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洞天中,幾百里外的雪陽神宮之內(nèi),確如無明的三尸化身所言,氣氛是僵冷之至。此時這正殿之內(nèi)的幾人,雖沒有真正暴跳如雷,然而各人的面上,卻都鐵青一片,難看無比。
夢靈上仙獨(dú)坐上方,手中握著的玉如意,正是‘咯吱’作響。若非她手中這物,身也是上品的靈寶,幾乎就要被她強(qiáng)行握碎。
而在夢靈下首處,其余三人也都沉默著,似在強(qiáng)自壓抑著自身怒氣。
陽瑄乃是登仙境大天尊,而登仙境,整個雪陽宮,也不過才十二人而已。不算宮內(nèi),兩位潛修不出的散仙。在劫含山與雷剎紅海內(nèi)的這前后兩戰(zhàn),就等于是將雪陽神宮的實(shí)力,斬去了十二分之一!
“陽瑄之死,吾等難辭其咎!”
出言之人,也是個容貌年輕的女子,氣質(zhì)雍容華貴:“這一次,實(shí)在太大意了。之前見過這任山河的玄術(shù)神通,就該知那音魔與任山河之助,會實(shí)力大增才是。”
此女名喚‘寒凌’,這靈界洞天雪陽神宮之內(nèi),總共十二位靈仙境,不過其中只四人,是真正的雪陽宮門人,其余多是出身附庸宗派。而此時這場合,也明顯不適合旁人參與。
而除了這夢靈上仙與寒凌上仙之外,還有華音,水元二位靈仙,都坐在寒凌的對面處,都是凝眉不語,眼含傷感憤懣。
“任山河的兩門神通,能使音魔實(shí)力大增,宮倒是想到了。卻絕不曾想到,那賤人在雷音劍上的修為造詣,居然已是如此之深。”
夢靈上仙高據(jù)上首,此時在其身后,已經(jīng)一半是冰雪寒國,一半是火炎世界。這是心緒激蕩,不能壓制內(nèi)世界,法域力量顯化于外。
不過此時此刻,夢靈也不愿去壓制,哪怕身周那些價值不菲的桌椅器皿,在她盛怒之下,或是融化燃滅,或是凍裂粉碎。
“可笑,實(shí)在是可笑!眼見門人弟子被人屠殺,師妹被魔孽折磨染化,而我等卻只能坐視,無可奈何。此誠為奇恥大辱,你我四人,也配為靈境上仙?今日之后,這星玄界內(nèi),不知會有多少人恥笑我等?”
“關(guān)鍵不在于這任山河!”
華音微微一嘆:“那子母乾明陽火神雷,必是無明收集!那音魔謝婉清,何等高傲之人,怎會無緣無故,跑去雷剎紅海,效命于那喪家之犬般的人?還有那幾位妖仙,若非無明托付,又怎會傾力護(hù)持于他?”
“現(xiàn)在這些又有何用?難道還能奈何得了那老賊不成?若沒尋到確實(shí)證據(jù),我等對那無明,根是無能為力。”
夢靈一聲輕哼,凝眉不展。其實(shí)若論仙人實(shí)力,雪陽宮一方諸多盟友,遠(yuǎn)勝過半遮半掩,不能盡力出手護(hù)持的無明。
問題是有著那幾位的牽制之后,雪陽宮實(shí)在承擔(dān)不起,破壞仙修不能干涉星玄界這條共約成規(guī)的后果。
之前她已親自出手了一次,試探了魔舍離與龍變妖森那幾位,可對手的反擊,卻也強(qiáng)硬到出乎她意料。
而即便是正道之中,也不是沒有暗助莊無道,扯雪陽宮后腿的存在。
“任山河只是棋子,被無明放出來,攪亂這天下棋局的棋子。”
沒理夢靈的反駁之言,華音繼續(xù)沉思著道:“劫含山盟,我雪陽宮其實(shí)鞭長難及。此子已入雷剎紅海,我宗想要尋覓其蹤跡,簡直是難如登天。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并非是尋覓此子,而是要先得弄清楚,那幾家到底是如何想的。這任山河誠可謂是天資絕代,廢去了重明天殤這門奇術(shù)之后,居然又有了這兩門道源級玄術(shù)。若不能及早解決,必是我雪陽宮大患!可對于他們而言,難道就不是禍患?”
“你是星始宗與清微觀?”
