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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正文 第三十四章庸人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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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不停沖擊著道心,帶來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井九知道這當(dāng)然不是因為柳十歲與元曲的姓氏,而是因為雪姬在青山。

    他想了想,取出寒蟬扔了過去,說道:“阿大你先戴著。”

    寒蟬不偏不倚落在白貓頭頂。

    哪怕再高的位置,只要停留的時間久了,也都可以習(xí)慣,它自然不會害怕,想著雪姬更是覺得無比滿意。

    白貓伸出右爪,把寒蟬的位置挪的更合適了些,覺得很滿意,對著井九喵了一聲表示感謝。

    井九也很滿意,心想如果雪姬破關(guān)而出,應(yīng)該會循著寒蟬的味道來神末峰,到時候阿大可以擋擋,那三個肯定也不好意思看著阿大出事。

    平詠佳湊在顧清身邊,低聲說道:“師兄,這貓到底是什么來頭?名字怎么感覺有些古怪。”

    顧清沒來得及解釋,井九對平詠佳說道:“你想學(xué)什么劍?”

    平詠佳怔住了,心想自己既然是神末峰弟子,當(dāng)然應(yīng)該學(xué)景陽師祖的不悔劍訣,難道還能學(xué)別的?

    顧清想著當(dāng)年自己的經(jīng)歷,微笑說道:“青山九峰的劍法,你都可以挑。”

    平詠佳震驚無語,心想還能這樣安排?

    顧清接著對井九說道:“師弟現(xiàn)在還沒有劍,師父您有什么安排?”

    這個時候,對面的清容峰上忽然傳來歌聲。

    平詠佳望向那邊,有些好奇。

    井九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就學(xué)清容峰的無端劍法,劍再說。”

    平詠佳再次怔住,感覺很是無辜,心想我就看了一眼啊,說道:“師父,清容峰上都是師姐,太怪異了吧……”

    井九沒有理他,走回洞府,沒過多長時間又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本薄薄的劍譜。

    平詠佳不知該喜還是該悲,有些茫然地接過劍譜,來不及說什么,便被顧清與元曲拖進了道殿里。

    “你是不是傻?當(dāng)初云夢山問道大會的時候,師叔他可是以水月庵弟子的身份參加的,有什么怪的?”

    元曲看著他惱火說道,心想如果換作玉山師妹,不知道會高興成什么樣,哪像你還準(zhǔn)備挑挑揀揀。

    顧清笑而不語。

    他配合元曲把平詠佳拖進道殿,可不是想著怕師父生氣,而是知道二位師長要說話。

    ……

    ……

    竹椅在崖邊,對著云海。

    井九坐在趙臘月身后,給她梳頭。

    趙臘月想著先前的劍譜,說道:“你的記性倒是不錯。”

    井九說道:“大部分厲害些的劍法都還記得,但入門的功法卻差點忘了。”

    當(dāng)年從山溪里走出來時,他便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他保留下來的記憶與時間的長短沒有關(guān)系,更像是經(jīng)過了某種刻意的選擇,重要的事情絕大多數(shù)都還記得,那么沒記住的應(yīng)該都是小事?

    趙臘月說道:“很久沒有見你積沙了。”

    井九說道:“有些忙。”

    他現(xiàn)在確實越來越忙,修行之余竟是很難找到時間清靜一下,更不要說用積沙這種事情打發(fā)時間。

    仔細(xì)算來,他這些年留在青山的時間竟是少得可憐,換作以前真是難以想象。

    趙臘月知道他最不喜歡這樣,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井九說道:“有時候感覺我是在還債。”

    趙臘月想了想,問道:“這就是因果嗎?”

    井九看著崖外流動的云海,沉思片刻后說道:“我對這個世界并無虧欠。”

    趙臘月說道:“山坡上的青草又何嘗欠過那匹馬?”

