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公子,其實捕魚的時候可以不用那么緊張的。”
子夜抿著唇,看他一眼,低頭繼續盯著水面一動不動。
突然,光潔的月色下閃出一個影子,靜靜的慢慢。來人飄飛的衫袖是粉白的底子,邊上大朵大朵的是勾勒成形的怒放的曼珠沙華,猖狂之至。
“凌兒。”那人如水般的聲音緩緩響起。
黃泉,那是黃泉。
水里的兩人吐動作,回頭一看,黃泉已站在風向面前。
自從他那日洞口受傷之后,她再也沒有見過他$今他也是月色下現身,銀發翩飛,纖塵不染,仙氣散落。
黃泉如記憶中的那樣笑意盈盈,他飛至風向的面前,凝視表情吃驚女子,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丫頭!
“師叔……”抬眼看著夢幻一般的人,黃泉還是好好的,還是這樣對著她微笑!皫熓濉瓕Σ黄稹!彼A撕靡粫䞍翰砰_口道。
黃泉上前一步抱,楚夫晏一驚,看著眼前這幅場景半天不出一個字∮夜又是撩他一個白眼,淡淡道:“那家伙喜歡我妹!
“。俊
“……我是他看上風向了。”
楚夫晏±→,¤僵住。他的師叔……這個仙人一樣的人物,看上他那不可一世的師妹了?
他驀然抬眼向馬車那邊看去,果然看見一衾白衣微微拉開簾子,然后又怒意沖沖的放下!
黃泉看著風向,笑道:“你不是該怪我的嗎?”
風向猛力地搖搖頭,她虧欠最多的,就是這個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注定無法回應他。
“凌兒。我們到那邊談談吧。”
“嗯!
河水流淌淳淳,在月光下下波光粼粼。也許是因為夜深的緣故,連蟲兒低鳴的聲音也微弱了許多。大地,都在漸漸睡去。
黃泉拉著風向坐下,流蘇般的銀發劃過風向的手心?伤磥淼眉胺磻S泉就以偏頭輕輕靠在了她的腿上。
“師、師叔……”
閉上眼睛。他的心在這一刻安定下來♀么多日的分離,原以為可以淡忘,才發現來刻骨銘心△為忘川河旁贈別人湯藥的人,他徹底失職了。
黃泉的身上總有淡淡的水汽的味道,涼涼的,卻很舒服。風向見到他很疲憊,不由得開口問:“師叔,你這兩天……很忙嗎?”
“丫頭,你怪我嗎?”他枕著她。低沉問!拔夷菢幼孕蟹庥∧愕挠洃洠闶遣皇恰憛捨遥俊
風向聽著心里發酸,這個溫柔的男子此時一定很自責。她伸手撫上黃泉銀色的發絲,柔軟冰涼。“師叔……我可以知道為什么嗎?為什么……你要封印我的記憶?”
黃泉沒有答話,握住風向的手心,語氣輕緩:“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到最后便能知道了罷。”
“我只想你好好的。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秉S泉在她身上蹭了蹭“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蔓延開一陣嘆息。
風向呆呆地怔了半晌。睡下眼簾,看著懷里的銀發男子,喃喃道:“請不要對我溫柔……因為,我無以回報!
我欠你的,又何止一世溫柔。
感覺到黃泉的身子不經意間震了震,風向坦白:“我愛他!
黃泉幽幽睜開眼睛。直起了身子,一臉疼惜看著她。
風向微笑著閉起眼睛:“其實……我記得的,記得我生命里曾經出現過一個男子,但是我辜負了他!
聽到風向這么,黃泉輕輕蹙眉。只聽她輕,慢,神色之溫柔,前所未見。
“第一次相見,彼岸花,瓊花玉佩……鳳兮山……我統統都記得。”
“甚至記得……那一劍是怎么插進去他的胸口的!