夢靈站起了身,踱步至殿門處難望,眼神晦暗。雪陽宮這百年內(nèi)看似已然崛起,實(shí)力已漸復(fù)舊觀。
可只要是心人,都能知雪陽宮此時根基實(shí)力,是何等的薄弱。雪陽宮門內(nèi)能支撐門庭者,不過寥寥幾人,相較于那十一家一等正教,不值一提。
任山河之事,于其是雪陽宮在謀算無明,倒不如是宗門被那幾家**控利用,當(dāng)成了針對無明的刀槍棋子。
而所有的焦點(diǎn),都在于赤神宗門內(nèi),那‘赤神蘊(yùn)生石’的傳承——
“我看是行不通!”
寒凌上仙卻一搖頭:“百年前的人元草案,使天下世家得以大興,也使諸宗得以將暗棋伏子,滲入到了赤神宗門內(nèi)。任山河揭發(fā)此案時,必定是察覺到了什么,才會被如此針對。元始魔宗暗算在先,諸宗落井下石在后。那無明這些年來不動聲色,只怕亦是在暗中清查門內(nèi)。此時赤神宗內(nèi),那有資格繼承‘赤神蘊(yùn)生石’的幾人,必定有一位是與元始魔宗有涉。可其余人等,也并非清白。元始魔宗之外的幾家,多半亦有涉入,混入了繼承人選之中,并非是不可能之事。如今這赤神宗,正是一團(tuán)亂麻。我看這幾家,或有興趣找到任山河,卻也未必愿見那元始魔宗稱心如意!”
錯非是那無明,信不過自家的門人弟子,早就已對雪陽宮發(fā)難。以那人的性情,這些年來的手段,在有足夠的把握時,又何需什么借口證據(jù)?
任山河出事之時,無明正在九玄魔界坐鎮(zhèn)。而當(dāng)時的赤神宗上層,都隱有坐視甚至推波助瀾之嫌,已徹底失去無明的信任。
然而很簡單的道理,任山河入魔,得益最大的只會是元始魔宗一家。對正道諸宗而言,這并非是什么好消息。
元始魔宗除去任山河,不但是使人元草案陷入僵局,也同樣是算計了諸宗。將此時赤神宗內(nèi),有資格繼承‘赤神蘊(yùn)生石’的幾人,暫時排斥在無明的信任之外。
“確實(shí)如此!其余宗派,或者會因‘人元草案’,坐視元始魔宗對任山河下手。可在其入魔之后,卻已心思各異。”
水元也微微頷首,認(rèn)可了寒凌之言:“此番追剿任山河,那星始宗之人始終未曾露面參與,就是明證。”
此時此刻,誰都不能知赤神宗內(nèi),到底是怎樣的情形。是因元始魔宗的棋子,并不在繼承‘赤神蘊(yùn)生石’的人選之內(nèi)。還是那人的身份,快要暴露,才會對任山河下手?是欲籍此,故布疑陣?
星始宗是否也有參與?參與之后進(jìn)展到了何等地步?繼承那‘赤神蘊(yùn)生石’的排位,之前是否在元始魔宗部下的那枚棋子之前?或者是之后?又為何要坐視元始魔宗,對任山河下手?
這一切,都是未知之事。水元也只能根據(jù)此時修界內(nèi)的情勢,做些不靠譜的推測。
只能知無明此時的情形,極為不妙,然而元始魔宗與雪陽宮,也并不好過。
“我的不是星始宗與清微觀,也不是指那元始魔宗。這幾家,此時都還指望不上。“
那華音上仙卻是輕聲一笑,明媚端方:“我的是孔仙商盟!”
“孔仙商盟?”
夢靈面現(xiàn)狐疑之色,不過她對華音的智慧,一向極其敬服:“師妹的意思是?”
她暫時想不出,置身事外的孔仙商盟,與任山河能有什么聯(lián)系。
“仍舊還是人元草案!”
華音上仙目光平靜的,與夢靈對視:“若是任山河與無明得知,百年前掌握人元草案關(guān)鍵之人,此時就在孔仙商盟之內(nèi),不知會有何反應(yīng)?”
夢靈的眸中,頓時現(xiàn)出了幾分亮澤。華音之言,該當(dāng)反過來聽。于其任山河與無明知曉之后會怎么樣,倒不如孔仙商盟在知情之后,會有何等樣的反應(yīng)。
孔仙商盟是當(dāng)世最大的靈商之一,勢力遍布南方一地。勢力之強(qiáng),僅在雪陽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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