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中州派與水月庵的處置
聽完南忘這番話，和國公等人覺得好生無奈，心想青山劍宗原來不止會說狠話，也很會說怪話。
果成寺律堂首席見氣氛實在有些尷尬，勸說了幾句。
和國公撐著椅手，湊得更近了些，低聲說道：“總不能因為此事就開戰(zhàn)不是？”
南忘微微挑眉，說道：“有何不可？”
換成別的修行宗派，就算遇著今天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擅啟戰(zhàn)端，因為對面是中州派。
放眼世間，只有青山宗有這個資格以及行事風(fēng)格，真的可能選擇開戰(zhàn)。
場間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和國公趕緊說道：“但禪子也說了，相信清容峰主一定明白，雖然出手的是魏成子，但絕對不是中州派的意思。”
南忘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其余的青山弟子也沉默不語。
禪子說的沒有錯。
青山宗并不認(rèn)為暗殺趙臘月是中州派的集體意志，因為這對中州派沒有任何好處。
趙臘月是天生道種，但這樣的天才弟子在修行界的歷史上并不罕見，現(xiàn)在天光峰不就還有一位卓如歲？
如果殺死她，青山宗的未來會受到影響，當(dāng)前的實力卻不會受損。
關(guān)鍵她是景陽真人的再傳弟子、神末峰主，輩份地位都很高。
如果中州派真要殺她，就意味著想與青山宗全面開戰(zhàn)。
可如果那樣的話，中州派必然要雷霆大動，直撼青山根基。
不要說趙臘月，南忘都沒有這個資格。
中州派的出手對象只可能是青山掌門以及元騎鯨這兩位通天境大物。
看到南忘等人的反應(yīng)，和國公知道禪子的指點果然是對的，人族最大的危機(jī)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了，現(xiàn)在最緊要的事情是查出此案真相以及中州派愿意為了修復(fù)兩派關(guān)系付出什么代價。
“如果真是不老林所為，難道他們的手已經(jīng)伸進(jìn)了云夢山里？”
和國公刻意轉(zhuǎn)了話題，問道：“而且要請動不老林做這樣的大事，幕后那些人要付出多少代價？”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是不老林請冥界妖人出手殺死魏長……魏成子滅口，為何事后不把痕跡消除的更干凈些？如果是時間急迫來不及，他們根本就不應(yīng)該讓冥界妖人出手，與冥部勾結(jié)這種罪名就算是不老林也不會愿意承受。”
清天司指揮使接著說道。
南忘說道：“我不管這件事情有什么隱情，總之是你們中州派的長老做的這件事，那就說些你們應(yīng)該說的話。”
場間再次安靜。
南忘的意思非常清楚。
現(xiàn)在應(yīng)該站出來說話的是中州派。
應(yīng)該說的話當(dāng)然是道歉以及代價。
很多視線望向某個地方。
那里有個高大的身影。
上午來到西山居，洛淮南便一直站在這里。
從始至終，他沒有動過，沒有喝一口水，更沒有進(jìn)食，態(tài)度表現(xiàn)的很端正。
直到這時候，青山宗終于正式開始問話了，他才說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話。
“這件事情，我們中州派會全力承擔(dān)。”
這話說得很漂亮，但就像是世間很多事物一樣，越好看越不真實，因為無法描述自然也無從考核。
南忘挑眉說道：“你擔(dān)得起嗎？”
洛淮南神情如常，說道：“師母知道消息后已經(jīng)南下，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了天光峰。”
果成寺律堂首席宣了聲佛號，說道：“如此便好。”
和國公也是面露喜色，說道：“如此最好。”
南忘沉默了，沒有再說什么。
中州派掌門是修行世界最頂尖的大人物，要說云夢山還有誰地位比他更高，便只有他那位同樣是通天境界的道侶。
也就是洛淮南所說的師母。
掌門夫人親自前往青山宗，中州派的態(tài)度不可謂不誠懇。
具體事宜自然會由她與青山掌門還有元騎鯨商議，相信中州派必然要付出很多代價。
與之相較，井九與童顏在梅會棋戰(zhàn)上關(guān)于晶石分配的賭約，完全不值一提。
中州派表現(xiàn)出來這樣的態(tài)度，和國公與果成寺律堂首座，都同時松了口氣。
他們看著南忘的反應(yīng)，心想接下來只需要把趙臘月安撫好就夠了。
南忘知道他們在想什么，直接說道：“你想的差了，那樣不夠。”
和國公神情微異問道：“還有誰？”
南忘說道：“井九。”
聽著這個名字，在場的人們都有些吃驚。在他們想來，就算井九是青山宗重點培養(yǎng)的劍道奇才，梅會棋戰(zhàn)之后聲勢正盛，又有景陽真人再傳弟子的名頭，依然沒有資格參與到這等大事里。
洛淮南卻很安靜，似乎早就猜到。
幺松杉說道：“井九師叔是個很記仇的人。”
青山弟子們紛紛點頭。
當(dāng)年初入洗劍溪，柳十歲為了見他，被顧寒打了幾次，后來在承劍大會上，井九便在顧清的身上打了回來。
去年試劍大會，井九當(dāng)場出手把兩忘峰馬華打到石林下面，重傷顧寒，最后竟連過南山的劍都折了，也是報復(fù)。
這時有消息傳到了西山居。
人們才知道井九去了趙府。
沒有停留很長時間，他便離開。
沒人知道他與趙臘月說了些什么。
“他離開趙府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事情。”
和國公臉上的情緒有些復(fù)雜，說道：“水月庵弟子莫惜被人打折了四肢，扔到了他的腳下。”
南忘看了洛淮南一眼，沒有說什么。
眾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這就是水月庵給青山宗的交待。
和國公在內(nèi)的很多人，都已經(jīng)猜到這個處置應(yīng)該是過冬的手筆。
那個少女行事果然有其師風(fēng)范，烈如西風(fēng)。
洛淮南忽然覺得，讓師妹去勸說井九似乎不是最好的選擇。
……
……
趙府門前。
莫惜躺在井九的腳下，渾身是血。
她抬頭盯著井九，眼里滿是絕望與恨意。
井九舉手示意趙府管事過來，說道：“原樣送回水月庵。”
水月庵的風(fēng)格恬淡安靜，直到出了連三月。
這種重口味的畫面，他很熟悉。
他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既然看到，也就夠了。
井九轉(zhuǎn)身離開。
莫惜厲聲喊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么這樣做嗎？”
“不想。”
井九沒有停下腳步。
看著他消失在夜色里，莫惜呆住了。
片刻后，安靜的街上響起她痛苦的哭聲，不知道是后悔還是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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