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薇是不是因為自己而死的？
莫川不知道。
但他一定會為陳靜薇討回一個公道。
公道這個詞，其實解釋起來很簡單。
欠債還錢。
殺人償命！
就像他跟汪科長的那樣。
就算把整個山城掘地三尺，鬧個天翻地覆，他也在所不惜！
山海裁決令已經發布了快一個斜了。
莫川坐在一家面館兒，慢條斯理地吃著手中的豌雜米線，阿龍負手站在他身后。
而在莫川的對面，則坐著一個滿頭大汗的邢頭兒。
自然就是永發當鋪的陳掌柜。
陳掌柜在收到阿龍傳來的消息的當下，差點兒就被嚇得尿了一地，如果是其他大妖來襲，他還能跑，但面對莫川，他連跑都不敢跑！
常言道，人老，膽兒，當真是一點兒也不假。
陳掌柜已經很老了，所以他很怕死，而莫川如果真的發起瘋來想要他的命，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因為在這位新任裁決使的身后站著一條龍。
陳掌柜已經坐到莫川的對面有一會兒了，但莫川沒有發話，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不斷打著鼓。
就在這時，莫川停了筷子，伸手從褲兜兒里面掏出了一件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那是一張殘破的符篆。
陳掌柜一看到這東西，心已經涼了半截兒，因為他認得，這是自己給出去的物件兒。
莫川仍舊沒有話，重新抄起筷子吃起米線來，從頭到尾，他甚至連頭也沒抬一下。
但是這樣，陳掌柜就是害怕。
老頭兒暗暗咽了口唾沫，然后伸手將那張符篆拿到手中仔細看了看。
“此符已經被激活過了，那蠱雕，是怎么擋下的？”
陳掌柜也是山海一脈的人，所以他在還沒出清水街的時候就收到了山海裁決令，自然知道蠱雕還活著。
更重要的是，當初莫川來要符篆的時候就過，這東西要能擋得住蠱雕才可以。
陳掌柜終于明白莫川讓自己來請什么罪了。
但他仍舊覺得自己用先解釋兩句。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蠱雕不可能破得了這符所結成的劍域，恐怕有高人相助！”
莫川沒有反應。
陳掌柜心翼翼地看了眼阿龍，對方卻只是冷漠地抬了抬眼皮，但眼底的殺意卻讓人頭皮發麻。
陳掌柜知道，自己接下來如果不能讓莫川滿意的話，自己這條老命可就真的危險了。
于是他心中一狠，沉聲道：“那蠱雕即便沒死，也不可能身而退，必定被劍域所傷，如果用此殘符，再加上我的一滴精血，可以推演出蠱雕的大致方位！”
莫川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上的油漬，平靜地道：“那就試試吧。”
話音剛落，阿龍突然向著莫川的右側邁了半步，開口道：“少主，有兩位犬封到了。”
于是莫川微微抬手，示意陳掌柜先別忙著滴血。
緊接著，便有兩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進了面館兒，看到莫川先是一愣，隨即紛紛躬身道：“見過裁決使大人。”
莫川點點頭，一段熟悉的文字已經在他腦中徐徐展開。
“山涵海內北經。
犬封國曰犬戎國，狀如犬。
有一女子，方跪柸食。
有文馬，縞身朱鬣，目若黃金，名曰吉量，乘之壽千歲。”
這段文字是山涵中對犬封國的描述，這個國家的人都長著狗的模樣，還出產一種有斑紋的馬，白色的身體，紅色的鬃毛，眼睛像黃金一樣閃閃發光，名叫吉量，只要人騎上它，就能活到一千歲，相傳當年周文王在位時，犬封國就曾進貢過這種神馬。
而這個犬封國還有一個更加令人耳熟能詳的名字。
犬戎。
經阿龍解釋，犬封國的人靈感非臭銳，最擅長找人尋物，所以特意讓山城中的兩位犬封族人前來拜見。
莫川從陳靜薇身上拿回來的符篆，雖然沒有能夠薄陳靜薇的性命，但正如陳掌柜所言，必定是對那蠱雕造成了傷害的。
如此一來，犬封族人便能通過此符所殘存靈能，順藤摸瓜，找到蠱雕！
那兩個中年人在進到面館之后，也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拿起桌上的符篆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隨之閉上了雙眼，探著鼻子在空中感應靈能波動。
大約十分鐘之后，兩人同時睜眼，徑直走出了面館，向著西南方向而去。
莫川看了陳掌柜一眼，后者也趕緊起身，拿起桌上的符篆就追了上去，后背已經徹底被汗水給浸透了。
又一個斜之后，衣亦走進了面館，告訴莫川，山城所有的水域都沒發現蠱雕的蹤影。
三個斜后，秦未央覲見，肯定地表示蠱雕絕對不在北江區。
凌晨四點，并封傳來消息，清水街的老板們掃蕩了整個南平區，沒有找到蠱雕。
眼看天色將明，莫川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蒲老板，你那邊有動靜嗎？”
蒲牢守在一座破破爛爛的居民樓前，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回道：“放心吧，只要那家伙敢出現在這丫頭方圓十里之內，我一定一嗓子吼碎了他！”
莫川謝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隨后他拿起筆，在桌上攤開的地圖上找到了南平區的位置，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搜索圈正在逐漸收攏，找到蠱雕，只是時間問題。
同一刻，在山城國際機場，一架客機緩緩降落，直接停在了跑道上，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時的汪科長趕緊迎了上去，目光肅然地看著從飛機上走下的一名名軍人。
為首的是一個國字臉的男子，身姿挺拔，不怒自威。
“處長。”
國字臉點點頭，沒有任何寒暄，直接問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汪科長滿臉苦澀，沉聲道：“暫時還沒有驚動市委領導，八個斜前，長江突然漲水，掀翻了兩艘游輪，不過沒有人員傷亡，水情已經恢復正常；六個斜前，北江區發生了一些動亂，十五家夜場被掃，二十六個犯罪團伙自首，有些普通民眾被殃及，不過同樣沒有發生傷亡”
國字臉面沉似水，點頭道：“接著。”
“解放林那邊險些發生踩踏事故，不過被，被他們給遏制住了，沙貝區七家商場被人堵了門，沒有財物損失，還有二十六家連鎖酒店的房客被騷擾，剛剛南平區那邊來報”
“行了。”國字臉擺了擺手，沉吟了片刻后突然問道：“案情怎么樣了？”
汪科長的一張大圓臉更苦了。
“還沒有找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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