風向沉浸回憶里的笑容倏忽僵硬,低頭定定望著光亮里漂浮的塵土,聲音居然有幾分沒不知所措!拔乙蚕雴査摹稍浧鹱约菏钦l……”
當時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再一次浮上脊背,她抿緊了唇,肩膀顫抖。
“可這一世,會有人陪著他……”
黃泉再也聽不下去,打斷了風向:“別再做傻事了。”
“我過……”風向脖子像被掐住了,透氣艱難:“我只不過是想要遵守約定,留在他的身邊到他不再需要我。”
黃泉噤了聲,他也清楚,以風向的性子,認定了的事情必是再也改不了的。所以他才擔心,因為她的執念而無法成功歷劫。
撐起身子,黃泉側著臉凝視著風向濕潤的眸子,無奈道:“你想過嗎……他不會再愛你!
你能想像么?一個已經失去了過去的人,還可以愛上過去的人嗎?還是,親手殺了他的愛人?
風向的淚水簌簌落下,黃泉不忍心,將她攬入胸膛,一遍又一遍地輕撫著她的后背:“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不是妖皇呢?”
一陣寒意從紫冥天靈蓋直參腳底,風向難以置信地盯著黃泉:“不會的……因為你們都對他很執著。你們……想要幫我歷劫……這個我知道……”
“……是……啊……”幽幽的嘆息像把細而鋒利的鋸子,在風向心頭慢慢拖過!皫湍銡v劫,不就是幫你殺了他么?”
清亮的眼神漸漸變得混亂,風向幽黑的瞳孔仿佛成了兩個無底的漩渦,將他的心也卷了進去。
“丫頭……既然記得你是誰,你該不會忘了自己的使命吧?”
風向咬緊牙關,總算明白了胸口最終那團模糊的不安和疑慮由何而來這些時日她刻意壓制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墒屈S泉的出現,徹底擊碎了她的偽裝。
她的心也疼得難以任何筆墨言語形容。狠狠咬牙,沉默不語。
有誰能夠接受,對于自己最心愛的人,需要被兩次親力手刃?
“師叔!師妹!吃魚了!背蜿淘隗艋鹉沁厗镜。
風向站起身子。拍了拍臉,給自己打氣。她露出一個干凈的笑臉,“師叔,我,不會殺他的!彼加顖远,話語之間無法反駁:“前世我已犯下罪孽。今生怎能再重蹈覆轍?”
黃泉喟嘆一聲,也從地上起來,他抬手刮了一下風向的鼻尖,聲線溫柔:“從今晚開始,我都會陪著你。”
“師叔?”風向愣愣。
夜風四起,吹亂了他的銀發,翩飛繚繞。樹葉沙沙,黃泉的嘴唇動了動,將一席話散落風中。風向看著黃泉的笑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可以繼續守護你的摯愛。而你,將由我守護……
陳浩然蹲在馬車里沒有露一個臉,直到風向困得倒在黃泉肩膀上睡著,一衾月華衣擺來到她面前。朦朦朧朧中這兩人似乎了些話,但她沒有聽清就被濃濃的困意侵襲。
風向醒時,陽光暖烘烘地灑了她一臉,微睜開一線眼縫,發現自己睡在馬車里。身上蓋著的是陳浩然雪色的風衣。
撐起身子,風向將風衣握著手里。低頭貪婪的呼吸了陳浩然清淺的氣息。熟悉的,清涼的氣息。
她掀開簾子下了馬車,看到黃泉正在煮粥,子夜跟大師兄沒在,倒是大師姐在旁邊幫忙。咦,陳浩然呢?
思忖之際。只見草叢那邊摸出一個白色的身影,明晃晃的耀眼得很,仔細一看卻見他手里抱著滿滿的……一捆柴?!
風向驚得目瞪口呆,兩個大男人一個煮粥,一個加柴。場景和諧的簡直不需要其他多余的存在。他們倆什么時候這么……和諧了?風向連忙跑過去,不可置信地看著陳浩然:
“大人你……”
陳浩然眸色的眸子抬起,不咸不淡:“何事?”
