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命二字,范閑書的目光閃了閃,笑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你知道?”靈玉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范閑書淡淡道:“所謂天命,冥冥之中牽引的命運(yùn)之路。無論知還是不知,還是不,它若在,那就在。”
靈玉有些迷茫,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你是嗎?”
“靈玉,”范閑書忽然收了笑,很認(rèn)真地道,“我不想提這個問題,不要了,好嗎?”
“可是,就像你的,它若在,那就在,不提難道就不在嗎?”
“提了又怎樣?如果天命要我們走上那條路,終會在那條路上相逢。”
靈玉沉默了,她看著范閑書,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到客居,靈玉盤坐在蒲團(tuán)上,靜靜地看著窗外飄飛的落英。
范閑書不想談這個問題,但他又好像知道天命的存在。他為什么不想談?因?yàn)槟菞l路上,有他不想面對的東西?
她閉上眼,仔細(xì)搜尋屬于懷素的記憶。
那些零星的記憶,展現(xiàn)的東西并不多。
青蓮一戰(zhàn)中,能夠進(jìn)入到混沌空間內(nèi)層的,只有八個人,她、徐逆、悟嗔、方心妍、參商、雙成,六個人都已經(jīng)有了對應(yīng)的名字,事兩個人……
那位神秘的鬼道之祖轉(zhuǎn)輪王,還有暗算過她的大乘真君簡不凡。
如果范閑書是的話,會是誰?
屬于懷素的記憶里。靈玉看到了一道法術(shù)的光芒。似黑似白,仔細(xì)看去,好像有星辰運(yùn)轉(zhuǎn)。
靈玉睜開眼,卻更迷茫了。
極光界洞玄宗,大乘真君簡不凡。竟然會是他?
靈玉想起暗算她的那抹神識,蠱惑許寄波阻她仙路,伺機(jī)侵占她的識海,令不言沉睡。
還有。大夢澤寒鴉山的那塊奇石。
范閑書過,他元嬰中期是在大夢澤突破的,會不會就是為了去取那件法寶?
若是如此,他到底是簡真君,還是她的仙石?
靈玉按住額頭,不知該作何想。
此時此刻,范閑書亦在打坐。
他的洞府,在神農(nóng)島的另一端。島中有兩位元后修士,修煉需要的靈氣十分驚人◆是挨得太近,靈氣難免不足◇極對他著實(shí)不錯,他所住的竹屋。并沒有完占據(jù)靈眼。而是與靈眼隔了數(shù)里$此,兩人皆可享受到靈眼的靈氣,只是不比獨(dú)占來得濃郁。
他的識海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虛影♀個虛影只有一個輪廓,看不出他原來的涅。
“為什么不將她殺了?”虛影幽幽地道。
識海中的范閑書睜開眼,瞥了他一眼:“你不好好地溫養(yǎng)自身。跑出來做什么?”
虛影慢慢轉(zhuǎn)濃,最后似乎幻出了實(shí)體,變成一個相貌平凡的青年,正是那星羅仙盟少主高天瑞的涅,也就是通天塔的器靈。
他道:“溫養(yǎng)太慢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塑成靈體。”
范閑書輕哼一聲:“誰叫你將體自爆了?自身已經(jīng)千瘡百孔,還這般自傲。就算你曾經(jīng)是煉虛修士的法寶$今也廢棄了。”
“留下體又如何?”通天塔道,“如今的滄溟界,沒有人能助吾溫養(yǎng)體,實(shí)力稍微恢復(fù),那攜神修士就會過來收服,既然如此,不如將體毀了干脆。”
范閑書冷冷道:“毀了體,卻將我做為靈體的宿體?這些年,若不是因?yàn)槟?我豈會修煉得如此辛苦?”
“若不是吾,你也不會修煉得這么快啊!”通天塔嘿嘿一笑。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沒有你這個累贅,我只會修煉得更快!”
“你這個子!腰板硬了就橫了?當(dāng)初你是怎么與吾談判的?”
范閑書卻不給他面子:“現(xiàn)在這個有意思嗎?當(dāng)初我實(shí)力不足,不得不屈服于你,不然,你以為我喜歡自己的識海里住著一個幽靈?”
“幽靈,嘿!幽靈!”通天塔笑了起來∧靈這個法,還真合適 在他的識海里,外人不知,可每每在他調(diào)息之時,就會跑出來,甚至意圖操控他的神識。
“子!”通天塔坐在他跟前,語重心長地道,“你也別怨,吾便是不想再做幽靈,才會借你為宿體。你若助吾凝練出靈體,成為真正的靈族修士,以后便兩不相干了。”
范閑書哼了一聲,沒有話。
通天塔反倒絮絮叨叨地了起來:“子,你不是過,那個丫頭將會是你仙路上的大敵嗎?你若將她殺了,豈不是好?”
范閑書冷冷道:“這是我的事,與你何干?”
“你如今是吾之宿體,只有你好,吾才能好啊!”
