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得真堅決啊,嘁,我最近化學課上得比較認真,還打算讓你體驗一下成果呢。”
“什么?化學!你這家伙原來居然已經思考到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了?不對!你不是成績都快慘到要留級了嗎?”
“偏科,偏科你不懂什么意思?理科成績我其實還OK,就是文科方面的因為都要背又沒那么多時間,所以才……”
“你意思是你腦袋其實很聰明,只要不用死記硬背的東西都一學就會?我怎么覺得咱們兩個的立場該倒過來,換我給你下藥才對?我理科成績雖然馬馬虎虎,但上搜幾種容易搞到又很有效的毒藥這種事還是能做到的。”
兩個男生互相勾肩搭背你一拳我一腳,這幅光景讓鈴仙回憶起過去在幻想鄉的時候。在幻想鄉里也有一個人跟公主的關系大約就像這兩名男生一樣,當然,那個人跟公主一樣是個漂亮的女孩子,而她們打鬧時鬧出的動靜也比這兩名男生要大個兩三百倍,大概是笑著拍一巴掌把對方扇出幾十米開外那種程度吧。
真讓人懷念呀。
“稻羽,想家了?”
別以為身為資深NEET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缺乏與人相處的經驗,輝夜常玩的游戲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以攻略各色美少女為主旨的,察言觀色是成功攻略那類游戲的重要技能,輝夜當然早就鍛煉到爐火純青的水準了。
“公主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聽見鈴仙這種取巧的回答,輝夜好笑地揪著她的耳朵彈了一下,然后趁機低頭在她還沒吃完的面包上咬了一口。
“胡蘿卜這種東西直接拿來吃不怎么樣,當做輔料倒是挺好。”
好吧,盡管是個公主,還是月亮上來的,輝夜跟地球上偏食的孩子也沒兩樣。胡蘿卜、青椒還有洋蔥,這都是她不怎么喜歡,一見到碗里有就立刻挑出去的食物。
“不會呀,我覺得胡蘿卜很好吃呢,又有營養,顏色也很漂亮。”
“你是兔子嘛。”
輝夜又在鈴仙的鼻尖上彈了一下,簡直就把人當成了好玩的娃娃一樣。
“學習那類傷心事就不提了,剛才問你的還沒呢,趕緊啊。”
成績比較慘,面臨著留級危機的男生好像心思并未如他自己的那樣放在學習上,這么下來到學期末究竟能不能完成升上高年級的愿望?
“嘿嘿,到那個啊,美少女美少女,這個詞根不夠形容那個女生的。”
“不夠形容?你的意思是……”
“差遠了!你看那邊那個女生。”
不光成績堪憂的男生,輝夜跟鈴仙也被挑起了興趣,朝那個成績還行的男生指著的地方望去。
“喔!好漂亮!沒想到偶爾中午從學校跑出來竟然就交上好運了,這么漂亮的美少女上都難見到啊!”
“對吧對吧,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覺得那個女生在你學校里能排到什么等級?”
“我們學校?雖然平時沒怎么跟班上同學之外的人來往過,但恰好前一陣學園祭的時候有人搞過一個美少女評選來著。那上頭排名前十的跟那個女生比估計都還稍微差點。就我個人來,那個女生如果在我學校里,肯定能被捧成學園偶像了。”
“對,那個女生要是在我學校,肯定也能當校花了。”
該是意料之中么?被兩個男生評頭論足的那名女生,正是跟萊維一塊兒坐在露天桌子邊上等餐點上桌的遠坂凜。輝夜剛聽那個男生起的時候其實就猜到了,倒是鈴仙還有點驚訝。有時候太聰明是不是令自己的人生缺了點樂趣呢?輝夜很討打地這樣想著。
“可惜漂亮的女生都有男友了,這個世界怎么這么不公平?”
“男友?不一定吧?你是跟她坐在一張桌子邊上的男人?年齡看著差挺多的。”
“嘖,要不為什么你總不擅長玩解密類的游戲,觀察力也太差了。你看看剛才風吹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幫女生把臉上頭發撥開的動作多自然,而那個女生也一點都沒表現出抗拒,連害羞都沒有。就看他們這種氣氛,要我情侶都算輕的,簡直跟相處了十幾年的老夫老妻一樣!”
