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一場酩酊大醉之后，梁山泊在除夕夜之前發(fā)生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去濟州島的兩只船隊返回山寨，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王倫不久之前的收的那位徒弟身體漸漸康復，昭示著事情往好的方向在發(fā)展。
第二件事情便是王慶的使者馬勥又再一次來到山寨，難免又是一場招待宴，好在此時恰逢過年，不怕熱鬧，怕的就是不熱鬧。
還有一件不算事的事兒，便是阮氏三雄的老娘聽山寨來了這么一位標致的姑娘，又從二、王倫在她面前失態(tài)的故事，連續(xù)兩晚都打著探望程婉兒奶娘病情的由頭，進行著旁敲側擊的打探。
王倫算是怕了，基在屋里不露頭，就是這樣，一撥一撥的頭領還是絡繹不絕的前來項，可惜王倫就是不松嘴，其實他心里明鏡一般，這事不靠譜。
以他來自現(xiàn)代人的思維，兩個人結合的前提是需要有感情，而不是這個時代所流行的媒妁之言，兩個人面都不曾見，就要生活在一起，再慢慢培養(yǎng)感情。這種模式是王倫難以接受的。也許熬啊熬，熬到將來的某一天他會妥協(xié)，但是現(xiàn)在的他，還打算堅持一陣。
另外兩個人的身份也是一個巨大的鴻溝，一個是知府家的寶貝閨女，一個是占山為王的山大王，即便相愛，怎么看都是一段驚世駭俗的戀情。程萬里除非頭殼壞了，才會開開心心把自己寶貝閨女嫁給一個草寇。當然，王倫鐵了心要讓程婉兒家破人亡除外，而且他現(xiàn)在也有這個實力，縱然襲慶府里有個名將王稟。可惜搶錢搶糧王倫都不忌諱，就是干不出搶女人的事情來。
想明白這些以后。王倫也算踏實了，既然沒有了明顯的目的性，行為就顯得真誠、坦白多了，三不知和安道去看看病人的病情。不時和程婉兒攀談幾句。有時候他還真被眼前這個絕色麗人的許多方面吸引，引得自己出之前從不會對人吐露的心聲來。
這種感覺很奇妙。至少是王倫這么覺得。
“你個不成器的敗家兒，我生你作甚啊你！你氣死我了！”門外傳來的叫罵聲叫王倫收回思緒，獨自一人推開門出去了，焦挺沒事又跑去了林沖家。王倫突然覺得能夠相遇、相愛、相守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對走完前兩個步驟的焦挺，他是提供方位無條件的支持，并鼓勵他沒事就過去找錦兒。
當王倫走出屋子，外面的叫罵已經(jīng)升級成打罵，王倫一看連忙上前勸阻，原來是馬勥留在山寨的老爹正在教訓兒子。馬勥在外面半點氣也不能忍，此時在老爹面前，溫順得像只綿羊。
“恁消消氣，消消氣。大過年的，別氣壞身子！”王倫連忙同出門查看的其他頭領一起拉住馬勥老父，好言相勸。
“哥哥，你叫他打，他不打心里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就要得病，還是叫他打我一頓順了氣，就好了！”馬勥跪在地上也不起身，反而勸王倫道。
“打你他不會心疼，你又不是撿回來的！混話，來，我屋子里坐著！”王倫是主人，這兩位是客人，總不能看他們大年三十父子相殘而不管，索性無事，況且離晚上的團圓飯還有段時間，問問清楚也好。
馬勥老父在王倫面前倒是沒有脾氣，一個勁的跟王倫告狀，兒子怎么怎么不好，王倫好歹把這父子倆勸了進來，許貫忠和蕭嘉穗兩人也跟了進來，五人坐在火盆邊，馬勥老父就開始數(shù)落起兒子來≈gt;
“從就沒出息，叫他讀書他不讀，給他請先生，他把別個罵起跑了，教不了勒樣的學生，后來大一點，偷了屋里前跑外面克不曉得搞么斯，最后把弟弟也帶出克了，學了一身武藝回來，我好，這些年擔驚受怕我也忍了，我就叫他上進，克考武舉，也算是對得起這身事吧！哪知這兩個不成器的趾高氣揚的去了，灰頭土臉的回來，老子，老子恨不得……”
王倫聽了半天，發(fā)現(xiàn)這些事情都是陳年往事了，照都到現(xiàn)在了，老人心中應該也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怎么會突然又在大年夜打罵起兒子來？
