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途第九十五章上任首日
次日天還沒有亮……維正便出發(fā)去皇城了。他是專職武官了每月的大朝外。平時每天的朝會可以不用參加。但必須和文官一樣。天不亮就到署衙報道。
昨晚和葉天明不愉快。嚴重的影響了他的升官的喜悅。使他平添了一樁心事。這件事他當不會放棄。但葉天明正在氣頭上。這兩天他也暫時不能去。等他消消再。
現(xiàn)在要是第一天上任。他能否走好這第一步。直接關(guān)系到他的前途。尤其副千戶趙岳似乎對他極為不滿。他要把此人的不滿先削除掉。
李維正騎馬來到了正陽門前。他翻身下馬。準備將馬交給了駐守正門的金吾衛(wèi)士兵。李維的馬是的自朱棣的賞賜。這匹馬最早是北元皇帝脫古思帖木爾的坐騎。魚兒之戰(zhàn)中脫古思帖木爾陣亡。這匹馬就被北元太尉乃兒不花所。成了他最心愛的三匹坐騎之一。是一匹千里挑一的寶馬良駒。李維正給它起名為“凌志”。它的出現(xiàn)引來了無數(shù)金吾衛(wèi)士兵熱切的眼光。
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陣感嘆聲。“又看到這匹寶馬了�！�
李維正急忙回頭。只見后也馳來一名錦衣衛(wèi)官員。馬上的人約三十五六歲。身材高挑。神色冷峻。目光炯炯有神。他也身著一身金色飛魚服。正是五所的千冷千秋。冷千秋原是三所的千戶。因費天退仕。二個月前剛被調(diào)到五所。人平時很少話。對人也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除了指揮使外。他對誰的帳都不買。他殺人心狠手辣極喜用凌遲酷刑。在錦衣衛(wèi)中號“冷人廚”。與“趙屠夫”趙岳一起被稱為錦衣衛(wèi)的兩大殺人狂。
不過他也有一嗜好。就是愛馬如命。每次去抄官員的家他總是先查看一遍被抄人家的。若有看中的馬。他就會用兩匹劣馬換走�；蛘哂檬袃r買下。此事也曾被御史彈過。不過因他并非是無償占有。朱元璋也沒有深究他的罪責他至今已經(jīng)有了兩百多匹好馬。還專門在郊外買下一座農(nóng)莊來飼養(yǎng)。
李維正這匹寶馬他早在半月就注意到了為此。他一直羨慕不已。只是和李維正不熟。也不好多什么。李維正是在昨天和他認識。見他過來。便拱手笑道：“冷千戶早�！�
冷千秋笑著點了點。他翻身下馬。走過來輕輕的撫摸這匹千里馬感慨的道：“這匹是來自漠北。但他其實是一匹純種的阿拉伯馬。李千戶可知道？”
李維只知道自己馬是匹好馬O。具體怎么好。他卻不大懂。他便笑著教道：“請冷千戶賜教�！�
冷千秋雖然極不愛話。但提到馬卻個例外。他摸了摸馬鬃道：“你看見沒有。這匹馬身光滑無雜毛脖子長。尾巴高高聳起。你知道是何故？”
不等李維正疑問。他便接著道：“這是因為它有獨特的骨骼比例。其他品種的馬一般由十八根肋骨六根腰骨和十八根尾椎骨構(gòu)成。而阿拉伯是“十七—五—十六”的結(jié)構(gòu)。這就使的它的外形極為優(yōu)雅。而且這種馬有極大的耐力。在奔跑中仿佛是“懸浮”在空中。它可以長途奔跑而不吃不喝受時傷口會很快愈合。尤其當它激動和鼓起勇氣時。它就會很自然的表現(xiàn)出一種王者的特質(zhì)。李千戶的到了這匹馬。實話。我是羨慕連都睡不著�！�
李維正拍了拍自己的愛馬。便笑道：“如果冷千戶喜歡。我這匹馬就送你了�！�
冷千秋激動的臉都變形了。雖然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伤麉s真不敢要。人家只是客氣而已。他早有一個打算。見李維正慷慨。他連忙道：“我哪里敢要李千戶的愛馬。如果李千戶能答應我一個的要求。那我就已經(jīng)感激不了。”
“冷請�！崩罹S正當然不會是真的要送他。他微笑著道。其實他也很想和冷千秋搞好關(guān)系。冷千秋是三所的老千戶。威望極高。若和他關(guān)系好。對自己在三所站住腳是有極大的幫助。
冷千秋早就發(fā)現(xiàn)李維正的這匹寶馬沒有被過來。一般而言。軍馬都要被。以防止作時發(fā)情。但這匹馬因為身份特殊。一直沒有能享受軍馬待遇。冷千秋把自己的想了出來：“如果李千戶肯把這匹馬借我做種。冷某將激不盡�！�
“這是事一樁冷千戶什么時候有空。直接來找我好了�！�
冷千秋大喜。連忙道：“那今天如何。我在校外有一個農(nóng)莊。專門養(yǎng)馬。下朝時咱們一起。屆時我請李千戶喝酒。”