風向愣了愣,這次抬手指著黃泉詢問:“你……同意我師叔留下了?”
陳浩然連一個斜視都懶得投過去,加完柴火起身冷淡道:“你同意,我隨意!
他一轉身,又沒入了草叢。風向完你清楚此刻的狀況,陳浩然怎么會讓黃泉留下?
黎軒拉過風向,這才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兩人走到一邊,黎軒笑呵呵地看著兩個男人,對風向跨到:“師妹真厲害,左擁右抱是美男!”
風向眼睛瞪得銅鈴大,臉紅撲撲,伸手拍了一下黎軒:“師姐別開這種玩笑,什么叫左擁右抱啊……”
黎軒嘖嘖兩聲,雙手叉腰撫上盯著風向游移不定地目光,嘻嘻笑問:“告訴師姐,如果師叔跟白大人同時又握,你會救誰?”
表情一呆,風向向黎軒投去了一個“我很嫌棄你”的表情,這樣已經用爛的戲橋段,怎會有出現在她身上的一天?
收拾了一下行裝,幾人再次上路,只不過這次馬車里多了兩個男人。
風向一正經地端坐在中間,不敢動分毫。她左瞥一下,右瞅一眼,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是閉目養神,不露半點聲音。
她坐得腰身僵硬,扭了扭屁股想要換個姿勢,卻被黃泉抬手按詛頭。風向側頭看了一眼仍舊閉目養神的黃泉,仰頭癟癟嘴,快要哭出來。
跟這兩個折煞的坐一起簡直太折壽了}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啊……
這段路程冗長而又乏味,更多的倒像兩個男人在斗法。風向困得頭一甸一甸的,悠地,修長的手指攬過她的頭,靠到了自己的肩上。
陳浩然側頭看了一眼同樣看著自己的黃泉,嘴角輕揚:“抱歉,靜坐我輸了!敝鄣讕Я藥追掷_,“可是眼下也走不出馬車。”
黃泉看了一眼風向沉睡的容顏,那么安穩,那么寧靜,他又怎么忍心打擾?
起身,掀開車簾:“你讓她好好躺下睡吧,我駕車。”
陳浩然淡淡地應了一聲,嘴邊笑意更深。
看到黃泉出了馬車,子夜輕咳一聲,對楚夫晏道:“楚兄,今晚你請。”
楚夫晏凝重地垂下眸子∑悠嘆息了一聲。師叔……連你都讓步,不再試圖扭轉師妹的命格了么……
馬車繼續南下,今晚計劃落腳頃陽城。
風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陳浩然的懷里,而他也已經睡著了。他一手攬著她的腰,頭枕著另一只手臂。呼吸均勻。
黃泉沒在車里,風向心翼翼地撐起身子,不想驚醒熟睡的人。抬手掀開車簾,竟發現是黃泉在駕車。呼了口氣,她回身一動不動打量起陳浩然靜睡的容顏。
他靜靜的睡著,白天凌厲的壓迫感反而消弭無形。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落兩泓好看的陰影。唇線明晰動人,角邊彎起一抹溫柔,仿佛落入瓊花瓣的水露月華⌒節奏的呼吸。輕柔而撩人……
此時,此刻,此生,一切成空,她眼里,只有他。
風向抬手替她撩去臉上的發絲,這樣的容顏生在男兒身上,該是何等的驚世…ng費!
暗罵一聲。風向一驚,她的臉。竟與陳浩然近在方寸。他的唇,離她毫厘之間。
意識到自己的姿勢不折不扣是趁人不備,在夢中偷襲的登徒子,風向雙手遮住了火烤般的臉,連忙直起身子次跟陳浩然獨處,她竟都是色迷心竅!