馬勥一言不發(fā)，也不辯解，那老人看氣，罵了半個時辰還不停嘴，王倫和蕭嘉穗、許貫忠三人面面相覷，原想等他出口氣再勸的，哪里知道這老人家罵來勁了，中途水也不喝，氣也不喘，看來安道這回真是徹底治好他身上的病了。
“老人家，恁先喝口水，歇歇氣，畢竟病才剛養(yǎng)好，又剛出去散了散心……”許貫忠端起一杯熱茶遞給老人道。
這老漢在山寨住了大半年了，可以是看著許貫忠上山，又看著他在山寨地位與日俱增的，當下不敢托大，連忙謝著接過水杯，道：“軍師，我這也是恨鐵不成鋼啊！”
“怎么就恨鐵不成鋼了？我兄弟兩個就這么不招你老人家待見？”馬勥被罵了半天，頭一次出言頂?shù)馈?br />
老人一聽就來氣，道：“你你，文不成，武不就，將來圖個甚么？老子眼睛一閉，死了干凈，甚么都不用你心到甚么時候？你娘走得又早，我有話都不曉得跟誰！”老人一抹眼睛，淚水便順著手指縫留了出來。
馬勥一見心又軟了，求道：“恁有話就直接，我都不曉得哪里忤逆你老人家了！”
“是你要我的？”老人望著兒子道。
“是我滴！你只管，我話算數(shù)！”馬勥拍著胸脯道。
“好，把你弟弟叫過來，老子舍了這張老臉，跟王寨主求個情，收留你兩個不成器的！”老人突然站起道。
老者話音一落，滿座皆驚。王倫心道這馬氏兄弟確實是難得的好漢，梁山對他們的加入也十分歡迎，但自己沒有使出曲線救國的招式啊，是誰跟他在耳朵邊上吹的風。難不成是自己三位軍師？
許貫忠和蕭嘉穗也是一臉驚訝。暗想難不成是哥哥使了甚么法子不成，三人相互對視。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種表情：莫名其妙。
馬勥外表魯莽，卻有一股荊湖男兒的內(nèi)秀，第一反應也有懷疑是不是梁山泊做了工作的原因，眼睛不覺往王倫身上瞄去。
“看么斯看。還懷疑老子跟別個傳話不曾？你現(xiàn)在搞清楚，是我求王寨主收下你兩個不成器的，不是王寨主叫我讓你們上山，當初老子病得那樣，別個也沒乘人之危，**你們上山，你心里冒得數(shù)？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老子罵兒子。言辭極端犀利，心情卻是極端舔犢。
馬勥把頭一低，心想確實如此，自己武藝雖然比較自負。但是在梁山上如自己一般的頭領板著兩個手都數(shù)不過來，而且王倫若要自己上山，方法有千萬種，用不著這樣。再老爹剛才罵了半個時辰，原來只是鋪墊而已，就是為了引出后面的話，看來還真不像受人指使。
“爹，我跟王盟主都好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可以變就變，你這樣叫孩兒以后在江湖上怎么立足！別個起馬家的兩個伢，還不唾棄死！”馬勥苦著臉道。
“我不管那些，我只問你，王盟主好，還是王寨主好？”老人質(zhì)問道。
這個問題叫馬勥怎么回答，王寨主好那不成當面拍馬屁的王盟主好老爹只怕要氣死，當下只好和稀泥道：“都……好！”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也不跟你計較，我再問你，是王盟主對人真，還是王寨主對人真？”老人這回站了起來，直瞪著兒子道。
馬勥左右為難，王倫看不下去了，起身道：“老爹，我叫你一聲老爹啊，恁老莫嫌棄！”
“王寨主哪里話，我老頭子在這里快一年了，吃你的，喝你的，還叫神醫(yī)看病，我恨不得真有你這樣一個兒子就好！”到這里，老頭眼淚又掉了下來，嗚咽道：“他兩個不成器的，就是落了草，也跟不對人，跟那王慶，遲早是家破人亡的下場，我沒幾年活頭了，不在乎這些，他們兩個卻還啊，家都沒成，將來跟著王慶……”
老者到最后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拉著馬勥道：“兒啊，我叫你投梁山，不是別的，你們兄弟跟著王寨主起碼有個善終，我就是死了也能閉眼！我不圖你跟著王慶有前程，只是怕你們給人家賣了，還替別個數(shù)錢。王慶這個人，那次我也見過，只是賣嘴皮的，偏你兩個吃這一套，還把他當菩薩供著，我跟你，這樣的人，跟王寨主比起來……”
