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松開我，溫暖的氣息撲到我的臉上，表情極度絕望，“忘了她吧，我們都忘了她，失去太久的東西，再找到已不是原來的樣子。”

    我雙眼模糊起來：“別怪她……”

    “沒人怪她，她已經(jīng)不屬于我們了，嫁了，跟著陳錦森嫁到了英國，前兩天走的。”他得很平靜。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猛然想起安妮在我耳邊過的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叫了起來：“快，快去追，別讓安妮跟他走……”

    他冷冷的，面無表情：“別提這些了，了，我已經(jīng)忘了他們。”目光閃了閃，忽然又問：“你不問問他嗎？”

    “可是安妮……”

    “其實你最想問的是他，卻怕我心里有想法，繼而才問安妮怎么樣，對不對？”他完不理解我的意思，雙手捧起我的臉，像捧著一個稀世珍寶，“傻瓜，愛就是愛，何必顧慮那么多，你都為他擋了一槍，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可以為他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你嘴上不，我在你的眼睛就看到了，你的眼里只有他，就如我的眼里只有你一樣……”

    完他輕聲嘆著氣，又將我擁入懷中，擁緊，似乎要將我整個地嵌入他的生命。除了耿墨池，沒有人這么抱過我。盡管是他將那顆子彈射入我胸膛，可是我反而心安了許多，欠他的我已經(jīng)還了，三年前捅進他胸口的那一刀，我現(xiàn)在還了。

    “你怎么了？”我的肩膀突然感覺到了濕意，側(cè)過臉一看，他竟然在落淚，“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推開他，伸手將床頭的燈開到最亮。

    “沒什么，真的沒什么。”他顯然很不適應(yīng)強烈的光線，忙用手遮住眼睛，也有可能是不想讓我看到他流淚。

    “你這個樣子是沒什么的樣子嗎？”

    “你誤會了，考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祁樹禮恢復(fù)了些鎮(zhèn)定，拍了拍我的臉，“你完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我追逐了半生，好像就是為了跟你相遇……雖然我知道你不可能愛上我，但我還是阻止不了對你的付出，而就在你倒在他懷中的那一刻，我也才真的意識到，你不可能失去耿墨池，就如我不能失去你一樣，所以……我才這么費心費力為耿墨池的病操勞，因為我知道，即使你不回到他身邊，只要他還活著，你也才能活著……”

    “對不起，我……”

    “什么都不用，我能理解。”

    “Frank，我真的值得你這樣嗎？”我咬住被單抽泣道，“值得嗎？你不覺得你的付出跟你所得到的相差太遠(yuǎn)嗎？”

    “愛怎么可以用付出與獲得來衡量呢，這是沒辦法衡量的事情，我心甘情愿付出，就如同你心甘情愿為他付出一樣，是沒有等價可講的。”

    “可是他的病，我很清楚……”

    “所以我決定把他送回美國做手術(shù)，Sith大夫那邊已經(jīng)接洽好了，等你的傷好一點，我們就走，Sith大夫一定會有辦法，事實上現(xiàn)在也有些眉目了……”

    “眉目？怎講？”

    “Sith，要救耿墨池只能做手術(shù)。”

    “什么手術(shù)？”

    “心臟移植。”

    “這個我知道，上次就聽Sith大夫講過，可是上哪去找合適的心臟呢？找到合適心臟的概率比手術(shù)身的成功率還低，但是聽你的語氣，好像有一點把握了。”

    “把握談不上，希望倒是有一點，”祁樹禮起身踱到窗前，背影透著堅定，“不瞞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目標(biāo)，我們通過互聯(lián)找到了一位絕癥病人，他的各方面條件都跟耿墨池吻合，他自己也愿意捐出心臟，可問題是……”

    “怎么？”

    “他的家人不同意，我們派人去接洽過，出多少錢他們也不答應(yīng)，你知道如果家屬不同意，他人同意也是沒用的……還有就是，手術(shù)的成功率可能比我們預(yù)料的還要低，因為耿墨池的病拖了這么年，身體各個機能已經(jīng)開始衰竭，也許被推進手術(shù)室后就再也出不來，即使能出來，他身體能否適應(yīng)移植的心臟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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