那男生剛完,輝夜撲哧一聲就笑了,這一男一女相隔僅僅幾十厘米,那兩名男生卻仍舊天花亂墜地噴著口水,一點兒都沒發現身邊就有個朝思暮想的頂級美少女等著他們偶遇。
“公主?”
鈴仙聽得聚精會神,連還有兩口的面包都忘了吃,自然不知道輝夜笑什么。
“我是笑那個男生還挺聰明的,估計玩解密游戲水平挺高,對細節的觀察力很不錯。”
“咦?難道萊維大人跟凜真像他的那樣……”
兔女郎一雙紅眼睛瞪得溜圓,如果是真的,這可是天大的秘聞,她都已經開始琢磨怎么才能讓自己的嘴更緊一點,千萬別哪天一不留神出去了才好。
“瞎想什么呢。”
輝夜作勢白了鈴仙一眼,但只要情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鈴仙的誤解明顯是輝夜故意制造的。她就是愛看自己這只寵物的各種反應,多有趣。
“我的確夸那男孩觀察得仔細,可又沒他的話都對。你想想,萊維跟凜不的確是相處了好多年么。而且凜這么多年來幾乎沒跟家里其他親戚朋友接觸過,學校里的同學又都是只是普通的‘同學’。一直照顧她的不就是萊維一個么。雖幾年時間在咱們看來不算什么,但對一般人類而言那卻已經是人生的幾分之一了。更何況這還是人生最初的成長階段,你覺得他們兩個的感情得多深厚?”
輝夜一副云淡風輕看透世情般的樣子侃侃而談,好似她對人與人的情感多么了解,沒有任何事能瞞過她一樣。不過正是這樣的人,往往卻對自己的事總是后知后覺,如果八云紫在場,她肯定會用扇子捂著嘴偷笑吧。笑誰?當然是笑這位昂起頭如同天鵝般驕傲的月都公主唄。
“原來如此,是親情啊。”
鈴仙不無感嘆,她最初只是月之都中眾多負責搗年糕的普通月兔中的一員。仿佛連記憶都是從漫無止境地揮舞著搗子的情景開始的。鈴仙不記得自己是否有過‘親人’,也許的確沒有吧,畢竟按照月之都的官方法,鈴仙和其他后來成為了月兔兵器的兔子都是以克隆的方式誕生到這個世上。幾乎是憑空出現的生命,從未在母親的體內得到孕育,這樣的存在,過去哪敢奢望所謂的親情?
“對,就是親情。兩個人一塊兒相處了那么久,即便血緣上沒有任何聯系,也沒人能否認他們是真正的親人。”
輝夜‘恰巧’摸著鈴仙的腦袋,讓稍稍有些失落的兔女郎憶起了過去在永遠亭的那段時光。雖然經常被公主安排很麻煩很困難的工作、雖然經常被師匠新研制出來的藥物折騰得上吐下瀉、雖然經常被該是自己下屬的因幡帝惡作劇鬧得哭笑不得。但一想到她們,鈴仙的內心就暖呼呼地好不舒服。
我也有親人呢,兔女郎柔柔地回望輝夜,低眉順眼地享受自家公主的愛撫——必須再次強調,輝夜吃完面包手上的油還沒拿手帕或者紙巾擦掉。
“所以那個男孩觀察得雖然挺仔細,洞察力值得表揚,但明顯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死宅,光靠那點人際關系經驗就以為能摸透別人的情感?太自大了,萊維要真是凜的男友,那丫頭還不得……”
“唔?公主?”