“那好。我們一言為定。下朝時等你。”
兩人將馬給金吾衛(wèi)。一起走進了正陽門。有了種馬約定。冷千秋對李維正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起來。話也多了。一路給他簡單介紹了三所的情況。離錦衣衛(wèi)署衙還有百步時。他見左右無人。便低聲道：“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李千戶。我昨晚聽一個弟兄。趙岳昨晚連夜訪問了三所的六個百戶。似乎和他們訂下了什么攻守同盟。你今天要心了�！�
這在李維正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感激的笑了笑。()又問道：“這些百戶為何肯聽他的話？”
冷千秋輕輕哼了一聲道：“還不是利益嗎？趙岳在三所做了六年副千戶。和這些百戶早已形成了利益一體。共進共退同榮同辱。”
李維正默默的點了,頭�？磥硎虑楸人氲倪�要棘手。
簽了到。李維正便去了自己的房間。錦衣衛(wèi)副千戶以上官員在總衙都有自己的辦公的朝房。李維正的房間昨天下午便已整理出來了。是原來三所千戶冷千秋的朝房。冷千秋調(diào)到五所后。房間便空了出來。這是一個獨立的院子正面是千戶的兩間屋子。左面是兩個副千戶的朝房。右面則是幾名三所文職書吏整理文書的所在。
李維正走進了院子。幾名書吏皆聞訊出來迎接�！扒粼�！”大家畢恭畢敬的給他行禮李維正指了指左面副千戶的房問道：“兩名副千戶大人呢？有沒有到？”
一名年紀略老的書站出來道：“回稟千戶大人。兩名副千戶大人早晨簽到后便直接去軍了。一般下午才會來這里。”
這些書吏昨天已經(jīng)見過了。李維正也不跟他們客氣。便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nèi)ッΠ�！�?br />
李維正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這里這是一個套間。外間也是處理文書之的和外面不同的是。這里負責重要級別的情報。
兩名年輕的文職官正在整理和錄剛剛送來的各種級別的情報。這些重要情報大多都是用錦衣衛(wèi)標準的簡條送來。按顏色分重要性
吏們按正式文書格式重新抄錄。再按內(nèi)容分類后交給千一簽字。然后送到指揮使那。最后由指揮使報批閱后呈報給朱元璋。這是一套嚴密的情報體系情報的內(nèi)容涉及到大明王朝的個方面各角落。在千戶空缺時。所的各種文書一般就由兩名副千戶輪流代簽。
兩名年輕的文官見千戶進來。連忙躬身見禮。一名略為瘦高的人介紹道：“屬下程稻。這位是吳濟農(nóng)。參見千戶大人�！�
李維二人器宇軒昂。氣質(zhì)和外面那些書吏大不相同。而且皆身著校尉軍服便笑著問：“今天咱們?nèi)捎惺裁粗匾虑�？�?br />
“回稟千戶大人。州|傳來消息。日國使者的船只抵達了揚州。等待入境。但山東巡檢司那邊也傳來消息。也有日國使者入境。也就是。在同一時刻。有兩名日使者抵達我大明�！�
李維正微微一怔。他想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現(xiàn)在可是日的南北朝時期。有兩名使臣到來。也是能理解。不過他們怎么會同時到來？難道日國內(nèi)出了什么事嗎？
他看了看兩份鴿信。皆很簡單。他又問道：“可有詳細報告？”
“回稟千戶。暫時有�！�
李維正點點頭。便推門進了自的里屋。雖然是夏天。但房間里很陰涼。按照正常配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個書櫥。墻角還豎有一個冬天用的炭盆。別的就沒有了。墻壁剛剛刷過。光禿禿的。雪白的刺眼。還留有石灰味兒。
李維正心翼翼在己的千戶位子上坐下。感受了一下這種做官的感覺。他又打開幾個抽看了看。里面也空空蕩蕩。有任何東西。只有桌上整齊的擺放著一-待批的文書。還有新發(fā)放的筆墨紙硯。
李維翻了翻那些文書。皆是錦衣衛(wèi)昨晚監(jiān)視各個官員的記錄。需要立即上報。右上角蓋有“緊急”字樣。李維正不敢怠慢。翻看了一下隨手便簽了。
