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你發發牢騷就算了她也未必會想到我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里面有錢”王鵬頓了一陣“以后你多注意再有人送東西你干脆就一律拒之門外吧”
“得容易活在這個世上正常的人際交往總該有吧”莫扶桑氣猶為消“算啦算啦我以后會注意的任何人送東西來都會檢查一下有什么問題我會及時告訴你的對了你沒什么事吧”
“我很好”王鵬“阿媽和孩子怎么樣”
“都挺好的你放心”
“扶桑這次去天水開會江省長把我叫家里吃飯了”
莫扶桑一陣沉默
王鵬暗嘆一聲:“江麗和柴榮當時也在據江麗……江秀前年動了乳腺癌手術她……”
“你的我都知道”莫扶桑淡淡地
“你知道”
“是鵬我和她這輩子都做不了朋友啦我相信她就算有后悔的想法也是對你而不是對我不了掛了”
王鵬握著電話言以對
次日王鵬與席書禮一起參加了發改委掛牌儀式席書禮在現場發表了長達一個半時的講話重點強調兩項內容一是機構改革的重要性二是干部隊伍的廉政建設
姜朝平依然在東郊賓館沒能出席儀式
王鵬與參加儀式的各級干部一起站在臺下看著禮臺上口若懸河的席書禮與下面那些表情各異顯然什么也沒有聽進去的人他覺得充滿了諷刺
中午王鵬與臺商一起吃午飯下午和剛到東江的東子一行會談就投資過程中遇到的一些問題進行協商
傍晚出發去酒店的時候王鵬接到邵凌云的電話希望給他十分鐘面談
王鵬讓邵凌云到隆聚的大堂等自己
邵凌云在隆聚的大堂遞給王鵬一疊材料“這是姜朝平的交代材料我們已經經過核實完屬實情況不太樂觀”
王鵬一頁頁地翻看著心情分外沉重
姜朝平在計發委工作的時間實事是做了不少但他這些年替人批項目還是收了一些錢前前后后加起來達三百多萬除了每年定期向計發委紀檢組主動上交的一部分之外他個人還是有三十多萬的不法收入
“向席書記匯報了”王鵬合上材料問邵凌云
“第一時間匯報了”
“他怎么”
“他什么也沒有只讓我向你匯報一下”
“我知道了你回吧”
“市長那三十多萬朝平一直放在辦公室沒有動過陳子蘭的事情出來后他主動退賠了所有款項應該不至于入罪我急著找你匯報是為另一件事”
“什么”王鵬剛站起來一下停住腳步
“陳子風夫妻倆的問題才真嚴重”邵凌云
王鵬倒吸一口冷氣心臟一下成了扎緊的布袋“凌云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嗎”
“我當然清楚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客觀公正不然我早跟你匯報了”
王鵬雙唇緊抿感到一陣莫名的煩亂
姜朝平、陳子風是他到東江后的左膀右臂也一直是他極為信任的兩個人在如今的官場風氣之下他從來沒有指望他們能保持一塵不染但也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為錢財翻船
這一刻他想起上午席書禮在發改委掛牌儀式上的講話情景不禁暗暗自嘲其實具有諷刺意味的不是當時的情景而是他自己對形勢的不自覺抗拒
“市長”邵凌云輕聲叫王鵬
“如果真的嚴重這幾分鐘的時間也講不清你要是方便的話一會兒等我吃完飯去我辦公室吧”
邵凌云點點頭拿了東西打算走已經走出兩步的王鵬忽然轉過身來看著正彎腰收拾的邵凌云問:“子風的事情席書記也知道”
邵凌云抬起頭來肯定地:“是”
王鵬點點頭大步流星而去
晚上九點半王鵬匆匆結束應酬回到辦公室邵凌云正等在常劍的辦公室與常劍喝茶聊天
王鵬站在門口讓邵凌云跟自己走并且直接讓常劍下班不要再待著
邵凌云跟進王鵬的辦公室面對一言不發的王鵬坐下來直接開始匯報陳子風的情況
“……起初他什么也不肯直到秦梅芳的供詞和陳子蘭的證詞放到他跟前又在他寧城老家搜出證據他才承認的”
“具體的”
“他主要是三方面的問題一是受賄替人從監獄撈人;二是利用不當手段搞內斗……”
王鵬的太陽穴重重跳了一下他沉聲打斷邵凌云:“你什么什么叫利用不當手段搞內斗”
