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支煙就好了。我倚在床頭,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渴望。情事后身體的倦怠卻無法安撫躁動的靈魂,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事端在大腦中不住翻騰,讓我煩躁不已。
或許是在那個時空真正能夠屬于我的東西太少,因而養成了我極強的領域性,但對于玄武的皇位,無論是離燕還是我都從未有過**。我所想守護的僅僅是流夜身而已。可惜,好像沒人相信。是我長了一付奸臣的嘴臉嗎?為什么無論在哪里都沒人相信我其實對權勢地位毫無興趣呢?想起流夜冰冷的目光,我的心情愈發的沉重起來,對未來的茫然如即將滅頂的湖水般包圍著我,讓我無法呼吸。
“嗯……”輕淺的呻吟驚醒了我,原來是下意識收緊的手臂影響到了熟睡的元西。想必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吧,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醒來。看著他這么毫無防備的睡在我身邊,嘴角掛著滿足的笑紋,我心中的煩亂竟逐漸平靜了下來。老實,對于元西我的憐惜和責任感恐怕遠多于喜愛,然而在他心甘情愿把未來乃至生命交到我手上時,面對這么大負擔,我心中竟沒有絲毫的不滿。到底,是元西需要我,還是我需要著別人的需要,已然分不清了。
輕輕的起身站到窗邊,窗外蒙蒙的青光代表著黎明的來臨。我沒有開窗,怕清晨冰冷的空氣凍醒床上的元西。伸手拉開腰間的絲絳,打算換上練功服去做例行的運動,就在此時,一片紛雜的腳步聲傳入我的耳際,仿佛有幾個人正急速而來。
是誰?我只來的及將向不離身的暗袋抄在手里,一個人便在一聲高唱中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入。
“皇上駕到――”
“呃,夜?!”大驚下,我立刻將手背到了身后,掌指間閃爍的寒光也頃刻消失在身后的暗袋中,但強行停止的動作卻令內息一陣的翻涌,險成內傷。
“你怎么來了?”我暗中調息,臉上卻綻開了微笑。盡管流夜的表情十分怪異,但看到他我還是歡喜的。
“王爺,皇上他……”阿福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就知道流夜讓他追得很辛苦,難怪連通報聲都慢了幾拍。
“滾出去!”沒等阿福的話完,他便被突然暴喝的流夜扔出了門外。門也隨即被他用力甩上。“部給我外面伺候!”流夜的臉色青白相間,很有幾分氣急敗壞的味道。
“夜你怎么了?”我上前幾步,打算多少對這個有點莫名其妙的男人盡一點地主之誼。
“站住!”流夜低頭輕喝道:“先把衣服穿好!”
“什么?”我低頭看去,這一看險些笑出聲來。難怪他從進來后就一直不肯抬頭,原來他的意外到來,讓正打算換衣的我猝不及防,因而只有一襲黑色的絲衣松松的掛在身上。袍帶已經解開,里面又空無一物,大半個身子都袒露在外。這模樣對我來羞愧到是不會,但流夜竟有如此大的反應就很值得我玩味一下了。
簡單的攏上絲衣,我帶著掩不住的笑意走了過去。“要不要喝杯茶?”
“你……”猛然抬頭的流夜在對上流玥精光流轉的眸子時,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一句話竟哽在喉嚨。
或許是習慣了流玥的存在,一旦沒有他在身旁便會不自覺的搜尋他的身影。雖然早知道他玩劣不堪,府中更是養著許多年輕貌美的玩具,其中幾個還是自己賞給他的。但不知怎的,今早無意間看到他溫柔的抱著個男孩,煩躁和沒來由的怒火就立刻塞滿了整個胸口。當晚就聽阿福傳話他要回子青殿住,是因為那個男子嗎?所以連親口對我稟報一聲都做不到了?我才是君王不是嗎?流夜躺在床上,根無法入睡。當然絕對不是因為沒有流玥溫暖體溫的關系,只不過有太多紛繁的念頭不停的在腦海中盤旋。不甘、氣憤、甚至還有一點點委屈。種種情緒紛至沓來,令他無法平靜。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流夜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徑直向子青殿而來,急切到連阿福都追趕不上。哪知門一推開,就看到流玥如夜之精靈般靜靜佇立在窗前,瑩白的身體在黑色絲衣的掩映下,呈現出難言的魔魅。流夜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興師問罪的打算頃刻間被拋到了九霄云外,滿腦子都是他此刻令天地失色的風華。那黑亮溫順的發在背后狂放地散開,如山泉般清冽的眼隱著誘惑的波光,薄唇畔掛著的饕足壞笑透露著無限的風情。清晨的陽光帶著淡淡的金黃從窗縫擠了進來,輕柔的落在他的頭頂,然后又撫過他俊美的容顏,緊緊貼在他肌線完美的胸膛和誘人的腰線上。流夜猛得轉開視線,竟不敢再繼續看下去。當阿福的聲音響起,他第一反應竟是不想讓其他人看見這恍如神祉般絕美的身影。將阿福扔出屋外后,流夜也不禁懊惱,同為男子,自己這般情態怕是要遭流玥恥笑了,待要補救卻被流玥意味深長笑容再次奪去了呼吸。
“王爺?”輕微的呼喚自床上響起,卻原來是元西醒了。
看著流夜突然陰沉的臉,我不禁有些想笑。現下是什么狀況?若是拍在電影里,豈不是標準的“捉奸在床”?!只可惜我若是想看到身為一國之君的流夜因為元西而吃醋,恐怕要等到太陽從西邊出來的那天了。我微笑道:“夜,等我一下。”轉身走到床邊道:“醒了嗎?”
