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利仁揉著腦袋道：“怎么我老是覺得不踏實，人家下崗能拿七八萬，偏偏到我手上就只有一萬”
計文驥猛然變了臉色，冷笑道：“老凌，你該不會懷疑我吞了你的款子不成？”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計文驥噌地站起，死死打量他的眼色，冷笑個不停：“我計文驥干這么多年科長，沒見過你這么難搞的人，是要讓大家都下不了臺對吧？還是什么？我興子擠了你的名額？”
“那個”
“我丑話擱在這里，確實，來應該我興子下崗的，他動不動就曠工，還老是違反紀律，早就該下崗了。可誰讓他是我興子呢？實話，這協(xié)議你簽了還能有一萬塊，不簽一分都沒有，哪里涼快哪里呆著去！”
凌利仁一聽果然如此，心里快要氣炸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啊，計科長，原來是你搞的鬼！”
“是又怎么樣？年年拿先進就了不起嗎？”計文驥打鼻孔里嗤笑一聲，：“反正公司財務不明，窮得快要揭不開鍋了，員工工資幾個月都開不出來，該干私活的都干私活去了。我不下你的崗是情，下你的崗是理，什么都行。”
馬春生搭腔道：“老凌，你明明簽了字就有錢，偏偏拖著不簽，是不是要晾著我們兄弟幾個啊？行！我今天就耗在這里。”
凌利仁這才明白他們兩方人馬是聯(lián)合起來故意逼自己簽署協(xié)議，只氣得渾身發(fā)抖，顫聲道：“好，好，好，我簽，我簽！”
這時外面?zhèn)鱽磉瓦瓦偷穆曇簦腥饲瞄T。
一個禮貌的聲音問道：“請問這里是凌安琪的家嗎？”
凌利仁正沒好氣，嚷道：“誰啊？”
宋秉和梁泊華站在門外，手里提著幾袋水果和保椒，：“呃，這么多人？您好您好，我是凌安琪的同學，今天辦事路過鷺鷥市，就冒昧進來看看，還請多多見諒。”
“琪琪的同學？”凌利仁正想著女兒是不是碰到了騙子，不料騙子居然找上門來，不耐煩道：“我這里正忙著，您請回吧。”
宋秉來之前考慮過一百種可能，沒想到的是居然吃了閉門羹。
幸好梁泊華見慣各種場面，不動聲色的把水果和保椒放下，笑道：“凌先生在忙什么事？如果需要我們可以為您解決。”
“解決？”計文驥隨口道：“你們是凌家那傻丫頭的同學？能解決什么？我這里有一份下崗協(xié)議，不如你們來勸勸他把字給簽了，就算是解決了。”
梁泊華和宋秉都是熟知人情世故的高超人物，視線在客廳轉(zhuǎn)一圈看見兩伙人馬神色不善，又聽到所謂的下崗協(xié)議，已經(jīng)把眾人來意和凌利仁的敵意猜得七七八八。
凌利仁家里當真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沾滿陳年油煙的烏黑墻壁，墻角布滿蜘蛛絲。
正對面的一面墻上貼滿凌安琪當年念書時獲得的獎狀，效時的雙科獎、奧林匹克數(shù)學競賽三等獎、三好學生獎；初中時的優(yōu)秀學生獎、年級學生進步獎；體校時的獎狀最多，包括足球、籃球、排球、百米競速、五千米、球、鏈球、跳高、跳遠、摔跤、柔道、游泳，能拿的基都拿了。
大廳里還有一臺電視，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罕見的1寸飛躍牌CRT顯示器彩電，又笨又大又難看↓此之外就是老式鋁水壺、地攤貨一般的塑料杯子，幾張板凳和杉木沙發(fā)。
梁泊華正色道：“你哪個單位的？叫什么名字？怎么動不動就下崗？有什么文件指示嗎？是哪個部門下發(fā)的？”
計文驥拍案而起：“我單位的！沒文件ｕ么著？開個人還得看你臉色不成？老凌，你看看你家傻閨女交的什么朋友，竟敢不分青紅皂白來干涉我們的工作？是不是還想把我給撤職查辦哪？”
凌利仁唯有苦著臉道：“那誰，你們還是先回吧，我這事情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馬春生叫道：“什么一時半會解決不了Ｖ在必須就得給我解決了ｂ字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俞瑞庭賠笑道：“老馬，您看這一碼歸一碼，下崗協(xié)議簽不簽是我們家里的事，至于那筆賬，我們肯定會想辦法還你的。”