“喝口水，喝口水！”王倫連忙遞上一杯茶，這老人再下去，不光馬勥受不了，就是自己也聽不下去了，連忙打斷老人的話道。
那老人接了水，卻不喝，只是拉著王倫道：“王寨主，你跟我句實話，我這兩個兒子行不行！”
“行行，當初我跟他們算是不打不相識，恁兩個兒子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王倫照實道，心里確實也是這般想的。
“那好，我這兩個兒子投山，你要不要！”老人不依不饒道。
“他們自愿過來，那還有甚么的？關鍵是……”王倫還沒完，就被老人打斷，只見他拉著兒子道：“跪下！”
馬勥無法，只好要對著王倫下跪，王倫兩位軍師連忙上前攔住，都道：“有話坐著，好好！”
老人見狀，也不堅持，道：“你給個明白話，來是不來！要是不來，我也沒甚么想頭，就跳到這八百里水泊里，喂魚去！”
馬勥被他老爹**得沒法，激動道：“我不曉得王寨主比王盟主好，我不曉得梁山比房山好，我不曉得甚么叫做前程？偏我就是個勺貨？但是在有些事上，人就不能太聰明，過的話潑出去的水，就不能收回來！恁老今天要我投梁山，保不齊日后又要我投甚么山，到時候我成甚么人了我！恁勒樣我不義，兒子要是不義，還有甚么臉面活在世上！”
聽得馬勥出這番話來，王倫在心里暗暗贊嘆。沒想到這漢子見事到也明白。實在與他那粗獷的外表很不相符。
“老子生出你們兩個來，難道還不如你們兩個？甚么今天叫你投這個。明天叫你投哪個？王慶是我叫你們投的？當初老子就看他不是踏實人，當時你們兩個，你們還不聽！你是不是！王寨主這樣的人，天下找的出第二個來？就是找得出。老子也不會再開這個口！”老人大怒道。
馬勥又叫他罵得不出話來，直低著頭不再話，那老人心里有氣，就拿手取抓盆中燒紅了的木炭，王倫眼尖，急忙把老人扯了回來，馬勥見狀。大叫道：“爹，你到底要怎么樣！”
“老子抓把碳，把自己眼睛燙瞎它，免得看到你們?nèi)蘸蟮南聢觯 崩先舜罂诖謿狻Ｎ兆⊥鮽愂值溃骸拔摇也还芩耍还芩耍麗廴ツ睦锶ツ睦铮沂撬酪惨涝诹荷剑恪隳訔壩遥 ?br />
“沒這話，恁想住多久住多久！”王倫拍著老人后背道。老人見，重重的點了點頭，指著馬勥道：“你克，你克，滾回王慶那里克！我冒得你兩個這樣的兒子，叫我客死異鄉(xiāng)！”
馬勥頹然坐到地上，半晌不語，王倫和蕭嘉穗、許貫忠夾在這兩父子中間，怎么勸都不是，只好撿些不相干的話，這時焦挺回來了，進門道：“哥哥，該去吃團圓飯了哩！”
馬勥聽到團圓這兩個字，八尺來高的漢子，眼淚就像水一般流出來，哭得撕心裂肺道：“老子若是沒了老子，活著還有甚么意思，老子兩邊都不投了，就帶你賴在梁山上！”
那老人差點沒氣背過去，幸好叫王倫一把扶住，想罵馬勥一時又罵不出來，只是拿手指著馬勥，渾身打顫，王倫忙起和道：“恁隨我吃團圓飯去，兒子就讓他在這里緩一回！”
“王寨主，你不管我，別因為我耽誤你山寨喜事，我就在這里，跟他好好！”老人最后憋了半天，哀求道。
到底是兩父子，王倫也沒別的法子，只好勸道：“好生，不管馬勥將來如何，你老想在我山寨住多長時間，就住多長時間！”
老人只是點頭，王倫又勸馬勥幾句，這才帶著焦挺跟兩位軍師出門而去，老人目送王倫他們走遠了，關起門來，語重心長道：“伢啊！聽我一句勸，我不會害你，你不曉得，我在這山寨住了大半年，見的東西不比你多，王寨主人沒話，跟著他你不會吃虧，王慶是個甚么人，耍嘴皮的把式，從前沒人比時，還人模狗樣的，可是真人面相，他就露相了！”
“爹，你的我都知道，你為么廝非要我上梁山？”馬勥萬分不解道。
剛才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老人也沒勁折騰了，靠在椅子上，緩緩道≈gt;
“前些時，我閑得慌，一個人在岸邊走，見這水泊里大船進進出出，我就問人，這是去哪里，一開始別個還不，我就找到安神醫(yī)，他是個實在人，也不瞞我，就是去海外一個島，我這一把年紀了，甚么沒見過？可還沒見過海外是甚么樣，也不知有沒有神仙，我就央求他讓我出海看看，隨船去，隨船回，安神醫(yī)真是個好人，這事也沒驚動旁人，他去跟他們水軍頭領一，還真叫我搭了船！”
老人了半天，馬勥沒聽懂甚么意思，納悶道：“這有關系么？”