鈴仙還等著輝夜接著下去,誰知到了這兒卻沒了下文。輝夜倒是很信任自家兔子的人品,絕不會把別人的**當成八卦四處傳播。可奈何這只兔子的人品雖好,智商卻那么讓人感到抱歉。有什么秘密千萬別告訴鈴仙,像因幡帝那樣狡猾的兔子,三兩下就能把她心里藏著的東西通通掏出來,這可比沒上鎖的抽屜還不保險。
且不這邊這一對好百合……咳咳,一對好主仆OR好姐妹聯絡感情,那邊的兩位少年偷看了半天美少女后好不容才臉紅心跳地把話題又拉了回來。也虧他們碰上的是凜跟萊維,一個只要不是在家里、只要有外人在附近就無時無刻不注意保持自己端莊形象的千金大姐,一個什么事兒貌似都無所謂、好像沒有半點火氣的標準好人男。像他們倆這么眼睛直勾勾得盯著別人看還附帶狠狠吞了幾次口水,若換成是輝夜跟鈴仙坐在那,用不著輝夜出手,鈴仙早就悄悄給這兩個膽敢用猥瑣目光玷污自家公主的男生一點兒教訓了。
“咱們老去的那家街機廳啊,最近可不得了了。那火爆程度你要是哪天經過沒準在門口都嚇得不敢進去。”
“這么夸張?我記得那家店因為機器比較老舊,以前生意一直不怎么樣。如果它生意特好游戲幣跟鬧市區那些店一樣貴,我們干嘛非得走那么遠路跑到那個偏僻的地方去。”
面臨留級危機的男生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口袋,那里頭干癟的錢包不仔細感覺幾乎都以為今天出門忘了帶。他的朋友顯然跟他一樣,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緬懷自己那總是存活不了多久的零花錢。
“就是因為你問的那個神秘美少女唄,自從那個有個神秘美少女時常出沒的流言傳開后,那家店的生意就來好,前一段更是只要那個美少女一出現,店里沒一會兒就擠滿了人。很多人還懷疑那美少女是老板特意雇來做廣告的,不過我是不怎么認同啦。”
“為什么?”
留級少年覺得老板請人來招攬生意不算什么稀罕事兒,君不見不遠處那家咖啡廳門口還站著個笑容可掬的看板娘?這種營銷手段早就用爛了,會往那上頭想是很自然的事情。
“就因為那個美少女實在漂亮過頭了,尤其是那種讓人連多看兩眼都不敢的出塵氣質。你像月宮仙子一樣的少女,能為了點零花錢跑到那種偏僻的店里去當看板娘么?”
留級少年明擺著不信同伴的言辭,他甚至懷疑自己在家埋頭讀書的這段時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怪事,搞得自己這個朋友一副中邪了的模樣,怎么看怎么像傳中邪教的狂信徒。
“月宮仙子?公主,好像是在你呢。”
鈴仙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輝夜,這種動作換成以前在永遠亭的時候她哪敢做?現在卻想都想就做了出來,這段異世界中相依為命的日子,讓她跟輝夜之間的距離感急速減少。興許再在這個世界多待個一兩年,這對主仆還真能變成讓人看了就艷羨的姐妹花呢。
“哈哈,沒想到這子眼光意外地好,剛才對他的評價有必要修正一下。”
嘴里得好聽,輝夜的心里活動卻遠沒表面上這么雀躍。她是什么人?她可是幾句話就害得皇宮貴族身家盡毀的‘細竹赫映姬’呀。對輝夜好的人,輝夜自會以自己的方式給予報答,而對輝夜有非分之想的人,這位月之都的公主也從不吝嗇自己的手段。
那兩個子要是光真誠地贊美自己也就罷了,可想想兩個男人湊一塊兒在沒人的地方還能談論女人的什么?即便他們沒有那個真實想法,光為了自己的‘成熟’形象,嘴里吐出來的話也絕對離不開女人的那些部位以及那些事情。
這就是死要面子的悲哀了,明明從未有過非分之想,更連上前搭個訕的念頭都沒起過。但在跟朋友談起來的時候,那個成績還行的男生卻硬是裝出一副風流倜儻、隨時準備將美少女斬于馬下的樣子。
一開始還只是臉蛋,著著就來往下到了胸部,這時輝夜還夠城府,鈴仙卻已經滿臉通紅了。等到那個男生進而開始以輝夜坐著的時候一雙美腿并攏的程度斷定她必然未經人事時,鈴仙早就腦門子冒煙準備沖過去了。要不是輝夜應變及時從后抱住她,盛怒之下難保控制不好力道的鈴仙,不準今天就讓那兩個男生到閻羅王那去報道。
“不行,別這么沖動,稻羽。你這么一鬧,是怕萊維他發現不了咱們嗎?”
鈴仙都氣成那樣了,一貫跋扈的月都公主難道就突然成了真正的大家閨秀?輝夜比鈴仙還想讓那兩個登徒子嘗嘗恐怖的滋味,她甚至已經把整個月之都歷史上出現過的酷刑通通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尋思著怎么才能保證他們撐得住從頭到尾體驗一遍。可她卻沒忘了不遠處自己那兩個目標人物,凜的事在輝夜看來算不了什么。但那個臭男人卻比船艙里的老鼠鼻子還靈。自己這邊稍有異動,那邊保證第一時間就得發現。至于老鼠聞到味道后是跑還是別的什么……輝夜一開始就不會讓那種狀況發生,怎么能讓自己身上的污點繼續增加?絕不能被那個臭男人發現!