    井九點頭,說道:“所以我接著還要去朝歌城。”

    趙臘月說道:“我隨你去。”

    井九說道:“這次讓顧清跟著,朝歌城的事情他熟。”

    趙臘月說道:“雪原局勢漸靜,今年梅會可能會照常舉行,卓如歲應(yīng)該也在朝歌城。”

    井九說道:“今次的事情便與雪原有關(guān)。”

    他準(zhǔn)備把雪姬的事情與她說清楚,日后如果真的有什么變故,也好做些準(zhǔn)備。

    這個時候白貓忽然從洞府里跑了出來,跑得很急,頸間的鈴鐺不停響著。

    趙臘月神情微凜,心想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白貓把寒蟬放到地上,示意井九趕緊看看。

    寒蟬渾身僵硬,十余道極細(xì)的白色肢足不停抖著,看著似乎要不行了。

    井九伸手把它抓到手里,發(fā)現(xiàn)它沒有問題,只是被嚇得不行。

    那只受寒蟬指揮的蚊子死了。

    就在劍獄的那個房間里。

    ……

    ……

    暮色里,井九來到上德峰,劍獄已經(jīng)夜色深沉,就像別的時間段一樣。

    他走過幽暗的通道,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直至來到被燈光照亮的大廳里,望向右手邊那條更加狹窄的通道。

    萬物冰封陣的劍意隱藏在兩側(cè)的石壁里,沒有半點痕跡。

    他的視線穿過看似虛無一物的空氣,落在通道盡頭的那間囚室上。

    忽然,囚室門的縫隙里涌出了無數(shù)冰雪。

    那些雪涌出來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快,直至變成奔涌的河流,帶著難以想象的酷寒與恐怖,向著他撲面而來。

    井九靜靜看著眼前的畫面,沒有躲避,也沒有吃驚。

    那些狂涌而出的冰雪幾乎是立刻便來到他的身前,快要把他淹沒。

    就在這個時候,他閉上了眼睛,然后再次睜開。

    那些冰雪消失了。

    他的眼前還是那條幽靜的通道。

    還是那間孤伶伶的囚室。

    想關(guān)住雪姬這樣的存在,又有師兄的前車之鑒,井九這次更加謹(jǐn)慎,提前便留下了后手。

    那只鎮(zhèn)魔獄的蚊子,便是他留下來監(jiān)視雪姬的,沒想到這么快便被雪姬發(fā)現(xiàn),然后被她殺死了。

    就像先前看到的幻覺一樣,這是雪姬在展現(xiàn)自己強大的境界實力,還是表達自己的憤怒?

    井九靜靜看著那間囚室,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那間囚室里也沒有聲音響起,死寂的就像一座墳?zāi)埂?br />
    大廳里忽然生起一道微風(fēng),卷起微塵。

    這風(fēng)不知來自井那邊,還是隱峰那邊,代表著什么。

    “我要出遠門。”

    井九隔著長長的通道,看著囚室說道:“有什么事情現(xiàn)在就說。”

    一聲很輕的嚶嚶從囚室里傳了出來。

    井九沉默了會兒,說道:“好。”

    ……

    ……

    囚室里多了一張竹椅。

    那張竹椅有些舊了,椅面與扶手上都很光滑,多年沒有修補,放著有些不穩(wěn)。

    囚室墻面上法器投射出來的畫面也變了,從以前的藍天白云、綠水青山變成了蒼茫大地,千里冰封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的遠處,隱約有座孤且高的冰峰閃閃發(fā)亮。