“你莫吵，聽我完！”老人喝了一聲，又接著道：“我在海上待了快十天吧，還真到了一個地方，那叫阮七的水軍頭領還真照顧我，叫手下帶我到處轉，不轉不知道，一轉把我心都轉開了，我這輩子最擔心的是甚么，就是你們兩個的前程，我一直覺得這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看不到抓不著，但老子那天親眼見了啊！”
“你到底見甚么了？”馬勥不解道。
“老子見了么斯？老子見了好幾萬百姓在那里討生活，每家每戶都有一百畝田地，對了還有牛！老子還見了兩個山里獵戶，跟你們一樣都是親兄弟兩個，現(xiàn)在都是堂堂團練使了，你。我這一輩子圖的是甚么，還不是看你們兩個伢有出息，怎么偏偏不醒呢你……”老人完，抱頭痛哭。
馬勥亦掩淚道：“爹。有些事我真不能做。今天我負人，明天就是人負我了。我真的反水了，王寨主也會看我不起的，這事，我真不能依你！”
老人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他是得語氣平淡，那就表示沒有商量，當即沒了辦法，痛哭道：“你怎么勒蠢啊伢啊……”
“爹，我們還是回去罷！”馬勥求道。
“你走罷，我了，我死也要死在這里！”老人心也死了。臉色極其蒼白，好像一時之間蒼老了幾歲。
馬勥看得肝膽俱裂，往后一仰，躺在冰冷的石磚上。望著屋頂?shù)溃骸澳侵挥邪磩偛盼业模覂蛇叾疾煌叮疫@回回去，就跟王盟主辭行，過來照顧你，我的山寨不要了，我甚么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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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倫和兩位軍師走在路上，都十分有默契的沒有提起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但不提并不代表大家沒有在心中沒有想法。
起碼蕭嘉穗此時便在心中默想，此事還真不是剛才馬勥老父想得那么簡單，只是為兒子的前途考慮。起碼此事便涉及到兩大勢力的關系，當初自家山寨為了縻貹跟王慶亮肌肉，自己是親身參與了的，當時的局勢是何等緊張，差點兩邊就干了起來。這回馬勥兄弟兩個要是過來，兩邊關系變成甚么樣子，還真難清楚。何況以馬勥的那種性格，就是過來了，心中只怕也會一直想不開，估計這是王倫態(tài)度不明確的主要原因。畢竟這山寨都是斬頭瀝血，心甘情愿上山的兄弟，還從沒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人家老爹。
“哥哥，等等弟！”這時杜遷從路趕來，叫道。
“你渾家呢？”王倫見杜遷一人而來，出言問道。這團圓飯不比其他，家屬是一定要參加的。
“老娘們磨磨唧唧，待會自己過來！”杜遷笑道。
“當著我們那嫂子的面，你敢再一遍不？”許貫忠打趣道。
“她不是不在這里么！”杜遷笑道。
王倫搖頭笑了笑，望著天上那輪圓月，嘆道：“還有好多兄弟在外面沒有回來，不然一起吃個飯，多么熱鬧！”
“是啊！鄒淵在沂州，守著咱們的銀礦，樂和在東京，給咱們當眼睛，盯著朝廷的一舉一動，朱富和楊林下山去了，接關勝、單廷珪、魏定國他們的家眷去了，還有聞先生帶著好些兄弟在濟州島，一分就這么遠！”蕭嘉穗把思緒從別人的家事中抽回，嘆道。
“他們起碼有個信兒，分別也是暫時的，我現(xiàn)在想的是廣惠大師，去了西夏這么久了，整整兩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希望他不要出甚么事！”王倫嘆道，因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廣惠脫離了成為人肉饅頭餡的命運，可是這么久不露面，不禁讓王倫又擔心起來，他不會被命運強大的慣性給拉了回去罷？
“吉人自有天相，天叫他遇上哥哥，躲過這一劫，必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咱們再等等，不定就能等到他了！”蕭嘉穗出言勸道。
