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中秋快樂。)
慕行秋將伙伴們都給叫醒了,幾人睡眼惺忪地瀏覽卷軸上的文字,輪流看完之后疑惑不解地抬頭看著他。
嚴格來,這算不上一種法術,書寫者簡略地論述“魔種永傳”的道理,聲稱魔種像某些植物的根塊一樣,切下的任何一部分都能長出更大的魔種,因此只要有一點魔種存在,就能永傳不滅。
“這個魔種跟道火倒是有一點相似。”青桃開口打破沉默,“都是永傳不滅。”
“不一樣。”沈昊是戒律科弟子,對此非常較真,“道火不增不減,世間唯一,修行者給道火添薪加柴,分享道火的余溫,但是道火并不因此增強或變?nèi)酰阑鸩幌ㄊ遣豢上ā⒉荒芟āG颇ХN的意思還是有可能被徹底消滅掉的,只要將它部殺死,別留一點‘根塊’就行。”
眾人點頭,他們還只是低等道士,對道火源的高深奧義接觸較少,但是都覺得沈昊分析得有道理。
楊清音望了一眼外面的黑夜,“你把我們叫醒,就是為了看這個?”
慕行秋:“往下看,后面還有魔種分割之法。”
“看過了,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法術,魔種來就是這樣嘛,不過這上面分割的時候會非常痛苦,還是挺讓我高興的。”楊清音具有道門子弟最基的是非觀,對魔種充滿憎惡。
慕行秋指著卷軸,“仔細瞧。寫這段文字的卷軸左右兩邊各有一條線。”
幾人湊上來看了看,辛幼陶:“這是……陽光曬出來的痕跡。明有人長時間專門查看這一段文字,所以這一塊比較舊。”
“杜防風寫的字就在這一段的上面……秋哥,你想和我們什么?”青桃跟其他人一塊看著慕行秋,還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慕行秋腦子里有一點混亂,他已經(jīng)得出結(jié)論,卻沒有清晰完整的證據(jù),這更像是靈光一閃的直覺,他得努力組織語言。“是異史君,他肯定專門研究過魔種分割之法,而且據(jù)此創(chuàng)造出新法術。”
“什么新法術?”辛幼陶茫然地問。
“妖丹。”芳芳第一個明白了慕行秋的猜測,“異史君創(chuàng)造出了妖丹的分割之法。”
慕行秋在桌上重重一拍,震得禿子蹦起來,嚇了大家一跳,然后他語速極快地:“對。妖丹分割!想一想,如果某只妖將自己的妖丹分割下來——哪怕只是一塊,然后假裝被俘,妖丹被奪,其實他還藏著一塊妖丹,憑此能夠恢復部實力。”
發(fā)現(xiàn)大家還是不懂。他加重語氣,“這只妖就是妖族在道統(tǒng)的內(nèi)應啊,漆無上是躲在龐山的內(nèi)應,北妖真正準備進攻的不是望山,而是咱們龐山!”
伙伴們面面相覷。最后還是楊清音開口,“有幾個問題。第一,你的想法太跳躍了,前后缺少關聯(lián),卷軸存在幾十萬年了,看過的人無數(shù),仔細閱讀的人就一定是異史君?然后他就一定創(chuàng)造出妖丹分割之法?道統(tǒng)與妖族一直在進行戰(zhàn)爭,從來沒人聽過這種法術。第二,就算你的猜測都正確,那又怎樣?漆無上不過是一只十丈大妖,勉強相當于星落道士,龐山星落道士不下十位,只要還有幾位坐陣,他恢復妖丹也是送死。”
楊清音的質(zhì)疑正中慕行秋整個猜測的軟肋,他坐回椅子,手指在桌面上敲來敲去,“妖族精心策劃了這場大戰(zhàn),海妖、北妖體出動,背后都有異史君的影子。異史君熟悉妖族歷史,他想開戰(zhàn),必然不會忽略最近幾萬年的事情,所以兩萬年前妖族以冰山作為掩護進攻望山失敗,他肯定知道,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而且——”
慕行秋陷入沉思,眼光放得更開之后,他覺得事實變得更清晰了。
其他人卻不明所以,楊清音在桌上重重敲了一下,“喂,而且什么?現(xiàn)在可是四更天,我們都是付出睡眠的代價來聽你胡八道的。”
“而且是異史君重塑了古神教,洪福天到處宣傳道妖聯(lián)合,為的就是應對魔族入侵,那么受異史君**控的北妖要急于打破鎮(zhèn)魔鐘就不過去了,所以,這是一次佯攻,目的是掩飾真正的進攻方向。”
“如果洪福天騙人呢,真想要道妖聯(lián)合,異史君為什么還要攻打道統(tǒng)?”楊清音不留情面地指出漏洞。
“因為……道統(tǒng)太強大了。”幕行秋給出答案,“現(xiàn)在的道統(tǒng)不可能與妖族聯(lián)合,所以異史君要顯示妖族的力量,滅道統(tǒng)的威風,方法就是擊潰一家道統(tǒng),他選擇的是龐山。”
“嗯,先假設你的法是正確的,異史君創(chuàng)造出妖丹分割之法,你怎么肯定就是漆無上學會了呢?各家道統(tǒng)這些年活捉的大妖不少,妖王也有,都被奪走妖丹扔在群山之間,都可能是你所謂的內(nèi)應。”
