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雪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演講稿，卻顯然并不是正常結束。
她兩手垂在身體兩側，仍然站在立式麥克風前面，面對數千聽眾，突然開口道：
“各位領導，各位叔叔阿姨！我，宋佳雪，大牛學五年級二班的學生，請求你們的幫助！”
話間，竟然是淚水漣漣，在臺上就哽咽起來。
頓時，場面一片嘩然。
如此可愛的姑娘，如此優秀的學生，誰見了都有幾分喜愛，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牛屯乃至普蘭鄉的未來，就看到了大牛學此次新建之后，在陸校長的領導下走向輝煌的未來。
然而，這位學生代表忽然需要大家的幫助，還在臺上就掉了眼淚。
這是為什么？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場上漸漸安靜下來，前排忽然站起來一個人，普蘭鄉鄉長關應。
“宋佳雪同學，我是普蘭鄉鄉長關應！今天，許多鄉領導都在這里，校領導也在這里，有什么事情你盡管，我們都是你的堅實后盾！”
“是啊，你家里人也都希望你能表達出內心的想法，不管什么事，學校都會替你擔待的！”
陸非也站起身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卻把“家里人”三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是啊，姑娘，到底怎么了？”
被這兩個人帶動了氣氛，臺下頓時一片鼓勵的聲音。
誰都不忍心這么可愛的一個女孩傷心落淚，而且她的淚水是那樣的絕望和凄慘，讓人不忍心看下去。
這淚水絕不是作假的，否則這女孩的演技也太高超。
她內心真的是極其痛苦，只是不知道什么事情讓一個學沒畢業的女孩子，承擔這不該屬于她的凄涼。
“是村東頭老宋家的那個女兒，學習一直很好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家里條件困難，沒法繼續讀？之前我和老宋聊過，他最近病倒了，家里的確是有點太吃緊。”
就有人認出了雪，議論紛紛。
“那有什么關系！無非就是田間地頭那點事兒！只要這姑娘開個口。老宋家的地，我幫著種種也沒什么關系，不能讓這么、這么可愛的孩子離開學校啊！”
“就是，我家也不缺勞力，算我一份！”
淳樸的牛屯人。頓時七嘴八舌地開了口，他們沒有關應鄉長、陸非校長那么大的能力，只是通過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給宋家、給雪提供幫助。
昊學表情很冷靜，看著臺下何婉君的座位已經空無一人，他的援軍會來得很快。
聽著臺下的議論，他微微苦笑。
雪絕不是因為經濟原因無法上學，就昨天他給雪家留下的錢，擱在牛屯里，生活幾年都絕無問題！
這事兒。恐怕另有隱情。
“我想上學，我想繼續念書，我想考高中、考大學，將來回報家鄉，回報母校……”
宋佳雪再次開口，仿佛是向身邊的陸非、昊學都掃過一眼。
昊學捕捉到了這唯一的眼神交流。
那是何等復雜的目光啊！
夾雜了愧疚、難過、無助、絕望、悲傷、惶恐、驚懼、擔憂等等諸般情緒，都是昨天家訪時，她還絕沒有過的情感匯集。
昨天，她雖然也有些怯懦怕生，卻是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冀。對可以繼續讀書，表現出了毫不掩飾的歡喜雀躍。
然而，僅僅是一天過后，她就有了這樣復雜的情感。有著這樣巨大的改變。
發生了什么事？
陸非，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昊學已經可以基斷定，正是那位大牛學的校長陸非，在背后搗鬼，而且極大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因為自己對他產生了某種懷疑。即將進一步展開調查。
今天雪的這番話，就是他搶先出招！
這一招，怕是不太好接。
宋佳雪的話，沒有人打斷，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看著臺上的這個無助的出到底是什么困難，也好盡自己的一份力。
宋佳雪開口了：“我不能繼續讀書了，我……只希望我的退出，不會給學校、給家鄉帶去什么麻煩。請大家諒解我，我只是……一個孩子！”
嗯？
這話是什么意思，聽不懂啊！
眾人都有些愕然，怎么就不想繼續讀了？
現在大牛學新校舍建設在即，正是最好的時候，反而不想讀了？
還是因為家庭經濟的緣故吧！
可是，又希望不要因為她的原因，給學校帶去什么麻煩？
那又有什么麻煩？
就有人高呼道：“雪，你家里的事兒不用擔心，明年我幫你爹種地，你好好讀書，莫忘了你老李叔就是啦！”
宋佳雪搖搖頭，忽然又涌出淚水來，“謝謝大家！可我真的沒法念這個書了，對不起大家，或許學校也沒法繼續修建了，真是太抱歉了，對不起同學們，對不起老師們！”
宋佳雪向臺下深深鞠躬，隨即轉向主席臺，向陸非等人鞠躬。
這是昊學又一次對上雪的眼神。
他看懂了。
他知道，雪真正道歉的對象，正是自己。
這個孩子，背負了身不由己的沉重悲哀，今天她在臺上的一切表現，都是出于他人授意。
唯一屬于她自己的東西，只有這兩次眼神的交流。
呵呵！
昊學陡然怒火中燒，無可遏制。
陸非？
不管是你，還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甚至是什么更高層的領導都好。
有什么事不能直接沖著我來，要這樣為難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子？
出招吧，我倒，你有什么仗恃，可以真的一舉把我迫入必死的局面？
摸了摸兜里天劍的牌牌，今天就算是大開殺戒，也自有劉宇為自己收拾殘局。
昊學心中殺機涌現，目光冰冷地掃過臺下，尋找有威脅的存在。
今日既然圖窮匕見，想必是做好了對自己一擊必殺的準備。
先站在道德制高點，然后武力擒拿？
嘿嘿！
要對我動手，可還得看你有多大事！
然而，片刻后，昊學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陸非做事，還真是有點謹慎。
他稍稍認真辨別，臺下當然大多數是不明情況的學生家長，然而卻有不少于個形跡可疑的人，身邊并沒有孩子跟隨，手揣在兜里，顯然是握著某種武器。
在現代社會，那幾乎沒有其他的可能，必然是手槍！
超過把手槍的指向，就算昊學身懷凌波微步，也并沒有身而退的把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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