認了又有何妨?人不風流枉少年吶!”
馬千乘神秘兮兮地笑道:“我聽,二哥你在葫縣時,便與花知縣那貌美夫人有些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你要無行,這不好。要好色嘛”
秦良玉瞧著葉徐,眼神兒有些怪異起來,微微透著些嫌棄。先前要播州三夫人,因為敵我關系,她勉強還能接受。可花知縣夫人,這人怎么專門勾搭人婦啊。不成,平日里得讓千乘少跟他來往,沒得學了一身壞毛病。
葉徐怒目瞪向馬千乘:“誰告訴你的?”
馬千乘毫不猶豫地就把李向榮出賣了:“我去吃你喜酒時,聽李經歷的。”
“這個殺材,待我去,再找他算帳!”葉徐惡狠狠罵了一句,才辯解道:“你們都想岔了,我雖把三夫人帶在身邊,但我們二人清清白白,可從不曾有過茍且之事!”
劉挺和馬千乘看著葉徐,眼神中一副“你怎樣就怎樣好啦,不要這么氣極敗壞的”的神情。葉徐無奈,只好繼續解釋道:“我特意把她帶在營中,原是有所考慮的。不然,你們以為婁山關,我如何一早就布下了伏兵?而這一次,我想再借她一助力!”
葉徐把他的想法仔仔細細地了一遍,劉挺和馬千乘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拍了一記大腿:“好狠!”秦良玉看向葉徐的目光,也隱隱透著些不忍。
葉徐實在受不了這三個人嫌棄的眼神兒,忍不住道:“這一計,秦始皇用過,宋太祖用過,周公瑾用過,韓世忠用過,就連岳武穆都用過,我用一用,有什么打緊?”
劉大刀和馬千乘異口同聲道:“可他們間的都是男人,不是女人間的不但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美女!我可是一個憐花惜玉的好男人。”
葉徐怒發沖冠:“我呸要扯淡,老子就和你們劃地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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