該怎么辦?怎么才能整一下這兩個男生然后又不會引起那邊一對奇怪‘父女’的注意?輝夜咬著手指頭拼命想啊想,可她過去向來整起人來沒有任何顧忌,甚至連會不會鬧太大把別人玩死都從不考慮。跟學生之間互相惡作劇相比,輝夜的‘玩法’無疑厲害許多,卻正因為如此缺了點技巧性。
“公主……”
鈴仙話還沒完就被自家公主一巴掌捂住了嘴,輝夜心想自己這邊正頭腦風暴呢,哪有空陪寵物玩鬧?
“不過也奇怪,雖然真正的美女怎么打扮都好看,可那個黑長直女神的品位實在讓人遺憾得直搖頭。”
成績還行的男生繼續對近在咫尺卻看不見也摸不著的少女進行著點評,而且已經從仙子上升到了女神的高度。
“女神?你子果然讓人家給迷住了,這么叫都不嫌害羞啊。”
“嘁,又不是我叫出來的,別人都女神女神地喊,我只是被他們給帶習慣了而已。”
“別人?你們一群人在街機廳里難道每天都公然圍觀美少女還大聲地評頭論足?那女生的心理素質也太好了吧?被你們一群人圍著這那居然還坐得住?”
“去去去,誰像你那么白癡站人家身邊流口水?以女神的武力值……嗚,你下次去之前先通知我一下,我好提前幫你預定殯儀館的車。”
男生仿佛眼前產生了可怕的幻覺,跟撒完尿站在便池前頭似地渾身使勁抽了幾下。
“拜托,我知道你學習比我好,可也用不著這會兒還得向我展示你的作文水平吧?”
“唉,幸虧你今天先找了我問這件事,看你現在這樣子,要是貿貿然跑到那邊去……你還記得店里那臺拳擊機嗎?”
“呃,你是前兩年還擺在門口的那一臺?我當然記得,好像店長剛把那機器買回來的時候還特意找了一個長得跟摔跤手一樣的健身教練來演示過吧?當時那個分數據后來一直沒人打破?那種一點兒技巧性都沒有的機器誰玩啊,貌似沒多久就閑占地方又沒人投幣給挪到哪個角落里去了。我好像都好久沒見過那臺機,你突然提它干嘛?”
成績還行的男生點點頭,那夸獎自己朋友記憶力的表情看著挺欠扁的。或許是要等的人快到了,他沒再繼續賣關子:“那臺機的記錄已經被破掉了。”
“什么?破掉了?等等,你該不會準備告訴我是你們那個‘女神’破掉的?”
“喏,反正你也不信,自己看吧。”
“五五、五百六十分!騙人的吧?那個渾身除了肌肉什么都沒有的大叔也才三百多分啊!不光是破紀錄,而且還一下就超了兩百多分!這太不科學了!”
“的確挺不科學的,不過我們早就習慣了,你看看破紀錄的人的名字。”
“名字?Kagua……家具屋?”
噗!
鈴仙剛把最后一口面包塞進自己的櫻桃嘴,還沒開始嚼就以天女散花的‘嘴法’噴了出來。她還不心讓嘴里的面包碎嗆著了想咳嗽又怕引起萊維那邊的注意,拼命憋著生理反應的感覺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偏偏她還沒法向就在身邊的自家公主求助,鈴仙低頭渾身亂顫中趁機借著長發的遮掩用余光往輝夜那瞄了一下,那眼神,好可怕呀!
兔女郎彎著腰捂著嘴使勁抖個不停,也不知到底是真嗆得那么厲害還是讓輝夜的死亡眼給驚著了。
“所以我剛才了,女神的品位著實有點……唉,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人無完人吧。也好,否則她要是真的女神,有哪輪得到咱們在這兒意淫?”
“可、可是,你確定你是在跟我討論一個女生?”
“廢話!我可是直的!想討論男的你自己上找基友論壇去,別來污染我耳朵!”
