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承天王,拜見陛下。”周承天大禮叩拜。
秦宇急忙跟隨在后,盡管從心中說,他肯定不愿跪。
但世上事,并非你不愿,就可以不做。
沒足夠的實力之前,矯情這東西最好少一點!
“嗯,起吧。”西荒大帝擺了擺手,眼神落到旁邊,依舊伏地身影。
目光微閃,露出淡淡欣賞。
聰明人,相對而言,總是更好控制些。
“寧秦,關(guān)于你的問題,承天王應(yīng)已與你說清楚。”
秦宇恭敬道:“是,陛下。”
“很好,你只要記住,忠誠于朕,忠誠于西荒,自會有一份好前程。”以西荒大帝身份,可謂言出即法,這便是承諾。
換個人,怕是內(nèi)心激動,繼而生出感激。
可秦宇心神壓抑之余,有的只是冷笑。
西荒跟他可不是朋友,如果真實身份暴露,且不說先前破壞了,西荒尋覓主宰遺留之事。
只要西荒方面知曉,秦宇掌握了在碎界中,關(guān)閉通道的權(quán)利只此一點,便決不允許他活著。
當(dāng)然,心中念頭如何,與表面并無干擾。
所以在西荒大帝眼中,秦宇恭敬萬分,且感激涕零。
這讓他很滿意。
嘩啦啦
珠簾被挑開,一盞宮燈飛出,落在秦宇面前。
正是當(dāng)初,他自西蠻帝陵帶出,送入帝宮中的那盞。
“寧秦,這盞宮燈你既然可用,朕就將它暫時給你,只要日后你表現(xiàn)足夠出色,它就是你的。”
略微停頓,荒帝平靜聲音中,傳遞出強悍意志、自信,“朕,可許你一搏皇境!”
承天王眼中,震動之余,忍不住露出羨慕。
便是他,也沒有想到,陛下居然會開出,如此驚人的價碼。
皇境啊
那是他,也渴望無比的境界!
秦宇暗暗皺眉,他并不懷疑,荒帝是在畫大餅。
上位者,往往都是要臉的,更何況今日還有承天王在場。
可這份報酬,未免太大太大,難道就只是為了,提高帝族在軍中的話語權(quán)?
不對!
這其中,必定還有隱情。
“寧秦,滴一滴鮮血,這盞宮燈便可認(rèn)主,由你暫時掌用。”
這當(dāng)然不是商量,秦宇很清楚,他沒反對余地。
甚至于,連猶豫都不能有,否則就會被懷疑。
“是,陛下!”
咬了咬牙,他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激動、忐忑,屈指一彈。
一顆血珠飛出,落在宮燈表面,瞬間融入其中。
嗡
宮燈輕顫,其內(nèi)火焰微微跳動,秦宇頓時生出一種,與它血脈相連感覺。
緊接著,便是一份大恐懼,惶惶然似直面無盡巖漿,下一刻就將被吞噬、熔煉。
臉色慘白,秦宇身體顫抖,露出恐懼情緒。
珠簾后,荒帝平靜聲音響起,“此后,朕才能真的信任你,希望寧秦你不要,辜負(fù)朕的信任。”
承天王似想到什么,瞳孔微微收縮,露出驚悸之意。
余光再看向秦宇,就沒了之前的羨慕,反而透出幾分憐憫、同情。
到了這一步,寧秦已徹底被陛下掌控,縱然日后成就皇境,依舊要受帝族驅(qū)使。
再無自由!
陛下,當(dāng)真是好手段!
看來,是準(zhǔn)備利用寧秦,做對付蠻族的關(guān)鍵,當(dāng)年布置的殺局,大概要由他去補全、驅(qū)動。
所以,才會給寧秦,如此豐厚的酬勞。
勾著身子的宦官,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旁邊,笑著伸手,“金吾將,奴才送您出去。”
“有勞。”秦宇再行大禮,跟隨離開大殿。
周承天躬身,“陛下有何吩咐?”
