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秘書反應(yīng)過來，楊秘書這茶都快端到婁江源面前了。丁秘書一邊在心里將楊秘書罵開了花，一邊趕忙過去從楊秘書手里接過了茶：“楊哥，我來吧。這在我辦公室，怎么好意思讓你動手？你快坐著！”

    楊秘書笑笑，道：“這房間里論職位，我最，我動手應(yīng)該的！”

    婁江源聽著這二人對話笑了笑，想：這個丁秘書比這楊秘書還是要少點道行。楊秘書給婁江源倒茶，雖然有些俎代庖的意思，但那時因為你這個丁秘書的待客禮貌沒做好。他婁江源在門口了好幾句話，都沒開口請進(jìn)來坐一坐。人家替他做足了這個禮數(shù)，又泡了茶，你丁秘書應(yīng)該感謝才是。而丁秘書不僅沒感謝，反而還話里話外地挖苦了人家。

    婁江源心里雖然想著，可臉上卻沒動聲色。三個人坐著聊了沒多久，果然如楊秘書所，霍省長就出來了。

    楊秘書立即走出去迎接霍省長去了。婁江源跟著出去，跟霍家駒打了個照面，寒暄了兩句。話時，婁江源聞到霍家駒身上有股濃郁的煙味，而霍家駒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先前他跟刁一民在房間里談了什么。

    送走霍家駒，丁秘書進(jìn)去跟刁一民通報過后，婁江源才終于走進(jìn)刁一民的辦公室。

    婁江源一進(jìn)去，就聞到一屋子的煙味。婁江源目光一動，便看到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有不下于七八個煙頭。刁一民是個老煙槍這事，曙不知道的人少。不過，平日里他都抽自己的煙斗，今天怎么抽起了煙。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磥�，刁一民剛才跟霍家駒談的事情，并不愉快。

    婁江源一邊想，一邊快速瞄了一眼刁一民，他站在窗邊在透氣。婁江源往那邊走了幾步，大概還有三米遠(yuǎn)的時候，停了下來，叫了聲刁書記。

    刁一民轉(zhuǎn)過頭來，將手里沒有抽完還剩下的半根煙掐滅在了煙灰缸里。然后吐出一口煙，問：“什么事？”

    婁江源略低了頭回答：“有兩件事，想請刁書記做個主。”

    刁一民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直接事情�！�

    婁江源的兩件事，一是組織部部長的人選問題。二是華晨集團(tuán)的事情。

    婁江源簡單陳述過后，刁一民慢慢走回沙發(fā)邊坐下，端起茶杯喝茶，并不話。婁江源心里沒底，站在那里，有些尷尬。

    刁一民似乎很喜歡這種心里壓迫。他也不讓婁江源坐下，也不接婁江源的話，就自顧自的喝茶，仿佛婁江源在這個房間里就是一團(tuán)空氣，他完無視了。

    過了好長一會，婁江源終于忍無可忍，咳了一聲，打破了這種安靜，也算是給自己打了打氣，開口道：“刁書記，上次您跟我提過的那個企業(yè)，我已經(jīng)接觸過了。我覺得，他們在資質(zhì)和實力上，跟華晨集團(tuán)相差得還是比較大的。這一次，如果貿(mào)然換掉華晨集團(tuán)，我擔(dān)心有些人有意見！”

    刁一民看了他一眼，終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他指了指他對面的沙發(fā)，現(xiàn)如金：“坐！”

    婁江源松了口氣，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剛坐下，就聽得刁一民：“你的有些人，是指誰？”

    婁江源猶豫不決，雖然他知道刁一民心里肯定清楚，但他也知道，刁一民為什么要明知故問。婁江源告訴自己，既然已經(jīng)瘍了這一邊，那么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既然不能回頭是岸，那么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往前走！

    婁江源心里一狠，開口回答：“太和市的城東項目，是市委書記梁漿志一手弄起來的�，F(xiàn)在我橫插一手，我擔(dān)心他有意見！”婁江源到這里，頓了頓，他看了看刁一民，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婁江源遲疑了一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繼續(xù)道：“上個星期，他和華晨集團(tuán)的董事長在市政府舉行了一次會面，還專門做了新聞報道，并且對外放話，華晨集團(tuán)將會在開工前先支付五百萬，用來發(fā)放一部分的拆遷賠償款。他們造勢造得挺大，這兩天華晨集團(tuán)股價爬升很快，已經(jīng)有巔峰時期的一半了。這個時候，如果我提出將華晨集團(tuán)換成安定設(shè)集團(tuán)的話，恐怕輿論上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壓力！”

    他完，刁一民忽然抬手指指婁江源背后，道：“從你后面的廚里拿包煙出來！”

    婁江源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那個靠墻站著的斗廚，便站起來，走過去取了包煙拿回來，拆開，抽出一根，遞給婁江源，點上后，又將打火機(jī)和煙放好，才返回之前自己坐的那個沙發(fā)。

    屁股還沒沾到沙發(fā)，就聽得刁一民：“看來，江源同志是對我有意見！”

    婁江源心里一驚，忙：“怎么會！刁書記您誤會了！”