叮,仿佛有個電燈泡突然在輝夜腦袋頂上點亮。她那股無處宣泄的氣氛瞬間找到了突破口。可她開心卻苦了鈴仙,原那白眼就夠受的,現在自家公主突然又如同恐怖片里的女魔頭那樣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聲音聽著那叫一個毛骨悚然呀,鈴仙哆哆嗦嗦地好似被扔到了南極。
“……倒是女神的打扮跟男人也沒兩樣。”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嗨,女神每次出現幾乎穿著打扮都一樣,長袖長褲的運動服,就跟體育系社團那些男人一樣。反正我是沒見過她穿別的衣服。你一個那么漂亮的女生怎么就那么浪費自己的天賦?即便真的對運動服有特殊喜好,也該是體操短褲才對呀。”
“哦哦哦!體操短褲是王道!長袖長褲什么的絕對是邪道呀!怎么能……”
兩個男生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輝夜二中已經徹底成了電線桿上的麻雀。無所謂了,他們愛什么就什么吧。如果硬要證據,剛才那些早就足夠判他們死刑一百次。
誰讓咱這么善良?輝夜故作憂愁的樣子的確能迷死人,可惜這會兒誰也看不見她,浪費了這副絕美的畫面。
下一瞬間,輝夜的手拍到了鈴仙的肩膀上,后者就跟大草原上把頭埋在土里的鴕鳥似地。即便假裝什么都看不見,可猛獸的爪子都搭到身上了,還怎么能淡定啊!
“稻羽,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喲。”
“哎?公主你是……”
要不怎么弱的動物敏銳?鈴仙感覺輝夜不像是準備對自己做這樣那樣的事,怯生生的抬起頭露出她那張我見猶憐的臉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能力應該能影響兩個人之間的好感度,對吧?”
“好感度……”
鈴仙歪著腦袋,盡管來到這個世界后成天跟輝夜呆在一個房間里,她貌似根沒注意過自家公主玩的那些游戲。
“嘛,就是兩個人互相之間的感情啦。排斥或者互相吸引,自然而然看對方順眼這種。”
“公主是指調節兩人之間波長的適應性嗎?如果是沒什么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類大概還可以,但對上實力強點的對手,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一雙兔耳朵耷拉著,鈴仙對自己的能力不夠強這一點十分沮喪。有什么比能幫上自家公主的忙更能讓她滿足的?是了解自己的主人,鈴仙是覺得自己的希望渺茫,現在早就從‘能幫上公主的忙’改成了‘不拖公主的后退’了。
“怎么感覺氣氛怪怪的?”
遠坂家的大姐無聊地用攪拌棒在杯子里轉來轉去,周圍的人好像有點奇怪。一桌桌看過去,怎么有種大家都心翼翼地朝這邊張望的味道?凜裝作自然地扭頭往店門口看,她的目光所過之處,卻沒有發現明顯躲避的痕跡。
“氣氛?我覺得這兒氣氛挺好,就是上菜慢了點兒。”
萊維右手食指跟中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敲著,他們在這家店坐下已經有一會兒了,可早點好的餐點卻仍未端上來。一般作為餐后飲品的咖啡跟奶茶反而先上了,不由得讓人懷疑這家店究竟有沒有系統的工作步驟培訓。
“不是這家店的環境,你悄悄看看周圍的其他客人,我覺得他們好像老是偷偷朝咱們這邊看。”
哦?聽凜這么,萊維扭頭向周圍觀察。結果他的動作實在過于光明正大,害得心翼翼地遠坂家大姐頓時覺得剛才自己就是個傻瓜。
“他們看得不是咱們吧?”
萊維撓了撓頭,雖沒有像戰斗中那樣時刻警戒周圍的狀況。但若有人刻意盯著自己,萊維不可能察覺不到,所以聽凜那么的時候,他才覺得有點奇怪。結果一看之下,那些人果然關注的目標并非自己這桌男老師跟女學生的組合。盡管這個組合確實十分值得別人關注,可誰讓就在附近還有更稀罕的一對兒?
