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

    李奇瞪大雙眼，張老大嘴巴，表情十分夸張，“丈母娘，你——你何處此言？”

    白夫人道：“很簡單，因為這一切都是秦檜在幕后操縱的。”

    李奇眼眸稍稍滑動了一下，嘴上卻好奇道：“這不可能呀，秦檜可是一句話也沒有，而且，這事一直都是圍繞著三司、戶部、軍器監(jiān)，跟秦檜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他不話這不重要，作為一個權(quán)臣，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的張嘴，自然有人替他，只要結(jié)果與他有關(guān)系就行了”

    “結(jié)果？”

    李奇撓撓頭，道：“結(jié)果是與他有關(guān)系，但那完是我自己的原因——難道你是，秦檜早就料到我會這么呢？”

    白夫人嗯了一聲，道：“在我朝的制度下，宰相若想掌控財政，其實是非常不容易的，但是完失去財政大權(quán)的話，那么很多事都會受到的牽制，對于宰相而言，絕非一件好事，故此每一任宰相都會試著從三司或者戶部那里奪取部分財政大權(quán)，即便是王安石、司馬光等賢相也不例外，至于蔡太師和王黼，你應(yīng)該再清楚不過了，他們掌控財政的辦法，就是應(yīng)奉局，當(dāng)初應(yīng)奉局的出現(xiàn)，在某種程度上，等于從三司那里分得了一部分財政大權(quán)。”

    李奇道：“這我知道，但是秦檜若想辦應(yīng)奉局，那無異于自找不不痛快。”

    “不錯！”白夫人點了下頭道：“在當(dāng)今皇上手下為臣，若還想這利用應(yīng)奉局來奪財權(quán)的話，那是決計不可行的，而三司又化零為整，設(shè)立三司使，足見皇上的用心，那么三司這一條路也行不通了。可是軍器監(jiān)的獨(dú)立，武器的大賣。導(dǎo)致軍器監(jiān)屯有的錢財來多，成為了國家的財政主要收入，即便是三司也不敢輕視，這也是秦檜唯一能夠奪取財政大權(quán)的辦法。

    只不過他是宰相，但凡涉及到財政大權(quán)的事宜，他都不便直接插足，于是就想出這個辦法，挖個坑讓你往里面跳，戶部尚書建議三司收回軍器監(jiān)的財政權(quán)，不過只是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罷了。不得不，他的借口找的非常妙，時機(jī)也恰到好處，如今國庫空虛，新法的出現(xiàn)，在一定程度上，減少朝廷不少的收入，三司也是無可奈何，但是你們軍器監(jiān)卻賺的不少。儼然有架空的三司的趨勢，這對國家的發(fā)展可不是一件好事，那么三司收回軍器監(jiān)的財政權(quán)，也在情喇中。”

    李奇道：“但是秦瑾道我不會輕易的交出。”

    白夫人笑道：“但是你又不能不交。所以秦檜料想你肯定會分一部分去商務(wù)局，因為七娘是你的妻子，這樣就能避免大部分的財權(quán)流失，然而。你找的理由，肯定是新法，而皇上當(dāng)初已經(jīng)將新法交給了秦檜和商務(wù)局一同管理。那么秦檜也就擁有的部分財政大權(quán)，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經(jīng)過非常周密的計算，沒有任何破綻，這個人的城府和計謀絕不在太師、王黼之下。”

    暴汗！你在家里，都知道的這么清楚，我TMD還怎么混呀，幸虧當(dāng)初瞞過你了。李奇暗自嘀咕了一句，突然一拍椅子的扶手，起身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他娘的可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可這才幾日功夫，就開始打我的注意了，老子現(xiàn)在就將那忘恩負(fù)義的人大卸八塊。”

    罷，他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站住。”

    “丈母娘，你千萬別攔著我，誰要從我這里拿錢，那就等于要了我的命，這事我跟他沒完。”

    白夫人微微一笑，緩緩道：“你忘記待會高衙內(nèi)回來，你要報仇，也不在乎這么一會，反正秦檜也不會走的。坐吧。”

    克星啊！李奇暗自感嘆一聲，只好坐了回去，一臉感激道：“想不到秦檜竟然是這種人，真是太令我寒心了，丈母娘，幸虧有你，否則我還瞞在鼓里了，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真是一點沒錯，哦，丈母娘你可千萬別誤會，我不是你，你現(xiàn)在看著就跟二十八沒差，真心的，我的是老丈人。”

    這話雖然是真的，但若讓白時中聽見，估計會被活活給氣死去。

    白夫人沒有理會李奇的馬屁，道：“其實這點點財權(quán)，對于秦檜的野心來，也算不得什么，他這么做，主要是想試探你。”

    靠！給條活路行不。李奇O著嘴巴，道：“難道——這又是一座水中橋？”

    白夫人一愣，噗嗤一笑，道：“也可以這么。”

    李奇道：“那不知秦檜想試探我什么？”

    白夫人道：“難道你不知道？”

    李奇搖頭道：“不知道。”

