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怒視胡天,如果她的目光是兩把尖刀,早已將胡天戳了個千瘡百孔。
胡天向慕容飛煙使了個眼色:“讓她別亂話。”
慕容飛煙明白胡天的意思,伸出手指點中了夕顏的穴道。
秦雨瞳悄然取了一根銀針又刺入了夕顏的左肋下,夕顏神情慘淡,她今日百密一疏,并沒有想到秦雨瞳會扮成捕快跟隨在胡天的身邊,梁慶雖然武功高強(qiáng),但是他的點穴方法根制不住自己,剛才軟癱在地只是偽裝,而現(xiàn)在秦雨瞳以銀針刺入她的穴道,卻是拿住了她的命脈,夕顏短時間內(nèi)是沒有能力解脫的。
胡天最擔(dān)心的就是驚動了周王,可這邊的動靜太大,周王早已注意到了,不等梁慶和秦雨瞳兩人將夕顏押走,周王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且慢!”
胡天一聽到龍燁方的聲音就知道要壞事,這位十七皇子對夕顏一往情深,他們在這邊忙活不定早就被周王看到了,人家是挑選時機(jī)站出來,剛好英雄救美。
周王顯得很不高興:“胡天,這是怎么回事?”
胡天心你丫明知故問,趕緊快步來到周王面前,躬身行禮道:“殿下,您不是一直都要抓五仙教的妖女,我?guī)湍サ搅恕!?br />
周王望著夕顏臉上流露出痛惜之色,夕顏絕對是一個演技派高手,雖然不能話,可眼波流轉(zhuǎn),哀艷凄婉,單單是這目光已經(jīng)把周王給弄得心中不忍了。他又向朱啟凡道:“到底怎么回事?”
朱啟凡看到周王表情不善,慌忙道:“胡大人她是五仙教的反賊。”
周王冷哼一聲,狠狠瞪了胡天一眼:“你有沒有證據(jù)?我看夕顏姑娘不像這種人!”
胡天這個郁悶。我曰,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丫想討/妞的歡心也不能踩著老子上位,忒不厚道了。
周王來到夕顏面前,和顏悅色道:“夕顏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夕顏被制住啞穴當(dāng)然不能話。她咬了咬櫻唇,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俏臉滑落。她這一流淚,周圍多數(shù)人的同情心都被勾起來了,甚至連朱啟凡也暗暗責(zé)怪胡天多事,如此弱不禁風(fēng)美貌溫柔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反賊?一定是胡天看見到人家生得美貌,所以心生邪念。
人群中有人道:“應(yīng)該是被制住了啞穴,所以才不能發(fā)聲。”
胡天心中暗嘆,這夕顏博同情的領(lǐng)實在一流,又遇到周王這個自命風(fēng)流的蠢貨♀下麻煩了。
周王道:“還不趕緊解開她的穴道。”
梁慶不敢違抗王命,上前在夕顏胸前一點,秦雨瞳也悄然抽出一根銀針,退到了胡天的身邊,以傳音入密道:“不妨事,她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
夕顏果然可以開口話,只是四肢酸軟仍然舉步維艱,她顫聲道:“周王殿下……民女冤枉……”
周王看到美人一哭。感覺自己心都被融化了,柔聲道:“夕顏姑娘。你莫要哭,有什么委屈只管對王。”
夕顏抽抽噎噎道:“民女正在前往燮州的途中……沒想到馬匹突然倒地不起,真不是想阻擋你們的去路,這個人過來之后不分青紅皂白,我是什么五仙教的叛賊,還讓人欺辱于我……殿下……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到這里她似乎委屈到了極點。嚶嚶哭了起來。
周王道:“夕顏姑娘不用傷心,王自會還你一個公道。車子壞了沒事,王剛好也去燮州,我送你過去。”
胡天心好嘛,敢情是收了個白骨精。還以為周王身為十七皇子能夠有些眼界,現(xiàn)在看來,這孫子也是肉眼凡胎,這妞兒是過來坑你的,你丫都看不出來?