將他留下,自然是有事。
荒帝微微一笑,道:“承天王,朕一向信任你,寧秦初入軍中,或需要一些幫襯。此事,朕交給你去做。”
“是,陛下。”
見已說完正事,周承天行禮后退下。
待身后殿門關(guān)閉,他深吸口氣,接著長長吐出。
他的心思,陛下果然知道,當(dāng)然對于這點,周承天也并未想要隱瞞。
陛下英明神武,任何試圖欺瞞的舉動,才是真的愚蠢。
他將一切擺在陛下面前,表明自身態(tài)度,所以陛下才會點頭,讓他繼續(xù)下去。
這就夠了。
不出意外,寧
秦日后在軍方,必然會有所成就。
他雖是陛下的人,但外人不知,他這一脈與之親近,終歸能借力穩(wěn)固自身。
秦宇從來都不是誰的人。
現(xiàn)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他只遵從本心,只會做自己。
至于帝陵中帶出的那盞宮燈,荒皇做了手腳,旁人或許只能有所感應(yīng),無法辨識清楚。
但秦宇可以。
他滴血后,便等于身邊,隨時帶著一顆地雷。
只要荒皇愿意,一個念頭轉(zhuǎn)過,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對這點,秦宇并不懷疑。
可他內(nèi)心并不恐懼。
因為荒皇的手段,他雖不能抗衡,但未必不能解決。
且不說,秦宇如今已經(jīng),跟某個隱匿時空中的神秘存在,變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請她出手的話,大概率,就能做到解除隱患。
即便不行,還有小藍燈在,它這個本體出手,屏蔽來自復(fù)刻之物的隱患,想來并不難。
當(dāng)然,這些事情現(xiàn)在還不能做,至少要等到離開帝都后,才能嘗試動手。
車駕中,秦宇睜開眼,其內(nèi)精芒涌動。
不管怎么做,這一次冒險回歸西荒帝都,基本目的已經(jīng)達到,甚至比預(yù)想中更好。
李周一的行宮,折耳等到了歸來的秦宇,微笑表示恭喜。
秦宇道:“還要多謝折耳小姐,之前為我預(yù)警。”
經(jīng)她傳信后,秦宇才看清局勢,知道了大公主的作用。
“是寧秦將軍自身足夠強大,才能有今日。”她送出禮物,“周成山閣下,要我?guī)б痪湓挘垖幥貙④姷每蘸螅ニ逕挼缊鲆粩ⅰ!?br />
秦宇點頭,“有勞折耳姑娘,寧某不日便去拜訪。”
折耳并未久留,又說了幾句后,告辭離開。
葉家老葉家。
老家主手指輕敲桌面,下方眾人神態(tài)凝肅,氣氛稍顯沉重。
陛下意志已定,將插手軍中事務(wù)。
而這,毫無疑問將會,侵害到他們的利益。
帝族與軍方意志的摩擦,勢必會造成動蕩,他們?nèi)蘸笮惺拢枰又?jǐn)慎。
“老帥,寧秦已離開帝宮,我們是否需要做些什么?”一位葉家大將緩緩開口。
帝**方權(quán)重,可陛下的意志,他們需要給予尊重。
至少,在陛下沒有明顯,侵害軍方的利益前,他們不能主動做什么。
是對帝族的尊重,也是對帝宮中那位,手段凌厲陛下的敬畏。
今上御極至今,高超的手腕、實力,令人深深敬畏。
“不用。”老家主睜開眼,這位帝**方第一人,眼眸明亮透出智慧,“陛下的意志,不需要得到我們認(rèn)可,更不希望看到我們,跟寧秦有任何牽扯。”
“所以,我們什么都不用做。”
他知道寧秦的“根底”,如今隱約間,有些猜到了陛下的深意。
當(dāng)然不會在這時時候,試圖做一些,很可能引起猜忌的舉動。
什么都不做,才是葉家現(xiàn)在,最正確的舉動。
“殿下,周成山閣下請您過去。”空氣中,若隱若現(xiàn)的女子輪廓,發(fā)出詠嘆般的聲音。
很好聽。
大公主神色清冷,“流云,你認(rèn)為我該去?”
“閣下一番好意,殿下總不好拒絕。”
“姑姑對我確有幾分真心但我觀那寧秦,并非一笑可泯恩仇之人。”
“殿下”
大公主嘴角露出一絲自嘲,“我去。”
她搖頭,“其實,一開始得到消息,我便決定要去了。寧秦是陛下選中的人,我若能緩和關(guān)系,自然是好的。所以,帝族的人啊,但凡血脈純粹些,總是難免虛偽二字。”
流云輕聲道:“殿下何必自傷,您也是迫于無奈。”
大公主揮手,將話題揭過,“走吧,去為姑姑選一份禮物,她為我費心,這點總是要感謝的。”
“周成山。”承天王微微皺眉,他原本是想,讓百溯親自登門邀請,沒想到卻被搶了先。
這個女人,倒是夠聰明。
不過,從她同時邀請了大公主這點,就足夠表明,聰明也只是小聰明。
為了所謂感情,損耗在寧秦心中的好感,愚蠢。
“叔父?”百溯真圣面露詢問。
寧秦被成山姑姑請走,他們怎么做?