“親一下……應該不會醒吧?”風向自顧地喃喃。著。她慢慢低下頭去。
快要附上那片柔軟的時候,睡夢中的人,驀然睜眼清如水月,亮似雷電。一凝眸的剎那,斬斷了時間流逝的痕跡。定格在眼前。
“你干什么?”陳浩然聲音很冷,卻聽不出什么怒氣。風向劇烈紅著臉,慌亂起身,連忙捂住眼睛:“大人!我沒干!我什么都沒干!”
她偷偷張開線指縫,望陳浩然已面無表情地坐起身。
“我……”他不相信陳浩然會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我剛才看到好大一只蛐蛐兒!”
陳浩然臉色大變,只見人影一晃,他已站在風向身后,手指緊緊捏的肩膀,抿緊唇盯著方才自己睡覺的地方,“在、在哪里?!”
風向愣了好一會兒,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大人,你還真怕蛐蛐兒?”
陳浩然,沉臉。
她的笑聲放肆空靈,惹得車外的人紛紛回頭凝望。
“里面似乎挺熱鬧!弊右箵P起嘴角,對他而言沒有什么比妹妹的笑聲來得更加令他歡喜。
他不會讓這樣的紫淵再成為九天之上那個為令是從的冷血戰神。
絕不。
九天之上,人心惶惶,天帝將自己關住,不見任何人。百般無奈下,太上老君在青蓮仙子的陪伴下,去了清塵殿。
“天后娘娘呢?”
在天后身邊服侍的玉莘上前欠身:“娘娘在花園,讓我帶您二位過去吧!
太上老君捋捋胡須,跟上玉莘。
裊裊輕煙,縈繞朵朵蓮花,水池邊坐著一位女子,正往池子里一朵一朵的放著花燈。
她容顏沉靜,驚不起半絲波瀾,這不禁讓太上老君想起了紫淵戰神。
“拜見娘娘!彼笆忠话荨
天后沒有回頭看她,聽了片刻卻是道:“青蓮,近日未曾見淵兒來看我,可是去了蓬萊仙上修悟?”
青蓮是天后指定的未來兒媳,她與漓淵自相識,論起情份,自是很深。只是雖是未來的太子妃,但所有人都知道,漓淵太子未曾在意過半分。
青蓮來到天后身側扶起她,認真道:“聽太白星君是的,只不過近日天帝另他去蓬萊請殿下回來!
“何事?”
青蓮抿抿純,艱難道:“聽妖皇現身了。”
天后一震,手里的花燈啪的掉到了地上。
頃陽城是頃靖國最富饒的城池,物產豐富,地里絕佳,遠古傳聞此處有龍脈穿過,向帝都離安輸去生生不息的能量。
馬車在夜暮四合來到了城外,風向掀開車簾看到如此繁華的地方,不由得驚嘆一聲。
“哇,居然比平陽城還富饒!
陳浩然微微一笑,探過頭跟她一起看著城內的景象。熙熙攘攘的大街,宛轉動聽的叫賣,各色各異的酒樓餐館……
“大人。我們今晚住這兒?”她笑著回頭,眼睛發亮。
陳浩然彎彎眼角,眉宇斂著淡笑,“在你幫我找到所有東西之前我們都住這兒。”
“真的?”風向瞪大的眼睛。從被禁止下清池山的她在成功攻占平陽城后再次迎來了重生的希望。
馬車慢慢的走進一道巷子,這邊房屋分外華麗,大部分都是臨水而建。各具特色。
晚風撲面而來,夾帶這異地新鮮的氣息,但是……風向卻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看著車外來熟悉的格局,身子一僵,楞楞回頭。看著陳浩然紋絲不動的臉,風向吞吐道:“大人……你該不會是……”
“大人,到了。”子夜利落的聲音響起,陳浩然抿唇一笑,掀開車簾下了車。
風向心里漏了一拍。癟癟嘴只得下車。果然!
看到眼前風情萬種的牌匾時,她頓時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不是因為悲傷,而是興奮♀簡直就像回娘家!
陳浩然望著“醉夢閣”三個字,笑意撩人:“葉畫師可滿意?”