這種話,范閑書可不會相信。他道:“你好像把話聽岔了吧?我的似乎是,不知道她是敵是友,若是友,那自然最好,若是敵,怕是會阻我仙路。”
通天塔道:“你不是有那件法寶嗎?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范閑書冷笑:“你以為,那件法寶是那么好用的?時光之術(shù),歷來是反噬最嚴(yán)重的法術(shù),不管照見時光長河里哪一個點(diǎn),自身都會受到影響。再,再精妙的時間之術(shù),都不可能完完照見未來。我如今前程看好,為何要為了不確定的將來,而承受時光之術(shù)的反噬?”
通天塔摸摸下巴,沒話。
“倒是你。”范閑書沉聲道,“你想重塑靈體,需要靠我,可我修煉,卻不需要靠你,若是再隨意影響我的神念,休怪我將你煉化!”
通天塔失笑:“你子,不過元嬰。就有這等膽識了?別忘記……”
“你是煉虛期?”范閑書打斷他的話,輕嗤一聲,“前輩,您是不是忘了,體毀了,你自身事的那一二成修為也沒有了?”
通天塔的臉色微微有了變化。
范閑書露出笑容,一派風(fēng)雅:“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居然會知道?你在我的識海里多年。你了解我的同時,我也在了解你啊!”
通天塔沉默許久,終于道:“子,你果然不凡,難怪會得到大能修士的傳承。可你要煉化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眼下好了,你境界還未穩(wěn)固,如果著手煉化,運(yùn)氣好一點(diǎn)。不定元后境界會崩解,修為倒退。運(yùn)氣差一點(diǎn),識蝴個棄毀都有可能。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范閑書淡淡道,“前輩若是安安分分的,我當(dāng)然犯不著,可你還想像以前一樣威脅我,那少不得要拼上一拼了。”
通天塔哈哈笑了兩聲:“你這子,真是來不可愛了。罷了罷了。不與你閑扯,只要你完成當(dāng)日的承諾,我何必與你相爭?再找一樣像你這么完美的宿體可不容易……”
隨著聲音,通天塔的身影逐漸散去,沒入識海的黑暗。
現(xiàn)實(shí)中。范閑書睜開眼,露出一抹冷笑。
“丫頭。我們什么時候回去?”靈玉正坐在溪邊,欣賞神農(nóng)島風(fēng)光,忽聽仙娥問了這么一句話。
她轉(zhuǎn)回身:“婆婆覺得這里不好玩嗎?”
仙娥打了個呵欠,百無聊賴:“來以為是去那個什么群英會,沒想到就是跑這座島來吹風(fēng),真是無趣。”
靈玉還未回答,范閑書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原來婆婆想去群英會?那也容易,現(xiàn)在就可以去?”
仙娥眼睛一亮:“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范閑書微笑,“不過,群英會也沒什么好玩的,都是些老頭老太,想來與婆婆沒什么話題。”
“是嗎?”仙娥歪了歪頭,忽然指著范閑書道,“你這子,該不會不想帶婆婆去,故意這么的吧?”
范閑書笑吟吟道:“若是婆婆不信,現(xiàn)在就去?”
“去就去,別反悔。”
范閑書伸手一招,那名結(jié)丹仆從過來:“主上。”
“你去備車,等一會兒我們?nèi)ト河!?br />
“是。”
吩咐完,范閑書道:“婆婆,你且稍等,他們準(zhǔn)備好了我們就去。”
仙娥很滿意:“你可別糊弄婆婆。”
“怎么會?”
安撫好仙娥,范閑書轉(zhuǎn)頭道:“靈玉,我有件事跟你。”
“現(xiàn)在?”靈玉看看仙娥。
范閑書指了指近旁的客居:“不是什么大事,一會兒就夠了。”
靈玉想了想,點(diǎn)頭:“好。”
兩人向仙娥告罪一聲,進(jìn)了客居。
“我想請你在星羅海多留幾年。”一進(jìn)屋,仙石開門見山。
靈玉愣了愣:“怎么了?”
范閑書猶豫了一下,道:“有個地方,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這個陪,當(dāng)然不是僅僅“陪”而已,必然有什么握。
靈玉道:“這不是問題,不過,為什么不現(xiàn)在去?”
范閑書嘆了口氣:“我們突破未久,境界未穩(wěn),連一個華練仙子都對付不了∪其是你,突破才幾個月,上次動手還亂了靈息,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也要將境界穩(wěn)固了才行。”
靈玉想了想也對,尋常元后修士,他們或許不怕,可華練仙子這樣的積年元后,就不是對手了。
“看來,這件事還挺握的。”
“握與機(jī)遇同在。”范閑書簡略地,“現(xiàn)在我不好直言,只能,這件事若是做成,你我都會有許多好處。”
靈玉道:“就算沒有好處,你都開口了,我還會不去嗎?”
兩人對視一笑。
范閑書略一沉吟:“我保證,最多十年,就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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