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木之力,原就不是她現(xiàn)階段能夠掌控的力量,就像七歲孝非要玩大鐵球,雖然前頭有大人幫著掄了起來,但只要一個失誤,恐怕反而會被這鐵球傷得不輕。她多日來一直心翼翼地駕控乙木之力,不敢有哪怕半秒鐘的松懈,也自然一直得不到休息。這樣造成的最直接結(jié)果,就是她的精神力消耗甚劇。所幸她原就是丹師,精神力早已焠煉得比普通修士要凝練得多。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點兒優(yōu)勢也在慢慢殆盡。要知道,長天拿“熬鷹”來比喻她現(xiàn)在的行為,不是沒有道理的。熬鷹到了后期,比拼的就是人和鷹的意志力,誰先支持不住了,誰就認慫服軟,她也是一樣。
對普通人來,三天三夜不睡覺已經(jīng)是極限,世上有一種酷刑,就是不讓人犯睡覺。聽著平淡無奇,然而違背人體生物規(guī)律的懲放是最可怕的。寧行和乙木之力的比拼,是對體力、神力和精神力的三重劇烈消耗,因此是熬到后頭也就痛苦。最可怕的是,熬鷹允許失敗,而她的機會只有一次,因為木之精已經(jīng)用掉了。這一回若連乙木之力都掌控不了,她害怕自己會留下這個心魔,待得面臨天劫時出來作祟。
因此,她心意沉浸在這吃抗之中。
第四天,她不得不封閉了自己的靈識,以求降低神力消耗。
第五天,筋疲力盡。她知道長天對她了幾句話。然而那聲音遙遠得像從外太空傳過來一樣,她模模糊糊聽了,甚至沒傳到心底去。也沒聽出他了哪幾個字。她敝著瞑思內(nèi)視的狀態(tài),因此眼中和心中所見,只有如同巨木在地面下的根須那般復(fù)雜交錯的經(jīng)脈,以及無時不刻都在咆哮著狂暴前進的乙木之力。
這一室暖香之中,她倚壁坐得輕懶,水晶燈光幽幽,照得她眉目如畫。更得了墮髻慵妝來日暮的韻味。誰能料到她體|內(nèi)正在進行著另一郴許成功不得失敗的綿延戰(zhàn)役?長天幾次進來,見她雙目緊閉,面上無悲無喜。無苦無痛,卻是早已將神魂心志完沉入了與乙木之力的對抗之中,再也分不出半點精神。
他輕嘆一聲,知道最后關(guān)頭快要到來。偏偏他只開了個頭。后面的事可就完插不上手。這就像馴服烈馬,騎手憑自己事,斷斷無瘋助外力,否則星宿之林怎會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她?
轉(zhuǎn)眼就到了第六天。
這幾天當中,其實隱衛(wèi)拱護的赤金大車又遭遇了一次襲擊』過有長天坐鎮(zhèn),自然是迅速地化險為夷了。
當然,這辰斗沒有人對她述,如果她沒有入定。不定能聞到當時青鸞身上濃重的,來自敵人的血氣。
可惜。她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著。
這一回,水晶燈又亮了幾下,隨后青鸞從外頭鉆了進來,向端坐不動的長天躬身細聲道:“大人,大軍在前方四百里處。以龍馬腳程,不出一個時辰即至。”近幾天,神君大人都待在后車廂中。她每次進來,都能見到這二人相對而坐,神君大人不是望著寧行出神,就是乳卷自閱,這兩人雖然一句話也未再過,然而嘲看起來卻無比安寧諧和。
“派人去知會了?”他頭都不抬。
“是。”
“下去吧。”
青鸞后退兩步,剛要推門而出,冷不防寧行的聲音響了起來:“追上隱流大軍了?”
她的聲音有兩分喑啞,仿佛傷后無力·天知道她此刻情形更甚,不禁皺眉道:“怎地醒來?你正值緊要關(guān)頭。”
她睜眼,眸中靈光都已經(jīng)斂去,看起來有些無神,卻還是微笑道:“一個時辰后,豈非也是緊要關(guān)頭?”
此話出,長天即定定地望著她,半晌不能言語,而后才吩咐青鸞暫時退下。
原來她這幾日雖然不言不動,心里卻仍如明鏡一般,什么也都記得·天伸手撫上她俏顏,在她唇角落下輕輕一吻,才抵著她額頭輕聲道:“你身體不適,屆時我抱你進去也未嘗不可。”她的額頭有點燙。
萬眾矚目之下,撼天神君將嬌弱的心上人抱入軍中,這該是瑪麗蘇文當中才會出現(xiàn)的終極橋段吧?不過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誰會料到她體|內(nèi)正有一片刀光劍影,幾乎耗盡了她的部精力?她在世人眼里原就是紅顏禍水,這樣的出辰式豈非最符合人們對她的臆想,這樣的出辰式,豈非最能體現(xiàn)出神君對她的無上寵愛?
寧行望見了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擔憂,卻只是搖了曳,了兩個字:“不妥。”她想要的更多。
他不放心道:“你站得起來?”她的身體狀況,他最清楚不過,此時她最該做的就是繼續(xù)入定,不理會其他雜事。
寧行撐著車壁緩緩站起,腰還未捅就覺得眼前一黑,嬌軀不由得一晃,于是知道自己這是神魂虛耗過度,緊接著被抱入寬厚的懷抱中,長天曳道:“太勉強了。”他連神力都不能為她渡過去。
她拍了拍他的手:“放開。我無妨,喊青鸞進來。”
這世上若有一人令他無可奈何,那必然就是她了·天忍不住長嘆:“怎地固執(zhí)若此?”
這話語意雙關(guān),她假裝不懂,自不搭理。他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松手,隨后召喚青鸞入內(nèi)。
寧行自海納袋內(nèi)取出一個猩精致的琺瑯妝箱,對青鸞道:“來,看看你這幾年手藝可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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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流大軍駐扎在寬闊的平原上,不遠處就是一條杏。
離廣成宮駐地近,戰(zhàn)斗也就頻繁、激烈。此刻大軍早就收起了飛梭,改為徒步行軍。
年后不久,隱流以討伐廣成宮掌教風聞伯為名,發(fā)布了討檄令。第二天,隱流四軍共二十九萬妖兵踏上征程,然而走了數(shù)月有余,這支軍隊的人數(shù)不減反增,如今已經(jīng)有三十八萬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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