    白夫人道：“你可還記得曾幾何時，我與你過，沒有任何勢力的你，就是最安的。”

    “呃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當(dāng)真？”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白夫人道：“當(dāng)時的你手雖握了不的權(quán)力，若再發(fā)展自己的勢力，那么你將會讓朝中所有的大臣就有所忌憚，包括一直支持你的太師、太尉，太子，甚至皇上，這對你反而不利，而且，有太師他們相助，你也無須發(fā)展自己的勢力，雖然當(dāng)時的你看上去根基不穩(wěn)，孑然一身，但是卻成為最獨(dú)特的勢力。”

    李奇拍馬屁道：“丈母娘的金玉良言，婿一直謹(jǐn)記于心，一直到現(xiàn)在，不敢忘懷。”

    白夫人微笑道：“你都記起呢？”

    李奇面色一下子僵硬住了，尷尬的點了點頭。

    白夫人繼續(xù)道：“以前你那么做，乃是上上之策，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太師、太尉、包括我們白家，都退出了朝堂，而你貴為樞密使，若是沒有自己的勢力，還是孤軍一人的話。那就太危險了，但是你似乎一點這意思都沒有，而且，你似乎還在有意避免這一點。”

    李奇皺了皺眉頭，嘆道：“丈母娘，功高蓋主的道理，你應(yīng)該明白，我現(xiàn)在身上的權(quán)力已經(jīng)夠多了，若是再過度的集中權(quán)力，這可是帝王大忌呀。讓七娘出任經(jīng)濟(jì)使，不也是因為如此嗎？”

    白夫人道：“你要明白權(quán)力不等于勢力，權(quán)力加上勢力才是權(quán)勢，這是一個居高位的大臣必須要擁有的，只要你能將權(quán)勢控制皇上的容忍范圍內(nèi)，那么皇上不會去在意的，你可以散權(quán)，但是作為樞密使，你不能沒有自己的勢力。自從秦檜上任少宰以來。很快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如今他的門生都已經(jīng)達(dá)到了百余人。秦檜是何等聰明的人，他難道就不明白功高蓋主的問題嗎？”

    李奇道：“這個——我跟他的情況不一樣吧。”

    “在這個問題上，你們都一樣。秦璁所以干這么做。那是因為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宰相、樞密使、三司使必須得相互牽制，這才是皇上最想見到的，而他和你不能跟鄭家、王家這些家族相比。你們在朝中沒有一個強(qiáng)大的家族在后面支持，都是孤身一人，這種情況非常特殊。故此一定要趕緊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打造出一個新的家族，否則，根無法達(dá)到相互牽制的效果，從某一方面而言，這其實是皇上默許的，你若要建立自己的勢力，皇上也不會有任何想法，因為這也是你必須要擁有的。

    就拿這一次事來，秦檜一句話不，就能達(dá)到目的，而在這其中，鄭家也希望見到鄭逸能夠從軍器監(jiān)分一杯羹去，故此才會出現(xiàn)群臣都站出來逼你交出財政權(quán)力。而你呢？沒有任何勢力的你，沒有人站住來幫你，縱使你再能言善辯，但是始終是寡不敵眾，久而久之，這種平衡將會出現(xiàn)嚴(yán)重的傾斜，這特別是對于可能出征的樞密使而言，其實是非常危險的。”

    李奇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道：“是是是，多謝丈母娘提醒，我會謹(jǐn)記丈母娘的教誨的。”

    白夫人搖搖頭道：“這種膚淺的道理，你怎么會需要我提醒，只不過你一直在裝傻充愣罷了，這也是秦檜試探你的主要原因，因為你的行為太反常了，著實讓人看不懂，如果是以前的話，或許你的年齡還是讓人覺得你是太年輕了，不懂其中的道理，但是如今的話，相信但凡一個頭腦稍微清醒的人，都不敢輕視你。”

    秦檜繞了這么大的一個彎，是想試探我，但是你了這么多，又何嘗不是這個目的了。李奇不禁暗自皺了下眉頭。

    白夫人別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道：“不可否認(rèn)的是，鑒于上次的教訓(xùn)，你的反常的確讓我坐立不安，但是此番不安不是害怕你會再度傷害我們白家，因為我們白家如今連被你傷害的資格都沒有了，但是我們白家大大的安危都系在你一個人身上，不管是出于何種理由，總而言之，我們白家是最不想見到你出事了。”

    李奇沉吟片刻，道：“擁有軍權(quán)的我，不需要懼任何人。”

    白夫人雙目一睜，道：“難道馬上又要打仗呢？”

    李奇雙手一抬，揮舞著雙手道：“丈母娘，你干脆算命去得了——呃，這可是軍事機(jī)密，你可不能亂。”

    “這我自然明白，可是。”

    又可是？我已經(jīng)透漏了這么一個重要的信息給你了，你還有窮追猛打，李奇心中莫名一緊，就在這時，一個下人突然走了進(jìn)來，打斷白夫人的話，道：“夫人，高衙內(nèi)在門外求見。”

    李奇連忙道：“快快請高衙內(nèi)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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