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是手持寶劍,因而出劍收劍不是什么難事,此時(shí)真正是御劍了,收劍該如何收,卻是一無所知。正自焦急,忽然聽見秦?zé)o方的聲音悄悄道:“一鳴,歸于原位。”忙在心中依樣念了一遍,忽然身子下沉,雙腳著地,背上一沉,鳴淵寶劍又已收入鞘中。
他雙腳踏上了實(shí)地,心頭還是亂跳,額頭上是汗水。雖是腳蹭實(shí)地了,還是有些發(fā)虛。用衣袖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順著竹林路,來到秦?zé)o方門前。屋屋門敞開,遠(yuǎn)遠(yuǎn)便見秦?zé)o方坐在竹榻之上閉目瞑思,韓一鳴來到門前,輕輕站住,不敢出聲打擾。
秦?zé)o方睜開眼來,道:“一鳴,快些進(jìn)來。”韓一鳴這才走入屋內(nèi)。他一走入屋內(nèi),眼睛便抑制不住地去看墻邊矮幾上供著的那面銅鏡和飄浮在上方的碧蓮花。銅鏡并無變化,而碧蓮花卻由淡碧變成了淡淡的緋紅。
秦?zé)o方向他看了一眼,笑道:“一鳴,穿上靈山派的素衣了?很好,很好。你御劍訣學(xué)得很好呀。”韓一鳴道:“多謝師伯指點(diǎn)。弟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誤打誤撞便學(xué)會(huì)了。”秦?zé)o方笑道:“那卻不是誤打誤撞。我已與你師父了,自今日起,你每日里到我這里來。”韓一鳴道:“是。”
停了一停,秦?zé)o方道:“一鳴,你心里有些郁塞,我都知道了。”他話一出口,韓一鳴抑止不住的委曲涌上心頭,眼中一酸,連忙低下頭去。秦?zé)o方嘆道:“人有偶然,事有巧合。一鳴,你不必掛在心中。”韓一鳴低聲道:“謹(jǐn)遵師伯教導(dǎo)。”秦?zé)o方道:“須知大家議論,也是心魔,起源于妒,這心魔卻只有自己能祛除,旁人都無能為力。或許你認(rèn)為師伯們出言在眾位師兄面前開解會(huì)讓此事平息,但這樣做不僅于事無補(bǔ),反會(huì)讓諸人都陷深,連你也不例外。”
韓一鳴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zé)o方道:“可是妒,卻是諸般情緒的根源,也是最難根除的情根。”韓一鳴適才在竹林道上,想法確實(shí)如師伯先前所,期望諸位師尊能為自己以正視聽。但總覺不妥,因而未曾開口。秦?zé)o方道:“一鳴,須知你是,你不是也是。你不是,你是也不是。你的眾多師兄中有修為尚淺,不能壓抑妒心的,才有此等風(fēng)言***。我們?cè)贋槟汩_言,便如火上澆油,只會(huì)適得其反。因而妒,都?xì)w為火性,自來言為妒火。只能過些時(shí)日,慢慢消散。雖異象只怕還有,但究竟是異象,如曇花,只是一現(xiàn)。又如流星,一閃而過,難以長(zhǎng)存。流言緋語也是如此,終會(huì)過去的,一笑了之便可,不必耿耿于懷。”
停了一停,又道:“一鳴,師兄們的議論,于你來,也算得上是一種修行。”韓一鳴抬起頭來,望著他須眉長(zhǎng)垂的臉。秦?zé)o方道:“我曾與你過,凡事皆可修道。那么此事自然也可以修道,修道意義深遠(yuǎn),但自此事而入,你便能屏心靜念,不受心魔之?dāng)_。修行是漫漫長(zhǎng)路,你忽然走在了許多人的前方,便要勇于承擔(dān)他們?cè)诤竺婧翢o意義的指點(diǎn)。”他話素來都是四平八穩(wěn),平日里不覺有什么異常,但今日韓一鳴心中煩亂,此時(shí)秦?zé)o方的每一字出來,竟如同一只大手,將他心中的煩亂一點(diǎn)點(diǎn)摘去,不知不覺已平靜下來。
他心中煩亂一去,眼光便不由自主地向那墻邊的銅鏡和蓮花看去。那銅鏡和蓮花并非第一次見,只不知為何此時(shí)見了,卻總覺有些異樣,蓮花由淡碧變做淡淡的緋紅,倒也不足為奇。一朵蓮花無根無莖,在銅鏡上方飄浮,就不能以常理猜度,因而變了顏色,也不必大驚怪。只是那異樣卻似是另有根源。
秦?zé)o方微微一笑,伸手將銅鏡和蓮花都招到面前,道:“一鳴,你仔細(xì)看看。”韓一鳴向那朵蓮花細(xì)看,花朵也還是兩寸大,尺寸并無變化,正想話,忽然見蓮花如***般一亮,一股淡淡的荷香撲鼻而來。來半開的花瓣都竟相張了開來,淡黃的蓮心、蓮蕊都露了出來。韓一鳴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來,卻見蓮花花瓣又似乎沒有張開過。秦?zé)o方道:“一鳴,這還是你前兩日見過的那朵花嗎?”
韓一鳴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zé)o方微微一笑,道:“也是,也不是。昨日不是今日,此蓮花也就不是彼蓮花。”他完這話,伸出手來,在荷花飄近之時(shí),輕輕一觸花瓣,荷花如一點(diǎn)明燈,亮了一亮。韓一鳴忽然想起師伯囑咐自己去看乖,便將乖龍首龍身,似乎長(zhǎng)大了幾百年與秦?zé)o方。
秦?zé)o方嘆了口氣道:“驍鰩也有很多故事,來日方長(zhǎng),慢慢與你聽罷。靈山上下,除去祖師,便是你與丁五,最為與它有緣。它有些近乎神物,若是無緣,便是面對(duì)面站著,也不能近它。我與它便沒有這個(gè)緣法,雖我若招喚,它都會(huì)出現(xiàn)。但我與它,卻是半句話也不上。除了丁五與你,一眾弟子,都對(duì)它敬而遠(yuǎn)之。并非他們害怕,乃是他們也如我一般,沒有緣法。”
他到這里,對(duì)著銅鏡上方的蓮花發(fā)呆。韓一鳴哪里敢驚動(dòng),只是靜靜候在一邊。過得一陣,他又道:“起來,它與如莘,都比我早到靈山。只是它們皆不算祖師的弟子,我才得以成為靈山的大弟子。”他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向前望去。
秦?zé)o方眼神雖是清澈明亮,多數(shù)時(shí)刻,都是十分寬容溫和。此時(shí)他的雙眼也如一泓清泉一般清澈溫和,但韓一鳴卻覺他的目光透過墻壁,落在了不可知的遙遠(yuǎn)地方。
第三日清晨一起身,韓一鳴便聽見院中眾師兄議論紛紛。他不知又出了什么異事,心頭亂跳,坐起身來,在床上坐了一陣,這才起身出來。他心中早有了防備,但眾人如錐扎、如針刺的目光便尾隨過來,還是讓他出了一身熱汗。他記著秦?zé)o方的囑咐,低著頭自顧自出入,不與別人招呼。但眾人紛紛議論還是傳入耳中。原來這一日也有異象顯現(xiàn),卻是李代桃僵。韓一鳴心道:“何為李代桃僵?”卻是不便開口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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