風向的臉扭成一團,她紅著臉瞟了瞟黃泉,他竟分外淡定。再看另外幾人,也都臉色如常!
醉夢閣門前紅色綢緞翩飛,迎著艷麗的晚霞。別有韻味。別家已經開了門,但是醉夢閣卻未見一人。
等了一會兒。敞開的大門里慢慢走出一人,一身赤紅外衣,頭上還戴著一頂紅色的狐貍面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
“四師兄!”
溫子然嘻笑晏晏,搖搖頭道:“師妹。你太慢咯!
看到溫子然一切安好,她的心落下了巨石。地洞里的那一晚讓她太意想不到,她這位師兄的真身,竟是四大神獸之一,朱雀。
于此。風向也答應溫子然不會告訴別人這件事。
“大人,一切備好了!睖刈尤恍πΓ鲆粋邀請的姿勢。風向終于服自己,他們正的要落腳煙花之地了。
無奈地嘆息一聲,風向理了理衣服,輕咳兩聲,走上臺階:“走吧!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動作,風向前腳僵住,怔住回頭:“怎么……”
陳浩然似笑非笑:“風向,你這么迫不及待地從操就業嗎?”
“……”
他修長的玉指一指,“這里面是我們住,你……”著,他移到了醉夢閣旁邊夾在縫里的木房,“住這里!
風向猶如被雷劈。
“正好,那里還有鋪面,你可以一邊可以現場吸取靈感,一邊賺錢♀,就是我之前給你的取財之道。”陳浩然語氣不冷不熱,風向聽得一陣哆嗦,而且更可悲的是……沒有人幫她話!
風向眼里轉著淚珠,看向黃泉:“師叔……”
黃泉舉步走上臺階,伸手刮了一下風向的鼻尖,笑容依舊溫柔如水。風向心中那是一個激動,只聽黃泉道:“放心去住吧,我會來看你的。”
“?”
溫子然呵呵一笑,喊道:“走咯走咯,該進去的都進去!
黎軒走到她傍邊,沉重地看她一眼:“保重!
“師姐!大師姐!”
所有人都離開了,徒留她一個人,風向一癟嘴,“你們這群冷血動物”她仰天大吼,驚飛了黑鷹宿鳥。
委屈地看了一眼那件簡陋的木屋,風向抽了抽鼻子,似乎看到木屋正在竊喜的向她招手。她即將要在這件破屋里寒窗苦畫,從操就業……
“陳浩然!你給我等著!等我有了錢就買了你的醉夢閣!”
站在醉夢閣前握緊拳頭,風向扭著一張凄苦的臉抽噎著,她一定,一定會賺很多銀子給那些沒良心的人看!
對面玉樓紅顏醉,獨留我隔岸觀火,摔!
風向狠狠的甩掉毛筆,這間屋子里除了筆墨紙硯,寂寞得連半只蚊子都不見,偏偏一抬頭就能看到對面樓上輕紗帷幔,人影憧憧,比翼雙飛,共度良宵之夜的唯美場景。
偶有路人路過,見她寒屋疾書,靠近一瞧。不由搖頭輕嘆……這年頭連女子都如此放蕩不羈,男子來此地風花雪月又需要有何罪惡感?
甚至有人見她寒屋孤冷,再看貌美可人,以為是哪家新出的拉客方式,甩著錢袋硬要她陪。
最后以為她是人生凄慘無可救藥,賞她兩個銅板希望她能好好做人。
一咬牙。風向怒氣沖沖打開歪歪斜斜的木門彎腰出了屋。
夜色沉靜得好,此處卻是鶯歌燕舞,佳人雙雙。她摸了摸餓扁的肚子,站到醉夢閣門口,指著迎客的廝:“陳浩然,你死定了!”
心里想出了一個辦法,她一甩衣袖,瀟灑離去。徒留門口發愣的廝。
“喂……那女的怎么回事?”
“別管,這年頭因丈夫在外風流被逼瘋了的女人你又不是沒見過!