“還！我現(xiàn)在就要，你拿什么還？”馬春生發(fā)不客氣，上前揪住凌利仁的衣領(lǐng)，道：“不要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Ｅ不信老子現(xiàn)在就敢揍你？”
他唱白臉，計文驥唱的就是紅臉，拉著馬春生笑道：“有話好好嘛，千萬別沖動，區(qū)區(qū)一萬塊而已，老凌，只要你簽了字，算個什么事呢。”
凌利仁被兩人聯(lián)合夾擊下不了臺，一時漲紅了臉，勉強應道：“會、會、會還的。”
宋秉見凌利仁難堪不已，俞瑞庭在邊上縮著腦袋，又想起傻妹子對自己掏心掏肺的好，這事不能不幫。
“凌先生，你欠了他們一萬塊？還有這個所謂的領(lǐng)導要求你簽下崗協(xié)議以得到一萬元補助，順便把欠債還給他們？”梁泊華兩句話就把三方的關(guān)系理順了。
馬春生冷笑道：“是啊，難道你愿意替他還錢？”
宋秉對他的話聽而不聞，老實不客氣抓住馬春生一個同伴，道：“起來，給我讓個座。”
客廳就狹，被兩方人馬擠滿，早就沒了座兒。
那人眉頭一皺，道：“什么意思呢？”
“你是聾了還是腦殘？”宋秉把手插進褲兜里，饒有興致的看著對方，一副充滿挑釁的神色。
那人顯然是街頭混過的，受不了他故意擺出來的這副高姿態(tài)，當即站起伸手向宋秉推去，嘴里不干不凈罵道：“去你媽的！敢來這里跟爺爺搶座？”
宋秉肩頭后縮，左腳前伸，那人便如同自動送上門似的被絆倒，半邊身子掛住板凳一時倒不了地，狼狽不堪。
這時鐘天成剛帶著秘書和幾名人員從后面趕到，手里拎的均是逢年過節(jié)看望貧困戶時所帶的慰問品，無非糖果油糧而已。
“三少，我來了！”鐘天成呵呵笑道。
馬春生大吃一驚，叫道：“沒錯，你們一定就是凌利仁請來的幫手Ｏ凌？枉我待你不薄，當真動手不成？”
“我、我哪有？”
馬春生使了個眼色，一群人紛紛站起將宋秉圍在中間。
“敬酒不吃吃菲？那好得很Ｈ把凌利仁家里給老子砸了Ｇ些個幫手，見一個打一個Ｏ子就不信要不到這一萬塊！”
鐘天成冷汗都快下來了，沉聲喝道：“字們知不知道這是在違法犯罪？”
“你算哪根毛，在這里大呼行的？”計文驥冷笑著。
門外閃出一人，鐵青著臉道：“計文驥，你找死！”
計文驥先是很不耐煩，繼而感覺聲音十分耳熟，再定睛一看，差點沒嚇得爬到地上，驚叫道：“吳、吳總，您、您怎么來了？”
吳總：“我干嘛？我還問你們干嘛呢這是？帶人到人家家里打砸？還有王法嗎？簡直豈有此理！”
計文驥完不知所以，訥訥的道：“我、我就是帶人來讓凌利仁簽署下崗合同，怎么樣了？”
馬春生插嘴道：“我是來讓凌利仁還債的，這不違法的吧？”
“還債就能到人家家里來打砸？”
吳總寒著臉，徑自掏出電話撥打：“保衛(wèi)科嗎？三號樓這里有個事，你們馬上派人過來。我誰？我吳福明Ｄ個吳福明？二建公司總經(jīng)理吳福明！給你們五分鐘過來！”
計文驥見吳福明似乎一股和平時不太一般的怒氣，知道這事自己干得不地道，趕緊陪著笑臉：“吳總，吳總，就不必叫保衛(wèi)科了吧，都是公司內(nèi)部事務”
“誰和你是公司內(nèi)部了？”吳福明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再是二建公司職員，你和凌利仁同志的糾紛，屬于治安管理條例。”
計文驥完呆住了，道：“吳總，沒搞錯吧？”
“你已經(jīng)被開除了。”
有鐘市長在場，吳福明表現(xiàn)得格外干練，又問：“還有，馬春生，你和凌利仁的債務糾紛到底是什么問題？”
馬春生搶著道：“他、他欠我一萬塊！”
吳福明哪肯相信，道：“凌利仁同志，請你詳細事情經(jīng)過。”
凌利仁見這位高高在上從來不曾踏入自己家門一步的總經(jīng)理似乎剛直不阿，膽氣稍壯，便把借了馬春生五千塊，約定還七千，馬春生卻逼著還一萬的事情經(jīng)過原原了出來。
鐘天成只氣得渾身顫抖，不可抑制，道：“在我眼皮子底下，居然發(fā)生這種強制先進職工下崗、同事放高利貸逼債的丑聞！我還有何面目去見二少？吳福明！馬上報警把他們通通抓起來，帶回警局好好審理！”
保衛(wèi)科的人很快趕到，在吳福明的指揮下將垂頭喪氣的計文驥和馬春生等人帶走。
整個過程如同快刀斬亂麻，凌利仁還沒反應過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