“不是在看我們?那是……”
“呃,我知道怎么回事兒了,你看看那邊,喏。”
萊維低下頭半趴在桌子上,雙手疊在一塊兒,右手的食指隱蔽地朝左側點了兩下。
“那邊?有什么啊?一個大郵筒,邊上站著兩個男生。”
“嗨,你看看那兩個男生的手。”
要不怎么這位大姐總會在重要的時刻犯錯?除了上條當麻那種世間無二的奇葩,萊維向來反對單單用運氣來解釋某些看似意外的結果。如果讓他這個監護人給自己的被監護人寫一份評價報告,萊維肯定會在里頭注明這位大姐觀察不夠細致,容易因缺乏緊張感而粗心大意導致出錯的習慣。
可他并不知道一向給人感覺認真嚴謹的學生會長為什么會有那種深層次的性格疏漏。萊維從來不知道造成凜總在關鍵時刻犯錯的元兇其實就是他自己。
想想看,一個人要是有種‘無論出了什么事兒,總會有人來幫我擦屁股’的潛意識認知,那么她即便性格再認真也難免會有下意識地懈怠情緒。人類總是需要找個依靠的,沒有別人能依靠的時候,他們就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身體能力、依靠自己的學識智慧、依靠自己決不氣餒的精神力量。如果有個人能代替自己的這些品質,那么自然沒必要成天緊繃著過日子,追去舒適與安逸是人類的能。而正是萊維的存在,讓凜的這種能無意識中浮現了出來。
“他們的手?手有什么……哇、嗚!”
萊維早有準備,一巴掌捂到坐自己對面的少女的嘴上,好險沒讓她把附近坐著的人都驚動。不對,以凜的好嗓子,剛才那下要是讓她喊出來,沒準那對‘鴛鴦’也得給嚇飛了。
沒錯,就是鴛鴦。別看萊維這人身為老師卻幾乎從來不讀書,可他身邊還有兩個標準的文學少女不是?前一陣有希正在研讀中國的古典文學,從中發現鴛鴦這個詞最早居然是用來形容男性間兄弟好友用的。這一發現自然在屋里的夜間茶話會中引起了不大不的震動,幸虧萊維沒有像岡崎跟春原那樣成天湊在一塊兒讓人懷疑關系的好基友,否則還不得被依文用這個詞兒給惡心死?
也虧他因為這事兒才把來毫無意義的東西給記在了心上,現在可算派上用場了。
“太、太惡心了!”
凜掐著嗓子如同憤怒的雌豹般低吼,雙手交叉抱著肩膀,仿佛有什么極其骯臟的東西要襲擊她似地。
明明覺得惡心卻又還是想看,女人向來有這樣的傳統。特別愛看恐怖片,卻又每到恐怖鏡頭就用手捂著眼睛,還偏偏手指叉開那么老大壓根什么都遮不住。現在的遠坂家大姐就是這個狀態。她渾身微微顫抖著好像都快吐了,腦袋卻不由自主地往那個要讓她吐了的地方轉。
兩個男生,都戴著眼睛,看上去像是學習成績還不錯的樣子,要不就是成天埋頭書電視電腦屏幕的死宅。這都沒什么,凜的班上也有好幾個類似的男生。她對別人的喜好向來不加以干預,也不會輕易抱有偏見。若單單是宅男也就罷了,自己家里還有個堪稱極品的宅女呢。但是那兩個男生,居然在大街之上、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彼此……牽著手!
牽著手啊!牽著手啊牽著手啊牽著手啊!那是兩個男人啊!兩個看起來并不娘娘腔還有點書蟲樣子的男人啊!兩個男人在大街上十指緊扣互相握著對方的手啊!
凜真心覺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有點快憋不住了。氣氛不對?她現在反而佩服周圍的家伙怎么能淡定如斯!偶爾偷偷扭個頭看過去,低聲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就像自己正在跟萊維做的這樣。可凜卻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我覺得吧,那是人家個人喜好的問題,也沒必要去批判。”
最讓人不可理解的是你這家伙才對吧?凜斜著眼角對萊維毫不掩飾地鄙視。自己一個女生都快吐了,為什么他一個大男人還能談笑自若仿佛啥也沒看見似地?
莫非他……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凜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且她的發型還的確特別合適,兩根辮子噼里啪啦地搭在自己臉上跟腦袋后頭,怎么看著有點自虐的感覺呢?
“喂喂,好了,你不疼啊?”
萊維雙手扶著凜的臉蛋,不讓她脖子轉來轉去。即便辮子抽在臉上不疼,又或者她人意外地享受那樣的感覺。可多少也得顧忌一下周圍的眼光吧?萊維沒發現其實他雙手捧著人家女生臉蛋的行為更加容易吸引周圍人的目光,他該好好感謝一下遠處那對‘鴛鴦’的。若沒有那更高一級別的回頭率增幅器,他們這桌疑似‘師生戀’的組合無疑將成為大家這頓午餐的下飯菜。
“干什么啦,那么多人看著呢!”
