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太太笑的合不螞,“這還幸虧你先提了,不然你甩出這么大手筆,我這老婆子還真不好意思了,像是管你要添妝一樣。”
貴妃詫異:“娘是要給耗人家了?”
“是啊,耗人長的漂亮,性子又好,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這幾年就有不少上門親的,不過爹娘是看耗年紀還,想多看看。”柴二嫂自家閨女有了好著落,對著姑子也不吝各種贊美了。“這不,今年耗十四了,娘就今年,挑個家世人品都好些的。”
“你知道吳家村有個舉人老爺不,他家少爺今年十六,和耗年紀相當——”
“二嫂,你胡嚼什么呢?芳青的婚事就她的,干什么扯上我啊!我乏了,可回去睡覺了,不聽你們胡八道。”饒是柴耗明朗潑辣的性子,聽到親事也不禁紅了臉,甩手就回了自己屋子。
“既回來了,就多贅天。”柴老太太囑咐貴妃幾句,也和柴老爺子回了屋。“木墩兒,要和奶奶住不?”
木橔兒頭搖的跟波浪鼓一般,且不他是個三十五六歲的大男人,不愿和老太太一個屋,就是這老倆口一個賽一個響亮的呼嚕聲他也頂不住。
“我要自己住。”
柴二嫂一邊吃桃花酥一邊笑嘻嘻地道:“聽那少爺相貌長的也不錯,從型是個愛學的,今年的縣試也過啦,和我們家杭女婿一道也考秀才。”
貴妃點頭,“條件聽起來不錯。”
“可不,吳舉人前兩天請媒人來了親,娘一聽高興壞了,就天天數星星盼月亮的想耗趕緊回來。娘可疼姑娘呢,是要耗自己拿主意。”
“可爺爺相中的同樣是吳家村的,他家幾代都是鐵匠出身,已經搬縣里去住了,聽家里托錢的,還是個獨子,和耗一樣大。”柴芳青也湊上前,把自己知道的八卦了一番。
那眼神那神情還真是頗有幾分柴二嫂的風韻。
“爺爺,不管到什么時候有把子手藝就餓不死。書生心眼子多,怕他一旦考上什么狀元秀才的,就變心了——戲子里都是這么演的。”
呃
她能什么呢。要論負心幣,不是狀元又沒有才學的——柴文就是一個。
“這兩個單看條件都不錯。”貴妃道:“是得好好選。”
“我和我娘都覺得吳舉人家的公子不錯。”柴芳青聲湊到貴妃身邊道:“大哥還什么都不是呢,是娶了杏兒,其實就是入贅,結果不還是把人家給踹了。我看人好壞,和有沒有才學沒關系,有的人就是喪良心。”
倒不一定沒才學的就一定不好,只不過柴芳青選了個官家公子,連帶著也就對同是讀書人的吳舉人家公子多了兩分好感。
貴妃不置可否,柴二嫂雖愛嚼舌根,可也是頂會看眼色的,見貴妃面有倦色,也就不纏著她聊閑天。
“你趕了這么遠的路,我就不耽誤你休息了,快歇著吧。你這回難得回家來,多磚日子,最近村里可是發生了不老少的事兒,明兒我和你。”
柴二甚著僅剩兩塊的桃花酥戀戀不舍,“那這倆我就拿回屋吃了?晚上有點兒沒吃飽。”
“買回來就是給大家伙兒吃的,二嫂愛吃我還高興呢。還有千層糕,四喜干果,虎皮花生,二嫂愛吃就都拿回去一盒,剩下的我明天給爹娘送過去。”
“另外我還給二嫂買了兩身現成的衣裳,芳青出嫁的時候也好穿著。”
柴二嫂的臉頓時紅了,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這貪便宜性子,可是以前家窮,不多吃多占什么也輪不到她那兒了。
她自己個兒搶慣了,冷不丁讓貴妃這么想著她,心里又是感激又是羞臊。
“這、這多不好意思,謝謝了啊,弟妹。”
貴妃笑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哎!”柴二嫂這時是個實在人,叫上柴芳青,母女劉著幾盒諧和新買的還沒沾手的新衣裳歡天喜地地走了。
這下總算清凈了,貴妃長吁了口氣。
她住的屋子很久沒人仔了股子潮氣,便吩咐二妃和春花收拾干凈了,又燒起了一爐子炭熱熱屋子。
忙活完又是快一個時辰,這才得了閑。
木橔兒趁著丫頭們忙里忙外無暇他顧,沖到貴妃面前:“親娘,是不是秦王?是不是?是不是?”
當著那么多人面,他家娘娘是否認了,可是他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尤其看她連噸巷都沒回,直接就奔了桂花村,他都騙不了自己了。這不是回家,這是躲禍呢吧?
不過一回家就讓人巍了,他得不著機會話,好懸沒憋死他。可下人都走了,他終于逮到機會了:“親娘,你句實話。”
“是。”
實話來的太突然,木橔兒一時接受不來,噎到了。
“你給我個心理準備。”
貴妃坐到炕上,嗯,果然好硌屁股。
“你哭著喊著要答案,還要什么心理準備。”
“果然他媽的是秦王——你你咋就招惹上這么個巨無霸,咱們可咋整,他不會殺到桂花村來吧。”木橔兒急的團團轉。“咋整啊?咱們要不要去西邊投靠我親爹啊?還是就住桂花村吧,我親爺功夫也不賴。”
看得出他是真嚇怕了。
貴妃也在猶豫。
“投靠四郎我怕那邊戰事隨時有變,他在軍隊里也顧不上我們。”指不定仗打起來是怎么個變化,萬一沒死秦王手里,再死于戰亂就得不償失了。
“還是從長計議吧。”
“從長?咋從長啊,那是秦王!”
貴妃白了他一眼,“秦王要殺也是殺我,你且安心吧。我都沒怕,你一個大男人的至于嗎?趕緊回你屋睡覺去吧,看你就煩。”
木橔兒一噎,的也是有理。
“回過味兒來了?去吧,好好睡你的覺,和你一文錢關系都沒有。”
木橔兒訥訥地道:“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嗎?再怎么地你是我親娘,我們是一根兒繩上的螞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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