承天王曬然一笑,擺擺手,“最遲明日,寧秦就會去領(lǐng)取印信、甲胄,你去那里等吧。”
沒請到秦宇,問題并不大,他是陛下默許的,幫扶秦宇的人。
這就注定了,日后雙方交流眾多,有的是機會,拉近彼此關(guān)系。
婢女將秦宇引到大殿門口,行禮后退下。
秦宇邁步進入其中,一眼就看到了,主位上的周成山,及下方左手位置上的大公主。
皺了皺眉,旋即歸于平靜,他拱手,“拜見主宰閣下,拜見大公主。”
周成山微笑,“寧秦,你我算是共過患難,不必多禮。”
又伸手虛引,“坐。”
秦宇道謝,轉(zhuǎn)身入席。
這一幕,讓周成山臉上,笑容越發(fā)明顯。
輕咳一聲,她開門見山道:“寧秦,今日請你過來,一是要當(dāng)面恭賀,你受封為金吾將,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二來嘛,是有一些誤會,希望能解釋清楚。”
語落,眼神掃了一眼,神色清冷平靜大公主。
“寧秦,葉萬古進入西荒,是我決定的事,他的死令后葉家不滿,本殿只能出手。”
她舉起手中酒杯,“若你愿意罷手,便喝下這杯酒,過往一切就此揭過,本殿保證不再與你為敵。”
語氣平靜中,略有幾分冷硬。
周成山皺了皺眉,眼底露出些許無奈,大公主的性子,還是太要強了些。
這話聽著,怎么都不像是,在主動跟人和解。
“寧秦,大公主的母族,在軍方頗有建樹,雖不能與兩大葉家相比,卻也有些根基。若你愿意揭過前事,本座可對你保證,日后你在軍中行事,必會竭力相助。”
秦宇想了想,舉起酒杯,“便如殿下所言,過往不究!”
大公主眼底綻開一團光彩,臉上冷漠稍緩,點點頭一飲而盡。
事實上,對于這件事,秦宇內(nèi)心惱怒是有的。
但得承認(rèn),是大公主與后葉家發(fā)難,才幫助秦宇獲得了,如今的地位。
他接下來,要借力西荒,完成布局后,順勢引導(dǎo)對那一族動手。
這就需要,帝國內(nèi)部有人支持,不宜樹敵太多。
當(dāng)然,日后若有一日,秦宇挑明身份,與西荒翻臉那么今日所說,自然就不再算數(shù)。
“好!”周成山大笑,“男子漢大丈夫,方能拿得起放得下,寧秦,本座沒看錯你。”
麻煩解決,一場酒宴賓主盡歡。
秦宇起身告辭,周成山親自相送,禮遇極高。
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層疊環(huán)廊后,大公主道:“多謝姑姑。”
周成山擺手,“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日后如何,終歸還是要看你自己。”
略微停頓,她聲音低了幾分,“之前我說的,關(guān)于軍中之事,你要好生把握才是寧秦雖是李周一帶入西荒,現(xiàn)今是他親信,但隨著時事、地位轉(zhuǎn)移,并非一成不變。”
若能選擇,周成山是希望,大公主能有所成,坐上那把椅子。
這與利益、人心有關(guān)。
大公主點頭,“謝姑姑提點,我記下了。”
寧秦
他如今,身上最大的標(biāo)簽,應(yīng)該是陛下的人。
對這點,她可以肯定。
從這個角度看,大家與他的距離是一樣的,李周一頂多是占了先手,她還有機會。
這并不容易,可她有自己的優(yōu)勢比如,大公主的身份,以及她是個女人。
秦宇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了,別人欲要“狩獵”的對象。
他離開周成山的道場,略微思考,便直奔帝**部而去。
受封為金吾將,他需要領(lǐng)到自身印信后,才能盡快上任。
帝都這地方,他是不想呆了。
早點離開,便如魚鳥歸海天,自此天高水闊。
唔,差點忘了,離開前還有些瑣事。
比如云晴、小蝶主仆兩人。
留她們在帝都,當(dāng)然是最好的,免得日后麻煩。
可秦宇之前,才對云晴表現(xiàn)的情深義重,扭頭就“棄之如敝履”,怕是會引起懷疑。
雖說他現(xiàn)在狀態(tài),應(yīng)該不會有事,但成功就在眼前,一切還是謹(jǐn)慎為好。
先帶著吧,日后找到機會,將她們送走就是。
軍部到了!
車駕停下,秦宇剛出來,耳邊就聽到招呼,“寧秦兄,哈哈哈,你我又見面了!”
是百溯真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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