“嗯，大過年，咱們些吉利的話，希望明年再過年，廣惠大師便能跟咱們一起喝酒吃肉！”王倫點頭道。
“你們都忘了還有四個弟兄哩！”杜遷賣關子道。“，赤須龍費保，卷毛虎倪云，揚子蛟卜青，瘦臉熊狄成，這四個好漢要是知道我們沒良心，少不得要叫他們灌酒哩！”杜遷笑道。
“不是我忘了他們，而是他們快回了，山寨已經(jīng)收到他們的書信了，估計沒個天，倪云就會提前回來！”王倫笑道。
“哥哥，我你到底差他們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也不個痛快！”杜遷埋怨道。
“倪云回來了，就知道我叫他們辦的事情有沒有眉目，若是成功了，對我山寨來必然是一大飛躍，若是不成功，也無益！”王倫搖頭笑道。
“罷了，我也不問了，還是盼他們早些回來罷！”杜遷嘆氣道，頓了一陣，又有忍不住道：“哥哥，咱們現(xiàn)在家大業(yè)大，山寨花錢如流水，你得給弟再想想辦法！”
“你就知道債，恁還是行行好吧！”
杜遷哈哈大笑，道：“誰有能耐我哥哥你，天天找我要錢的弟兄們能把我**死！錢給他們了，沒準還在背后我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能省的地方，就省著點用，不能省的地方，一定省不得！比如弟兄們的撫恤金，山寨就是砸鍋賣鐵，也不能拖欠他們的，這是咱們山寨的根基，萬萬不可動搖”王倫聞言認真道。
“知道，知道，這點事情弟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比如這回山寨在鄆州大戰(zhàn)，財務上完是談不上繳獲，除了馬匹、盔甲、刀槍等實物，銀錢加起來才幾萬貫，我皇帝還不差餓兵了，怎么咱們關老爺出征，才帶這么點錢！”杜遷來語氣頗為苦悶。
“野戰(zhàn)就是這樣，你以為次次都是攻城戰(zhàn)，能有大把的收獲！”王倫沒好氣道：“關勝都是山寨弟兄了，你們話都注意點，不要傷了自家人和氣！”
“沒別的意思，開個玩笑罷了！不過哥哥，句實話，這樣的仗還是少打為妙，這回山寨損失也是不，撫恤金還沒繳獲多！”杜遷點頭道。
“不是我想不想打的問題，是朝廷**上來，叫你不得不打！”王倫嘆了口氣，道：“所以那個東西必須盡快脫手了，不然一批又一批的人馬過來，耗也能耗煩咱們！”
許貫忠和蕭嘉穗都是深以為然，只是現(xiàn)在河東、江南兩地的消息不可能這么快過來，就是發(fā)現(xiàn)急機會，這兩地隔著太遠，一時能不能把握住，還真是個大難題。相信王倫也一直在為這個事情**心，兩人不忍再把話點明，叫王倫心焦。
五人站在聚義廳前了一陣，王倫進去看了看，見還有少部分人沒來，從人群中找到宋萬，吩咐他道：“程婉兒一家好不容易找到咱們山寨，又留在此間過年，你給做頓好的，給人家送去，也算是咱們山寨的一點心意！”
“得勒，知道了，絕對少不了他們的！哥哥放心，我親自送過去便去，一定把哥哥的心意帶到！”宋萬笑道。
“是山寨的心意！”王倫糾正道。
宋萬哈哈一笑，跟王倫告辭了，哪知走出三兩步，卻又折回來道：“原那老漢要送程娘子回家，不知為甚么程娘子不走，我看哥哥還是要把握這個機會啊！”
“這事我知道，哪里像你的那般，老漢要送程娘子，心里又擔心環(huán)一個人在山寨照顧不好她娘，程娘子要是一個人回去，路上又不安……”王倫著著感覺不對，道：“我用得著跟你解釋么，去！”
宋萬哈哈一笑，溜得比耗子還快，當即叫了幾個往聚義廳送菜的漢子，選了幾樣好菜，便叫上他們跟自己一同往后院而去，不多時，這行人徑直來到程婉兒的屋外，宋萬敲門道：“團年飯到了，幾位開個門！”
沒過多久，便見程娘子打開們，宋萬一張馬臉湊了上來，道：“娘子，咱們見過，還記得我把，當日在山下掛花燈的！這不，你們到了我們山寨，就是緣分，今日大年三十，咱們做主人的不能慢待了客人，這些酒菜都是我們家寨主的一番心意，還望姑娘笑納！”宋萬果然言出必行，開口閉口只是王倫的心意，半點不提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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