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嬰大王是什么性情,飛鴻大士再清楚不過,當年對方還差些成為她的童子。這個在火焰山修得三昧真火的小屁孩,性子比真火還要火爆,當年連齊天大圣都不服,現(xiàn)在怎么會愿意聽從李曄的號令?
在飛鴻大士的設想中,兩人為了爭奪主導權,見面就會起沖突,而李曄修為不濟,一定會被圣嬰狠狠教訓一頓。最好是雙方誰也不服誰,大鬧一場,最后不歡而散——不歡而散的可能性很小,畢竟大敵當前。貌合神離的可能性卻很大,這足以影響聯(lián)軍對沁州城的攻勢。
現(xiàn)實與想象大相徑庭,飛鴻大士一時難以接受,連帶著看李克用的目光也充滿懷疑。降龍羅漢及時過來見禮,他修為比李克用高很多,對事情經過的描述更加清楚透徹,飛鴻大士很快弄清其中原委。
“李曄這廝果然狡猾!”出乎意料,聽完李曄和圣嬰斗爭的過程后,飛鴻大士并沒有捶胸頓足,而是露出贊賞之色,“圣嬰雖然修為不錯,畢竟還是孩子心性,論手腕不及李曄,倒也說得過去。”
降龍羅漢問道:“接下來怎么辦?”
飛鴻大士淡淡回應:“這個問題不該我們頭疼,而是應該李曄頭疼。哪怕他眼下聲勢鬧得再大,只要攻不到太原去,就一點用都沒有。”
說到這,飛鴻大士瞧了降龍和李克用一眼,“沁州城你們守不守得住?”
降龍羅漢的聲音依舊平緩,但充滿殺氣:“李曄若是敢攻城,伏虎師弟的仇,我一定要親手報!”作為伏虎羅漢的師兄,降龍羅漢的實力自然要強一線。
李克用眼神低沉,他對飛鴻大士的話很不滿意。什么叫攻不到太原去,就一點用都沒有?大戰(zhàn)開啟,河東軍損兵折將、消耗糧秣軍械,這對李克用的勢力都是打擊。
李克用并未說話,他感覺到飛鴻大士有什么瞞著他,他沒有問。既然對方不肯說,問了也是白問。
李克用看向城外,平心而論,沁州城的防御已經很堅固,要擋住李曄并不難。
論修為境界,他比不上李曄,但要論排兵布陣,他生在邊軍長在邊軍,從來都不將李曄看在眼里。這回雙方修士實力差不多,經過黃巢之亂,河東軍也有了兵家戰(zhàn)將,比拼主帥調兵遣將的能力,李克用有必勝信心。
至于其它,李克用暫時無暇細想,但只要李曄從河東敗走,他自然就有機會,知道飛鴻大士等人的實際意圖。
念及于此,李克用握刀的手緊了幾分,眼神也變得堅硬如鐵。面對城外一望無際的連營,他身軀站得筆直。
河東是他的河東,他才是這里的主人,誰想對河東有所圖謀都不行!李曄想攻占河東,那是癡心妄想,釋門佛域想要控制他讓他做傀儡,就更是沒有絲毫可能,哪怕對方是仙人!
李曄沒有讓李克用等太久,當日將圣嬰帶來的妖族安排好之后,翌日就下令昭義軍三面攻城。
大戰(zhàn)從日出就開始。昭義軍先用投石車轟了幾輪城墻,在被對方真人境以上的高手,出手攔截住半空的巨石后,就沒在繼續(xù)浪費時間。萬千將士直接沖到城池前,開始蟻附城池。
激戰(zhàn)伊始,圣嬰掏出丈八火尖槍,帶領一干手下沖出大營,就要直接去搗碎沁州城防。如此魯莽行動,自然還在半路,就被李曄一聲呵斥,給阻止了下來。
“你攔著我們做什么,讓本王去刺翻他們!”圣嬰一臉不樂意,顯得十分急躁,“一群螻蟻而已,只要本王出馬,勢必全都俯首!”
“飛鴻大士就在城中,你想去試試?”李曄揶揄道。
“飛鴻大士?”圣嬰怔了怔,原本沖天的氣勢,猶如泄閘洪水,剎那間一降再降,他不確定道:“她當真在這里?我怎么沒感覺到?”
李曄看向城頭:“以飛鴻大士對大道的參悟程度,想要隱藏氣息自然是輕而易舉,她想讓你以為她只是一塊石頭,那你就只能如此認為。我與她交過手,自然知道她就在彼處。”
“你跟飛鴻大士交過手?你竟然沒被她用手指碾死,還能活蹦亂跳的?”圣嬰看怪物般看著李曄,眼中充滿驚奇。
李曄乜斜圣嬰一眼,淡淡道:“咱倆也交過手。”
“你!”圣嬰張嘴差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他以天仙境的修為,跟李曄交手還是敗了,他能輸給李曄,飛鴻大士自然也有可能。
圣嬰收了丈八火尖槍,怏怏道:“飛鴻大士可是厲害得很,現(xiàn)在怎么辦?”