    刁一民將嘴里的煙吐了出來，灰白的煙霧在房間里裊裊往上，飄到半空的時候，被窗外吹進(jìn)來的風(fēng)，給吹成一縷縷散去。

    “安定設(shè)是資歷淺了點，但是有些時候資歷并不一定就代表了實力，這就跟我們的干部是一樣的，難道年輕的干部就一定沒有年紀(jì)大的干部能干？”刁一民看著婁江源緩緩道。

    婁江源忙點頭稱是。

    刁一民繼續(xù)：“我們不能因為人家年輕就不給人家機(jī)會，對不對？”

    “是！刁書記您得是Ｇ我想得太狹隘了！”婁江源附和道。

    刁一民扯了扯嘴角，從鼻孔里笑了一聲，然后站起來，往辦公桌那邊走。一邊走，一邊道：“安定設(shè)也沒那么大的胃口，華晨集團(tuán)要是真把五百萬打過去了，那你讓一步也沒事！”

    婁江源眉頭一皺，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讓一步，那就是讓他低頭的意思。況且，當(dāng)初華晨集團(tuán)跟太和市簽的合同，是整個拆遷面積，現(xiàn)如今要是五百萬一到位再讓他從華晨集團(tuán)和梁屆里去搶塊肉下來，談何容易？安定設(shè)是他刁一民的裙帶關(guān)系，卻要讓他去做這種人行徑。

    婁江源看著刁一民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后悔當(dāng)初自己為什么要瘍站在他這一邊。如果那時候堅定不移地站在梁解邊，又何來今天這樣進(jìn)退兩難的局面。

    正想著，刁一民忽然問：“怎么？心里有意見？”

    婁江源回過神，正好對上刁一民審視的目光，心里暗暗一驚，忙道：“沒有！我只是在想，這件事該怎么做容易一些！”

    刁一民在辦公桌后面坐了下來，聽完他的話，道：“華晨集團(tuán)現(xiàn)在內(nèi)部有些問題，我會讓審計那邊關(guān)注一下的。”

    婁江源一邊驚訝，一邊忙：“謝謝刁書記�！�

    剛才他心里的不舒服，似乎稍微少了一些。雖然，他也知道，這不過是打一棒子給顆甜棗的手段而已。

    “另外一件事呢？”刁一民問。

    婁江源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面，對刁一民道：“余有為同志走后，這組織部部長的位置一直空著，現(xiàn)在梁漿志讓紀(jì)委書記禾常青同志暫時兼管著組織部。這雖然是沒有辦法的權(quán)宜之計，但終歸不太合適。我認(rèn)為，還是劇將人穴下來才行！”

    刁一民眉毛一挑，問：“你梁健讓紀(jì)委書記禾常青暫時兼管組織部？”

    婁江源點頭。

    刁一民哼了一聲，道：“他倒是精明”完，又看向婁江源，道：“你的反應(yīng)就沒有梁屆，之前他一直不在太和，你應(yīng)該比他更有這個機(jī)會才是！”

    婁江源沉默了一下，道：“目前常委里面，能勝任這個任務(wù)的，基都是和梁漿志關(guān)系還好的�！�

    “那看來你這個市長，也做得不到位嘛！”刁一民像是隨口道。婁江源卻已然額頭見汗，勉強(qiáng)保持平靜地回答：“之前沒有想到，確實有失職的地方�！�

    刁一民沒什么，沉默了一會兒后，道：“組織部部長的人選，曙意見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該再過幾天就會定下來�！蓖�，不等婁江源喘口氣，就立即問：“還有事嗎？沒事的話，今天就這樣吧！”

    婁江源想的兩件最重要的事情已經(jīng)都了，雖然還有一兩件新，但不提也問題不大。刁一民的脾氣，他也摸了個一二，便立即識趣地出來了。

    走到外面，婁江源看到自己的秘書等在丁秘書的門口。婁江源朝他疲憊的笑了笑，然后走過去，跟辦公室里面坐在辦公桌后面看著電腦的丁秘書打了個招呼。丁秘書在里面，聽到聲音抬頭看到婁江源，措手不及地站起來，婁江源朝他擺擺手道：“丁秘書不用送，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丁秘書了，下回來請丁秘書喝茶！”

    丁秘書還沒想好怎么接話，婁江源就已經(jīng)帶著秘書轉(zhuǎn)身往電梯那邊去了。丁秘書在后面，有些懊惱自己的表現(xiàn)。但他轉(zhuǎn)念想到，自己現(xiàn)在是書記的秘書，二號首長，別人恭維自己也是應(yīng)該的，這么一想，心里的那點忐忑就沒了，反而多了些理直氣壯的自信。

    另一邊，婁江源和秘書二人走到電梯門口，婁江源問秘書：“東西送了嗎？”

    秘書點頭。

    進(jìn)了電梯，電梯門一關(guān)，秘書就問婁江源：“我剛才在樓下聽人，這丁秘書轉(zhuǎn)正的可能性不大！”

    婁江源神色平靜，問他：“你聽誰的？”

    秘書回答：“應(yīng)該是辦公室的人吧！”

    婁江源看著電梯顯示屏上顯示的往下紅色箭頭，淡淡道：“禍從口出，這話聽聽就可以了。”

    秘書神色一凜，立即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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