“唉……可憐……”
“有什么可憐的……看她那張臉。她丈夫天天對著能不出來找樂么?”
……
最后那句話飄到風向耳朵里,若不是她強烈控制住自己,恐怕已經掀掉了醉夢閣的大門。伶仃的身影來到巷口,看到井邊有一個水缸。
風向輕嘆一聲,走過去看著水缸里的人:“這么如花似玉,眼睛搗瞎了!”
對著水缸,風向抹上自己的臉頰,忽然想到陳浩然那張比女人更絕艷的臉。怒急!
“男人長那么漂亮是罪孽!好嗎!”
思及此處,她又不自覺想起了陳浩然微挑的眼角和粉潤的唇』后是如玉的肌膚,誘人的鎖骨……
“啊啊啊啊……風向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把臉往水缸里一送,鎮靜自己。
良久,良久,良久,**的腦袋終于抬起—向身后。
丈余外,一男子負手挺立。衣袂飄揚,姿容俊逸,月光下恍若謫仙。
“你剛才在干什么?”他盯著風向發稍還在不停滴落的水珠。她把頭在水里浸那么長時間,想悶死自己么?
風向一回頭看到那人影。癟癟嘴拿袖子擦了擦臉,聳聳肩:“洗臉!彼龖械每此,冷不丁一句:“這才多長時間,大人就這么惦記我了?”
男子皺了皺眉,反問:“什么?”
風向氣足,一個箭步飛上去,抓住男子的衣襟:“被關進黑屋連飯都不給我吃,你還有膽來見我!”
“嗯?”
“……”風向突然安靜下來,不是因為對方上挑的語氣,而是這一張跟陳浩然極其相似的臉,卻不是她原以為的那個人。
他……是誰?
男子眼神幽幽,不似陳浩然那樣純粹的墨色,帶了點青藍,猶如孤月下隱匿在幽林深處的那汪清泉。
他的視線從風向驚疑的臉上慢慢下移,最后停在了她的脖頸。微微敞開的衣領露出半胸羊脂瓊花玉。
忽而,他莞爾一笑,春風起落,叢林幽幽。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孩子最珍視的人。”
風向呆住,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你是誰?”
男子微微頷首想了想,低頭笑道:“這么一算……我是你公公!
“……”
世界上奇事百怪,風向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個自稱是她公公的人,也就是“墨羽鳳皇……是我兒子。”
風向只覺得脖子一涼,心肝一顫,無言以對,這個人……是陳浩然前世的爹?
不是因為驚嚇,而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前世作為兒媳的她是如何絕烈的……殺了他的兒子。
兩人走在大街上,她前世公公的心情似乎很好,可是回來他那張臉年輕得有點變態吧?
“凌兒!
“……嗯?是!……公公……”
見風向心不在焉,白公公微微笑道:“其實我開始很奇怪為什么鳳皇會選擇你……”
風向心里漏了一拍,為什么?她也很想知道……
“你居然可以觸碰到我!卑坠忉尩。
這也算理由?!
風向翻了一個白眼,轉兒看到夜市里熱氣騰騰的餡餅,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她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看看她所謂的公公,心想該怎么解釋,忽然靈光一閃:“公公!你兒子不給我吃飯!”
白公公蹙眉,也許是在思考她兒子為何如此不道德,可是他盯著餡餅卻是道:
“你很餓?”
風向點頭如搗蒜。
“我也是!
“……”
最后風向拿出身上方才那人賞她的兩個銅板,買了兩個最便宜的,一人一個。
白公公心里美滋滋的,吃得淡粉的唇油亮亮的,風向霍然明白過來,為何陳浩然的唇能那么性感了。
吃完餡餅,白公公摸摸風向的頭:“我兒子能娶你是他的福氣!
到這里,風向又是一陣心酸。
“公公……其實……”
“風向!”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風向,她一抬頭見到陳浩然,月華醉人,可臉上卻帶著格格不入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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