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又：“他昨天晚上又昏倒了，沒辦法，只好由我來守著你。”

    我扭過頭去：“你……怎么這么好心啊？”

    “在你眼里，我大概從來沒安過好心吧？”她自嘲地笑，居然伸手幫我掖了掖被子，繼續(xù)了下去，艱難地、斷續(xù)地：“你實在是很失敗，白考兒，兩個男人都這么愛你，卻一個都留不住，不過……我比你更失敗，爭來爭去，卻什么都沒爭到，好沒意思，誰也沒贏誰，誰也沒得到誰，誰都是可憐蟲……”

    “你不是很喜歡錢嗎？”

    “難道你認為我爭的僅僅是錢嗎？我不否認我跟他離婚有經(jīng)濟的成分，我想我也沒錯，跟他一場，得不到人得不到心，起碼要得到些錢吧？要不我下半輩子怎么活？再找一個嗎？不可能的，因為我已經(jīng)沒有生育能力了，徹底的不能生了，你想想誰還會要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

    我睜開眼睛，看著她：“你……你還有中田……”

    “哼！他？……他是看上我的錢才跟我在一起的，確切地是看上耿墨池的錢！”她倒是一點也不忌諱這件事，悲涼的笑從她唇瓣綻開，“當他得知我放棄丈夫的財產(chǎn)后就再也沒跟我聯(lián)系過，其實我早就應(yīng)該猜到的，可是人在那樣的境況下真的好脆弱，只想有個人能給我安慰和愛……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我，沒關(guān)系，反正我就是這么個人，總是主動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當突然有人對我好時我就迷失了方向，就像當年耿墨池對我提出讓我跟他時，我就找不著北了，明知道他是利用我來報復(fù)你也無所顧忌。唉，后來我又利用中田來報復(fù)他，可是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兩敗俱傷……”

    “你剛才什么，放棄財產(chǎn)？”

    “是啊，我已經(jīng)跟耿墨池協(xié)議離婚了，就在前天。”米蘭得很平靜。我卻難以置信，一夜之間，她真的有如此大的轉(zhuǎn)變？

    可是她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謊，整容后的美麗面孔毫無神采，哀哀的，卻自有一種痛悟在眼中。她：“我也是在你為耿墨池擋了一槍后想通的，那天我正在醫(yī)院做整容后的復(fù)查，突然就看到你被推進急救室，渾身是血，他也是，祁樹禮也是，兩個男人都瘋了。問明情況后，我真是一句話都不出來，忽然間覺得人生好滑稽，拼命想要奪取的并非是屬于你的，拼命要擺脫的卻是命中注定的，這真是個悲劇，我們?nèi)齻�人，都成了悲劇的主角……從來沒覺得這么絕望過，包括祁樹禮，都很絕望，因為你和耿墨池的感情，就是上帝來了，也奈何不得……”

    米蘭一直在床邊喋喋不休，我睡過去后，她好像還在。連我的夢境都被她弄得渾渾噩噩，仿佛置身一個空曠的天地，看不到一個人，卻依稀聽到有人在話，聲音若近若遠，如輕盈的風，掠過耳畔。

    “考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知道現(xiàn)在什么，你們都不會原諒我了，可是你們也許不知道，我嫁給他是因為，因為要阻止他對你們的報復(fù)和傷害。這個男人，貪得無厭，自私透頂，我是愛過他，是真心實意的愛，在新西蘭時我就跟你過，我想跟他有一個好的結(jié)果，混亂了這么多年，我想擁有一份真正屬于自己的愛情。為了這份愛情我洗心革面改變很多，也付出很多，甚至因為跟他賭氣答應(yīng)Frank的求婚……想想我這一生真是很悲慘，從來沒有人真正愛過我，F(xiàn)rank跟我求婚也是為了利用我來達到他個人的目的，而Kaven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獲取我哥哥的財富，他轉(zhuǎn)移財產(chǎn)，隱瞞收入，背著我哥從事非法交易等等，我哥是看在我的分上才容忍了他的種種劣行。后來他膽子來大，竟然在賬目和報表上做手腳，以嚴重虧損資不抵債為由將我哥旗下的兩個子公司宣布破產(chǎn)，隨即他又以親戚的名義收購，企圖鯨吞我哥的財產(chǎn)，我哥這才通過律師將余下的部資產(chǎn)轉(zhuǎn)到你的名下。他知道后立即翻臉，跟我鬧分手，故意冷落我，那個時候我對他還抱有幻想，以為他還是愛我的，所以才答應(yīng)Frank的求婚，想以此刺激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在乎我，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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