“我沒見過其他的大妖,可漆無上絕對與眾不同。”慕行秋仔細回想自己與漆無上的兩次接觸,“他沒有完變成狼,心中仍然存有一線清明,他的行為都有目的,與普通狼不完一樣。”
楊清音不吱聲了,辛幼陶開口,“我覺得老娘那句話有道理,就算漆無上恢復妖丹,也沒辦法在龐山興風作浪,兩三位星落道士就能將他捕殺,何況按照慣例,道統(tǒng)任何時候都會有至少一位注神道士坐陣。”
“漆無暇把妖丹放在別人身上,道統(tǒng)沒料到;杜防風能在棋山自爆,道統(tǒng)也沒料到——異史君創(chuàng)造的妖術肯定不只這一項,必有其它招術,只是一直隱藏著,道統(tǒng)還不了解,等到戰(zhàn)爭開始才讓道統(tǒng)大吃一驚。”
慕行秋將異史君看得如此之重要。伙伴們都有點難以接受,誰也不吱聲。好一會之后,青桃不太確定地:“沒準道統(tǒng)早知道這些事情,并且已經(jīng)做好準備。”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事關龐山道統(tǒng)的安危,咱們有責任確認真相。”
“啊,你真愛管閑事,比宗師想得還多。”楊清音嘆道。
慕行秋的確“愛管閑事”。可是只有他近距離接觸過妖王漆無上,只有他接二連三聽到異史君的消息,他想覺得這兩者之間存在聯(lián)系。
“我可以去見望山禁秘科道友,詢問妖丹分割之法的可能。”芳芳突然開口,慕行秋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在一片質(zhì)疑當中,唯有她表露出支持。給予他許多信心。
“意志堅定……”楊清音又嘆了口氣,“原來就是死心眼的意思,好吧,我去找一下五行科首座申繼先,問問他龐山有沒有準備。”
其他人幫不上忙,只能出言安慰。因為慕行秋有點過于興奮了,“龐山道士沒準已經(jīng)將漆無上殺死了。”“或者拿他當誘餌。”“可能內(nèi)應不是他,而是鴻山抓去的某只大妖。”
慕行秋勸伙伴們?nèi)バ菹ⅲ约鹤诖扒埃劭粗枬u漸升起。懷疑這也是望山的法術之一,外面的冰雪世界可能仍是一片黑暗。
星云樹的種子還在空中飄浮。但它們的那點光亮一進白晝就被“吞沒”得干干凈凈,跟不存在一樣。
禿子立在桌子上,聲問:“如果龐山?jīng)]了,咱們還是龐山弟子嗎?”
“野林鎮(zhèn)沒了,咱們不還是野林鎮(zhèn)人士?”慕行秋笑著,“咱們永遠都是龐山弟子。”
“就是,咱們的名字寫在龐山弟子簿上面呢。”禿子高興了,也向外面望去,“其實我覺得道統(tǒng)和妖族聯(lián)合起來挺好的啊,那些妖蠢蠢的,挺好打交道。大妖不好,漆無暇那樣的大妖最不好。”
提起漆無暇,慕行秋心中一動,轉(zhuǎn)身對恰好走進來的芳芳:“我想明白了:漆無上將妖丹分割,但是沒有藏在自己體內(nèi),而是轉(zhuǎn)移到……妖后和他弟弟漆無暇體內(nèi),所以他才會在牧馬谷試圖咬死妖后,他想取回妖丹,結(jié)果被我阻止……漆無上跟妖后走失了,一直等了幾年,才找到弟弟漆無暇,終于咬死他取回了妖丹碎片。就是這樣!”
慕行秋覺得自己又看到一點真相,芳芳卻給他澆了一盆涼水,“我沒見著首座周契,但是一位禁秘科的道友提醒我,妖丹質(zhì)上更接近道統(tǒng)的內(nèi)丹,與魔種差別極大,即使魔種可分割,妖丹也不能。”
剛剛看到的一點光明又暗淡下去,慕行秋知道芳芳不會隨便拿來一種法應付他,必然是自己也覺得很有道理。
“妖丹與魔種不同……”
“根就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妖丹與內(nèi)丹一樣,稍有破損就會整個毀掉。”
青桃等人也走進來,一塊閑聊,等楊清音回來,雖然誰也沒有多什么,但是臉上的同情表明他們都認為慕行秋這回錯了。
快到中午楊清音才回來,一進屋就抱怨,“龐山弟子想在望山求見自家的五行科首座居然這么麻煩,望山的人死活不肯替我通報,非得讓我鬧一場才行。”
大家不想知道老娘是怎么鬧的,辛幼陶問:“最后還是見著申繼先了?”
“當然,他把我好一頓數(shù)落,不過也回答了我的問題。”楊清音看著慕行秋沉默了一會,“九大道統(tǒng)都有戒備,不只是亂荊山、棋山和望山,龐山雖然留的人不多,但是有左流英親自坐陣,就算真有十丈大妖藏在龐山,也只是送死去了——跟我之前過的一樣。”
慕行秋無話可。
楊清音撇撇嘴,“不過咱們可以回龐山了,申繼先咱們太能鬧事,命令咱們立刻回去,中途不準停留,也不準與其他道統(tǒng)的弟子話。”
“回龐山嘍!”禿子歡呼一聲。
慕行秋也想回龐山,他知道自己弄錯了一些細節(jié),那種強烈的感覺卻沒有變:漆無上必是妖族內(nèi)應。
他寧肯回龐山自投羅,也不想留在外面猜來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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