凜揮起一巴掌打了個空,萊維可以算是從看著她長大,這位大姐從頭到腳從外頭穿的衣服到腦袋里頭裝的東西,幾乎沒有一樣是萊維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的。哪能讓她給打著?那得多丟人呀,某教師這種時候倒是想起自己身為人師的尊嚴來了,怎么平時就沒見他多有點覺悟?
“呵,又來了個男生,別還是三角關系吧?這也太勁爆了,現在的學生都這樣嗎?凜,你們班上的男生流行這個?”
“去死啦!你班上的男生才、才、才……才那樣!”
咬牙切齒的大姐就跟從肉球里露出爪子的貓咪似地呼嚕嚕釋放著怒氣。你成心要讓我尷尬是吧?凜憤憤不平地想到,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往郵筒那邊飄。
“呵呵,我可是能寫保證書的,我班上無論男生女生,各個性取向都十分正常。”
“性、性取……你白癡啊?在這種時候那個……!”
剛瞄了一眼那邊就讓萊維給驚回來了。在此等氣氛微妙的場合下胡亂話很容易引起騷亂,萬一萊維剛才的話讓人聽了去也學著他,結果把整件事鬧大怎么辦?雖然凜對那兩個男生的行為生理上能地感到厭惡,但她也認同萊維那句‘個人的喜好別人無權干涉’。何況即便再不容易世俗,那兩個男生好歹也沒給別人造成任何麻煩嘛。又不是犯罪,即便確實讓她看了想吐……
“哦?效果比預料中好很多呀。”
輝夜趴在電燈桿后頭朝馬路對面左右兩個位置來回張望。要不怎么圣杯把她跟凜配成一對搭檔呢?兩人連行為模式都頗有點多年默契的味道,只不過輝夜幾乎從來不扎在她心中傲嬌蘿莉專用的雙馬尾,這才不至于跟凜一樣自己掌嘴。
“真的嗎?我還一直擔心會失敗的。”
嘴里是這么,鈴仙那雙眼睛早瞇成了彎彎的月亮。幫上公主的忙了耶,這怎么能讓她不欣喜雀躍?
“嘻嘻,咱們家的稻羽這么聰明這么厲害,怎么會失敗?你看那兩個子現在感情多好,咱們的房東跟她的便宜老爸的注意力也都給吸引進去了,一舉兩得,簡直完美了!”
輝夜笑得跟只狐貍似地,誰讓她的確有當狐貍精的錢?若是這位公主大人肯放下身段誘惑起人,這世界還不亂套了鬧翻天啊?
邊笑邊從衣服里頭掏出來到這個世界后才買的手機,輝夜打開拍照功能用手機背面的攝像頭對準郵筒那邊靠著的兩個男生。光看看就夠解她心頭之恨了?怎么可能!輝夜還沒忘記剛才那兩個男生在那繪聲繪色地分析……根據自己運動服外套的褶皺曲線分析自己的……那個尺寸,這對月之都的公主而言絕對是奇恥大辱。
輝夜為什么成天穿著運動服?按她自己告訴萊維的自然是在家穿著運動服方便活動又舒適耐臟,但出門在外的時候呢?哪有女孩兒不愛漂亮?即便她是個標準的家里蹲。
要在原來那個世界,由于各種客觀原因,比如呆的時間太長跟大家都太熟,而且日常能見到的除了女孩還是女孩子,壓根沒有打扮給別人看的必要。但來到這個世界后輝夜一開始是挺新鮮的。畢竟她已經很久沒試過在一眼就能掃到一群男人的大街上逛過街了。身邊出現的異性增多,她女生的心理也慢慢從水底浮出來。可一次意外導致剛剛抬頭的愛美之心轉眼就被擊沉。而那次意外嘛……自然就是穿著短裙出門買游戲,結果回到家被萊維恨不得看光光那次唄。
這么一想,輝夜老是愛跟萊維較勁居然好像還挺有理由的。初次見面就看破她的隱身讓她丟了面子,隨后又成為了上千年來第一個看了人家身體的異性……要按輝夜以往的性格,不把他揍個生活不能自理都不敢再姓蓬萊山!現在才就跟蹤一下,某人民教師是不是該叩頭跪拜感謝人家的寬宏大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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