元西在床上跪起身來,柔順的應道:“請王爺恕罪,元西竟睡著了,沒能伺候王爺起身。”
“罷了,你也累了。”我伸手抓過一件衣服道:“若醒了便起身見駕吧。”
“見駕?”元西納悶的眨眨眼,隨即就領悟到是流夜來了。到是沒用我催,他便閃電般穿好衣服,下床撲跪在流夜面前。“奴才見過皇上,不知皇上駕到,請皇上恕奴才失禮之罪。”
“抬起頭來。”流夜覺得自己用盡了部的力氣才克制住心中的暴怒,依舊可以平靜的發聲。流玥的床上竟然真的有人!早該想到的不是嗎?他剛才的模樣分明就是激情過后的慵懶和飧足。那令人窒息的性感都是因為面前這個不起眼的男子嗎?流夜悄悄的攥緊了拳頭。
元西完沒想到流夜竟會在此時到來,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卻在流夜溫和平靜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厭惡。
果然是他!流夜微微皺起眉頭。流玥一向是不甘寂寞的,但卻很難看到他對玩物溫柔。這男子竟可以例外嗎?
“你這次的玩具還蠻漂亮的嘛,叫什么名字?”流夜伸手重重的扣住元西的下巴,故作輕松的調笑道。
“回皇上話,奴才叫元西。”元西只覺得下巴快要被捏碎了,但卻絲毫不敢閃避呼痛。咬牙忍耐中,兩串淚珠已滾滾落下。
“哎呀,怎么哭了?莫不是討厭朕吧?”溫和的笑容下是如刀鋒般的冰冷。
“夜,別逗他了,讓我替你檢查一下傷勢。”今天的流夜很不對勁。我輕輕拉過他的手腕對元西道:“還不下去準備茶點。”流夜沒有抵抗,我的手扶上的同時,他已放松了力道,元西也連忙起身退了下去。
拉過流夜坐下。仔細的檢查了他的脈象后,我的笑容燦爛起來,“夜,你的傷勢基痊愈了。”
“是嗎?很好啊。”流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停了片刻,他突然道:“玥,那個叫元西的好像很好玩的樣子,你不如給了我吧。”
話音剛落,便有一聲脆響傳來。原來是正準備奉茶的元西聞言驚駭下,失手將茶盞掉在了地上。“皇上恕罪!王爺恕罪!”沒等流夜呵斥出聲,元西已跪下請罪。
“這么笨的人怎有資格服侍你?容貌也不過是中人之姿,玥你怎么會喜歡這種貨色?”流夜輕蔑的口氣令元西慘白了臉色,我卻不禁大感怪異。流夜一直是溫和寬厚的,幾時變得這般刻薄?
“怎么樣?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戶部侍郎的次子嗎?我就用他跟你換吧。”
戶部侍郎的次子?這又是怎么回事?仔細回想后,我終于記起:那還是在離燕努力敗壞名聲的時候。這戶部侍郎的次子好像叫嚴什么宇,到還真是個美麗的男子。但當時的離燕怕也是故意惹事的目的居多。那時流夜曾對離燕多方勸戒,最后還讓人選了兩名美貌的男子送入他府中,這才讓離燕放棄了那位嚴某人。
那么我剛剛聽到的是什么?那家伙再怎么也是官宦之子,流夜是瘋了嗎?認真的思索卻依舊想不出流夜會怎么做的理由。就算要繼續敗壞我的名聲也用不著把自己也牽扯進來吧?再了,恐怕我早已毫無名聲可言,應該也沒什么破壞價值。
抬起頭卻對上元西絕望的目光,顯然我長時間的沉默讓他以為我打算食言了。但令我欣慰的是,即便是如此,元西望向我的眼中也沒有一絲的怨恨和不滿,有的只是濃濃的哀傷和心如死灰的絕然。看來他的忠誠是可以稍微信賴了。我沖著他微微一笑,安撫之意隨著眼瞳中光華流轉,澄澈的聲音輕易的沖淡了屋內郁結的氣氛。
“夜你晚了。”我起身將地上的元西提起,“你要是早一天跟我要他,我定然二話不就給了你,但昨晚我已答應他決不將他轉送他人了。”那一瞬間,元西眼中爆出的光彩仿如夜空中的繁星,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很多年以后,提起這件事,元西眼中的神采依舊璀璨奪目、一如當初。
“你竟如此在意他嗎?”流夜眼神陰郁,冷笑道:“一個從妓院里買來的下賤貨色,值得你忤逆我嗎?”
“夜,你怎么了?”我實在忍不住了,不由輕聲喝道。
那個充滿戾氣的人是夜嗎?是什么讓他失去了以往的仁慈和理性,荒淫好色、刻薄殘忍角色向來是由我扮演的不是嗎?
我的聲音很,流夜卻仿佛聽到了一聲驚雷。一個戰栗后,驚恐的神色逐漸爬上了他的臉龐。沒等我開口,流夜突然跳將起來,轉身便向屋外走去。
“夜!”他突然慌亂的樣子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不由急呼出聲。
流夜的腳步停了下來,但卻沒有回頭。“玥你還是出宮去吧。我的傷也好了,總不能一直將你留在宮中,想必你也還有要做的事吧。”
我聞言一愣,不免有些黯然。其實早就應該回府去了,自己執意要多留這些日子,也不過是不舍每天與流夜的相處罷了。而今趕人的話已聽入耳中,我也只有低聲答應。
又走了兩步,流夜再次停下道:“今日辰時會有兩千禁軍在校場等候,若是認為有用便盡管挑去。不必拘泥于一千之數。”完也不待我回答便開門離去。
我靜靜的站在那里,半晌都不出話來。回頭看看元西水光盈然的雙眼,心中不由暗罵:這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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