這時。門響了。外面有人在敲門�！斑M來！”李正收起了情報。門開了一條縫。外面程稻低聲道：“千戶。費副千戶剛剛命人傳來消息。讓你火速去軍營一趟。好像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雖然事情似乎很急。但他案頭上這些情報也要立刻批閱送給指揮使。耽不的。李維也只加快速,。匆匆將三十幾份情報一一批閱了。這才起身向軍營方向而去。
此時天剛麻麻亮。街上行人稀。李維正帶著幾個隨從一路騎馬疾奔。向北面軍營馳。由于錦衣衛(wèi)實行半軍隊管理�；手皇强傃谩ｋm也有軍營。但那是給一所的“大漢將軍”和新招錦衣衛(wèi)所用。下面的三個所則分布在京城各處。三所軍營位于京城北面的四牌樓。緊鄰國子監(jiān)。由一個軍營和一個校場組成。占的百畝。對面則是金吾后衛(wèi)的駐的。約行一刻鐘。李維正便趕到了軍營。
軍營里靜悄悄的。似乎大部分的錦衣衛(wèi)校尉都不在了。三所的錦衣衛(wèi)校尉有一千一百人。除去在外面執(zhí)行公務(wù)的三四百人外。這里還應該有七八百人�？衫罹S正乎只看到了一百人不到。
這時。副千戶費安氣喘吁吁跑了過來。李維正臉一沉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人都到哪里去了。”
安躬身施禮道：“回稟千戶。趙岳帶弟兄們出城外拉練去了。我攔不住。”
“城外拉練？”李維正心里明白。不用。這是趙岳在給自己上眼藥了。走了幾步他又不聲色問道：“他要拉練多久？”
“回稟千戶。按照以前的經(jīng)驗。至少要日落才歸。但他要拉練幾。,就不清楚了。這是錦衣衛(wèi)的規(guī)定。每年都要進行。但一般做法只帶走一半。防止臨時有任務(wù)。象這樣幾乎把部人帶走。卻是第一次。”
到這。費廷安又壓低聲音道：“千戶。這期間若耽誤了公務(wù)。你可是要擔首要責任。”
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個趙岳至少利用了兩個漏洞來為難自己。一是時間差。千戶早晨第一事是要批閱公文。而且這種重要公文不準帶出衙門。所以他不能帶到軍營來批閱。趙岳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差。在他未來軍營前把錦衣衛(wèi)帶走了。而這個費廷安是剛剛提升。他也沒有那個威信。沒人睬他；其次。岳利用了領(lǐng)責任制。若這期間真有大任務(wù)壓下來。誤了事。千戶要擔首責。自己也不能因為趙岳去拉練而處罰他。這可是錦衣衛(wèi)的規(guī)矩。根無懈可擊。至于只帶走一半。那是內(nèi)部協(xié)調(diào)問題。千戶若連這件事都處理不好。那就更是罪加一等。
所以。到底就是下面的百戶只聽趙岳而不聽他李維正的話。這才是問題的質(zhì)。當然。李維正也可以去找指揮使來強行壓制�？墒虑槿粽娴搅四且徊健Ｋ@個戶也真是無之極。連個手下的制不住。蔣也未必肯幫他。
李維正暗暗冷笑一聲。這種妙招他相信絕不是趙岳那種當面擺臉色的蠢人所能想出。一定是后面有人指使。這件事自己倒不能太倉促的應對。
想到這。李維正臉一沉對費廷安道：“無非是去拉練罷了。事一樁。我還以為發(fā)生什么事。丟下公務(wù)匆匆趕來。以后不準這樣大驚怪了�！�
李維正將費廷安訓一頓。背著手便走進了軍營。這時。唯一一名未走的百戶上前來施禮道：“卑職羅廣才參見千戶大人�！�
“原來你就是羅廣才。”李維正心的笑了。他知道今年一共提拔兩名百戶。一名是他人。另一名就是這個鳳陽人羅廣才。箭術(shù)尤其厲害。號稱錦衣衛(wèi)第一箭。李維正見他生的虎背熊腰。手仿佛猿猴般的修長。便對他有幾分好感
李維正淡淡一笑。又問道：“為何你不去參加拉練？”
羅廣才躬身答道：“趙副千戶也命屬下去參加拉練。但屬下想軍營里不能部走光。所以令不走！”
“放肆！”李維正忽然翻臉呵斥道：“你一個的百戶。竟敢違抗上司的命令。你知道可是殺頭之？”
羅廣才臉上的汗流了下來。他萬沒想到李維正不護他。他連忙惶的稟報道：“屬下知錯！”
李維正冷笑一聲。又厲聲道：“趙千戶不殺你是他的寬容。但官卻不能容你。來人！”
旁邊立刻上來幾名尉。李維正一指羅廣才。森然令道：“給我將他拖下去。重打五十棍。并通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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