“我們在他老家搜出不少音頻和視頻材料有公安局內部人員的也有……”
王鵬閉上眼睛一揚手有點疲憊地:“不用了繼續吧”
“三是利用手中權利替家屬謀取不正當利益”
“完了”王鵬睜開眼看著邵凌云
“完了”
王鵬切切實實感到心痛劉錫北的事出來時由于對劉錫北為人一直固有的認識王鵬還能理解劉錫北的那些行為動機但是對于陳子風他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也會用與劉錫北一樣的手段來達到個人目的
陳子風曾不止一次跟他過周昌海、劉錫北有問題王鵬原先一直想不透陳子風的這種肯定與自信來自何處現在他明白了
“席書記對陳子風的事也沒有具體指示”王鵬問
“他已經親自去省委匯報了”
王鵬一愣席書禮跳開他去省委匯報意味著什么
“在陳家搜出來的音頻和視頻中有沒有我的”王鵬突然問
邵凌云搖搖頭
“施國權呢老龍呢其他人呢”王鵬急問
“都有”邵凌云看王鵬的目光也有點復雜
明白了
王鵬深刻體會到什么叫哭笑不得
“市長席書記讓我轉告你他明天回來后就會專門召開會議討論姜朝平的問題希望你仔細考慮一下”邵凌云
王鵬站起來慢慢在辦公室里走動著良久才轉過身看著邵凌云“凌云吶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真的覺得很痛心吶不陳子風朝平是我從寧城帶出來的看著他一路成長在他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有責任啊”
“市長一個人的價值取向如何雖然決定因素很多但最終都取決于這個人身的思想觀念外人是替代不了的就這一點來你沒必要自責”
“如果都這么看問題我們又何必經常把思想建設掛在嘴上”王鵬搖搖手“到底我對他關心不夠沒有經常注意他的思想動向才會令他走到這一步所幸他自己有所認識能主動配合你們的調查沒有讓自己走得更遠”
邵凌云走了以后王鵬沒有回住處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坐了一宿
常劍早上來幫王鵬打掃衛生推門看到坐在那里眼窩深陷的王鵬嚇了一跳
“市長你一晚上都坐在這里嗎”
王鵬沒有回答他而是用雙手搓著臉:“我去洗把臉”
常劍跟了過去“市長你別怪我多嘴大家都在這次的事好像是專門沖著你來的”
“別人瞎你也跟著”王鵬猛然回頭瞪常劍
常劍有點委屈但僅僅撇了撇嘴后又:“大家私下里都有分析的席書記多仔細的一個人苞關事務科并入機關事務局這樣的大事他竟然連方案都沒搞就讓消息流了出來這可能嗎”
他靠近王鵬壓低聲音:“檢察院那邊有消息傳出來陳子蘭她所以會拎著錢去找孫冬臨那是因為孫冬臨給過她暗示”
“暗示是她自己想象的吧”王鵬沒好氣地一把擰開水籠頭
常劍立刻:“不止這樣啊邱向芝她突然返回孫冬臨辦公室并不是她還有什么事要找孫冬臨而是蘇世昌讓她幫忙送一份報告過去市委大樓里誰不知道蘇世昌他是孫冬臨跟前一條狗別人找孫冬臨匯報他都恨不得替了去整天沒事找事往孫冬臨辦公室鉆他會緣故讓邱向芝幫忙送報告連邱向芝自己后來都這事奇怪”
“我跟你多少遍了常沒根據的事情不要跟著瞎摻和”王鵬掛好毛巾走出衛生間
常劍跟出來拿了一塊抹布一邊擦著桌子一邊還在:“孫冬臨當了那么多年的秘書長眼看著年齡就要到限他可是一心想著更進一步呢聽他這段時間去省里活動得很頻繁更有人他看中了周昌海空出來的位置偏偏您又……”
“夠啦”王鵬突然一聲斷喝“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們是不是嫌東江還不夠亂吶”
常劍被王鵬這聲暴喝嚇得怔在那里一手抹布一手臺歷嘴唇也不停地哆嗦他沒想到王鵬會發這么大火
“出去”王鵬皺著眉扯過常劍剛剛放在桌上的報紙不再理會常劍
常劍悄沒聲息地退了出去王鵬雙手捏著報紙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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