    雪姬裹著被子,蹲在竹椅上面,看著那座冰峰,似乎很滿意。

    ……

    ……

    今年雪線沒有繼續(xù)南移,雪原里的寒風(fēng)也不像前幾年那般凜冽,朝歌城迎來了一個正常的春天。

    禪院里的青樹濃淡變化,如新茶舊甕,霧氣隨地形起伏,仿佛茶杯上的白煙。

    凈覺寺的春景果然極美。

    霧里有座大殿若隱若現(xiàn)。

    井九走出大殿,來到霧林之間,春景變得更加好看。

    凈覺寺是皇家禪院,他剛與皇帝結(jié)束了交談。

    他說了雪姬被囚青山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朝歌城最近的局勢。

    這些凡間俗事他是真的不想理會,但既然與皇帝見面,總得聽聽。

    就像在他不想與元騎鯨見面,但有的時候不想見也不行。

    這些年景辛很低調(diào),很少離府,不管明里還是暗里,每天都是在中州派與一茅齋的師長帶領(lǐng)下讀書治學(xué)。

    朝歌城的局勢很平靜,但并不好。

    當(dāng)年還有些官員上書請立景堯為太子,就像大原城的李太守那樣,現(xiàn)在這種官員已經(jīng)快要消聲匿跡。

    神皇治理天下終究要靠朝中的文武百官。

    景氏皇朝的官員與軍方將領(lǐng)們大部分都有中州派的背景,或者曾經(jīng)在一茅齋就讀過。

    與中州派、一茅齋相比,青山宗在朝歌城里談不上什么影響力。

    那年顧清入宮成為景堯的老師,震驚了整個天下,都以為是青山宗想要改變梅會體制,把手伸向北方。

    中州派的反應(yīng)非常強烈,直接派出了越千門這等層階的大人物護住了景辛皇子,直到現(xiàn)在向晚書等幾名中州派仙師還在景辛皇子府里坐鎮(zhèn)。尤其是鎮(zhèn)魔獄事變、清天司的指揮使改變了自己的立場,更是令中州派憤怒到了極點。

    這種情形下想要廢掉景辛,直接立景堯為太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現(xiàn)在朝歌城的平靜,當(dāng)然不是什么好事。

    井九走到池畔,望向水面上那些初生的蓮葉,沉默了很長時間。

    景氏皇族想要千秋萬代,便必須在意中州派與一茅齋的意見,除非景氏皇族與青山有實力碾壓所有的反對意見。

    他的徒弟顧清是景堯的老師,他的侄兒井梨是景堯的陪讀,在任何人看來,青山北上的關(guān)鍵人物便是他。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尤其是果成寺麒麟敗走,中州派肯定在懷疑他與神皇之間的關(guān)系,再加上鎮(zhèn)魔獄事變,蒼龍之死……

    就算沒有任何證據(jù),只要有機會,中州派肯定會暗中殺了他。問題在于,中州派肯定想不到,按照青山宗的行事風(fēng)格,如果他真的死了,不管有沒有證據(jù),也不管有沒有機會,青山宗肯定會發(fā)起瘋狂的報復(fù)。

    修行界兩大領(lǐng)袖宗派之間的戰(zhàn)爭,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已經(jīng)不可避免。

    真是很麻煩啊。

    井九看著在風(fēng)里輕輕搖擺的蓮枝,默默算著這場戰(zhàn)爭的勝負(fù)。

    兩通天對兩通天,算是互劫,元騎鯨破境稍晚,但他如此老謀深算,必然藏著后手。

    麒麟的本體也是通天巔峰,妖雞瘋起來不知進退,阿大慫起來還不如自己,只能指望尸狗。

    云夢山的谷主比青山峰主多幾個,但小四隱藏了這么多年真實水準(zhǔn),忽然暴起應(yīng)該能先搶殺兩三個。

    關(guān)鍵問題是青山隱峰里大部分都是死人,云夢后山則不同。

    白刃飛升成仙之后,中州派沒有內(nèi)亂,那里極有可能還有什么前代長老活著。

    就像聚魂谷底巖漿河流里那條鯉魚,誰能想到中州派居然在那么荒僻的地方還藏著一個神獸?

    簡單的算了算,井九覺得更麻煩了。

    如果青山宗與中州派真的開戰(zhàn),不管最后誰勝誰負(fù),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半個朝天大陸都會被打成廢墟。

    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井九也不知道。

    他最開始進鎮(zhèn)魔獄,只是要隨冥皇學(xué)些東西,并沒有想著驚動蒼龍。

    事后才查出來,那是因為不老林通過景辛皇子府送了一封信進鎮(zhèn)魔獄。

    不老林是師兄的。

    答案出來了。

    這些年他一直在勝,不管是破掉雪原之困,還是果成寺之亂。

    但那些都是小勝。

    師兄追求的卻是大局。

    只要大陸動蕩,生靈涂炭,那便是他的勝利。

    “你也很難過嗎?”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身后響了起來。

    井九沒有轉(zhuǎn)身,說道:“我沒有難過,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修行者為何不專心修行,卻要有這么多的想法呢?”

    前世的時候他就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這一世依然想不明白。

    如果想法源自帶領(lǐng)自身種族向前的責(zé)任感,那責(zé)任感又來自何處?

    如果說責(zé)任感源自于對舊世界的絕望,那你不應(yīng)該帶著冥部大軍攻向人間嗎?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愛,但那難道不是戲曲里才有的無聊說辭嗎?

    那個女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抱著雙膝,望向池里的蓮枝,抽了抽鼻子,擦掉眼眶里滾落的淚珠,帶著凄苦意味說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是庸人吧。”

    井九轉(zhuǎn)頭望向她,認(rèn)真說道:“我不是,他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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