周王讓人準(zhǔn)備了一輛車馬,又讓人將夕顏扶了上去。
胡天眼睜睜看著夕顏上了馬車,混進(jìn)了他們的隊伍之中,壯著膽子提醒周王道:“殿下……此女別有用心啊。”
周王淡淡一笑,壓低聲音道:“委屈你了,王心里自有分寸。”他畢竟不是個傻子,并沒有距離夕顏太近,將夕顏乘坐的馬車交由胡天一行負(fù)責(zé)看守。
胡天暗自呸了兩聲,你還他媽心里有數(shù),當(dāng)老子看不出來,想玩扒下糖衣將炮彈打回去的招數(shù)?你太嫩了,這叫玩火,玩火者必**,夕顏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隊伍繼續(xù)前行,胡天使了個眼色,讓梁慶緊跟馬車盯緊夕顏。
望著前方夕顏乘坐的馬車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道:“周王被美色所惑,這件事不好辦。”
秦雨瞳道:“不用擔(dān)心,她的穴道被我制住,應(yīng)該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
七月的天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里,午后就變得陰云密布,距離永濟(jì)橋已經(jīng)不到五里,渡過永濟(jì)橋就出了紅谷地界。
自從聽到胡天剛才了那番話,朱啟凡巴不得盡快將周王一行盡快送走,沒想到中途變天,眼看一場暴風(fēng)驟雨就要來臨。他提出要在附近避雨,可周王卻并沒有停留的意思,讓所有人加快前進(jìn)的速度,爭取在這場暴雨到來之前渡過永濟(jì)橋。
太陽已經(jīng)被堆積起來的灰黑色的云片埋葬,光線不停地黯淡下去,就像是有人用墨汁在天幕上涂上了一層濃重的黑色,沒有閃電,天空變成了一望無際的黑色幕布,只有正西的天角像是破了一個洞露出一片紫色的云。閃電從那紫色的云洞中開始觸發(fā),耀眼奪目的電光如同奇形怪狀的樹枝一樣向四面八方伸展,將黑色的天幕割裂得支離破碎。
轟隆!一聲巨響,腳底下的土地如同翻了一個身,巖石和山峰在雷聲中聳動起來,道路兩旁合抱粗的大樹都似乎站不住了,隨時都可能倒下。
這聲巨響直擊人心,奪目的閃電讓所有人的臉色在頃刻間被映射得蒼白如紙,行進(jìn)的隊伍因為這聲巨響明顯停頓了一下,不少馬匹因為畏懼雷聲而止步不前,女人驚慌失措的嬌呼生,牲口的嘶鳴聲,車夫護(hù)衛(wèi)的鞭策聲交織在一起,隊伍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周王龍燁方騎在一匹黃驃馬之上,在八名侍衛(wèi)的簇?fù)硐鲁霈F(xiàn)隊伍的正前方,剛才他還是在車內(nèi),改為騎馬還是在夕顏出現(xiàn)之后的事情。
胡天遠(yuǎn)遠(yuǎn)望著這廝意氣風(fēng)發(fā)威風(fēng)凜凜的涅心中暗罵這貨裝逼,之所以如此表現(xiàn)無非是要吸引夕顏的眼球罷了。
事實證明果然如此,周王沒多久便縱馬來到夕顏所乘的馬車旁,夕顏剛巧掀開車簾向外張望,俏臉之上流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周王安慰她道:“夕顏姑娘不用害怕,有王在此,沒有人敢傷害你。”
胡天仍然有些擔(dān)心,低聲向是秦雨瞳道:“夕顏會不會搞什么花樣?”
秦雨瞳淡然道:“她現(xiàn)在是有心無力了。”
雖然電閃雷鳴,可是雨卻始終沒有落下,隊伍在短暫的慌亂過后繼續(xù)前行。
紅谷縣令朱啟凡得到稟報,周圍并沒有任何異常的動向。前方永濟(jì)橋已然在望,過了永濟(jì)橋,他的任務(wù)就宣告完成了。朱啟凡的心情漸漸變得輕松起來,他向胡天看了一眼,心中暗責(zé)這廝臥聳聽。
胡天自己也感到納悶,看來今日無風(fēng)無浪,天狼山馬賊可能突襲沙迦使團(tuán)的消息也是從蕭天穆和周默那里得知,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天狼山馬賊應(yīng)該是得到了消息,知難而退了。
隊伍行進(jìn)到永濟(jì)橋的時候,雨終于下了起來,沒有風(fēng),雨道筆直射下,扯天扯地垂落,看不見一條條的雨線,眼前都是白花花一片,地上射起了無數(shù)的箭頭,雨滴砸落在大地上的聲音噼里啪啦,轉(zhuǎn)瞬之間天地之間已經(jīng)分不開了,如同空中有一條大河一直向下流淌,地上因雨水沖刷而成的溝壑交錯縱橫,成了灰暗昏黃,有時又白亮亮的水世界。
通濟(jì)河就在前方?jīng)坝勘简v,水流夾雜著上游的泥沙,已經(jīng)成為了渾濁的黃色,浪花如雪沫兒一般層疊奔騰,拍著沿岸。
前方傳令,渡河之后休息,這也是無奈的選擇,畢竟周圍并沒有避雨的場所,這樣的情況下唯有繼續(xù)前進(jìn)。
周王在賣弄了一會兒瀟灑姿態(tài)之后,沒多久就被雨點兒砸回了他的座駕。官員們都準(zhǔn)備了雨具,胡天和秦雨瞳也有斗笠蓑衣遮雨,最可憐的還是那些士兵,不但要承受風(fēng)雨的折磨,還不時要走入泥濘將陷入其中的馬車推拉上來。
周王傳令讓紅谷縣的那幫士卒不必繼續(xù)護(hù)送,對朱啟凡那幫人來無異于是一種解脫,過了永濟(jì)橋就算發(fā)生任何事都跟他們沒關(guān)系了。
夕顏所乘坐的那輛馬車也陷入了泥濘之中,一幫士卒忙著推車的時候,胡天和秦雨瞳兩人在一旁冷眼旁觀,梁慶冒雨來到胡天的身邊,他低聲道:“胡大人,那妖女有事情找你。”
胡天冷冷道:“不用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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