作為妖族第一圣子,圣嬰也是桀驁不馴之輩,以天仙境的實力,就敢跟猴子交手,還讓猴子吃了虧。但面對飛鴻大士,他明顯沒有辦法。當初能讓猴子狼狽不堪,依仗的是三昧真火和先天法寶,每一樣都價值不菲,猴子那會兒可是什么法寶都沒有。
定海神針除了堅硬些,其實根本沒大用,變大變小實則就是個觀賞性的雞肋功能,實戰(zhàn)中卵用都沒有。可以說,那時候圣嬰跟猴子的戰(zhàn)斗,本質上就是一個富得流油的仙二代,活生生用錢砸懵了一個一窮二白的鄉(xiāng)野散修。
說到底,猴子是很可憐的。
圣嬰依仗的這些東西,在飛鴻大士面前,卻沒什么用處。原因很簡單,飛鴻大士本身就比他更有錢,法寶也比他更厲害。不說別的,那羊脂玉凈瓶就強得沒邊。圣嬰早就在飛鴻大士面前吃過虧了,所以哪怕知道對方現(xiàn)在修為境界大減,也絲毫不敢上去挑釁。
李曄見圣嬰已經有些害怕,便寬慰道:“飛鴻大士雖然厲害,但眼下畢竟境界大減,她那個羊脂玉凈瓶,雖然妙用無窮,但更多用在防御上,進攻并不如何犀利。再者,前日一戰(zhàn),我讓她受了重傷,沒有旬月時間,根本不可能恢復戰(zhàn)力。”
圣嬰將信將疑,眼巴巴的問:“你當真重傷了飛鴻大士?那可是飛鴻大士啊!”
李曄聳聳肩:“你可以問尤達梟。”
尤達梟在一旁點頭如蒜,神色莊重肅穆:“我親眼所見!當日飛鴻大士跑得快,若是換了一般人,早就死在安王劍下了!”
圣嬰上上下下打量李曄幾眼,末了豎起大拇指:“算你狠!既然飛鴻大士戰(zhàn)力不在,你剛才還攔我做什么?”
李曄道:“飛鴻大士雖然實力大減、重傷在身,但她畢竟是大羅金仙下凡,誰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壓箱底的手段。若是你直接過去大開殺戒,只怕會讓她魚死網破。”
“那該怎么辦?”圣嬰又問,他發(fā)現(xiàn)到了李曄這,自己基本就只會問這種問題。這很不符合他圣嬰大王,作為睥睨妖族的第一天才,平日里霸道無匹的做派。
李曄早有謀算,“你無需出手,對飛鴻大士形成牽制即可,不僅如此,你帶來的天仙境修士,最好也不要出手。這樣一來,就能將雙方出戰(zhàn)的修士力量,控制在地仙境及其以下。”
圣嬰左右看了看,納罕道:“我們地仙境的修士并不多,湊在一起一雙手也數(shù)得過來,對方可是有十八羅漢。”
李曄擺擺手,看向戰(zhàn)場,徐徐道:“只要出戰(zhàn)的修士力量不超過地仙境,我們就有絕對優(yōu)勢!”
圣嬰怔了怔,有些不解其意,詢問性的看向尤達梟,想要問對方,李曄是不是有什么后手安排。尤達梟呵呵一笑,沒有言語,顯得很神秘。圣嬰眉頭微皺,對尤達梟的賣關子有些惱火。
拿下沁州城,才能打開進入河東的門戶,此戰(zhàn)十分關鍵,初戰(zhàn)的主力雖然是昭義軍,但平盧軍也沒有閑著,隨時準備上陣。
昭義軍攻勢猛烈,隨著戰(zhàn)事持續(xù)進行,沁州城的防御工事在被持續(xù)損毀,防御器械在被持續(xù)消耗。箭樓塌了一座又一座,狼牙拍碎了一個又一個,箭鏃在城外鋪上了一層地毯。
連續(xù)數(shù)日激戰(zhàn),不計代價的昭義軍傷亡慘重,已經達到數(shù)千人,而沁州城看上去只是掉了一層皮。損失的還都是城防工事和軍械,甲士折損并不大。
在城池中央上空懸立的李克用,用肉眼就能看到三面城墻的戰(zhàn)況,對眼前的局面他早就有所預料,所以十分滿意。日落時分,李存孝、李嗣昭等將領,先后來向李克用稟報戰(zhàn)況,俱都神色振奮。
“都說李曄用兵如神,麾下謀士如雨,良將如云,逢戰(zhàn)必勝,每攻必克,我看這都是小人的阿諛奉承之詞,根本不可信!”李存孝聲音洪亮,“這么多天了,昭義軍死傷無數(shù),卻連城頭都沒攻上,可見李曄不過是無能之輩!”
李嗣昭附和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李曄的那些威名,不過就是世人巴結他的權勢,信口胡謅而已!”
眾將紛紛應是。
李克用擺擺手:“李曄并非一無是處,這個毋庸多言。只不過我河東軍之精銳,又豈是魏博、昭義可比,加上沁州城防御堅固,李曄要攻占城池,的確是癡心妄想!”
仗打到現(xiàn)在,李克用很滿意,隨著昭義軍傷亡增加,他的信心也在與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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